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祁遇泓坐在我的床边。
“皇上……都这样了,就别行礼了。”
他心疼的找来软枕,让我靠着,端起汤药亲自喂我。
等我喝完,才摸着我的发丝温柔说。
“朕已经惩罚了子遥的下人,都是那狗东西在她面前添油加醋,她才莽撞的去你殿里问责。”
“你就不要怪她了。”
“她平时很懂礼法的。”
我一时无法言语,明明他看到她是怎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殴打我,明明他猜得出这跟下人没关系。
但他还是为她说情。
我坐直身体,双眼认真的与他对视,忽然发现,我曾经骨瘦如柴的泓哥儿早已练就了独属皇帝的巍峨气魄,一颦一笑都染着威严。
“皇上,我与您相识18年,您的心思我最清楚不过。”
“您是不是爱上了顾皇后……不爱奴婢了?”
“大胆!”
他猛的站起身将手里的汤碗打翻,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朕是九五之尊,你敢揣摩朕的心思!”
“是谁给你的胆子?”
我跪在床上磕了个头。
“皇上若是爱上了皇后,就放奴婢走吧,奴婢愿意在千里之外,为皇上祈祷。”
“你再胡言乱语,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祁遇泓没回答我的恳求,摔门而去。
从这之后一连半年,祁遇泓都没踏入我的殿中半步。
他将我幽禁了起来,不准我随便出门,也不准外人与我相见。
宫殿四周守着他的御林军,哪怕有人给我送冬日的棉袄与炭火,也都杀无赦。
好在我脑子算活,让人拆了几床棉被给大家做袄,又砍了后院的木材烧火取暖,这才不至于让大家跟着我受冻。
只是食物不足却没办法解决,我汤药的原材料也开始缺少。
渐渐我的各项旧疾复发,身体越来越虚弱。
御林军大总管每周都会敲门傲慢的问候。
“秦姑娘,皇上问您想好了没有?”
想好了什么?
祁遇泓无非想让我向他求饶,想让我保证甘心在他身边做一个无名无姓没有地位的随从女官,永不离开。
我苦涩的摇摇头。
“没有,以后劳烦大总管别再问了。”
他震惊的瞧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持剑离开。
在大家饿的受不了时,我着人拿来纸笔。
一边咳嗽一边点着煤油灯写字。
写我跟祁遇泓曾经如何相识,相知,相爱。
写我们为了抵挡前皇后的围剿,如何并肩作战。
写我被囚禁五年,受尽苦楚煎熬,只需他一张纸条便可熬过漫漫长夜。
写我为我们的未来许下的美好心愿,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我所求之何其简单。
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所有的情爱真心都换成了“却道故人心易变”。
写到深处,频频落泪。
我将叠好的纸交给大总管,烦请他递给皇上。
翌日,祁遇泓眼含热泪解了我的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