在离萱这件事上,盛扬贤心里是选择相信贺兰瑛的,但离山现正在气头上,一直抓着贺兰瑛不放也不是个办法。
这个时候,最需要有一个真正值得被怀疑的人去抵罪。
而风华就是这个人。
纵使他再愤怒,却也清楚,风华显然是被什么人给利用了。
只不过,私心这东西,向来因人而异。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抓住风华的时候,他还在挣扎求饶着,乞求让盛扬贤放了他。
一旁的荷华早已脸无血色,他站在那不说话,也不敢说话。
因为他怕下一秒,盛扬贤就会发布命令将他也一起抓起来。
可他有心避难,却有人无心让他安身。
贺兰瑛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荷华,按照他的预想,盛扬贤应该是将他们两个人一起处死才对。
而且相比风华,荷华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正当他运转脑子想办法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又把事情升到一个几乎挽回的地步。
没有人知道离山为何去而复返,也没有人知道他看见那置于地上的头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只见他面如土灰,胸口微微起伏,大门到离萱那短短的几步路,犹如万里之遥。
“兄长……”
离山的出现让盛扬贤猝不及防,那向来沉稳的脸出现显有的慌张。
离山缓缓跪下,双手如对待至宝那般,轻轻地捧起离萱。
属于父亲的泪水再一次决堤。
低沉的呜咽声撞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可偏偏无一个人知道,要如何去安慰这个丧女的父亲。
离山额头靠着离萱的额头,柔声道:“阿萱乖,爹爹带你回家……”
说罢,离山将离萱重新放回那个箱子,盖好之后,他没立刻走,而是站起身,看着面前的盛扬贤与贺兰瑛。
这眼神,好似极度崩溃后的平静,无欲无情,更似空洞一般。
可贺兰瑛还是能感觉到,那欲将自己剥皮抽筋的怨恨。
离山缓缓举起手,指着贺兰瑛,道:“你好残忍……”
贺兰瑛摇头,“不…不是我做的……”
大概是离山的表情太过渗人,贺兰瑛竟真的生出几分害怕,同时,他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他的确没有杀离萱,但却想过杀离萱,他是彻头彻尾的恶人,便是离山将他杀了那也算不得有冤屈的。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有什么脸面感觉到委屈,若是将来下了地狱,只怕万鬼都会嘲讽他这伪善的心理。
因为他的走神,所以没注意到前方的离山已经转变神情,变得幽怖可憎,说是地狱来的也不为过。
贺兰瑛回过神来,还是因为一个剑入皮肉的扑哧声。
盛扬贤双手张开挡在他身前,在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冷剑,寻着剑身向前,执剑的人,是离山。
看着离山脸上那同样惊愕的神色,贺兰瑛就知道,离山原本要杀的是他。
离山怔怔几秒,随后抽出剑,同时带出飞溅的血。
盛扬贤一手捂着伤口,往后踉跄几步,面色已然开始苍白。
贺兰瑛连忙去扶住盛扬贤,看着那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急得快要哭出来,“王爷…王爷……”
盛扬贤看了贺兰瑛一样,随后扯出一笑,像是再安慰贺兰瑛说他没事,随后他又看向离山,吃力道:
“兄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阿萱的死…与阿英无关…头颅…是…是风华带回来的…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人…想要陷害…陷害我王府…求…求兄长…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