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阳成武的其他类型小说《阴人祭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灵异13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支书啊,还跟他们废啥话,我都瞅见了,二丫真给张阳那小子弄屋里了。就张家人那德性,咱可不能等了,再等,咱二丫可就……”说话那人叫王孬蛋,是个二流子,也是王建国的头号狗腿子,不过,王孬蛋还没说完,就是一耳刮子的声音。“放你娘的狗屁,你看见了咋不把二丫给带回去?”王建国反问。“我……我不是怕张家那……那死婆娘嘛,怪吓人的……怂样,那死婆娘我都给烧了,还怕个球啊?”王建国说到这里,似乎是见门还不开,就吩咐几个人道:“都还愣着干啥,把门撞开!”这边院里,爷爷跟老烟杆在商量着对策,可没啥办法,人躺在院里,七窍流血,还能咋解释?恐怕到时候就算是解释了,那王建国也不会相信,他肯定会认定人就是我们张家给杀的。老房子的木门板本就不结实,王建国带着十...
《阴人祭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王支书啊,还跟他们废啥话,我都瞅见了,二丫真给张阳那小子弄屋里了。
就张家人那德性,咱可不能等了,再等,咱二丫可就……”说话那人叫王孬蛋,是个二流子,也是王建国的头号狗腿子,不过,王孬蛋还没说完,就是一耳刮子的声音。
“放你娘的狗屁,你看见了咋不把二丫给带回去?”
王建国反问。
“我……我不是怕张家那……那死婆娘嘛,怪吓人的……怂样,那死婆娘我都给烧了,还怕个球啊?”
王建国说到这里,似乎是见门还不开,就吩咐几个人道:“都还愣着干啥,把门撞开!”
这边院里,爷爷跟老烟杆在商量着对策,可没啥办法,人躺在院里,七窍流血,还能咋解释?
恐怕到时候就算是解释了,那王建国也不会相信,他肯定会认定人就是我们张家给杀的。
老房子的木门板本就不结实,王建国带着十几个人,把我家门给撞开也没花几分钟的工夫。
二丫还躺在我家院里,当王建国看到二丫那张脸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他那么五大三粗一男人竟一屁股蹲在地上,爬着到二丫的身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建国媳妇没的早,就给他留下这么一个闺女,现在闺女也没了,他的天就塌了。
说实话,这一幕我看得鼻子都酸了,这时候,老烟杆说了一句:“建国,人没了,您节哀吧!”
“节你娘的狗屁,说……谁干的?”
王建国的样子很可怕,眼都红了。
王孬蛋赶紧煽风点火,他指着我,说:“支书,还他娘的能是谁干的,肯定就是这孙子啊,他们张家人不都一球样,个个都是风流痞子,我看啊,他肯定是看上了咱家二丫,二丫不从他就害了人。
我……我可是亲眼看见二丫叫他带过来的……滚蛋,老子没问你!”
王建国一脚踹在王孬蛋的屁股上,把他给踹了一个踉跄。
“王孬蛋,你瞎说啥呢,晚上我都没出去,咋可能带二丫回来?”
我立刻反驳,那王建国也迅速反问:“那你说,二丫咋会在你家没了?”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咋说了,也不管爷爷跟老烟杆的给我使眼色,直接把那催命老头的事给说了。
说完之后,王建国一声冷笑,他旁边那王孬蛋说:“就这种理由,我王孬蛋能编一箩头框子,亏你张阳还是上过学的,啥叫封建迷信你不知道啊?”
“你知道个屁,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这么说,那王孬蛋一下子火了,上来冲我肚子上就是一脚,我没想到他会下这手,肚子里绞着疼,汗都下来了。
这时候,一直在我屋里的小甜跑了出来,她把我给扶起来,问我咋样,我肚子疼得很,咬着牙跟小甜说:“小甜,你出来干啥,赶紧回屋,这事跟你没关系!”
王建国带着十几个人,个个都是二流子,打架的好手,王建国想弄我们,我们肯定是干不过的,小甜出来,我怕她吃亏。
“哟,咋屋里还藏个能捏出水儿来的,支书,你看吧,这孙子真不是啥好东西!”
王孬蛋看着小甜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两只色眯眯的老鼠眼盯着小甜,还一直往这边凑。
“小甜儿是吧,今儿个晚上跟你孬蛋哥哥睡咋样?”
王孬蛋伸着脑袋,一脸猥琐的问。
“滚!”
小甜扶着我,往后边躲。
“哎哟,脾气还不小,我就喜欢这样的。”
王孬蛋的样子很恶心,我起来就想过去抽他,可是他们人多,直接把我给摁在了地上,爷爷和老烟杆想过来帮忙,也都被摁在了地上,他那肮脏的手开始伸向小甜,小甜就一个小女生,被吓得连连后退,她喊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报警!”
“你报啊,俺这儿可是山里头,很偏的,等警察来了,天儿都明了……”王孬蛋淫笑着,扯着小甜的衣服,夏天的衣服薄,眼见着就要给撕开了。
我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保护不了,还算啥男的,那一瞬间,我牙都快咬碎了,疯了一般地从俩人手里挣脱,冲过去,一拳头就砸在王孬蛋的头上。
他踉踉跄跄几步摔在地上,再爬起来的时候,疼的是龇牙咧嘴,眼眶都肿了,冲着旁边的人吼道:“卧槽你大爷的,给老子摁住他,我王孬蛋今天不弄死这孙子,我就不姓王!”
我忍着肚子疼,把小甜护在身后,几个人也围了过来。
而正在这时候,我家的大门竟咣当一声开了,很突然,一阵阴风缠绕而来,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刚才还一脸神气的王孬蛋脸色一下子变了,其他人也都被吓得不轻。
接着就是奶奶那屋的门窗,哐当哐当直响,响了一阵儿,屋里的油灯突然亮了,油灯晃晃悠悠,有女人唱戏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很是幽怨。
一条影子映在窗户上,是一个俏美花旦的模样,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可一点儿都不美,反倒是阴森恐怖至极。
恐惧的蔓延,到最后还是爆发了出来,王孬蛋最先喊了出来:“那死……死婆娘……又……又回来了……啊……”他嘴巴都不利索了,一声惨叫就要跑,被那王建国一把揪住领口,没跑成。
但这种情况下,王建国也控制不住所有人,一下子那些狗腿子就跑了大半,就剩下那五六个,也是站在原地脸色也不好看。
村里人都迷信,这王建国也不例外,碰到这种事,他也知道保命要紧,他冲着那几个人吼道:“都他娘的愣着干啥,快,先把二丫抬回去,张家的帐,咱们明天算!”
剩那几个人哪里还敢在我家多待,抬着王二丫的尸体就跑了,王建国这人再横,也怕这种事。
不过,在他走之前,回头冲我说了这么一句:“张阳,这事他娘的没完,你欠二丫的,早晚得还上!”
王建国一走,家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我看了老烟杆一眼,院里有本事搞出这么诡异动静的人,也只有他了。
瞅着奶奶那屋的灯逐渐的暗下去,爷爷说:“杨先生,你这一手可真不赖啊,咋弄的,还……还会唱戏?”
“屁,我哪有这本事!”
老烟杆一口否定,他这时候还在盯着我奶奶那屋,脸上的表情可不轻松。
爷爷跟老烟杆很熟,但他一直都觉得老烟杆是个琢磨不透的人,所以,在这种事发生的时候,除了恐惧之外,我和爷爷都觉得是他做的手脚,现在被他这么一否定,我俩都有些惊了,不是他,屋里头会是啥?
拿了手电筒,到奶奶屋门口照了照,门缝上的糊的稀泥都变黑了,地上撒的青灰上也有两串脚印,脚印不大,像是女人的。
“真是秀玉回来了?”
爷爷问。
我忽然想起来,爷爷以前说过,妈在世的时候喜欢唱戏,没嫁给爸的时候还在剧团里待过,演过花旦。
不过,现在屋里头已经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奶奶咋样了,如果真的是妈回来了,奶奶以前那么对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对奶奶下手,我有点儿担心,就问:“杨爷爷,我奶奶不会有事吧?”
没想到老烟杆没回话,倒是爷爷抢了话,他说:“阳娃,你妈是个好人,就算真变成了啥,也不会害人,她不会害你奶奶的!”
“你爷爷说的没错,我让门窗上糊的房檐土也不是为了防你妈,叫我说,你妈的意外出现其实是救了你奶奶,还吓走了王建国那帮人,这是好事。”
很显然,老烟杆后边的话也是推测,刚才那是不是我妈,还不确定。
爷爷冲着奶奶那屋喊了好一阵子,奶奶才应了一声,还把我爷爷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的,说我爷爷大半夜不睡觉叫魂呢,爷爷也没生气,毕竟奶奶没事就好。
折腾完都已经后半夜三点多了,都累得不行,肚子还有些难受,就回屋睡了。
老烟杆走的时候交代,说明天有啥事也别去找他,爷爷还以为他不想管我家的事了,老烟杆说不是不管,就是明天他不方便出门见人。
我跟爷爷也不太懂这个,只能听着老烟杆的交代,明天的事不好应付,王建国不会善罢甘休的。
回屋躺床上,刚准备睡觉,旁边的墙又响了,我心里头跟着揪了一下,不过,很快那边小甜问我:“睡了吗?”
“没呢,咋了小甜?”
我问。
她沉默了一阵,说:“张阳,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二丫……其实她……也不错……”我知道,小甜这是吃醋了,我赶紧解释说:“不是啊,小甜,你别误会……刚才我跟她的事……唉……我以为她是你呢……真的?”
她问,语气中有那么一丝欣喜,但她隐藏的很深。
突然,王建国一口黑水带着那枚铜钱就喷了出来,黑水喷出来就跟一团黑雾一样,一下子喷到了奶奶和王孬蛋的脸上,俩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没了动静,那王建国的喉咙里则发出咯咯的笑声,阴森的很。
一看奶奶出了事,我哪里还站的住,赶紧跑了过去。
她正翻着白眼,一点儿动静没有,脸上黑水跟黑漆一样,擦都擦不掉。
王家的人被吓跑了一大半,其他人其实也准备跑了,我冲他们喊:“他被捆着呢,吃不了你们,你们好好看着他,我去找杨先生!”
我们村就老烟杆懂这方面的事,王家人也知道,这王家人不待见我,但我跟老烟杆的关系好,现在又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在我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们立刻回应,说让我去,这边交给他们准没事!
“找个人,把王孬蛋背上!”
说实话,我真不想救这孙子,他那么对小甜,我恨不得他死,但毕竟是条人命,我还是狠不下心。
王孬蛋不是啥好东西,村里有王建国罩着他,作威作福的,其实,王家也没几个人待见他,最后站出来的还是王孬蛋的老爹,他是个老实人,他说:“我来!”
到老烟杆家里,我也没喊门,直接翻墙过去,把里边闩着的大门给开了,将奶奶和老烟杆放在院里的碾盘上,我才过去敲上屋门。
“杨爷爷,我奶奶她出事了!”
“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下……”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他跟我说:“你让王根出去,把你奶奶背到屋里。”
我跟王孬蛋他老爹说了,没想到,他竟扑通一下跪在了我面前。
他是个老实人,嘴巴也不利索,也没说出个啥,就这么跪着。
我知道他啥意思,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件非常纠结的事情,我让他出去,老烟杆才把上屋门给开了,没见着老烟杆他人,我就把奶奶和王孬蛋扛到了屋里头,里边地上铺有两张凉席,就给放了上去。
屋门咣当一声,然后是门被闩上的声音,屋子里一片漆黑。
我都被吓了一跳,问:“杨爷爷?”
“我这儿呢!”
声音在我身后,我回头一看,门缝里的光线让我能够看到他的轮廓,他的头上裹着一块老粗布床单,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我突然想起给我塞铜钱的那两根毛茸茸的手指头,顿时心里一阵发毛。
“事不大,就是被鬼气给阴着了。
阳娃,你左手边有个瓦罐,里边有糯米,蒜臼在你右手边的桌子上,你加些神砂捣碎,给他们敷上去,过会儿就没事了……叫我说,王孬蛋这人不值得咱们救,这点儿鬼气又要不了人命,顶多瞎他两只眼,那也是他活该……”他说着,到另一边的屋子里取了一捻啥东西加了进去,然后,又立刻把那屋门给锁上了。
我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想起刚才王孬蛋他老爹的那一跪,还是帮了他。
还别说,老烟杆的办法是真管用,刚才那种东西黑漆一样,抠都抠不掉,这会儿黏糊糊的东西糊上去,过了几分钟,湿毛巾一擦就没了。
完事,老烟杆去了里屋,让我开门,外边的太阳光洒在俩人身上,奶奶缓缓地坐了起来,她揉了揉眼,问:“我……我咋在这儿呢,建国呢?”
我跟她说:“奶奶,没事了……”王孬蛋醒过来反应就大了,四下瞅了两眼,一声惨叫,拔腿就跑,我问老烟杆:“他咋了?”
“没啥事,你奶奶轻,他的情况严重点儿,这是正常反应。
他出门也不会拐弯,撞到树停下来就没事了。”
坐了会儿,老烟杆就赶我走了,说他得想办法解咒,王建国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严重,今天的事只是个开端,绝不能再等到半夜十二点以后了,真到后半夜阴气太重,恐怕会制不住。
我说我留这儿帮他,他说不用,那种事我帮不上忙,我还有我要做的事,他让我去准备几样东西。
柳条削成的筷子,夹生的米饭,坟头的饭碗。
我问他准备这些干啥,他说:“这叫死人饭,晚上救人能用得着。”
前两样东西并不难,河边柳树很多,我找了几根拿小刀给削成了筷子,不费多大工夫。
夹生的米饭,我可谓是很拿手的,印象里我自己蒸米饭好像还没成功过的,所以,这次也是得心应手,那米一出锅,妥妥的夹生米。
就连小甜都瞥了我一眼说:“就这还好意思说你会做饭?”
我只好尴尬地跟她说:“这不是杨爷爷的要求嘛,必须得夹生的。”
最后一样东西,就是坟头的饭碗,这就不太好找了。
坟头我见过有放盆子的,瓦盘、塑料盆和不锈钢盆都有,那是烧纸钱用的,可我从没见过有放碗的,因为上坟用的贡碗用完之后会被收走,是不会留在坟头的。
整个下午我跟小甜都在坟地转悠,几乎把我们村附近的坟地给逛了个遍,实在是找不着。
眼见太阳都快要下山了,老烟杆说过,我天黑在外边就是找死,还真怕再碰见那个催命的老头。
正在我焦急的时候,小甜在那边喊我:“张阳,快过来,我找到了!”
我过去,的确看见草丛里露出半个碗,另一半没入黄土,还是个青瓷碗。
我立马给挖了出来,拿在手里冰凉冰凉的,感觉怪怪的,就是这周围没看见有坟包,老烟杆可是强调了,必须得坟头的饭碗才行。
小甜说,这里一片荒地,没人住,没准这里就是个坟,只是时间长了坟包被雨水给冲刷没了呢。
她说的有道理,既然有坟,就应该有坟头那三块石头,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我倒是被啥东西给绊了一个踉跄。
我回过头来看,那东西也是就露出一个角,是青石的。
我们这儿山上不产青石,仔细一看那是一个石碑的角,估计上边会有字,但是埋在土里边,也看不见,这种地方荒坟多,我估摸着这是个墓碑吧。
要这么说,可不就证明了,我手里的碗就是坟头碗吗?
我拿着坟头碗,冲着那墓碑作了作揖,学着平日里爷爷奶奶烧香上坟时候说话那语气,说里边的老祖宗啊,小辈不懂事,没打扰到您吧,这碗要是您的,我借用一下,就用一晚上,明儿个过来还您,您可千万不要怪罪,回头给您烧纸钱……小甜说:“你嘟囔的什么呀,怪吓人的,天快黑了,咱赶紧走吧!”
这地方有很多荒坟,我那话说完也觉得背后冷飕飕的,连忙拉着小甜的手,往家赶。
可是,才走了几步,小甜就停了下来,我也感觉怪怪的。
“张阳,我咋感觉有啥东西跟着咱们呢?”
她怯生生地问。
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不能说出来啊,就跟她说道:“别瞎想了,天还没黑呢,能有啥,你步子放低点儿,脚下别踩空了……”一路的跑,前边是个山茱萸林子,里边也有大核桃树,林子里有条小路,拐几个弯,穿过去就到村里头了。
正准备往林子里跑的时候,我被吓得是一个激灵,小甜也差点儿叫出来。
林子小路口那棵歪脖子核桃树上挂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的花花绿绿的,一看就不是活人穿的那种衣服。
我低声跟小甜说:“小甜,别往那儿看,就当没看见。”
小甜点头,我知道这又要出古怪,但这时候不能乱了心智,想着穿过林子,到了村里头人气旺的地方就会没事,所以,就拉着小甜远远地绕过那棵歪脖子核桃树,没命的跑。
跑得越快,那东西就好像跟的越紧,后背上冷汗都下来了,湿哒哒的。
在这儿耽误的时间有点儿长了,天色也开始擦黑,林子里头也不知咋的,变得雾蒙蒙的,都快看不到路了。
正跑着,刚拐过去弯,正路上就站着个人,就是刚才挂在树上的那个人,他一身花花绿绿的寿衣,那一张白的跟纸一样的脸正冲我们狞笑,怕是被这东西给缠上了。
想着绕过去,可咋绕都绕不过去。
那穿寿衣的人缓缓地往这边飘了过来,脚不沾地,肯定不是活人了。
小甜竟一下子挡在了我的前边,她说:“张阳,我引开他,你想办法先跑出去!”
小甜的举动都让我愣住了,真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哪来这么大的勇气,我正要把她拉回来,林子里突然多了几团鬼火,青色的鬼火四处游荡,看起来更吓人了。
我心说糟了,这下恐怕是真跑不掉了,都怪我,真不该带着小甜一块过来,把她也给连累了。
突然,一团青色的鬼火竟飘到了穿寿衣那人的身上,他一下子就着火了,一丈高的青色火焰烧起来,不到半分钟就烧了个干净。
看到这,我松了一口气,拉着小甜就跑,从刚才穿寿衣那人所在地方经过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堆纸灰,难道是纸扎人?
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老烟杆还等着我的坟头碗呢,不管咋说,也不能耽误大事。
我俩没命的跑,可就快要出林子进村的时候,又看见前边的树底下站着个人。
那是个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像喜服,也像寿衣,她背对着我们,乌黑的长发都长到了腰部以下。
我这招阴的体质还真不是盖的,一波才罢,又来一波。
小甜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她有些愣神儿。
我低声跟她说:“咱绕过去,别往那儿看……”已经拉着小甜从旁边绕了,艾蒿和其他杂草都到腰上那么深了,不过,草再深也好过跟那红衣女鬼直接打照面。
可是这个时候,那红衣女鬼竟缓缓地扭过头来,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太静了,我甚至能够听到她那脖子咯咯吱吱的声音。
一身的白毛汗都下来了,不知咋的,我还下意识往那边瞅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叫我愣住了。
那是我妈,我没见过她,但在爷爷的床上见过她的遗体,小甜也见过。
似乎是看到了我在看她,她那脖子里咕咕噜噜地响,半晌才发出了一个字。
“阳……”她的脸惨白惨白的,在看到我停下的时候,她喊着那个字,竟然掉泪了,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过,是两道血痕,看上去已经不恐怖了,反倒是叫我一阵心疼。
我突然想起爷爷的话,你妈是个好人,就算现在真变成了啥,她也不会害人。
可是,这么多年了,她突然又回来,是为了啥?
“阳……”我咽了口唾沫,最后还是没能答应出来,也没能喊出那个字。
或许是我不习惯,或许是我无法接受,或许是别的原因,我只能在心里对她说声对不起。
我带着小甜走了,我能够感觉到,妈一直在后边那棵树底下站着,她一直那么看着,就好像是母亲送走远行的儿子一样,盼着他能够回头看,哪怕是一眼。
走远了,小甜问我:“张阳,刚才你为啥不答应?”
我也不知道该咋回答,心里头很复杂,只是说:“不都说人鬼殊途吗,我要是答应了,对她对我可能都不好。”
“你这是借口,有时候,人跟鬼也没什么区别。”
小甜说,这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她顿了顿继续说:“张阳,我觉得刚才要不是阿姨帮忙,我们现在还出不了树林子呢……”其实我也知道,那鬼火可能就是我妈,是她救了我和小甜。
直到这时,我才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可是,她已经不在那棵树下了。
我是她的儿子,在我还没有出生前她就没了,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和她相处过,但是她毕竟是我妈,我该把她的棺材给找回来!
带走她棺材的到底是谁,他们要她的棺材又是为了啥,我必须得查清楚。
想着这些,带着小甜已经进了村。
才到村口,就能看到王建国他家那边通火通明的,我估摸着是老烟杆去了,要不然就王家那些人的德性,早撒丫子跑路了,不会有人在那边守着。
我让小甜回家,准备自己把坟头碗送过去,就是不想她看见王孬蛋那孙子,怕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会不高兴。
可是,她很坚持,我也没法拒绝,就一块去了。
谁知道,在王建国家大门外头就碰见了王孬蛋。
不过,这回情况不一样,王孬蛋瞅见小甜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惊了。
他嘴里边就喊出一个字“鬼”,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
不过,这是在大门外头,也没其他人注意到。
我倒是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孬蛋能被吓成那个熊样?
我问小甜,他咋了,小甜就是一笑,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做贼心虚。
院里那王建国还是被捆在树上,只是绳子上刷了一层血红色的东西,我问老烟杆那是啥,他说,那是黑狗血,辟邪用的。
他还说,这王建国的确是被那种东西给上了身,具体是不是烧掉那口棺材的问题,老烟杆也不太确定。
我注意了一下,老烟杆的脸已经好了,手上也没毛了,就是手背和指头上还渗着血,估计是他自己给拔了,看着都疼。
我就把那口坟头碗给拿了出来,他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下,问:“这碗哪儿找到的?”
“西坡乱坟岗那片,对了,那附近好像还有个墓碑,应该没错的。”
我这么说,那老烟杆好像是想到了啥,微微地皱下眉头,说:“还有墓碑……行吧,这东西估计能用,你奶奶把夹生米和柳木筷子都拿来了,你弄的不赖,把死人饭给盛上吧!
还有,盛好饭,柳木筷子要竖着插在米饭上。”
我这才明白,小时候把筷子插饭上,每一次都会被爷爷骂,原来这叫死人饭,不是给活人吃的。
老烟杆找人弄了半袋子青灰,在地上画了个圈,正对着王建国的方向留了一个三四寸宽的口子,中间摆了个桌子和一个小板凳,死人饭就放在那桌子上。
村里人没见过这阵势,就算不是王家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过来看热闹了,跟看大戏似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
不过,他们大多数人对于这种事是半信半疑的,有些人就觉得,王建国是因为二丫人突然没了,他受打击太大,疯了。
但也有人反驳,说这事跟他烧了那口红棺材脱不了干系,那不,警察都说了,二丫不是人家阳娃害的,是脑溢血。
你想想看,就那么个小娃娃能得个啥脑溢血,你见过吗,你们见过吗,那不胡球扯吗?
照我看,肯定是二丫他爸烧了红棺材,张阳妈回来报复呢!
不是吧,有那么邪乎?
咋没有,烧棺材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去泼汽油添柴火了?
那你可得长点儿心,别回头让张阳妈把你也给吸了。
……这会儿大家都吃过晚饭了,人越来越多,说啥的都有。
我有点儿担心人这么多,一旦出了啥事,怕控制不住场面,不过,老烟杆的说法,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人多阳气重,能压制阴煞之气,好办事。
这时候,我边上的小甜,戳了戳我的腰,她低声跟我说:“张阳,我咋看王建国一直盯着你呢?”
这话说得我一个激灵,回头扫了一眼,王建国是翻着白眼的,没有瞳孔,却给我一种盯着我的感觉,搞得我后背发冷。
老烟杆在忙着组织村民,说今天晚上救人,他们也有功,要把大门和后门给关上,猫洞和水道眼也都堵上,大门和后门那各放一根一丈那么长的桃木棍,有人看后门,有人看大门,人越多越好。
这种参与感让他们愈发的兴奋,他们说,这有意思,搞得跟开批斗会一样。
老烟杆给了我一把青灰,他交代说:“阳娃,等会儿我把捆王建国的绳子给割开,你看见他进那圈里,就把那个口子给封上。”
“要是他不进去呢?”
我问。
“有我呢,他不进也得进,这口死人饭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由不得他!
吃了死人饭,它就没办法待在王建国身上了!”
老烟杆非常肯定地说,可是,这话我听着感觉怪怪的,死人饭应该是死人吃的,王建国要吃了死人饭,会不会也变成死人?
老烟杆过去,匕首落在那棵柳树上,紧接着,他反手紧握着匕首,用力滑下,捆着王建国的麻绳砰砰砰砰几声,就全被割断了。
这还了得,被捆得好好的王建国说放就放了,这不找刺激吗?
看热闹的观众哪还能淡定,他们一个个都慌了。
“都慌啥呢,没事!”
老烟杆冲着众人吆喝道。
说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个铜铃,那铜铃一看就没有芯。
没有绳子束缚的王建国四处乱扑,当老烟杆拿着那枚没有芯的铜铃,放在王建国脑门前头的时候,王建国一下子愣住了,整个人就不动了。
然后,他开始晃动手里的铜铃,没有芯的铜铃竟然在他的晃动下叮铃作响,我真的有些惊讶了。
那声音十分的空灵,就好像是在人的脑海中响起一样,可以说是很容易就能够听到的,可周围那些看热闹的村民就不理解了,说:“杨先生啊,你那铜铃没个芯,瞎晃个啥呢,你手晃折了也不会响,电影里头的道士俺可见过,人家的铜铃有芯。”
没有人反驳这人,说明其他的村民跟他一样,都是听不到空芯铜铃响声的。
老烟杆则是瞅了我一眼,一个饱含深意地笑,并没有立刻去回答那个村民的话,别的村民就埋怨那人说瞎起哄啥呢,那是人家杨先生的道行高,铜铃不要芯也成。
我也有些纳闷了,就低声问小甜:“这铜铃有没有响声?”
小甜脸上稍带疑惑,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难道就我听见了?
下一秒,更让人惊讶的事就发生了,被放开的王建国不但没有像白天一样嚷嚷着烧掉自己,更没有其他异常的举动。
他反倒是随着那枚铜铃,铜铃一晃,他的身子就是一晃,只是动作略显僵硬。
这就奇了,要不是这种诡异的气氛使然,我估摸着围观的村民都能拍手叫好了。
如果不是知道白天发生了啥,你也会觉得老烟杆是江湖骗子,王建国就是个浑身是戏的托儿。
不过,好戏还在后头。
老烟杆除了能够让王建国那么一抖一抖的,还能够让他跟着铜铃走,手上一晃,往前走上一步,后边的王建国也跟着走一步。
不少村民都在揉眼睛,估计都觉得自己看花了眼,真的是绝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这种东西,看起来有点儿像电影里的赶尸,没错,就是湘西赶尸。
老烟杆一手拿无芯铜铃带着王建国往那边的青灰圈走,一边也跟我打了个招呼,让我过去准备着,一旦他把王建国给带到那个圈里,我就要及时把那个青灰圈上的缺口给封死。
第一次干这种事,感觉刺激的很,我咽了口唾沫,就在口子旁边等着。
王建国的动作僵硬,步子也很慢,到底能不能把他给带到圈里,现场所有的群众都在捏着一把汗,估计也有人在害怕,万一出了岔子,杨先生控制不住王建国咋办?
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偏偏正是这关键的时候,也不知道咋的,大院旁边鸡圈里的公鸡竟不合时宜地打了鸣,这公鸡打鸣得是早上才对,咋这才晚上八点多,就打鸣了呢?
随着这一声公鸡打鸣,王建国好像是被惊着了,他开始不安分起来,浑身抖动,嘴里边还往外翻着白沫子。
突然间,老烟杆手上的那枚铜铃发出当啷一声,铜铃的柄断了,铜铃掉在地上,也碎成了两半。
好端端的,铜铃就掉到地上而已,咋会碎了呢?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哪是老烟杆,他分明就是个阴魂!
我一把甩开那个老头,拉着小甜就跑。
不过,奇怪的是,小甜跟着后边跑不快,她说她步子迈不开。
我回头瞅了一眼,看后边那老头还一直跟着呢,离我们不远,眼看着都要追上来了。
她几乎是被我给拖着一直跑的,不过,她倒是挺轻的,差不多跑了有四五分钟,我就听到后边刺啦一声,好像是衣服裂开那种声音。
我也没管那是啥声音,怕后边那老头再追上了,就还是跑,可是,后边的小甜死活不跑了,我回头,她跟我说:“张阳,到家了,咱们回屋吧!”
我一看,哪到家了,这不还在半路上吗,这地方离我家还远呢。
不过,我再仔细往旁边一瞅,心里头就是一惊,确实没到家,但是我看到了一堆荒坟,上边杂草丛生,好像有些年头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回头一看,手里边牵的哪还是小甜,根本就是个穿着红旗袍的女人,那张脸惨白惨白的,一看就不是活人。
她是谁,我不是牵着小甜吗?
她那旗袍侧面一直裂开到上边,刚才听到的原来是这个声音啊!
也怪不得刚才她一直说自己跑不快,她穿着旗袍能跑快才怪呢。
我使劲地想要甩开她,可是她抓着我的胳膊抓得死紧死紧的,咋甩都甩不开。
而且,她还一直拖着我,往那坟堆里拽。
不能这么耗着,再耗下去,恐怕我真会被她给拖到坟堆里,真进去了,恐怕就出不来了。
在这种时候,我必须冷静下来,老烟杆说过,对付阴魂跟治病是一样的,要对症下药,如果能够找到她的弱点,甚至一句话就能够制服。
我大概瞅了一眼,这女的穿旗袍,应该是民国时候的人。
不过,民国时期的农村,能穿上这种旗袍的,少之又少,她还年轻,长得还算可以,肯定又是红颜薄命,我就直接说道:“你这么年轻就没了,就不想投胎吗?”
她刚才还在一直拉扯我,听到我这句话,一下子愣住了。
一句话没说,她就蹲地上哭了起来。
我心说不会这么厉害吧,还真就一句话制服了?
她哭的是稀里哗啦的,现在的模样哪里像女鬼,根本就像个受委屈的小姑娘。
哭了一阵,她才抹了一把眼泪说:“我当然想投胎,可……可是那边不收我……”我想到了那个催命的老头,没准就是我将来的师父,就跟她说道:“我认识那边的人,要不我改天帮你问问?”
她一下子跪地上了,给我磕头。
我赶紧过去扶她,而在我靠近她的时候,她低声跟我说:“小伙子,我看你是个好人,跟你知会一句,有人要害你,你看看你脚底下!”
她这么一提醒,我的心中就是一个激灵,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脚不沾地。
这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被鬼垫了脚,第二,是我变成了阴魂。
我后边确实没啥东西,肯定不是被垫了脚,难道我真成了阴魂?
“这是咋回事?”
我低声问。
“你这是在做梦,但这不是个一般的梦,你的魂魄已经离开了躯体。
你别说了,赶紧走吧,要是到鸡叫之前你还回不去的话,恐怕就真的变成鬼了。”
她低声跟我说。
我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没想到竟还能碰上好鬼,既然是梦,我又知道自己做了梦,那我让自己醒过来不就行了。
我二话没说,冲着自己的大腿上就狠狠地掐了一下,这一下有点儿狠了,是钻心的疼。
可是,除了疼之外,没有任何变化,我还是站在这儿,根本没有醒过来。
“你这样做不行的,我说了,这不是一般的梦,除非你魂魄回去,否则你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她提醒道。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你叫啥名,我回头见到那边的人帮你问问。”
我跟她说道,现在得赶紧回去才行,我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神秘人做的,他果然已经开始下手了!
“我叫江雨蝶,你叫我江姐就好了,小伙子,谢谢你了。”
她说完,冲我打手势,让我赶紧走,然后,她在那坟周围绕了一圈,就钻了进去。
接着,我就没命的跑,一路上那些村民跟我搭腔,我也根本不去理会。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它们肯定都是鬼魂,我要是应了,就走不了了。
我出来的才晚上九点,这会儿最多不过十点多,根本不用等到鸡叫之前,我肯定就能够回去的。
一路上我都在想,那个穿格子裙的到底是谁,万一真的小甜咋办?
所以,我回到家的时候,直接过去敲了小甜那屋的门。
也不知道咋回事,在敲这屋门的时候,我感觉怪怪的,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敲了门,并没有人回应,但是,那屋门倒自己吱呀一声开了。
屋里边灯也亮了,不过不是电灯,而是一支红蜡烛。
在烛光的映衬下,一个女人坐在床边,她穿着一身的红色的喜服,还盖着红盖头,就那么坐着,不吭声。
“小甜,你这是干啥呢?”
我实在是不理解,就算是真想结婚,那也应该选个好日子,家里边也好好准备一番,不能这么草率啊!
更何况,我还没见过她爸妈,她爸妈还没点头,我就把小甜给娶了,那以后那老两口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啊!
她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好像是让我先坐下的意思。
不过,她的动作看起来却很僵硬,看到她这动作,我突然就想起来,奶奶给二丫喂饭的情形,脑袋里一个激灵,小甜咋跟二丫这么像呢?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不敢坐了,起来就跑了出去。
到院里的时候,我懵了,这哪还是我家,这儿根本就是王建国家的大院!
到现在,那唢呐锣鼓的声音还在响,院里人都在喝酒吃菜,只是他们的表情一个个都很呆滞木讷,根本没一点儿活人的气息。
我跑了半天,不是跑回家了吗,咋又跑到王建国家里了?
这时候,我瞅见那王建国就在院里,他看到我出来,还是冲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也没说话。
我回过神来,拔腿就跑,倒也没人阻拦。
一口气,跑到我家,一开大门,照样还是王建国家的院里,这成了一个可怕的循环,我根本走不出去的循环。
本来还想着,天明之前怎么可能回不到家,现在才明白江雨蝶那话的分量,就这样的情况,天明之前我还真就回不了家!
我跑到野地里坐了下来,本来想找着江姐的坟,也不知道咋的,连她的坟也找不着了。
对了,我还有那张拜帖,老头说了,无论我在啥地方,只要我烧了那张红纸,他就能够知道的。
现在是发挥那张红纸用处的时候了!
红纸我是随身携带着的,就是怕有不时之需,就在右边的口袋里,我伸手一摸,还真就在里边,就赶紧掏了出来。
火机也有,我咔哒一声把火机打着,那火机的火焰竟然是青色的,看起来很妖异。
不管那么多了,先烧了拜帖再说。
青色的火焰顺着整张红纸蔓延,很快就把整张纸给吞没了,而正在这个时候,哗啦一声,一瓢水下来,红纸直接被淋湿,贴在了地上,只烧了一半儿。
拜帖是肯定点不着了,烧了一半也肯定起不到作用。
我抬头一看,站在我面前的正是王孬蛋,他手里拿着水瓢,一脸阴森的笑。
“想找那老头帮忙,门儿都没有!”
他很得意。
说实话,我现在弄死这个王孬蛋的心都有了,起来一脚就冲他踹了过去,他那身子一趔趄,躲开了。
“张阳,我劝你别太激动了,不管你跑到哪儿,都跑不出去的,你就乖乖做的你阴婚郎君,不是很好吗?
二丫长得可不赖,我孬蛋想高攀,还攀不上呢!”
王孬蛋说道,他的嘴脸十分可憎。
不过,他这话也叫我明白了,我猜的没错,王建国果然是要给二丫办阴婚,而且这个阴婚郎君还不是别人,正是我。
这应该就是王建国说的,你欠二丫的,迟早还回来!
也怪不得,我去喊我奶奶出门碰见他的时候,他冲我笑了笑,敢情那个笑不是别的意思,就是给自己将来女婿的一个笑,怪不得我觉得那个笑阴森诡异!
我可不能真这么嫁给二丫,真嫁了,我恐怕就真的回不去了。
仔细回想了当时我跟二丫的事,这边一出事,那王建国就过去了,这桩阴婚,没准就是个早就开始的阴谋,要不然,二丫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跑到小甜的屋里?
不行,我得想办法,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栽了跟头,不过,现在想跑是不可能了,我也没地方可跑,这旁边的林子里还窜出来几个人,把我给围了起来。
而正是这个时候,远处的唢呐锣鼓声越来越响,不是从村大队院的高音喇叭上传出来的,而是有一队人过来了。
有几十个人,它们一个个目光呆滞地往这边走,敲锣打鼓的动作是十分的僵硬。
我敢肯定,它们绝对不是活人。
它们抬着一顶红色的轿子,轿子上贴着很大的喜字,只不过,那个轿子应该也是纸糊的,肯定也不是给活人坐的。
在这些人的最前边,还有一匹马,嘎吱嘎吱地走着,距离远,但我也能够看清楚,那肯定就是我那天在王建国屋里瞅见的纸马,贴着喜字的纸马。
纸马之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盖着红盖头,穿着喜服的女人。
这难道是二丫?
就在我一点点靠近这个屋子的时候,那屋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缝。
一股阴气从那小缝里挤出,扑面而来。
然后,就是一只眼睛,血红色的眼睛,在门缝里,就那么盯着我,叫我一瞬间寒毛直竖。
我都要被吓懵了,难道老烟杆他变成了啥?
我条件反射般连连后退,却撞到了啥东西上。
一个踉跄,有个人扶住了我,他说:“哟,是阳娃啊,你不是才回去吗?”
这是老烟杆的声音,有那么一些阴沉。
我还陷在在刚才的恐惧里边,没回过神来,老烟杆继续问:“阳娃,你这是咋了,看见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看了那屋一眼,屋门还上着锁,门根本就没有开。
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回头瞅了老烟杆一眼,他一副深不可测的笑看着我,然后,他还把手指放在我太阳穴上揉了揉,问我:“好点儿了吗?
你刚才咋了?”
我回过神来,想了一下,真是我看错了吗,那个屋子里那东西到底是个啥?
我记得有个人说过,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所以留了一点儿心眼,跟老烟杆说:“没事了,可能我最近没睡好,是我恍惚了。”
老烟杆让我坐下来,他说:“是啊,最近出了太多的事,对了,你这么涉及慌忙的来找我做啥?”
我想了想,想要看到他有没有影子,只能去院里,我就说:“杨爷爷,咱要不去院里说吧,屋里头有点儿冷。”
老烟杆点头,他说:“是啊,这两天屋里头阴,是不暖和。”
可是,我跟他出去的时候,外边竟然变天了,来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可这会儿天色阴沉,好像是要下雨,没太阳了,也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影子。
老烟杆问我到底是咋了,我就实话实说,跟他说了我爷爷的事。
其实,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老烟杆了,从小时候慈祥的笑,到现在深不可测的笑,他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很多事,甚至可能是我无法承受的事。
但是,现在放眼整个村子,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他,有能力救我爷爷的也只有他。
老烟杆听了我跟他说的情况,他没多想,就说:“哦,你晌午那会儿说的黑狗的事,是这事啊?”
我点头,那会儿不说,我以为爷爷有别的打算呢。
“你爷爷说的没错,那就叫黑狗哭坟,你跟我来……”他说着,就带着我去了他家大门外头,那儿有一块儿刚被填上的土坑,很明显的那种,也是一头大一头小,他说:“唉……我跟你爷爷一样,这是有人要咒你爷爷跟我死啊!”
“谁啊,是不是那个催命的老头?”
我问,因为在我目前的认知里,也只有那个催命的老头会下咒。
“肯定不是他,那老头深不可测,但绝对不是一个会使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下咒的,是别人。”
老烟杆说。
“你忘了,那次他还拿那块红布害我?”
我提醒道。
“阳娃,有的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我觉得,那回应该也不是那老头做的,他要真想催你的命,根本不用下咒,直接进门带走你就行了,他是有这个权利的!”
老烟杆这么说道,看来他已经很相信那个老头了。
“那……不是他,会是谁呢?”
我问,我觉得老烟杆这么聪明的人,他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不是那老头,他至少是有怀疑对象的。
“不瞒你说,这些年那个人一直都在咱村,我也一直都在找他,可是,他藏得很深呐。
但是,昨儿个晚上,他用黑狗下咒,被我给撞见了,我撵了他老远,就瞅见个背影。”
老烟杆这么说,看来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能不能看出来是谁?”
我问。
当我问到这里的时候,老烟杆却冲我摆了摆手,他说道:“这……我还不能说!”
“为啥?”
我追问。
老烟杆犹豫了一阵子,才叹了口气说道:“还不到时候……阳娃,那个人就是咱村的,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人,我也不能断定是他。
现在说出来,要是错了,会扰乱你的判断。”
他说的有道理,可是,也不能这么干等,那个人在暗地里,我们在明处,不好防,我就问:“那你还有我爷爷咋办?
他都给你们下咒了,都已经开始动手了!”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那个血布娃娃,还有砸伤我爷爷的红棺材,十有八九都是那个人做的。
“这我都知道,不过,那个人也不好对付啊,就看今儿个晚上了,阳娃,你放心,我跟你爷爷都有安排!”
老烟杆说这的时候,好像有些底气并不足,这叫我有些担心,他说完似乎又想到了啥,跟我说:“阳娃,你等下!”
他自个儿回了屋,我看他好像是去了右边那个屋子,大约等了有五六分钟,他才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红纸,上边用黑墨写了几个字。
我瞅了瞅,那几个字我都不认得,甚至都没见过那种字体,我就问:“杨爷爷,这是干啥用的?”
“今儿个晚上我怕会出大事啊,你要是能见着那个老头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你要是见不着他,就把这个拿到你家大门外头的岔路口,画个青灰圈,留个口子,在圈里边给烧了。
记住,再多烧点儿阴阳钱,圈外头也烧一点儿。”
老烟杆交代说。
他不用说,我也差不多明白了,这东西应该能给那老头报信。
等他交代完,我就拿着那张红纸回了家,到大门口看到地上那个黑狗刨的坑,赶紧拿铁锨给填上踩实。
我顺便瞅了一眼,那岔路口离我家大门口有四五十米那么远,旁边是山茱萸林子,里边好像还有一些不知谁家的坟。
到院里,爷爷问我:“阳娃,见着你奶奶了没?”
“她应该还在王家吧,一直没见着她回来啊!”
“你奶奶有你爸的电话,我想着……有几句话跟他说说。”
爷爷说,他显得有气无力,看上去很憔悴,看着他的样子,我愈发担心。
“那我去喊奶奶回来!”
我说。
“不用了,天黑了她就回来了,你爸白天也忙,到时候再给他打电话也不晚。”
爷爷说完又自个儿回了屋,他跟我爸的关系一直不好,爸出去好多年了,一直都没回来,就逢年过节会把电话打到村委,跟我奶奶说几句话。
爷爷这突然要跟我爸说话,也不知咋的,我听了这话,心里挺不舒服的,就好像是要交代……我揉了揉太阳穴,也没再多想,就去了王建国家里,奶奶晚上被王建国给伤的也不轻,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我得去看看。
我没让小甜跟着,因为那边不安全,我也想她能够帮瞅着我爷爷,她也懂。
王建国家的大门开着,我过去,也没敲门就进去了,家里头空空荡荡的,院子都还没收拾,青灰还撒了一地。
到上屋门口,我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
奶奶也不在吗?
我咬了咬牙,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就往他家屋里走去,想着奶奶可能睡着了没听见呢。
在他家的堂屋里,有许多东西,有纸人纸马啥的,但奇怪的是,纸人纸马上都贴着“喜”字,还有那条柜上放着拉花、大小喜字、吉利贴等等,都是一些办喜事才用的东西。
我看那纸人纸马上的喜字都是新贴上去的,其他那些办喜事的东西也都是新的,二丫人没了,咋准备了这么多办喜事的东西呢?
王建国要给谁办喜事?
我想想都觉得诡异,正在我想着的时候,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把我给惊了一跳,我回头看去,是我奶奶,她走路还捂着肚子,好像是伤还没好,估计她没想到我在这屋里,她面色不善地问:“你咋来了?”
“奶奶,你好点儿了吗?”
我问。
“我的事,不用你管,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走!
回头要是叫建国看见了,你就别想走了!”
她瞪了我一眼说道。
“奶奶,这屋里准备的咋都是办喜事的东西,二丫她……你别管那么多,赶紧走!”
奶奶打断我的话,把我往屋子外头推,我想着爷爷的事,就跟她说:“奶奶,爷爷想问你要我爸的电话号,你能不能给我写一个?”
“他要那干啥?”
奶奶好像很意外。
“爷爷他这两天不太好,他也没说干啥,就是说想跟我爸说几句话。”
我说。
“天黑我就回去了,回去再说,你赶紧走吧!”
奶奶说着,就把我推着推到了门外,他把那上屋门一闩,进了里屋。
那应该是二丫的屋子,旁边有窗户,我悄悄地往里边瞅了一眼。
农村老式的房子,玻璃窗户很小,灰尘多,也看不太清,但是,我隐约瞅见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的坐在床边,奶奶进屋后,竟端着碗在给她喂饭。
我头皮一阵发麻,那是二丫吗?
二丫不是已经没了吗,咋还能吃饭?
正在我想的时候,里边的窗帘刺棱一声给拉上了。
奶奶说了,天黑她就回去了。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没多停留,一边想着刚才的事,一边走,刚走到大门口,就撞见了一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王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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