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家晚宴上,几人落座,霍玉珠挨着傅浚,桌上摆满了珍馐,霍云樽招呼着几人,并没有看到霍挽卿,八成是为了躲避傅浚,连房间都没出。
霍云樽不断地提起酒杯跟傅浚对酌,霍夫人拍了拍霍云樽,一脸嗔道:“人家姑爷刚回来,你少喝点,多吃些东西。”
霍云樽笑道:“男人喝酒,你一个妇人家就不要掺合了,我与姑爷合得来,多喝些,无碍的。”
霍玉珠看了看傅浚,又看了看霍云樽,心下已明了,两人在书房应是达成了什么共识,无非是在朝中多稳固傅浚的地位的话罢了。
傅浚也没拒绝,举起酒杯,笑着对饮霍云樽:“岳父说的是,应当是傅浚多敬岳父才是。”
霍玉珠见两人喝的兴起,倒是给了自己个机会,若是今夜能留傅浚在霍府,那她行事定然比在侯府方便许多,想到此,霍玉珠也提起酒杯应和着:“这杯酒理应我与夫君一同敬父亲,多谢父亲多年来对女儿的照顾。”
此言一出,霍云樽更是开心了,几人对杯,霍云樽又给傅浚倒了满满的一杯。
酒过三巡,两人脸上都浮现了醉意,霍夫人吩咐丫鬟准备了两杯醒酒茶,霍云樽哪还顾得上什么醒酒茶,提着酒壶就要对杯,被霍夫人紧紧拉住:“哎呀老爷,不能这么喝啊!”
霍玉珠看了看傅浚,只是有些醉意,便拉着霍夫人说道:“姨娘,我看父亲和侯爷都醉了,不如今夜就留宿在这了,我的房间……”
说完,还挑了挑眉看霍夫人,意有所指。
霍夫人一听,立马明白了过来,霍玉珠走后,那间房早就被霍挽卿搬了回去,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哪甘愿住在一个别院里,霍玉珠出嫁的当晚,便让人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住了回去,今夜霍玉珠想要留宿,万不能再回那间房。
霍夫人忙说道:“啊,房间啊,我这就让人去收拾间房。”
霍玉珠笑着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姨娘了。”
霍夫人走后,霍玉珠也不再阻拦喝酒的两人,霍云樽与傅浚推杯换盏,不多时便喝的烂醉,霍玉珠坐在一旁,见霍夫人走回来,连忙起身,假意扶着傅浚唤道:“侯爷,侯爷。”
霍夫人进来,叫人拉开瘫在桌上的两人:“快送侯爷回房。”
霍玉珠跟在身后,回了附近的客房,那下人将傅浚放在床上,便退了出去,霍玉珠看了一眼瘫睡在床上的傅浚,将傅浚的鞋子脱下,盖上被子,看着昏睡的傅浚,霍玉珠心里一阵好笑,这是她第二次将傅浚灌醉放倒了。
待夜深了些,霍玉珠便悄悄出了客房,顺着小路走到了下人住的别院,偷偷走到那间小侧门,打开门闩,出了霍府。
拐了几个弯,霍玉珠闪身进了巷子中,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后,霍玉珠便静静等待着,不多时,巷子口进来一个黑衣人,戴着面具,如同鬼影一般,窜到了霍玉珠的身后。
霍玉珠察觉到来人,转身面对着黑衣人,开口问道:“东西可准备好了?”
那黑衣人摘下面具,正是杜松。
杜松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霍玉珠:“黑市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想好了?”
霍玉珠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些散香,盒子盖子下面有颗珠子,小小一颗,镶嵌在盒盖上,霍玉珠收起锦盒,没有回答杜松的问题。
“去看过你奶奶了?”
杜松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动容,那日在小风家,杜松离开后,便回了一趟家,杜松奶奶身体有些摔伤,近日来都在家中休养,见杜松回来,便同杜松讲了近日发生的事,杜松自然是认证了霍玉珠所说的话。
那日之后,霍玉珠在侯府内,又见到了杜松,本来约定好五月十五的日子,因为司空沧海和迷香散的缘故,霍玉珠并没有赴约。
十七那天,霍玉珠在府内找到杜松,要杜松去找两样东西,并定了回门的日子与杜松在今夜相见。
“另一样呢?”霍玉珠问道。
“在外面绑着,需要过目吗?”
霍玉珠点点头,杜松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袱递给霍玉珠,霍玉珠这才看到,杜松背后还背着东西,霍玉珠看着那包袱,不解地看向杜松。
杜松见她疑惑,开口解释道:“斗篷。”
霍玉珠点点头,觉得果然有些事还是暗影做更细致,霍玉珠打开包袱,是一件硕大的黑色斗篷,霍玉珠披在身上,将帽子扣在头上,脸压的低低的,看不见面容,杜松将面具戴上,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巷子口。
走到不远处,杜松见四下无人,便掀开地上扣着的箩筐掀起,里面正是一个绑着的女子,口中塞着棉布,手脚被绑了起来,正呜呜地叫着。
霍玉珠看向杜松,斗篷压着脸,看不清表情:“怎么如此粗暴?”
杜松哑然,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然怎么办?”
霍玉珠看着杜松,刚觉得他靠谱,这会儿又觉得他办事像土匪一般,与傅浚无二,果然是在他手底下做事习惯了。
霍玉珠将那女子嘴上的棉布拿下来,这才看见,那女子脸上都布满了泪水,写满了恐惧,棉布一拿下来,那女子便颤抖着哭喊道:“我求你们了,别杀我,我就是一个讨饭吃的,我不该贪财的,别杀我啊!”
霍玉珠听她哭喊,立马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是想杀你……”
“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求你们了,别杀我,我有钱,我这些年攒了不少钱,我都给你们,你们放了我吧!”
“不是,我们没有想杀你,我们就是……”霍玉珠还没说完,那女子的哭喊声便更大了。
“我肯定不会报官的,求你们,把我放了……”
霍玉珠被她越来越大的哭喊声吵的心烦,生怕引来别人,一脸无奈的,将手中的棉布又狠狠地塞进了那女子的口中,堵住了她的嘴。
杜松看着霍玉珠,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霍玉珠才明白,原来粗暴真的可以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