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羽陆永福的其他类型小说《逆天改命,开局拿下上古传承陆羽陆永福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盘瑶大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意识从无边黑暗中醒来。陆羽从床上一下惊坐而起,额上冷汗涔涔。他还以为之前在梨园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可已经消失不见的气海,却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该死!”陆羽握紧拳头,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鲜血淋漓。没有气海,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墙壁一点事都没有,反而伤的是他自己的手。血一滴一滴地从颤抖的指缝间流下,陆羽却毫无所觉,因为跟内心的痛楚比起来,手上这点伤痛根本不算什么。“少爷,您这是干嘛呀!”忽然一声惊呼传来。陆羽抬起头,发现是他的侍女小竹,正惊慌失措地朝他跑来。小竹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他手上的伤。整个过程陆羽始终一言不发,气氛安静得可怕。见到他这个样子,小竹再也忍不住,泪水默默流了下来。“你……哭什么?”看着小竹爬满泪痕的秀丽脸庞...
《逆天改命,开局拿下上古传承陆羽陆永福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意识从无边黑暗中醒来。
陆羽从床上一下惊坐而起,额上冷汗涔涔。
他还以为之前在梨园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可已经消失不见的气海,却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该死!”
陆羽握紧拳头,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鲜血淋漓。
没有气海,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墙壁一点事都没有,反而伤的是他自己的手。
血一滴一滴地从颤抖的指缝间流下,陆羽却毫无所觉,因为跟内心的痛楚比起来,手上这点伤痛根本不算什么。
“少爷,您这是干嘛呀!”
忽然一声惊呼传来。
陆羽抬起头,发现是他的侍女小竹,正惊慌失措地朝他跑来。
小竹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他手上的伤。
整个过程陆羽始终一言不发,气氛安静得可怕。
见到他这个样子,小竹再也忍不住,泪水默默流了下来。
“你……哭什么?”
看着小竹爬满泪痕的秀丽脸庞,陆羽愣了一下。
“少爷,外面都在说你非礼郡守之子项辰的未婚妻,被项辰废去了气海,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
“项辰的未婚妻?”陆羽错愕。
“便是步家的步漪小姐,昨日郡守之子项辰向步家求亲,步家已经答应了……”
陆羽身躯颤抖,胸中怒意犹如烈火般焚烧。
“他们……真的这样说?”
“是的,步家与郡城府一齐向我们陆家讨要说法,陆老太公还因此特意跟项、步两家赔了不是。”小竹低声说道。
陆羽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嘴角渗出血迹来。
项辰!步漪!
好一对狗男女!
不但夺走了自己的气海,还要倒打一耙,反过来栽赃陷害自己!
这样一来,陆家不但不能找他们讨要说法,反而一把年纪的爷爷还得去跟他们低头赔罪!
真是好狠毒的算计!
“少爷,小竹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他们肯定是冤枉你的……”
“可是就算有再大的冤屈,你也不能折磨自己啊,你一定要振作下去,千万不能倒下……”
“你是陆家三房唯一的希望,要是你也倒下的话,那陆家三房可就彻底完了……”
“小竹也要完了……”
小竹泣不成声,声音断断续续。
陆羽心中一软,父亲已经过世,母亲更是连面都没见过,偌大一个陆家,真正跟自己相依为命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小丫鬟了。
的确,所有的人都对陆家三房虎视眈眈,要是自己也倒下的话,她的下场必然会十分凄凉。
“小竹,你放心。”
陆羽拭去嘴角的血迹,对着她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我不会放弃的,就算没有了气海又能怎么样,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我陆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倒下,陆家三房也不会倒下!”
“嗯!”
看到陆羽重新振作精神,小竹喜极而泣,拼命点头。
“少爷,你昏迷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小竹这就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说着,小竹便出去了。
其实陆羽他哪里会饿,他的身心早已被愤怒与仇恨充满,根本就没有什么饥饿的感觉。
只是为了不让小竹担心,便没有阻止她。
陆羽下了床,漫无目的的在居所走来走去。
此处正是陆家三房的院落所在,占地面积不下百亩,亭台楼阁应有尽有,都是陆羽的父亲陆天英生前创下的家业。
尽管所有的楼宇建筑看起来都十分富丽堂皇,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但事实上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
过去的陆天英是修炼天才,是整个家族的荣耀,拥有这样一片家业自然是理所当然,无人敢有异议。但随着陆天英的逝去,依附于陆三爷的众多拥趸逐渐离开,陆家三房的实力一落千丈,这样一片家业反而让陆家三房成为了一只肥羊,引得各方觊觎。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陆羽会被步漪跟项辰算计,废去气海,夺走武极心丹,不也正是这个原因吗?
而像步漪、项辰这样,密谋算计自己的人,暗中不知道还隐藏着多少!
可以说,此时的陆家三房,已处于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陆羽脑中的思绪很乱。
虽然他告诉小竹自己会振作,可是面对如此风雨飘摇的境地,他又失去了气海,彻底成为了一个废人,接下来到底该何去何从?
该怎样应对下个月的四郡会武?
该怎样才能保住三房的家业?
该怎样才能重振父亲的荣光?
……
不知不觉中,陆羽走到了父亲生前练功的剑房。
剑房中的布置仍跟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除了它原本的主人已经不在……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陆羽不禁一时失神,眼前浮现起一幕幕年幼时与父亲在房间里练功的情景。
往事历历在目,却已物是人非。
陆羽双目发红,喃喃自语。
“父亲,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剑房之中一片静谧,没有任何回应。
陆羽惨然一笑。
当然不会有回应,父亲十年前就已经在明剑城陨落,尸骨无存,自然不可能给自己任何回应。
可是自己却仍如同当初的孩童一般,渴望可以有父亲的依靠,这本身就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这样的表现,怎么配做三房的主人?
陆羽苦笑摇头,正欲退出房间。
忽然脚下一滑,撞到了房中的书架上。
一卷字画从书架上掉了下来。
陆羽顾不上疼痛,连忙将字画捡起,展开检查。
这间剑房里的东西,都是父亲生前珍爱之物,他自然也是格外爱惜。
好在字画没事,只是边角处摔出了一道褶皱,陆羽用手轻抚,很快就将其抹平。
他的目光却不禁被卷轴上的内容所吸引。
卷轴上是父亲生前留下的墨宝,上面只有四个大字:一息尚存。
笔力雄浑,铁骨铮铮。
看到这四个字,无数久远的记忆纷至沓来……
小时候,陆羽便经常见到父亲对着这几个字发呆,甚至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天。
他也曾问过父亲,为什么总在看这几个字,但父亲却没有回答,总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那时候的陆羽,根本就不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更理解不了父亲为什么会那样。
可此时此刻,此情此境,他重新对着这四个遒劲的大字,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全新感悟。
一息尚存,绝不罢休!
正所谓字如其人,这肯定是父亲一直所秉持的信念。
或许,这也正是他想要告诉自己的。
父亲留给自己最宝贵的财富,不是什么天星剑法,也不是身份地位,更不是什么荣华富贵。
而是一种精神,一种永不放弃的精神!
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何种困境,都不会放弃!
一念及此,陆羽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庞大的气势。
锵——
墙壁上悬挂着的宝剑随之出鞘,露出寒光湛湛的一截。
陆羽不禁愕然。
这……难道是父亲的意志在回应自己?
就在这时,异象忽生。
一朵红色莲花虚影在陆羽身前浮现,片片花瓣次第张开,不停地旋转。
随即又一分为九,化作九朵同样的红莲,在陆羽身边不断环绕。
过了片刻,朵朵红莲飞落到陆羽的腹部,没入气海之中,宛如生根发芽般跟陆羽的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气海结合在一起。
陆羽大为惊讶,但这整个过程根本不受控制,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九朵红莲渐渐融入,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一股奇异的力量随之苏醒。
“这是……新的气海?”陆羽万分诧异。
九朵红莲不停旋转,在其牵引下,原本已经千疮百孔的气海竟然渐渐修复了,重新汇聚起了内息。
红莲的花瓣赤红如火,欣欣向荣!
片片花瓣次第开落,生生不灭,源源不绝!
宛如红莲涅槃,业火重生!
陆羽压抑着内心的波动,深吸一口气。
取下挂在墙壁上的宝剑,催动内气。
锵的一声,宝剑出鞘,寒光映照整个房间。
此剑名飞虹,是父亲生前的佩剑之一,有名的神兵利器,只有肉身境后期,即七重以上的实力,才能将其驱动。
以陆羽原本的修为,根本就无法驱动它,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够将其拔剑出鞘了。
陆羽欣喜不已。
他运转内气,一剑展开。
天星剑法——繁星点点!
点点寒光挥洒而出。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一连串的剑气破空声。
陆羽睁大眼睛,望向对面的墙壁。
只见原本光滑平整的墙壁上,竟凭空出现了十几道凌乱的痕迹。
陆羽呼吸都急促了。
剑气外放!
这可是真元境才能施展的手段!
虽然这十几道剑气的威力,与真正的真元境剑气威力相差甚远,而且也在一定程度上借助了飞虹剑的锋芒,但这本身就说明了红莲之力的玄妙。
这还只是他第一次运用这股力量,施展并不纯熟,若是假以时日勤奋练习,肯定会有更强的威力!
这股力量,虽是第一次涌现,但奇怪的是陆羽却没有感到陌生,反而觉得十分熟悉,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并不排斥它。
仿佛是与生俱来一样……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突然,旁边那幅字画上,散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
陆羽吃了一惊。
低头望去,只见“一息尚存”四个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淡金色的小字逐一浮现。
“小羽吾儿,若得见此信,则说明莲华之种已在你体内觉醒,而为父多半已葬身万剑之域……”
“莲华之种乃是你娘亲于满月之时种入你体内,此物来自九天之上,牵扯甚大,望汝珍之重之,善加利用,不负为父与你娘亲殷殷之期盼……”
“你娘亲并未离开人世,其名讳孟非烟,乃是海外仙派碧霄神宫之一代天骄圣女,因与我相恋而不见容于门派,惨遭迫害,现今被囚禁于九幽之地……”
“世人皆道,你娘亲于你半岁之时身染恶疾病逝,此事不过为父故意设计的障眼法,为的就是隐瞒你的真实身份,以免被碧霄神宫发现……”
“碧霄神宫耳目众多,吾儿即便已觉醒莲华之种,亦万万不可将此事与人道出,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待到吾儿修炼有成,可携为父的飞虹剑至明剑城,届时自会有人告诉你救母之策,若无人相告,则说明吾儿修为尚未到家……”
“陆天英书于庚子年十月初十子夜。”
“阅后即焚。”
随着最后一行字显示完毕,字画上忽然冒起一片火光,顷刻便将字画烧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灰烬都没留下。
陆羽惊讶得无以复加。
手拿着飞虹剑,一屁股跌坐在地。
原来竟是这样!
母亲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在自己身上种下了莲华之种!
自己竟然有如此离奇的身世!
许多困扰了多年的疑惑,这下陆羽一下子都想通了……
为什么父亲以前总是闷闷不乐?
他跟他的妻子被人活生生拆散,他的妻子还被囚禁在九幽之地生死未卜,他怎么会快乐……
为什么孩童时的自己天赋极佳,父亲以前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充满期待?
体内蕴含着来自九天之上的神奇之物,修炼天赋自然受到了影响,父亲自然对自己饱含期待……
为什么服下武极心丹之后,他的修为反而停滞不前?
因为武极心丹药性霸道,有洗经伐髓之效,而陆羽的身体早已被强大的莲华之种所盘踞,武极心丹奈何不了莲华之种,却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了莲华之种,两者争斗相持不下,反而让陆羽从天才变成了废材。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陆羽服下武极心丹长达五年,却依然没有将其吸收,让步漪、项辰有了可乘之机。
原来一切的症结都在这里……
“父亲……母亲……”
陆羽看着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字画,脑中一片混乱,久久说不出话来。
直到小竹的一声惊呼从外面传来,才让他回过了神。
只听小竹的声音又惊又怒——
“快滚,你们这些混蛋!想让我背叛陆家三房,门都没有!”
津口,位于庐江郡与武阳郡交界处,东西方向有贯穿庐江郡、武阳郡的乾江,南北方向上有接通洪都郡、凤鸣郡的离川大运河,是一处极为重要的交通枢纽。
黑龙号上午扬帆,下午便到达了津口。
甫一下船,繁华的气息便扑面而来,整个港口区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一派热闹的景象。
陆羽在窦长河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于万里的府邸,递上了拜帖。
门房拿着拜帖看了看,没说什么,直接将陆羽等人带到偏厅等候。
到了偏厅之后,才发现原来早已有四五拨人等在这里了。
“这万合商会生意做的极大,而且手中掌握着许多紧俏的资源,这于府每天都有很多人上门拜访,说是门庭若市也丝毫不为过。”
窦长河担心陆羽年轻气盛,忍受不了怠慢,特意向他解释。
“不过少爷放心,这府中的刘管事与我关系颇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安排我们进去的。”
陆羽平静道:“入乡随俗,客随主便,等等也无妨。”
这一等便一连等了一个多时辰,除了续茶水的小厮外,始终没有人来接待他们。
另外那几拨客人,全都等不下去,自行离开了。
窦长河也被搞得没了耐性,拍案而起。
“这于府搞什么鬼?岂有这样的待客之道?我窦某人走南闯北多年,何时受到过这样的轻慢?少爷你且稍坐,我去让这于府的人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免得叫别人小瞧了我们陆家三房!”
说着,便要冲出去大干一场。
却被陆羽一把拉住了。
“窦叔,稍安勿躁,有人过来了。”
话刚落音,果然听到了脚步声。
窦长河不免一阵讶异,他的修为明明比陆羽的高,可陆羽竟比自己先一步察觉到了有人过来,这说明他的灵觉比自己还要敏锐。
窦长河暗暗心惊,他发现接触越深,反而越看不透这位小少爷的深浅。
“刘管事。”
一群人匆匆从门外走过,为首一人恰好是窦长河熟识的那名刘管事。
刘管事扭过头来,看到是窦长河时,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窦场主,你怎么在这里?”
窦长河被问得怒火攻心,不由一阵连连冷笑。
“我等的拜帖已经呈上一个多时辰了,刘管事居然还跑来问我怎么在这里,这便是贵府的待客之道么?”
刘管事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连声赔罪道:“窦场主恕罪,敝府并非有意怠慢,实在敝府今日有紧要之事,无暇他顾,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窦场主请再稍坐片刻,敝府马上有贵客上门,待我安排好接待事宜,再过来与窦场主好好畅谈。”
说完便要马上离开。
“刘管事且慢。”
窦长河心中已是怒极,但想起此行的目的,只好强忍怒火,耐着性子说道。
“这位是我家少爷,定安陆氏三房之主,医术精湛,他本身也是修炼之人,尤其擅长疗养伤势。”
“我等此来,乃是为了救治你们少主,贵府之事莫非比你们少主的安危还紧要么?”
刘管事正要说话,突然一声怒喝响起。
“刘常,你在搞什么鬼!薛神医马上就要到了,你还在磨蹭什么!”
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几个下人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走来。
刘管事刘常浑身一颤,忙道:“大管事息怒,我这就去准备。”
刘常看了看陆羽跟窦长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陪着小心说道:“大管事,这几位是定安陆家的人,他们是为了少主的伤势而来……”
“定安陆家?”
大管事瞟了陆羽等人一眼,目光落在窦长河身上。
“你是医者?”
刘常干咳一声。
“这位是虞山矿场的窦场主,之前曾来府上拜会过……这边这位陆少爷,才是精通医理之人……”
大管事又将视线移到陆羽身上。
目光逐渐冷淡。
他虽然没说一句话,但眼中那分明的轻蔑之色,却将他的意思表露无疑——就这臭小子?毛都没长齐,能有什么本事?
“几位从定安城特意赶来,也算有心了,只是我家少主的伤势已有解决之策,神针门薛神医马上就到,此事就不劳几位费心了。”
“定安城的陆天英当年也算是英雄人物,既然你们是陆家人,那便留在府上用些晚膳再走吧!”
这言外之意,竟是将陆羽等人当成了要饭的。
窦长河听得勃然大怒,正要发作,陆羽却先开口了:“这神针门也算是声名赫赫,既然有幸在这里遇上了,不如就让我们留下来,看看这位前辈高人究竟有何手段吧!”
大管事一脸倨傲道:“薛神医的手段还消说吗?这可是我亲自跑了四趟浮灵山,许以黄金万两,才请动这位圣手来到津口的。”
“陆少爷年纪轻轻,也算有几分眼力,能见识到这位圣手的手段,肯定是有莫大好处的。”
“你们想看便看吧,但切记不要凑得太近,这位薛神医脾气古怪,要是冲撞了他,别怪我乱棍将你们赶出府去!”
说完,不再理会陆羽等人,雷厉风行地指挥着手下,赶紧做好接待准备。
陆羽和窦长河便在一旁看着于府的一众下人忙前忙后,忙出忙进。
不但铺设了红毯、准备了花束,居然还有专门的奏乐之人,陆羽跟窦长河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陆家也算是一方豪族,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阵仗迎接客人。
“这薛神医在江南一带极富盛名,据说他有十三路飞梭针法玄妙无比,有起死回生之效,医术虽高,但架子也大的出奇,这回算是真正见识了!”
窦长河忿忿不平地说道。
“这于府对他如此大张旗鼓,对待少爷却如此轻慢,如此厚此薄彼,实在叫人气愤。”
陆羽却面色平静,波澜不惊。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们对这位薛神医有所求,对我们却没有什么可求的,反而是我们有事要求他们,他们这样的态度也没什么出奇的。”
过了一阵,万合商会的会长于万里也出来了,带着一家老小在门口列队迎接。
整个于府上上下下,全都严阵以待。
可那位薛神医却迟迟没到。
足足过了一刻钟有余,一声传唱才打破了于府的宁静。
“浮灵山神针门,薛神医到——”
随着这一声唱诺,旌旗招展,鲜花抛洒,礼乐奏鸣,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那薛神医乘坐一辆五彩辇车而来,在于府的门外缓缓停下。
“万合商会于万里恭迎薛神医大驾!”
于万里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执着礼。
但那五彩辇车之上却没有反应。
“万合商会于万里恭迎薛神医大驾……”
“万合商会于万里恭迎薛神医大驾……”
于万里又毕恭毕敬地恭请了两次,那位薛神医却始终没有走下车来。
现场不禁议论纷纷,都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于万里不知所错之时,辇车之上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
“病人呢?”
于万里怔了一下。
“犬子于荣舟在内院……”
“把他抬出来。”辇车之上的声音冷冷地道。
于万里一脸为难之色。
“这……犬子伤势严重,至今昏迷未醒,恐怕不便将其移动……还请薛神医移驾内院,当面为犬子诊断。”
“哼,废话那么多,你究竟要不要治,不治就算了!”
说话间,辇车便要掉头。
这下于万里可慌了神了,连忙制止。
“薛神医且慢……且稍等片刻,我这便让人将犬子抬出来。”
陆羽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
怪不得别人说这位薛神医架子大,也怪不得这于府上下如此的兴师动众,他现在算是对这位薛神医的做派有了真切的认识。
不一会儿,于府的十几个下人就将一张床榻抬了出来。
那张床榻十分巨大,怕是拆掉了一面墙才从房里抬出来的。
床榻出来的路径,正好经过陆羽的身边。
陆羽凝神看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躺在床上,面色潮红,不醒人事,应该就是万合商会的少主于荣舟了。
“咦?”
陆羽体内的星图之上,医经星辰一阵奇异波动,从这些反馈来看,这个于荣舟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少爷,你已看出他的问题了?”窦长河惊讶问道。
尽管他已经领教过陆羽医术的神妙,可现在见到陆羽又是一个照面就看出了于荣舟的问题,心中仍觉无比震撼。
“你说这位于少主,是练功走火入魔的?”陆羽问道。
“于府的人,当初是这么告诉属下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陆羽不动声色道:“先看看再说。”
床榻摆在了五彩辇车的旁边。
那位薛神医坐在车上,查看了一番于荣舟的情况之后,直接对一旁的于万里说了一句话。
“三万两黄金。”
全场响起一片吸气声。
看一个病人就三万两黄金,这钱也太好赚了!
陆羽不禁皱了皱眉。
都说医者仁心,可这位薛神医上来什么都还没做,就开始狮子大开口,如此做派简直枉为医者二字。
这样的人也能成为神医?
于万里也没想到,这薛神医一开口就是三万里黄金,不由瞪大了眼睛。
“薛神医,诊金之事可否商量一二,于某身为万合商会会长,这些年东奔西走,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可从没听说过如此高额的诊金……”
“别人收多少诊金,那是别人的事,你要找我薛玄真看病,我就要这个数,你要是嫌贵的话,可以去找那些诊金不高的人看!”
“这……薛神医有把握治好犬子么?”
“哼!我薛玄真的名号,你是第一天听说么?我包保你手到病除!”
于万里猛一咬牙。
“好!三万两就三万两!我这便命人取来!”
这万合商会不愧是江左之地的第一商会,财力雄厚,转眼间便将三个大箱子抬了出来,摆在五彩辇车的旁边。
箱口敞开,只见其中金光闪闪,将五彩辇车映照得更加地华丽。
这一下,那位薛神医总算是走下了辇车,众人终于得见其真容。
只见他六十岁上下的年纪,衣着考究,精神饱满,颇为几分世外高人的韵味。
他围着床榻转了一圈,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于会长到底是个聪明人,钱财终究不过身外物,跟令郎的命比起来,三万两黄金算得了什么呢!”
说话间,他取出了一套银针,随手捏起一根。
指间举轻若重,针上似有山岳之势,稳稳地朝于荣舟身上刺去。
一旁的陆羽看着他那落针的位置,眉头一跳。
“且慢!”
他忽然喊道。
陆羽在雅间里用过午膳,又休息了一阵。
到未时许,便有贵宾楼的仆从贴心提醒,珍宝品鉴大会的贵宾场即将开启,已经可以入场了。
陆羽离开了房间,走出贵宾楼。
这时老张早已候在了外面。
“公子,在里面休息的可好么?”
“接下来可要打起精神来了,这贵宾场可跟普通场不同,里面的商品可都是宝物,得到一件或许便能在四郡会武中将排名提升好几位,手快有手慢无!”
“小人先恭祝公子旗开得胜!”
贵宾场的会场设在武阳郡府的政事厅。
两人按照着守卫的一路指引,来到政事厅门外递上邀请帖,顺利的进入到了会场里面。
里面的情形果然与外面大不相同,各种宝物流光溢彩,光华闪耀,宛如梦幻中的世界。
“这是……武极心丹?”
在整个会场的最闪耀处,陆羽惊讶地发现了一件极为熟悉的东西。
“这便是武极心丹么?”老张也十分诧异,“小人的确听小道消息说过,本届珍宝品鉴大会上有武极心丹,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此时,武极心丹的展台旁边,已经围满了一圈的人,一个个都眼神热切,就连那位武阳王世子刘千钧也赫然在场。
“走,去那边。”
陆羽突然调转了方向。
老张不禁一愣:“公子不去看看武极心丹么……”
话说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啊……小人差点忘了,公子是曾经服用过武极心丹的……这武极心丹,最大的效果便是洗经伐髓,效果只有一次,吃多了也没用,公子倒的确是用不上……”
陆羽心想,用不上是真,但却绝不是老张想的这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他体内的红莲业火,不知道要比这武极心丹好多少万倍。
陆羽带着老张走走停停,看了一路,却一直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始终没有选中一件商品。
此时豪侠风云榜上,却已经是一片如火如荼。
刘千钧购得七品武极心丹一粒……
宁峰购得五品葵水阴雷咒符箓一张……
花之澜购得五品寒冰剑一件……
……
其中,以刘千钧、宁峰、花之澜三人的名字最为耀眼。
这三人你下我上,你追我赶,名字在榜上不断更替,好不激烈。
看着榜上的名字不时变换,陆羽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项辰的名字没有出现在上面?
结合刚才在贵宾楼的时候,只看见步漪跟项升,却没有看到项辰,想来他这次多半是没有来……
究竟是什么原因,竟会让他放弃了参加珍宝品鉴大会的机会?
陆羽默默地思考着这件事,一旁的老张却着急坏了。
“公子,你怎么还是什么都没买,难道就没有一件合意的吗?”
看了一圈下来,其实陆羽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这贵宾场的商品比普通场要高级许多,却依然是兵器、防具、符箓、丹药这几大类。
兵器,他看了一圈下来,虽然神兵利器不少,却没有哪一件比得上他手中的飞虹剑……
符箓,是一次性的消耗用品,随便一张便要上万两的黄金,以他现在的身家还消费不起……
丹药,主要分为了修炼类的丹药,与疗伤类的丹药。
修炼类的丹药,他可以找万合商会提供。
疗伤类的丹药,他体内的星图上有医经星辰,红莲之力也有疗伤奇效,一般的伤势他都可以自行解决了。
这样算起来,便只有防具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那便看看有没有好的防具……”
陆羽说着,走向了出售防具的展台。
一连看了几个展位,不是太重,就是太丑,没有一件合意的。
“公子,快看这边这件!”
忽然,老张发现了一件还不错的防具,立即向陆羽报告。
陆羽走了过去,只见一件流光溢彩的丝甲静静地躺在展台上。
“此乃天蚕宝甲,用荒古雪原上的天蚕丝作为原料,再辅以五品铭文篆刻织成,极为难得,公子喜欢吗?”
展台旁边的掌柜,看到陆羽过来,便立即向他介绍道。
陆羽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指尖上传来一阵奇妙的触感。
他立即便心动了,问道:“多少钱?”
“只要十万两黄金,或者一百枚灵石,公子要吗?”
陆羽正要同意,忽然却被一个声音抢先截断。
“这件衣服我要了!”
陆羽扭头望去,说话的人赫然正是步漪,一脸冷傲地看着他。
项升则站在她的旁边,也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掌柜看了看步漪跟项升,又看了看陆羽,一脸的为难。
“抱歉了两位,是这位公子先来的……”
“我们出十一万!”项升断然道。
掌柜立即就不为难了。
“那我这就给两位包起来!”
老张不干了,忿忿不平道:“你这掌柜的也太没有原则了吧?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难道我们就出不起十一万两黄金么!”
“十二万两!”
项升高高地扬起下巴。
这下,老张也哑火了。
掌柜则乐得眉开眼笑。
只有陆羽一脸的平静。
步漪用嘲弄的目光看着陆羽。
“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以为抱上了万合商会的大腿,你就可以成为这里的人,就算进到了这里,你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丑而已!”
陆羽轻轻一笑。
“你们花了两万两黄金的冤枉钱,还好意思在这里得意?”
项升傲然道:“有什么不好意的?你要有钱,你也多花两万试试?”
“我才不跟傻子一起玩!”
陆羽摇了摇头。
“你还没发现吗?连掌柜的都在心里骂你,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掌柜脸上笑容一僵,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着,急得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这位公子明明是豪气干云的真男儿!”
项升冷冷哼了一声。
“随你怎么说,只有弱者才会逞口舌之快!”
“看来你还不信自己当了冤大头?”
陆羽笑了笑。
“掌柜的,如果我没看错的,你这展台下面,应该还有另一件天蚕宝甲吧?”
掌柜一愣,旋即又眉开眼笑起来。
“这位公子眼神真是犀利,确实是还有另外一件,这件……”
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将天蚕宝甲从展台下面取出。
项升不等掌柜的把话说完,便一把将天蚕宝甲夺了过来。
“这件我也要了,十二万!”
掌柜都呆住了:“这不太好吧,这件你也出十二万?”
“对,十二万!”
“这……这……”
掌柜惊得语无伦次。
陆羽热心安慰道:“既然这位项公子诚心想要,那你就十二万卖给他吧!”
“唉!好吧!”
掌柜叹了口气。
“本来这件天蚕宝甲只有四品,价格要便宜不少,既然项公子这么想要,那就一并卖给项公子了吧!”
“什么!”
项升完全傻眼了。
“这……这件只是四品?”
掌柜点了点头:“对啊,这件四品的,原本只要六万两黄金的,但公子如此心诚,一下出到了十二万两,真是承蒙惠顾,不胜感激!”
原本六万两的,他却花了十二万两,整整多出了一倍!
加上之前的两万两……
他一共要多花八万两!
这八万两都是冤枉钱……
项升不由一阵举棋不定。
这笔冤枉钱,其实是可以避开的……
只是当着陆羽的面,反悔的话他又怎么好意思讲出口?
“怎么?项公子堂堂郡守之子,不会说话不算数,不想买了吧?”
陆羽用戏谑的眼神看着项升。
“哼!”
输人不输阵!
项升用力一咬牙,对掌柜说道:“给我包好起来!”
陆羽抱起双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就像在监督着项升到底会不会赖账一般。
项升心中气愤,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把钱付了。
直到整个交易顺利完成,陆羽故意对着掌柜笑了笑。
“来,掌柜的,麻烦你将第三件天蚕宝甲拿出来。”
什么!还有第三件?
项升只觉眼前一黑,脚下发软,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第三件……公子休要开这种玩笑!”
掌柜一把扶住项升,连声安慰了好一阵,才让项升确信并没有第三件天蚕宝甲,这只是陆羽开的一个玩笑。
掌柜对几人依依送别,不住致谢。
明明花钱的是自己,可掌柜感谢的却是两个人,这让项升心里极不是滋味,总感觉自己的钱仿佛被陆羽花了一样……
“升弟弟,不必灰心。”
“这会场里的兵甲,不是太沉,便是太丑,最称心的便是这两件宝甲了!”
“我们买下来之后,他再也找不到合意的了,相比起来,我们多花的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我们就是要让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他休想称心如意!”
“嗯!”
陆羽不得不佩服,步漪这女人确实有手段,随口几句话便让项升又重新振作了精神。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一直跟在陆羽身后。
步漪的眼睛很毒,凡是陆羽真心喜欢的宝物,他们都故意抬价哄抢,凡是陆羽假意看中的宝物,他们就不作理会,任由陆羽在展台面前表演。
又逛了一圈下来,陆羽一件宝物都没买到。
老张焦急不已,但他也知道这两个人身份非同小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项升尝到了甜头,又神气活现了起来,对着陆羽不住嘲讽。
“你不是挺能吗?怎么不继续耍你的小聪明了?”
“今天你休想买到一件好宝物!”
“不过有一件宝贝,是整个珍宝品鉴大会的‘至宝’,你要是想买的话,我也不拦你,但是你敢买吗?”
“那,它就在那边,有本事你去买啊?”
陆羽扭过头,朝项升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忽然顿住了脚步。
然后转身,朝着那件“至宝”大步走了过去。
陆家四房宅院之中。
陆天成把玩着精致的茶具,惬意地品着茶水。
突然一个年轻的男子径直闯了进来,来势匆匆,带起的劲风将茶几上的杯盏都掀翻了。
“爹!”
年轻男子生得唇红齿白,颇为秀气,正是陆天成最钟爱的儿子陆少铭。
陆天成手忙脚乱地将杯盏稳住,一边将其重新摆放整齐,一边训斥道:“这么大人了,做事情还毛毛躁躁,没个正形!”
“四郡会武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抓紧点修炼,跑到这里来作甚?”
陆少铭一脸兴奋地道:“爹,听说你今晚要在醉香楼设宴,还邀请了头牌歌妓易兰小姐作陪,是不是真的?”
“没错,我今晚要在醉香楼宴请西郊茶山的账房主簿许寿年……”
陆天成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指使陆兴到三房去抓什么丫鬟,害得他被陆羽一剑割掉了脑袋,我哪里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地去拉拢一个小小的账房主簿!”
陆少铭也不争辩,惦着一张笑脸。
“爹,那你能不能把我也带上……”
“你去做什么?”
“嘿,我听说那易兰小姐歌舞双绝,早就想去见识一番了,只是这段时间忙着修炼,一直没去成……”
“你……”
陆天成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用手对着儿子指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爹,到底行不行?不行我就下回自己去!”
陆天成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
“也罢!这四房的家业,迟早是要交给你的,这些事情带你去见识一下也无妨……不过你要记住,男女之事浅尝辄止即可,一定不能过分沉迷其中!否则必定会耽误了修炼!”
陆少铭高兴得眉飞色舞。
“谢谢爹!我记住了!”
这时,老管家陆双林走了进来。
“老爷,醉香楼那边都安排妥当了……还有如意坊李掌柜、庆州城张员外也联系上了,他们可都是三房重要客商,现在也答应跟我们见面谈了,会面的时间定在了明天跟后天。”
“好!”
陆天成心中畅快,端起一盏茶一饮而尽。
随后放下茶杯,嘴角泛起冷笑。
“臭小子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只要我们将三房外面的这些枝枝叶叶全部扫除掉,三房终究还是死路一条!”
顿了顿,又问道:“那小子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老管家答道:“自从那天从津口回来后,便再也没有出过门。”
“窦长河也没有回来么?”
“没有……那天出门的时候,是窦长河用黑龙号送他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人灰溜溜地回来,想来这二人在路上产生了隔阂也说不定……”
“不管他们隔阂不隔阂,总之那小子没有在津口弄到聚灵丹,是吧?”
“这肯定不会有!在外地采购聚灵丹,是需要官府引信的,在津口谁会帮他开具引信?”
陆天成脸上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那就好,没有聚灵丹,就这么几天时间,那小子再厉害又能提升多少!”
“老爷说的极是!”
陆少铭听着这两人一问一答,心中很是不耐烦。
“爹,不过就是一个陆羽而已,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我早就打听过了,那小子现在只有肉身境五重的修为而已,比他原来都不如!之所以能够打赢窦长河,一来是仗着飞虹剑的锋利,二来是因为窦长河一直有伤在身,才被他拣了便宜!”
陆少铭说着,越发感觉心中忿忿不平。
“那把飞虹剑,是一等一的神兵利器,虽然是他死鬼老爹留下的,但也属于我们整个陆家,应该由陆家之中实力最强的人掌控才是!”
“四郡会武上,若是让我遇上了他,我必定夺下飞虹剑为我所用,否则岂不辱没了此等神兵利器?”
陆天成看着豪气冲天的儿子,心中既欣慰,又有几分担忧。
“口气倒是不小,希望你真的有那个本事才好!”
“哼,爹,你就等着瞧吧!这次四郡会武,我至少给你拿个甲榜回来!”
“呵呵!你要是能拿个甲榜回来,以后定安城各大青楼的姑娘任你挑选,我再也不管你了!”
“爹,你可要说话算话!”
……
父子两人聊着聊着,不一会儿就又变成了陆天成对儿子单方面说教。
陆少铭不耐烦得直摇手。
“行了行了……爹,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去醉香楼啊?”
陆天成看了看天色,站起了身。
“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父子二人信步出了门。
陆天成志得意满在前,陆少铭兴高采烈在后。
两人从下人手中接过马绳。
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正要打马出发。
突然,老管家陆双林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
“老……老爷,大……大事不好了!”
可怜老管家一把年纪,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慌什么!有什么事喘匀了慢慢说!”陆天成训斥道。
“刚刚……许寿年那边传来消息说,今晚不去赴宴了。”
“不去了?”陆天成诧异道,“为什么不去?”
“不知道……原因他没说,就说了三个字:不去了……”
陆天成咬牙切齿:“好你个许寿年,诚心玩我是吧!一个小小的账房主簿,竟敢拿我来开涮,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老爷……还有如意坊李掌柜、庆州城张员外,也派人来说没时间,取消了跟您的会面……”
“没时间?”
陆天成只觉胸中一股怒气上涌。
“怎么会这么巧!两个人同时没时间?是谁在背后捣鬼!”
陆天成强压下胸中怒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说吧!还有什么坏消息?”
陆双林满嘴苦涩,脸色跟死了亲爹一样难看。
“还有……湖州那边的客商跟我们取消了订单,改为跟三房那边合作了……”
陆天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湖州客商的订单,可是四房最重要的生意,是整个四房的命脉。
他们怎么会突然跑去跟三房合作?
就那半死不活的三房,有什么资本去跟湖州客商合作?
陆天成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他咬着牙,有气无力地问道:“还有吗?”
老管家吞吞吐吐了半天。
“还有……就是三房那边又要召集管事开会了,据说这次是窦长河倡议的……”
陆天成只觉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从马背上栽倒了下来。
一片星光爆开!
光芒璀璨夺目!
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一剑之下,竟有如此威能!
这真的只是真元境初期的战斗么?
甚至,战斗中的一人连真元境都还没达到?
众人无不相顾骇然。
就连大离剑宗的徐长老,都惊得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星光陨灭。
剑气消散。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如此威力强大的一招,项辰居然接下了。
他手握天雷剑,单膝跪地,头发散乱,模样十分狼狈,但毫无疑问这一连串的攻势并没有将他击倒。
“咳,咳,谢谢……”
项辰咳嗽了两声,缓缓抬起头来,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陆羽。
众人全都傻眼了。
谢谢?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要说谢谢,莫非这项辰被打傻了不成?
“谢谢你!”
项辰站起身来,再次说道。
“谢谢你向我演示了如此威力强大的剑法,让我领悟到了一直都未能参透的力量真谛!”
“这一回我彻底领悟了!”
一阵清风卷起。
环绕在他四周,久久不停。
周围的天地灵气滚滚而来,全部涌向了他的身体。
“这是……”
“天地异象!境界突破!”
“竟然真的突破了!”
“真元境四重了!”
“这个项辰,真的是太强了!”
“没想到啊,终究还是项辰棋高一着,这个陆羽虽然很强,但是项辰却比他还要强!”
项辰把手一抬。
顿时,一面凝练的真气屏障在他面前形成。
人群之中,又是一片哗然。
“凝练真罡!”
“不错!真元境中期可以凝练真罡,真罡的防御力极其变态,比一般真气外放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
“项辰此子,悟性真是好啊,刚刚突破到真元境四重,就掌握了凝练真罡的技巧。”
“这个陆羽,这下完全没有取胜的机会了吧?”
……
“你可还有什么遗言么?”
项辰将真罡屏障布满全身,威风凛凛地问道。
“遗言?”
陆羽一脸平静,仿佛对在项辰身上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你以为凝练了真罡,就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了吗?”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项辰冷冷一笑。
“口气不小!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那便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手段,可以抗衡我的真罡!”
说完,一剑刺出。
一点星光暴起。
光华闪耀夺目。
周遭的空气随之变得灼热起来!
星火燎原!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一招,居然跟之前陆羽施展的剑法一模一样!
只是项辰所施展出来的威力,比之前陆羽所施展的要更加强大,更加狂野!
凌厉的剑气如有实质,将陆羽全身完全笼罩。
面对着如此凶险的境地,陆羽却忽然闭上了眼睛。
随着眼睛闭上,他全身上下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似乎周围的整片天地,都随着他这一闭眼,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实际上却又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在这一刻,陆羽的心境变得十分奇妙。
无悲无喜。
无惧无畏。
无人无我。
唯有一颗向道之心永恒!
这样的心境,是他过去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正是在他选择丢掉令旗,放弃会武比赛,决心救陆小虎的那一刻,才让他领悟了这样的心境。
何为道心?
道是道,心是心。
世间有道法、道理、道义,错综复杂,眼花缭乱,不知其几万千条。
唯有心之纯粹,才能跨越大道万千,使其大道至简!
用一句最简单的话来表述,便是只有保持本心的纯粹,才能承载得起无上大道。
这一刻,陆羽便是体会到了最纯粹的本心。
因此才使得周围的天地都因他的心境,而产生了变化。
“这是……道心初临?”
徐长老浑身巨震,惊讶得合不拢嘴。
道心并不等同于修为实力。
但道心却决定着修为可达到的上限!
即便是他,一身修为已达归海境,可如今也只不过刚刚摸到道心的门槛而已。
没想到这个陆羽小小年纪,一身修为还在肉身境,就已经稳固了一颗向道之心。
这实在是让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陆羽轻轻抬手,一剑递出。
这一剑,剑光清朗,势如破竹。
漫天的剑气,触之即溃!
凝练的真罡,触之即溃!
八品的天雷剑,触之即溃!
八品的水云丝甲,同样触之即溃!
项辰的所有攻势,所有防御,在这一剑之下,尽数瓦解。
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不断揉着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全场之中,只有大离剑宗的徐长老,隐约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却仍被这一剑的威力深深震撼。
飞虹剑指在了项辰的脖子上。
项辰已经手无寸铁,没有了任何招架还手之力。
他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嘴唇无意识地颤抖着。
“为……为什么?”
“我明明……已经领悟到了天星剑法的最终奥义……”
“为什么……还是败给了你?”
“最终?”
陆羽面无表情。
“别这么自信,你以为天星剑法是那么好学的吗?就凭你就敢说领悟到了最终奥义?”
“你可知道,力量的追求是没有尽头的,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只是你已经没有机会再走下去了!”
项辰目光一寒:“你敢杀我吗?”
陆羽轻轻一笑:“怎么,你怕了吗?你怕也没用,我早已经说过了,生死无怨!”
项辰冷哼一声。
即便他已经被剑指着,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一股傲然之色。
“怕的应该是你才对!”
“你可知道,我的身后站了多少人,杀了我你要承受多严重的后果?”
“我是生死无怨,可是你敢下手么?”
仿佛就像印证他的话一般,立即便有人大声喝止。
“陆羽,住手!我江左四郡律法森严,岂容你在此滥用私刑!”
“你若杀他,四大郡府必定治你的罪!”
郭嗣相大声喊道,他虽然想看到项家灰头土脸,可并不想看到项辰就这样死了。
如果项辰就这样死了的话,不但项家会恨死他,项家身后的三皇子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项立坚也走上前来,双目喷火,恨不得要将陆羽整个生吃了一般。
他的威胁简单而粗暴:“陆羽,你若是敢动项辰一根寒毛,我便让你们整个陆家偿命!”
陆羽却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见此情形,徐度也走了出来。
毕竟,项辰是三皇子殿下的人,如今白云峰与三皇子合作密切,其中牵涉了许多利益纠葛,这个项辰他是一定要保的。
他气息强大,每逼近一步,都带来巨大的威压。
“我是大离剑宗白云峰长老徐度,你放了项辰公子,我白云峰会将你也一并收入门下。”
“否则,你便是我白云峰的敌人。”
“你也是个聪明人,可千万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傻事。”
他语气平淡,但言辞间却有一种掌握生杀大权的自信。
眼见一下子这么多人站了出来,项辰不禁得意不已。
“如何,你还敢杀我么?”
陆羽却哈哈一笑。
“诸位的言辞,真是好有说服力啊!”
“只可惜,你们算错了一件事,我陆羽行事,只问本心,不计得失!”
“因为,这便是我的道心!”
说完,众目睽睽之下,陆羽手起剑落。
项辰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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