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凌林踏出家门的那一刻,餐桌上的氛围刹那间就变了。
“凌小叶,这一天天怎么就你的话多呢?吃完了饭就赶紧给我去上学,别以为你上了大学,我们两个就管不了你了!”
苏茹开口便是一顿训斥,哪里还有一点刚才那黯然神伤的样子。
“对了小叶,回头你去你们学校里打听打听,昨天是谁往咱们家里给你射的箭,送的情书。
你们学校的那些个混小子,一个个的脑袋是不是都少根筋?跑来给你送情书表白,居然连个姓名都不写!”
苏茹训斥完毕,语气稍稍缓和的同凌小叶闲话家常。
“ヽ( ^∀^)ノ,老妈,你不是不允许我上大学的时候和人谈恋爱吗?听你这意思,难道是改变心意了?”
凌小叶那精致的小瓜子脸上刹那间浮现出了一抹期待。
皓齿明眸,惊艳绝伦。
“凌小叶!我劝你上大学的时候最好把你的这些个歪心思都给我好好的收一收!
今天你去学校,把那个给你送情书的臭小子给我揪出来,好好的揍一顿!”
身为一代资深女儿奴的凌洪,想也不想的跳了出来,毫不犹豫的同苏茹站在了一个阵线上,拼命地抵制着那些个妄图拱自家小白菜的大花猪。
“还有赔咱们家的玻璃钱!”
苏茹瞅了凌洪一眼,随口补充了一句。
“对,赔咱们家的玻璃钱!”
凌洪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两个烦死人了,要找你们自己去找,我走啦!”
本还带着几分小期待和小雀跃的凌小叶,听了老两口的一唱一和,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早餐牛奶也不香了,小麦面包也不甜了,煎蛋还糊了,气呼呼的踩上运动鞋,摔门而去。
“<( ‵□′)─C,这个死丫头和死小子,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都是让你给惯出来的!”
苏茹看着凌小叶一脸不耐烦的夺门而出,心中很是气恼,转头就要朝着无辜的凌洪撒火。
“(。-`ω´-),公司今天有事我先走了,早餐的餐具,你要是愿意,就收拾一下,你要是不愿意,就等着晚上我回来一起收拾!”
凌洪那是何等精明的老狐狸,眼见情况不对,提起公文包撒丫子就跑。
(。•ˇ‸ˇ•。)看着家里的一大两小三个孩子,逃也似的走干净了。
苏茹只能是无奈的收起了唠叨,随手的收拾起了餐桌上的狼藉。
……
S市某高中学府。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清晨诵读声自高中学府的各个教室之中传出,悠悠然然直达天际云霄,书卷之气十足,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可是,在这书卷气十足的大环境中,总是有那么几粒老鼠屎掺杂在其中。
效仿着战国时期的南郭先生,滥竽充数,鱼目混珠。
而高三三班的凌林同学,恰巧就是这其中的一粒。
就在一众同学们正读书读得起劲的时候。
凌林却是趴伏在桌面上闭眸假寐。
耳中听着真真切切的早读朗诵声,
心中不住思虑着从坠河之后直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不知不觉间,凌林竟是趴在桌面上打起了轻鼾,
在现实中表演了一场庄周梦蝶。
凌林前座上的一个小女生。
看着从自己到教室开始便一直死鱼一样趴在课桌上的凌林,
小腮帮子鼓得老高,也不知道她在气些什么。
“凌林,凌林,起来,你快点给我起来!”
似同小百灵鸟般的清脆声音,将梦中变成了一只小蝴蝶遨游天际的凌林,成功的唤醒了过来。
迷离间,也不知是凌林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凌林。
凌林半睁半阖着眼睛抬起了头。
勉力的朝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看去。
随着凌林眼前模糊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
他的小心脏竟是不争气的明显停跳了一下。
此时入得他眼中的。
是一个他已然数年未见,
时不时就会出现在他梦中的清纯容颜。
眼前女孩有着一张精致的小鹅蛋脸,眸似秋水,卧眉似雪,睫毛弯弯恰到好处。
这女孩最引人注目的,
还是她那唇齿间,时不时露出的可爱小虎牙和两个浅浅的梨涡。
让人看到就忍不住的想要将她拥入怀中悉心呵护。
将这些个小小的点总结在一处。
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她,那就是“清纯”。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凌林看着眼前的梦中女孩,
微眯的眼缝逐渐张大,
目光则是逐渐失神。
清纯女孩名唤柳鹿溪,
她和凌林之间十分的熟悉。
大概,
从穿开裆裤撒尿和泥的时候就认识了,
至于是谁撒的尿,谁和的泥。
这就不得而知了。
之后的时光,
两人从幼儿园到小学,
从小学到初中,
从初中到高中,
足足十几载岁月光阴。
都有缘有份的,被分配在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级里面接受教育。
又由于同住在一个小区里的关系,
凌林和柳鹿溪两人一起上下学,或是一起写个作业什么的,也是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这种同女神近水楼台的机会,着实羡煞了许多对柳鹿溪心生爱慕的男孩子们。
他们两人这一段,朋友之上,恋人之下,说不清又道不明的关系,一直维持到了高三毕业的那年。
那一年,
两个人的运气不再。
各自考上了不同的大学。
展开了各自的异地求学之旅。
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面,
就那么定格在了家乡的高铁站台。
那一天,
两人一南一北,天各一方。
遥远的距离,再加上两个始终抹不开面子的慵懒人。
感情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淡了下来。
至少,在外人的眼里是这样的。
再后来,随着两人生活和学业愈忙。
就连最后的那一丁点联系也中断了。
这是凌林一直以来,最大的一个遗憾。
每每闲暇时。
凌林也曾想过鼓起勇气稍稍联系一下那远在异地他乡的她,
哪怕只是问上一句,最近你过的怎么样?
可当凌林每每想到,自己的冒昧有可能会打扰到柳鹿溪的正常生活和学习,便强忍着冲动放弃了。
就在凌林坠河的前不久。
他还偶然间听人说起,柳鹿溪上了大学之后,依旧是形单影只,拒人千里,似乎是在等待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