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狂踩着油门，一路上的红灯闯了两三个。
手机传来傅声打来的电话，她一个也没接。
一心开着车，直到车子停留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她气势汹汹的朝着门口喊着：“顾知书！”
“给我出来！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院长闻声从屋内出来。
“顾知书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躲在这！”
“要他出来，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回这个家了！”
院长的眼睛发红，脸上摆着无奈。
“别喊了，他不在。”
“不在？
怎么可能！
他除了那个家，就属这个地方最亲，就他还能去哪？”
她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一直以来她都不喜欢顾知书常来这个地方，觉得寓意不好，尽管顾知书是在这儿长大的。
他依旧会背着沈琴偷偷的来，沈琴知情后，却也懒得管了。
院长面色如土。
“你不用找他了，你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顾知书临死前给院长发去了一条短信。
或许在这个世上，留下牵挂的只剩下那群无人照顾的孩子。
也只有院长，才是他的亲人。
他走前什么都没有给沈琴说，却给院长说了那些憋了很久的话。
沈琴冷笑着。
“怎么？
吓唬我呢？”
“他有本事死了！
不然他去哪我都会把他找回来的！”
“少给我来这套！
快喊他出来见我，别逼我发脾气！”
院长听着这些话，第一次觉得那么的刺耳。
“够了！”
“如你所愿，他就是死了，你以后也不会再看见他了！
你听懂了吗！”
院长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一向和蔼可亲的院长，也第一次当着孩子们的面发了脾气。
要不是顾知书亲口所说，她甚至都不知道顾知书在沈琴那受了多少委屈。
顾知书，也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
想到这，院长的心就如同被刀绞着的疼。
孩子们听见顾知书去世了的消息，一下子就大哭了出来。
纷纷的朝着院长抱去，两眼汪汪。
“顾哥哥呢？”
“他去当星星了吗？”
小孩子哪懂得什么死亡，他们只知道再也见不到他们的顾哥哥了。
也不会有人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好吃好玩的。
想到见不到的日子，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我们不要......要哥哥......”孩子们的哭声将沈琴从思绪拉了出来。
她愣在了原地，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他前两天明明都好好的！”
“不要骗我了行不行！”
院长将死亡报告丢在了她的眼前。
“你自己看吧。”
她颤抖着手，不停使唤的失去了最后的力气。
看见报告的那一刻，她腿软的差点倒在地上。
“我不相信！
不可能！”
“我不是说了要他等等我吗....为什么不等等我呢.....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可以带他去最好的医院啊！”
这些话院长也不知道她是讲给谁听的。
“你忘记了你自己怎么对他的吗？”
“他救你们的时候身体就已经不行了，最后的时间里，你有多陪他一刻吗？”
“他含泪看着你亲手打掉你们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谁？”
这些话冰寒的刺骨，插进沈琴的心里。
可她从未想过顾知书会真的离开她。
她心里的顾知书，独立坚强，有事会自己解决。
但她忘了，顾知书也会需要她。
只见她的眼眶泛红，控制不住泪水往下掉。
她撇着嘴，立马拉住院长的手。
“你带我去见他！
死了也会有尸体吧？
让我看看他，哪怕是最后一眼！”
“真的求你了！”
院长第一次从这个女人的眼里看见了求饶。
这一刻，她的心里闪过一句话，平静又含蓄。
“知书，你看见了吗？
你死后她又爱你了。”
多么讽刺，多么无用。
院长抽出了手。
“尸体已经火化了，你见不到了。”
但沈琴不知道的事，顾知书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他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