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婉在整个过程中无比的卖力，她每干完一件事都要看看我的脸色。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了，柳清婉那些招数我都学的七七八八。
每一次，我都抱着手臂淡淡的看着她，时不时叹口气仿佛不满意，也仿佛很无奈。
“所以，你会心软吗？”李林问我。
“我从来没有要求她替我干什么。所以哪来心软这一说呢？不是她自己想这么干的吗？”
顾白被抓走的那天，我递交了辞职报告。
李林没有挽留我，只给了我一笔丰厚的报酬。
临走时，她问我
“她呢？”
我对她促狭一笑“她该学会自食其力了。”
然后直接去了机场，飞往欧洲。
两个月之后，我的外国同事突然神秘兮兮的凑上来，说他已经参透了互联网的奥秘。
然后递过来一个直播画面，主播正是柳清婉，可她却疯疯癫癫，满嘴脏话。
“你放屁！老娘当了几十年贵妇了，还能用假货吗？”
“你们就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爱马仕没见过吗？”
“什么放火？一帮脑残，我放火了怎么没人把我抓走？”
“我偷东西？我有钱的要死，我需要偷什么？”
“小三？你才是小三！你们全家都是小三！”
“没男人要？老娘大把大把的追求者都排到法国了！”
“没刷礼物的都给我闭嘴啊！刷了礼物才能说话！”
当初把账号密码和权限给她的时候，我就猜到她一定会利用互联网挣钱。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放下自己端了几十年的架子，当着几万人的直播间撒泼乞讨。
我那同事一边摇头一边对我说
“这些网红真是没下限，随便搞一个装疯卖傻的人设就能轻松挣钱。唉，咱们还得对着电脑加班。”
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接着低头赶方案。
轻松吗？
如果我不是每天都会收到柳清婉铺天盖地的辱骂短信，我大概也会真的以为她赚钱很轻松。
可是由奢入俭难，她早就过惯了挥金如土的日子，直播赚来的钱估计不够她塞牙缝的。
用着自己看不上的钱，干着自己看不上的工作，每天都要接受几万人的辱骂和审判，自尊心被狠狠的踩进泥里。
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前柳清婉嗤之以鼻的。
对她而言最好的惩罚，莫过于时时刻刻生活在那所谓的傲骨被粉粹的痛苦当中。
我想她应该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给她当了半辈子的牛马突然不为她卖命了；为什么从前那么迷恋她的顾白能毫不犹豫的推她挡枪。
活在别人的标准里，会轻易的迷失自己。
我猜不光我，连柳清婉自己都忘记了，原本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这也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
老板的夺命连环call又打来了，我该去赶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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