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一道观的继承人,同时也是林家千金,陆氏制药公司陆川的老婆。
老公前一天还和我说去国外出差,第二天就死于非命,魂魄飘至我跟前。
我和师父掐指一算,算出是他合伙人想要独占并未完成的癌症攻克配方,设计车祸反复碾压而死。
在陆川的葬礼上,我直接送了那合伙人秦时一张倒霉符,回到公司上班查出他所有罪行移交公安局。
一切结束后,我本想把陆川魂魄留在身边,可大师兄却找到了我,屏蔽了陆川的魂魄,他说:
“师妹,你可知他再不入轮回,便会魂飞魄散。”
于是,我和师兄为了让陆川安心投胎演了一场假结婚的戏。
1
婚礼现场,宾客满座。
我拿着捧花,牵着爸爸的手,微笑着朝婚礼另一头的新郎走去。
两个花童跟在我身后,两旁鲜花被亲朋好友一路散下。
婚礼进行曲响彻整个酒店。
我走过那条长廊,来到师兄身边,爸爸把我的手交到他的手中。
主持人开始询问我们双方是否愿意时,我看向半空中那几近透明的魂体。
在我点头的瞬间,他魂体彻底消失不见。
我不顾婚礼现场所有的宾客。
蹲下身双手抱腿,放声大哭起来。
陆川爸妈看到这场景,松了口气。
我爸妈则是苦笑,师兄想上前安慰,最终却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
没错,这场婚礼从始至终都是假的。
是我想要他安心去投胎演的一场戏。
“师兄,我真的真的不想让他离开我。”
我穿着新娘礼服哭着,嘴里的话让满座宾客吃惊。
他们都看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陆川葬礼那天我没哭。
他死时我没哭,下葬时我也没哭。
可现在他离开了,却看不见我哭了。
我和陆川从小就认识,两家关系极近。
甚至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口头订下婚事。
虽然我们都没当真,但我们还是一起携手走进了婚礼的殿堂。
可一切变故发生在一周前。
2
一周前——
“老婆,今天我要去国外出差,带什么礼物我就不问你了,我看着买哈。”
陆川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卧室洗手间里传来。
我打了个哈欠:“知道了,对了……记得把我给你的平安符带上。”
“老婆,我们要相信科学,你这是在宣传封建迷信。”
我:“……废话那么多,我什么时候没相信科学了。”
我一边说,却不假思索地将平安符放进他口袋里。
他也没说什么,或许是已经习惯了,他拿上我给他收拾的行李就出了门。
每次他出去,我都会替他算上一卦,可是这次我没有,本以为他会像以往那般等着他回来。
可等来的却是他出车祸的噩耗。
他每次出差都是好几天,所以在他出差的第二天,我便回了道观,在师父的指导下开始全身心修炼。
可等我再次睁开眼时,我愣住了。
我看到了他的魂体,两行清泪滑下,师父也在这时走了进来。
看到陆川后,他掐指一算,叹了口气,走过来,轻声说:“他已经死了。”
我猛然看向师父:“怎么可能,我给了他平安符。”
“他被那辆车来回碾压,别说一张平安符,就算十张也不够压的。”师父自言自语,很明显,是算到了什么。
我自小就耳聪目明,师父的自言自语全被我听进耳里。
我站起身,压下心中怒火:“来回碾压,这次出差是给有人给他下的局?”
“是也不是,你可以自己为他算一卦。”
师父说完,叹口气,离开前再次唠叨:“哎,情债情债最是难还,他便是你的情债,你下山还债去吧。”
3
在上山修炼的第二天,我就下了山。
与此同时,警察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我接通电话,平静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噩耗。
快速来到警察局,陆川的爸妈已经来了。
他们看到我,眼睛里全是哀伤,想上前阻拦我揭开那方盖住他的白布。
“他是在路上出的车祸。”
一名警官声音极小,他不忍心把一些真相说出来。
我就这么平静地看着陆川破碎扁平的身体。
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我们可以把尸体带回去了吗?”
“可以,我们会尽快找到凶手的。”
他点头,我打通殡仪馆的电话,他们很快就到了。
就像是我很早就联系了他们一般。
他们带着陆川尸体离开,我也和陆川的父母离开了警察局。
坐上车,我淡淡地开口:“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入殓师,绝对能还原他生前的样子。”
“灵灵,你……”
陆川妈妈欲言又止,泪花依然包在眼眶里。
我却看向身旁飘浮的魂体,他现在就像我的精神抚慰。
如果不是有他在,我想我会崩溃的。
等我们到达殡仪馆时,他的尸体已经被安放在棺材里。
殡仪馆的殓葬师正等待着我们,想让我们看看他最后的模样。
我扶着陆川爸妈走近棺材,他们已经泣不成声,我们都看向棺材。
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经看不出任何伤痕,躺在棺材里就像睡着一样。
他们想伸手触碰,却被阻止。
亲朋好友纷纷如约而至,看了遗体后,就去安慰陆川爸妈和我。
我爸妈自然也来了,还是第一时间赶到的。
“灵灵,你没事吧。”
爸妈来到我身边,关心地询问。
4
我摇头,平淡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
我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来吊唁的人,最后目光森冷地盯着陆川的那位合伙人。
陆川的魂魄也是这个时候彻底苏醒的。
苏醒时,他一脸茫然。
看到四周的场景,他眼中露出悲泣,他想起来了,他被人蓄意谋害,出国路上被人从车上拉下来,反复用车碾压而死。
他漂浮在半空中,眼神愤恨地看向他的合伙人:“他,就是他杀了我。”
吼叫半天,他才察觉现在没人看到他还有听到他说话。
他急切地在半空中乱飘。
在这人面前飞一下,在那人面前晃一下,就像是在试探有谁能看见他。
最后他沮丧般飞回我身边。
“老婆,老婆你别伤心,还好我出差前就立好了遗嘱,把我所有家产都留给你。”
他在我耳边絮叨地说他立下的遗嘱,最后他更沮丧,对我说:“老婆,你拿了我的家产就答应我,忘了我…以后再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我会为你把关的。”
在他说让我忘记他时,我身体不由一震。
上大学时,我和他看到了一对情侣出车祸的情景。
那时,男孩没事女孩却死了。
当时我就说:“如果你死了,我会忘记你,然后找个比你更好的人嫁了。”
他当时捂着我的嘴呸呸呸连吐了好几次,让我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没想到这些他都还记得。
可是,我怎么可能忘记你?
我趁所有人不注意时,走到那位合伙人身边,他连忙站起来,堆起笑脸:“嫂子,你怎么过来了。”
5
我却突然发难,用早已隐藏好的倒霉符一掌拍向他,恶狠狠地开口:“秦时,我家陆川死了,很好笑吗?”
他身体一僵,才知道他露出了不合时宜的表情。
周围的人都用责备的眼神看向他。
他却反唇相讥:“陆哥的死我当然很伤心,可我做不到像嫂子这样平静,连一滴泪都不肯为陆哥流。”
听了秦时的话,周围的人再次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发现我脸上真的没有其他情绪。
又把矛头指向了我。
有人说我无情无义,夫妻这么多年,居然也不见我伤心。
有人却反驳:“不是不流,而是情到深处,最悲伤莫过于这样了。”
很多人听到这句话都住了嘴。
有些人是有这种体会的,那是一种把情绪压到最极致的表现。
陆川也飞了过来,在我身旁:“老婆,赶紧离开,离开这人身边,他很危险。”
我深深看了秦时一眼,转身再次回到灵堂里。
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此后他只能倒霉,不会再有幸运降临到他的身上,除非有人帮他破除了那张符纸。
很快,就到了火化的时候。
火化炉里传来噼啪作响的声音,每响一声,我心脏就疼一下。
手也捏得很紧,上牙咬住下嘴皮,忍住没有哭,直到拿到他的骨灰盒。
秦时这时候早已离开,刚出殡仪馆他就平地摔,头刚好撞在墙上。
还是好心人打了120把他送进了医院。
上120急救车的瞬间,我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自言自语:“秦时,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