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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小说

久别重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方岭小木屋里,谢晚意将常嬷嬷裹在自己的被子里,双手不停搓着她冻到发紫的身子,一边哈气一边忍着眼泪。谢晚意母亲去得早,父亲和主母只疼嫡出长姐,是常嬷嬷一手将她带大,又随她去了雁王府,名为是主仆,胜似母女。常嬷嬷和簪雪、清秋,还有念左念右都是非要跟着她过来才遭了罪。方才见到念左小腿处的伤口已经蔓延一大片,整个人没有半点儿血色,谢晚意胸口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悲痛。她本不信神,可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面前的太极佩。世间若真有神明,请救救常嬷嬷。谢晚意昨晚将点心和苹果给他们分着吃了,也不知怎么冒出个念头,心想东西既能凭空出现,那是不是也能再传送回去?她先拜了三拜,口头表达了对菩萨的感激,然后拿起一个空盘子朝着玉佩一丢,果然黄色光晕乍现,瞬间吸走青瓷盘...

主角:谢晚意裴恒   更新:2024-11-23 16: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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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晚意裴恒的其他类型小说《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小说》,由网络作家“久别重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岭小木屋里,谢晚意将常嬷嬷裹在自己的被子里,双手不停搓着她冻到发紫的身子,一边哈气一边忍着眼泪。谢晚意母亲去得早,父亲和主母只疼嫡出长姐,是常嬷嬷一手将她带大,又随她去了雁王府,名为是主仆,胜似母女。常嬷嬷和簪雪、清秋,还有念左念右都是非要跟着她过来才遭了罪。方才见到念左小腿处的伤口已经蔓延一大片,整个人没有半点儿血色,谢晚意胸口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悲痛。她本不信神,可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面前的太极佩。世间若真有神明,请救救常嬷嬷。谢晚意昨晚将点心和苹果给他们分着吃了,也不知怎么冒出个念头,心想东西既能凭空出现,那是不是也能再传送回去?她先拜了三拜,口头表达了对菩萨的感激,然后拿起一个空盘子朝着玉佩一丢,果然黄色光晕乍现,瞬间吸走青瓷盘...

《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小说》精彩片段




方岭小木屋里,谢晚意将常嬷嬷裹在自己的被子里,双手不停搓着她冻到发紫的身子,一边哈气一边忍着眼泪。

谢晚意母亲去得早,父亲和主母只疼嫡出长姐,是常嬷嬷一手将她带大,又随她去了雁王府,名为是主仆,胜似母女。

常嬷嬷和簪雪、清秋,还有念左念右都是非要跟着她过来才遭了罪。

方才见到念左小腿处的伤口已经蔓延一大片,整个人没有半点儿血色,谢晚意胸口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悲痛。

她本不信神,可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面前的太极佩。

世间若真有神明,请救救常嬷嬷。

谢晚意昨晚将点心和苹果给他们分着吃了,也不知怎么冒出个念头,心想东西既能凭空出现,那是不是也能再传送回去?

她先拜了三拜,口头表达了对菩萨的感激,然后拿起一个空盘子朝着玉佩一丢,果然黄色光晕乍现,瞬间吸走青瓷盘。同时也看清那光晕呈花束型放射状,一眼望去深不见底。

光灭后,太极环形孔下还是那个破败的木桌。

谢晚意心头一热,既能再传送回去,那菩萨一定能收到她的感激!当下咬破手指,在其中一个盘上写了两行小字。

可惜等了一整晚了,太极佩没有半点动静。

握着常嬷嬷越来越冷的手,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坠了下去。

北风呼啸,即使门窗用布料堵着也难掩刺骨的冷。

听簪雪说,方岭分东南西北四块,东谷三面环山,寒风侵袭最少,拥有唯一的水井,因而是被流放的贵族聚居地,谢晚意本该也去东谷。

南区就是她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多是被连累的家眷或奴仆,不必给边境士兵为奴。北区处于寒风中心无法生存,得罪东谷贵族和边境士兵的就会被丢到北区,只消一夜,人就能被风干。

西区多是罪不至死但穷凶极恶之人,要给边境士兵为奴,还随时可能被罗刹人掳走,生不如死。

东面是贵人,西区是恶人,南区夹在中间最好欺负。

念右气喘吁吁抱着一小杯水从东谷回来,水面结了薄薄一层霜,簪雪和谢晚意轮流放在掌心搓温,然后喂给常嬷嬷。

第一小口没喂进去,谢晚意将常嬷嬷抱在怀里托着下巴才顺利喂下去。

“还有吗?”

看着她漆黑如墨的双眸,念右欲言又止。

簪雪咬唇道,“王妃,就算咱们还有首饰买水,可每人每日只能买一次。”

“这点水怎么够?常嬷嬷···”

说到这,谢晚意想到念左的伤,瞳孔一紧,定是前两日他们为救自己不得不多次取水,才与人起了矛盾。

这一刻,浓烈的无力感席卷了谢晚意。

如果当时她和裴恒认个错,求求他···

后悔有什么用。

谢晚意吸了吸鼻子,“这半月我没出去,他们没见过我,我去买水。”

“王妃不可!”念右一想到那地方什么人都有,王妃这般模样过去了,哪能有好!当即跪在面前挡住她。

簪雪更是直接把杯子攥在身后,摇头如拨浪鼓。

谢晚意目光坚定,“给我。”

“您才有些精神不能见风!若是常嬷嬷知道您不顾惜自己,她心里会更难受。”簪雪红着眼作势也要跪。

谢晚意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可她如今什么都没了,若连常嬷嬷也···她不能原谅自己。

忽然,外头传来嫡姐谢瑶环的声音,“半个月没见到人,八成早没气了。”

“将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搜出来,尸体丢到北区。”

“不,要是还没发臭,先给西区那些疯子,能换几个钱算几个,要不是她不争气,咱们何至于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

谢瑶环话音刚落,木门就被一脚踹开,震得房梁落下簌簌灰尘。

凉风嗖地窜进来,这风和京城的不一样,像刮骨的刀子,一下一下割得皮肤都痛。

谢瑶环披着去年的旧狐裘,见谢晚意还站在那儿,先是一惊,再打量她面黄肌瘦的样子,嗤笑一声,“还没死呢?”

旋即咬牙切齿,“废物!要不是你蠢,我们至于被流放到这儿?最该死的就是你,你怎么还不死!”

“你死了,尸体还能换两个钱给母亲抓药看病,也不用让父亲一想到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唉声叹气。”

“谢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尽点孝是应该的!”

谢摇环把所有的不痛快都撒在谢晚意身上,恨不得把她的血都榨成银子!

流放的路上给官差使了不少银子,为留在东谷,几乎掏空了他们所有带过来的盘缠。

半个月来吃不上喝不上,还要处处看人眼色,这样的日子真的度日如年。

谢晚意见她龇牙咧嘴,亦是心寒,“长姐怎么不说,要不是你痴心妄想勾引陛下得罪瑞妃,谢家怎么会一夕之间倾塌!”

谢瑶环脸色一变,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闭嘴!还当自己是雁王妃,竟教训起我来!”

谢晚意从前顾忌裴恒颜面,对她的冷嘲热讽视而不见,今日却毫不示弱,“是你上赶子来我面前找不痛快。”

“你,谢瑶环,从我屋里滚出去!”

怕吵着常嬷嬷,谢晚意压着胸口的不愤。

谢瑶环闻言却笑,“你的屋子?”

她神色怪异,目光阴冷,竟当真转身往外走,“妹妹向来有本事,连雁王的床都能爬,想必在这人吃人的地方也能活出个人样来。”

从屋里出来,侍女佩儿不解,“大小姐,他们每日都拿着首饰去换水,必定从雁王府带了不少稀罕货出来。”

“您当真就这么放过她?”

谢瑶环冷笑,“放过?她一个庶出的贱人做了雁王妃,在京城压了我四年。到了这儿,还跟我摆雁王妃的架子,我看她还能活几天。”

“已经过了半月,死了就罢,既没死,这破屋子也不是白住的。”

“你现在就去官爷那儿报个信儿,我看是她滚还是我滚!”

谢晚意没了住处,只需一夜就能被冻死,到时从雁王府带出来的东西不还是她的!

谢瑶环一走,常嬷嬷直挺挺的身子就开始发抖,唇色全无,好几次连呼吸都停顿了。

谢晚意心悬在嗓子眼里,红着眼,“水,水···我去找水!”

冰冷的绝望和恐惧蔓延而至,她一起身,两眼一抹黑,险些栽倒。

同一时刻,太极佩闪过刺目的黄光,巨大的热气和扑鼻的米香包围了破败的木屋。

簪雪和念右目瞪口呆盯着凭空多出来两个桶,虽然不算大,可、里头是白花花的米饭和热腾腾的粥!




“小敏?”

清秋第一个认出来。

小敏干瘦的脸上,一双眼漆黑冰冷,看到清秋时,瞳仁颤了一下。

清秋扑过来,“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以为你被那个人···”

刚刚听到胡光说小敏胃里有白米饭时,她站都站不住。

小敏却冷冷推开她,盯着谢晚意,“我吃了你们的米,却出卖了你们。你可以杀了我做成肉干,起码这个冬天,你们不至于饿死。”

谢晚意听到肉干两个字,胃里一阵抽搐,低头瞧见小敏鞋子上沾着黄色泥灰,心里有了猜测。

清秋怕她动怒,又跪过来,“小姐,是奴婢的错!簪雪和念右不止一次提醒奴婢,可是···”

“您要杀就杀奴婢。”

谢晚意淡淡道,“你妹妹若是还活着,大概和小敏差不多高了。”

清秋泪如泉涌,说不出一个字。

小敏有些惊讶,但很快从清秋身上收回目光,捏了捏拳,做好赴死的准备。

谢晚意没理会,只看着面前三十几瓶药膏,念左一人的伤口就用了大半,清秋的怜悯确实害了他们。

“谢瑶环想弄死我,就算没有你,她也会挑起今日事端。”

“你出卖的不是我,是清秋堵上我们所有人还要救你的那点怜悯。”

“我们的死活对你而言没什么,但不知道你亲眼看着清秋被做成肉干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谢晚意清寒的眸子泛着冷光,波澜不惊的口吻让小敏垂在身侧的双手轻微发颤。

“你宁愿喂狼也不肯满足你母亲救弟弟的心愿,我以为在这炼狱里你把情谊看得比生死重要,但没想到···”

她没再说下去,可眼角的嘲讽精准刺痛小敏麻木的心,也让清秋后心一阵发寒。看着小敏冷漠的嘴脸,她终于明白,这不是妹妹,自己也弥补不了什么。

她的妹妹是躲起来偷偷死去也不想连累她的。

小敏低呵一声,“杀了我吧。”

谢晚意却道,“念右,放她走。”

小敏目瞪口呆,“我让你杀了我!我的尸体可以···”

“我不缺吃的,更没有吃肉干的习惯,何况忘恩负义之人,瞧着恶心。”

忘恩负义四个字让小敏如同丢了魂儿,呆呆被念右赶出去,直到房门关闭的最后一瞬间,她看着清秋的背影,眼眶一阵酸涩。

清秋跪在谢晚意脚边,悔之晚矣。

常嬷嬷叹了口气,“你太糊涂了。”

簪雪恨铁不成钢,“怪我疏忽,没发现你揣了饭团出去。”

“你倒是救了她的命,可是差点让我们替她去见阎王。”

谢晚意看着旁边沾满血的绷带,严肃道,“我们都是靠别人救济,吃的是别人不知怎么费心节省来的,苟且活着独善其身,还轮不到你大发慈悲。”

“奴婢知错了,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可我不能让你死。我这一生从来没拥有过什么,你们几个就是我的全部。”

谢晚意温柔的声音让清秋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涌出,“奴婢糊涂,奴婢悔死了。”

谢晚意也累了,让簪雪带清秋休息,自己和常嬷嬷一块儿守着念左。

待人走后,念左哑着声道,“小姐,您都看出宋将军多半是小敏通知才来的,南区可没有姜黄色的泥土。怎么还···”

谢晚意眸光微亮,“她重情义,让我杀她也是不想我惩罚清秋。但她割舍不了她的母亲,对我们而言就是个炸弹。”

“不如让她心存愧疚,离我们远些,彼此也更安全。”

念左恍然。

常嬷嬷看她的目光有欣慰有难过,瘦到皮包骨的腕子抖了好半天,最终只道,“晚儿长大了。”

“我本以为小姐做了雁王妃,往后必能安稳平顺,哪知···”

谢晚意心上一酸,常嬷嬷陪自己长大,可这把年纪了还要因她受这种罪,转身抱着常嬷嬷,“没有这一遭,晚儿还遇不到神呢。”

“您瞧神明待我多好,想得多周到,不比雁王那个冷罐子强么。”

常嬷嬷无奈,“神明要真心疼你,顾了你一辈子才好。”

*

戌时刚到,太极佩照样传来六菜一汤,五碗白饭,还多了一盅红枣姜汤。

常嬷嬷眼前一亮,“这可是驱寒最管用的汤,小姐先喝这个。”

谢晚意想到腹中还有一条命,便没推辞。

簪雪要去外头守着,谢晚意道,“驻关将军刚来过,他们能安分几天。今儿不必盯着了。”

两刻钟后,对面之人约莫他们吃完了饭,又传来一封信,只有四个字:伤势如何?

虽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年岁几何,又是什么模样,但几次书信来往,谢晚意觉得他是个外表清冷,内里细腻的人。

言词虽简略,可无论饭食还是伤药都想得比她更周到。

谢晚意将今日发生的事简单交代了一下,大半张纸都是对他的感激。

裴恒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迷着了,还梦见了三皇兄裴寂。

他陷在天坑里,浑身是伤,沾满血的手指抓着自己衣襟,“阿恒,给我些伤药。”

“兄弟们好多都伤得不重,可没有足够伤药,又被风寒侵蚀才没的。”

“给我药,越多越好!”

裴恒猛地惊醒,发现玉佩上的白光刚刚熄灭,胸前多了封信,墨迹在灯下还没干透。

他粗粗看了一遍,原是她身边两个小厮受伤了。

看样子伤得不轻。

裴恒揉了揉太阳穴,提笔,“有人发现你们有白米?”

谢晚意对于受伤的缘由一概没提,看到这句话,一度怀疑这太极佩是不是还长着眼睛。

想了片刻,她从头到尾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因为撒谎或者隐瞒,神明都会知道的。

谢晚意前十七年,就是在菩萨像面前撒谎都没现在这么紧张。

洋洋撒散四页纸,裴恒反复看了两遍,看来她的困境比自己以为的还更复杂。

一群随时想把她们活吃了的恶民,几个惦记她首饰银钱的管理者,外加巴不得她早些死的长姐。

他皱了皱眉,这女人是犯了什么天条,才落到这种地步。

嫡庶尊卑,后宅女人的手段,裴恒不想理会,也懒得管,便没打算回信。

本以为沐浴后能睡个好觉,可竟又梦到了三皇兄死前挣扎的情形,其实他根本没见过,但不知道怎么就是梦到了。

裴寂用胸膛抵着罗刹兵的枪,身后还被看不清的黑影放冷箭。

裴寂的不甘、遗憾,还有放不下边境流民的担忧,突然全都放大出现在裴恒面前,扰得他头疼不已,没法再睡。

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他还是提笔写了回信。




来人正是大云镇守西北边境的宋清和。

凛冽寒风中,他铠甲里只穿一件单衣,一双眼寒光四射,两弯眉如刷漆,透着股肃杀的威严和力量。

身后跟来的士兵黑压压围了胡光一群人,刀枪齐刷刷一立,众人匍伏跪地,抖若筛糠。

“大将军饶命!”

胡光一改先前嚣张之态,冷冷看着谢晚意,膝盖慢慢弯曲、下跪。

操!他刚才指证这女人就是想看看她背后究竟是有什么靠山。

毕竟能在这地方吃上白米饭,绝非等闲之辈。

但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驻关将军宋清和!

不光他想不到,谢晚意也没想到。鉴于黑甲兵拿钱不办事的影响,她对这个人不抱什么希望,再者,留给她的值钱东西真没什么了。

宋清和双眸微眯,视线直接落在她身上,既不完全是审视也不全然是打量,似乎带着嘲弄。

总之,谢晚意觉得很不舒服。

她压下情绪,带簪雪、清秋,还有念左念右一并躬身行礼。

宋清和却已移目,马鞭压在胡光肩头,“你想教谁腌制人肉干?”

胡光喉咙一哽,“没、没有。”

“还不滚!”

胡光如蒙大赦,跪爬着退开,转身时还冲谢晚意露出个诡异的笑。

“都散了!”宋清和马鞭凭空一抽,看热闹的人恨不得瞬间滚远。

谢瑶环本以为谢晚意今日不会好过,哪知一眨眼就剩她自己在冷风里惊得合不拢嘴。

人群一散,就她还杵在原地,碍眼。

宋清和对女人最大的宽容是无视,可谢瑶环跟柱子似的一动不动,宋清和的近卫只好上前,“将军按例巡查,不准人群聚集闹事。”

谢瑶环不退反进,“她有白饭!她偷我的东西!”

话音刚落,鞭子猝然落在身前,冷硬的地面硬是荡起一片灰尘,吓得她连连倒退。

宋清和冷道,“动摇民心的下场是丢到北区喂狼,你再说一遍试试。”

他声音不高,眸光却似夜色一样暗沉,见谢瑶环吓得脸色发青,又勾起一点邪肆冰冷的嘲讽。

谢瑶环只想弄死谢晚意,并不想以身试法。但她会记着宋清和,以后让陛下砍他的脑袋!

心里硬气,面上却是半个身子依着佩儿缓缓离开。

谢晚意见状,即刻面露感激,“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内心却愁,不知常嬷嬷的镯子能不能送走这位神?若是他也要搜屋子···

宋清和面无表情,“雁王妃。”

有些日子没听到这个称呼了,谢晚意猛地回神,心里五味成杂。这个头衔让她从被欺辱的庶女一跃成为枝头凤凰,可爬得高跌得重。

现在听起来真是莫大的羞辱。

她垂下眼眸,“罪臣之女,不敢高攀王爷,将军直呼我谢晚意便是。”

宋清和挑了挑眉,突然又道,“你用王爷给的嫁妆抵了这破屋两月的租子?”

“是。”

显然,这位将军并非只是例行巡查到了这里,而是对她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裴恒曾在边关待了三年,莫不是知道自己流放至此,特意让人···

不会。

谢晚意心里又凉了一下,嘲讽自己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宋清和才道,“这屋子你想住多久都成,那耳坠子本将军过两日让人送回来。”

谢晚意行了一礼,坚定道,“谢将军。但此处有此处的规矩,既抵了租子,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宋清和有些意外她的回答,但也没过多纠结,“随你。”

言毕,调转马头就走。

待走远些才吩咐近卫,“告诉陈老十,别再找她们的麻烦。”

“就算是雁王弃妃也不是他能欺辱的。”

*

谢晚意没时间揣摩宋清和有什么意图,她更在意念左念右的伤。

念左腿上的旧伤又裂了口子,后背从肩胛骨到肋骨共三条长长的血痕,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念右相对来说好些,胳膊有两处抓伤,胸口有一道细细的划伤,要不是念左护着,他很难躲开这直冲心脏来的一击。

清秋哭成了泪人,簪雪和常嬷嬷看着两人浑身的血迟迟不敢下手。

谢晚意颤声道,“拿纸笔。”

她需要伤药,救命的伤药!

裴恒发觉玉佩发热的时候,还在兵部和下属商讨今年冬季的边防安排。

然而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引得下头众人投来好奇目光,见雁王单手捂着腰间,长眉微锁。

“王爷可是不舒服?”兵部侍郎面上含笑,心里却打鼓。

雁王自幼多病,又替故去的三皇子守了三年边关,听说好几次伤重难愈,可千万别在他的地盘上有个什么。

裴恒微微侧身,幸好书案够宽,旁人并未察觉玉佩发出微弱的白光。

下一秒,手边多了封书信。

眨眼被他夹在折子里,看了外头还亮着的天儿,心道今儿怎么这个时候传递?

“不妨事,旧伤罢了。”裴恒用袖子遮掩,把信推进袖袋。

“王爷不可大意,这些事微臣与诸位大人商议过后,再请您定夺也不迟。”

裴恒从兵部出来,上马车第一时间把书信打开,眉心不自觉蹙起。

止血药、镇痛药、还有金疮药,越多越好。

发生什么事了?

裴恒想到上次管家和姜岁禾要了冻伤膏,她就急着下地要找自己···

“闻渊,去一趟药铺。”

半个时辰后,药铺掌柜把上好的止血镇痛药全拿出来,“王爷,都、都在这儿了。”

“嗯,还有绷带。”

裴恒看了两边药柜上的字,转身问,“蜂蜜有吗?”

掌柜摸不清雁王要干什么,呆愣着点头,“有,不过是小人自个儿打的,比不上王府的清甜。”

“拿两罐。”

掌柜点头哈腰,亲自到后头取。

店铺伙计杵过来,小声道,“雁王怎么亲自来买这么多伤药,还在药铺买蜂蜜?”

伤药,蜂蜜?

掌柜忽然门儿清了,“闭嘴吧!王爷是你能议论的!当心脑袋搬家。”

伙计缩了缩脑袋,吐着舌头跑了。

从药铺出来,裴恒直接在马车上拿出玉佩,把三十多瓶伤药传递过去。

而后掀起车帘一角,吩咐闻渊,“去安抚下药铺的人,本王不希望有人多嘴。”

“还有,谁在府里多言,军法处置!”

于是谢晚意真切拿到伤药时候,忐忑不安的心稳了一点,才发现攥紧的掌心全是冷汗。

无论念左念右,还是簪雪清秋,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了。

咦,这两个瓶子是什么?

起初还当是里头装着别的药,可清洛一碰就沾了蜜,小心翼翼用舌尖把手指舔干净,“是蜂蜜没错!涩了一点,但是很浓!”

谢晚意看了眼时辰,又等了会儿,太极佩没再往出吐东西,确定不是连晚饭一起送过来,才疑惑道,“是弄错了吗?”

“我没有要蜂蜜。”

念左挣扎着坐起来,吐着血腥气道,“蜂蜜可以消毒,浅一点的伤口涂几次可以防止被感染。”

“这种鬼地方,一晚上伤口处的血就会结冰,再好的伤药也没条件愈合。如果能涂一层蜂蜜再好不过。”

谢晚意心上一热,感叹对方心细如发,不由得想象对面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不问缘由,不生怀疑,要什么给什么,还想到她想不到的问题。

处理好念左念右的伤,清秋扑通一跪,正要请罪,念左神色一变,“什么人!”

念右推开门,轻易抓到窗下正准备逃跑的一个身影。




裴恒知道燕临混乱,因常年寒冷,有人将毒虫毒草风干研制要命的剧毒,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是燕临大部分经济来源,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死几个微不足道的平民也不当回事。

闻渊心疼了,“王爷,避毒粉千金难求,您怎么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

裴恒没什么反应,“千金难求,万金不难求。何况,什么毒要是近了本王身,你们几个就该以死谢罪了。”

闻渊不作声了。

裴恒送完解毒药还是不太放心,在屋里徘徊两圈,又把自己削铁如泥的匕首传过去,复又觉得她一个女人不懂刀剑,贴心地给了本武册。

再亲自把燕临盛产的几种剧毒以及解毒办法都写清楚。

做完这些,裴恒总算想起他的救命恩人昨儿吐了血,吩咐厨房这几日多做些补血的给兰亭阁送去。

盼儿从李妈手里接过一盘炒猪肝,鼻子都长在头顶了,“今儿怎么换菜了?”

李妈眼角一抽,“王爷吩咐给姜姑娘补补身子。”

盼儿故意拖长调子,好不得意,“呦,王爷吩咐的呀!我怎么记着有人说过,这府里能让王爷关心的只有王妃一人,我们小姐是客人,客人不能麻烦主人的。”

李妈无奈叹气,她也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快!

面上还要陪着笑,“姜姑娘孱弱,住在王府上万一有个什么,别人要指摘王爷的。”

“别说炒猪肝,只要能让姜姑娘尽快好起来,把老奴生炒了都不要紧。”

盼儿听出言外之意,笑容一顿,“你···”

“不得无礼。”姜岁禾在屋里都听到了,恭谨道,“多谢李妈妈教诲,是我不中用,拖累了王爷。”

李妈面上泄露了一丝嘲弄,“不敢不敢,您歇着,奴婢告退。”

盼儿气得跺脚,“姑娘,您都听见了!一个奴才也敢说您闲话!奴婢这就去告诉王爷,就是这些人说闲话害您心思郁结。”

姜岁禾摆摆手,“我不奢求什么。既然给王爷带来了麻烦,等我好些了,便去跟王爷辞别。”

盼儿蹙眉,“姑娘,您离了王府去哪里安身!况且,王爷带您回来的时候也说了···”

“今非昔比。”姜岁禾用胳膊挡住眼睛,抿了抿唇,“我的出现让王妃嫉妒做下错事,害得王爷蒙羞,已是罪过。若再让人指摘王爷什么,就更于心难安。”

两日后,裴恒从兵部回来,天色已晚。

路过市集买了些北边盛产的小红果,回府后让人给姜岁禾送去。他记得她说家乡一入秋,漫山遍野都是这种小红果。

本以为能解她孤身来京的思乡之情,没想到管家回来说,“王爷,姜姑娘收拾好东西要走。”

裴恒刚拿起玉佩,闻言手负身后,“走?她去哪?”

上次问了盼儿,说她思乡,但姜岁禾的父母早就过世,她是被赤脚医生收留养大的,根本没有家。

管家心急,“您快去看看吧。”

一年前,王爷带人回来,坊间说闲话的都被从重处置,若姜姑娘真走了,王爷再落下个亏待恩人的骂名。

原本王妃那事儿就已经让王爷脸上无光,这回可不能再添乱了。

裴恒刚到兰亭阁门前就和姜岁禾撞了个正着,她穿着初见时的素衣,盈盈一拜,“给王爷请安。”

见她脸色苍白,裴恒虚扶一把,“为何要走?”

“在王府住得不习惯?”

他声音一如寻常客气疏冷,在她起身后,几不可查退后两步,与她保持着一人宽的距离。一年了,姜岁禾对他的礼貌真的非常无奈。

当初在边关治伤,他都痛得说不出话了,还咬牙吩咐副将留在帐子里,从不曾和自己单独待过一刻。

姜岁禾在边关做医女,莫说士兵,就是镇子上一些有权有势的人都想占她的便宜,雁王高高在上,却给足了她尊重。

“不。王府什么都好,好得像在做梦。”

她轻轻抬眸,湿漉漉的目光对上裴恒,又慢慢垂下眼睑。

裴恒不解,“那为什么要走?”

姜岁禾似乎很为难,咬唇片刻,“岁禾无能,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不能再待下去拖累王爷了。”

此言一出,裴恒冰冷的目光扫视一周,下人一个个缩起肩膀,不敢吭声。

“本王明白了。”

一盏茶后,李妈跪在裴恒面前,涨红着脸解释,“奴婢、就是看不惯盼儿把自个儿当主子。上次给您熬的红枣鸡蛋汤差点被她端走!”

裴恒懒得理会后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听盼儿见过红枣鸡蛋汤,神色一沉。

盼儿扑通一跪,“如今府上只有姜姑娘,奴婢误会也不是有意的。李妈妈训斥两句是正常,可是为什么指摘姜姑娘不守客人本分。”

李妈气急,嘿,这丫头片子还有理了!

眼看裴恒面露不耐烦,姜岁禾上前制止了盼儿,“李妈妈说得对,是我没管好盼儿。这点小事本不该占王爷时间。”

裴恒眉头微动,“李妈界越,出言不逊,掌嘴二十。”

然后看向姜岁禾,不动声色,“姜姑娘可以留下了吗?”

他的眼神不是哄,不是为她出气,也不是替她不平,而是一种单纯解决了麻烦的询问。

姜岁禾喉咙艰涩,一时难以回答。

裴恒见她犹豫便默认回答了,又道,“等你好了,若是在府里闷得慌,想在京城开个医馆也可以,地段随便挑。”

“若是想继续深耕医术,本王可以和程太医打个招呼,让你跟着他练练。”

姜岁禾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以前说过的话,甚至一早就为她安排好了,眼里浮起笑意,“王爷恩德,岁禾没齿难忘。”

裴恒脸色稍稍好些,“嗯。”

回到书房,闻渊伺候他更衣,“王爷今日给姜姑娘做了主又定了心,日后再没人敢议论了。”

裴恒心情不算爽利,又见整整两日,玉佩对面没有消息,眉心蹙得更紧了。

闻渊以为他烦躁内宅琐碎事,脑子一热,“从前王妃在时府里安生,下人也没这么大胆,敢在背后议论主子,不像话。”

话音一落,他身子一紧,“属下失言,王爷恕罪。”

裴恒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以为谢晚意还关在牢里,这段时间倒是难得消停。

他累了一日,这会儿觉得胃不舒服,“熬些热粥过来。”

然而,厨房熬的粥吃着和从前不一样,裴恒搅和了两下,把勺子一丢,窝在床上歇了。




约莫一盏茶功夫,小敏没找到,她母亲被带过来了。

一见着黑甲兵,妇人双腿一软,哆嗦嗦道,“小、敏昨晚就给胡哥了。”

黑甲兵知道她们私下时常用人换食物,也不以为意,只问,“有人看见你女儿昨晚拿了两个白米饭团。此事当真?”

妇人哪里敢撒谎,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清秋,“就是这位姑娘给的。”

“昨儿小敏和我生气,往风渊河跑去,说宁可投河也不愿被卖。是这位姑娘追过去塞给她两个饭团才救了小敏一命。”

“白米很软,特别的香。”妇人回想起来都要流口水。

人群顷刻炸了。

真的有米饭?

这地方竟然还能吃上白饭!

她们屋里一定还有柴火,那天的光没有看错,一定是在用火煮饭!

要不是有黑甲兵拦着,谢晚意的屋子都要被翻个底朝天。

谢瑶环捂着挨了打的左脸,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看过去的目光越发凶狠,“她哪儿来的米饭!她是偷的!从东谷偷的!”

黑甲兵才从屋里出来,当然更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这妇人都是谢瑶环有意安排的。

再加上他刚收了谢晚意的戒指,这会观摩着戒指,装聋作哑。

谢晚意盯着那妇人,“这儿天黑得早,你确定看到的人是清秋?确定她塞给你女儿的是饭团?”

“我确定!”妇人拍着胸脯,可一对上谢晚意漆黑冰凉的目光就有些心慌。

谢晚意嗤笑,“胡说八道!我有白饭当然自己吃,犯得着给你们送?”

“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的人送的?饭团在哪?”

妇人一窒,答不上话,好半天才弱弱道,“我没撒谎!”

“官爷才搜了屋子,你撒谎也没选个好时候。”谢晚意眉眼间染了些怒气。

妇人惊讶,搜不到?

谢瑶环不肯罢休,“让我进去搜!”

谢晚意淡淡看了那黑甲兵一眼,对方不耐烦了,冲着谢瑶环怒喝,“人给你围了,屋子也搜了。差不多得了!”

“惹怒老子,治你个动摇人心之罪!”

谢瑶环脸色铁青,“你!我···你们敢动我?陛下一定不会饶了你们!”

黑甲兵大笑起来,“陛下?”

“还真是个疯子。”

“收队!”

黑甲兵一挥手,谢晚意刚要松口气,一道阴沉的声音响起,“谢大小姐没说谎,小敏胃里确实有白米饭。”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胡光来了。

他遥遥指着谢晚意,“屋子没有,只能说明今天没有。”

“想知道谁在说谎很简单,随便杀一个,把胃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话光是听着就让人害怕。

可这个建议让很多人眼睛亮起来,看过来的视线像一把把利刃,恨不得直接把她们剖开。

谢瑶环眼前一亮,“没错!谢晚意,你敢不敢?”

胡光意味深长道,“一个丫鬟而已,对你们这种贵人而言没什么。死一个丫鬟,你们还能屯些过冬的食物。”

“而且,我可以教你们怎么腌制存放。”

谢晚意知道这儿人吃人,可亲耳听到这些字眼从他们口中像说一件小事般说出来,才知有多可怖。

穷乡僻壤出刁民,半点没错。

谢晚意被胡光眼里的兴奋吓到,转而看着黑甲兵,“官爷不管?”

黑甲兵把戒指塞进衣襟,“这是另外的价钱。”

谢晚意微微蹙眉,又听他道,“不过就算你给得起,老子也不会因为你动他,毕竟罗刹国的冬天更难熬,胡光会些拳脚,比你们都值钱。”

言毕,他竟真的带人离开,默许之后可能发生的一切。

这让谢晚意不由得心上一紧,如果钱财不能换来优势,那就麻烦了。

胡光摸了摸下颚,视线越过谢晚意落在清秋身上,清秋早吓得站不稳,看着从始至终挡在自己前面的谢晚意,想唤一句小姐又没脸。

她们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却被她一时心软惹了这么大麻烦。

清秋抹掉眼泪,开口,“我任你们处置,请、请不要为难我家小姐。”

谢晚意骤然回头,一记冷冽目光砸过来,“你的主子还没死,什么叫由他们处置。”

“小姐,奴婢···”

簪雪及时捂住她的嘴,“她们冤枉小姐,你若被杀了,他们更不会放过小姐。”

清秋身子一紧,后知后觉自己差点又拖累主子。

她胃里当然有白米!一旦被证实,她们根本不会有活路。

谢瑶环比胡光更蠢蠢欲动,还不忘煽动围观的人,“你们今儿不弄死她,明日她跟官爷疏通关系,保不齐就要杀你们做肉干过冬!”

话音刚落,人群蜂拥而上。

念左念右立刻把谢晚意护在身后,抄起门前准备好的木棍和他们厮打起来。

光脚不怕穿鞋的,不过眨眼工夫,念左念右就被围了起来,血腥味弥散,看得谢晚意心急如焚。

也是这一刻,她彻底体会到命贱如草是什么滋味。

怎么办!念左念右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伤口反而激发了他们杀人的欲望。不能拖了···

要不要把地窖剩下的食物拿出来换念左念右一命?

谢瑶环趁这空档逼过来,“佩儿去她屋子里翻!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她从谢家偷的!”

清秋早吓得魂飞魄散,跌坐在门前无法动弹。

簪雪咬牙堵着门,在佩儿过来时发了狠地把人推开。佩儿撸起袖子,两人新仇旧怨一并发作起来。

胡光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盯着谢晚意,生怕错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

刚刚,谢晚意扭头了···屋子里应该藏了东西,但是、她很好克制了自己,导致胡光没发现桌子下面的地板比其他处更干净些。

不过,胡光发现她和别的贵人主子不一样,她好像很在意那两个小厮的生死。

这就好办了。

胡光咧起个残忍的笑,边活动手腕边朝念左走去。

而此时,念左才好的腿伤又因遭到击打而膝盖打颤,背上多了两道血淋淋的抓伤,咬牙把几个近身攻击的人推远。

“哥!”

念右一条手臂也多了血口子,这一声呼喊撕心裂肺,听得谢晚意都手脚冰凉,来不及多想冲了过去。

“小姐!”簪雪跟在后头,见胡光抽出腰间弯刀直劈谢晚意面门,她失声尖叫,脸白如纸。

谢晚意被刀刃冷光晃到眼睛才知害怕,下意识躬身护着小腹。

胡光有一瞬间,目光落在她小腹,迟疑了一下,可弯刀去势已明,根本收不住。

罡风拂起谢晚意额前碎发,死亡和血腥将她包围,呼吸都停滞了。

“叮!”

一声嗡鸣刺得人耳膜发痛。

一支羽剪穿过弯刀手柄处的空环,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从谢晚意脸颊擦过,钉在木屋窗户边。

打斗声停下,窗户框子轰的一声碎成几片。

那些人的目光因为这支羽箭发生地震般的颤动,下意识俯首跪地,就连胡光身上的狠戾都瞬间消失,屈膝下跪。

谢晚意喉咙里全是冰凉的空气,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一个身穿铠甲,策马而来的身影。

墨发飞扬,眼似寒星溅血,目光锐利如刀,比方岭的寒风更让人生畏。

谢晚意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与他四目相对,刚要移目,便听他寒声呵斥,“放肆!都活得不耐烦了?”

“本将军一而再告诫不许对妇孺动手,都当本将军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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