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秋先是拉着小二把整个铺子的首饰朱钗看了一圈。
要说古人的手艺厉害呢,随随便便几个簪子,那都是巧夺天工的。
细节处理的比后世还精致。
大概这就是匠人精神吧。
“夫人,这是您相公给你买的簪子。”
一个小二拿着锦盒递到她的面前,顾南秋愣了一下,相公?
哦,是姜钰啊。
这个冷冰冰的男人,送她礼物?
这个感觉还不错哟。
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鎏金的银簪,不浮夸,但是镂空的雕刻一定是下了功夫的。
顾南秋取了簪子,放在手上看了许久。
“这簪子是一对的吧?”
小二点了点头,直夸顾南秋好眼光,把男士的簪子取了出来。
女士的是鎏金镂空银簪,男士的就比较简单了。
顾南秋闻到了似有似无的味道,是沉香木的。
嘶,平宁镇这种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居然还有铺子舍得用沉香木这种贵重的东西。
“多少钱?”
小二觉得今天一定是发达了,赶上两个有钱人。
“十五两。”
顾南秋眯了眯眼睛,如果是百分百沉香木的,那还真的值。
痛痛快快的付了钱,随后让小二仔细包装。
“我找你们掌柜。”
小二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这个夫人出手大方,所谓人不可貌相。
恭恭敬敬的让其等一下,转身上了二楼。
敲了敲掌柜的门:“掌柜,下面有顾客找您。”
“这……”
掌柜看了看面前的人,眼前的这个人,是铺子的大掌柜。
不知为何,半个月前到了镇上。
从前,那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
人家是京城里头数一数二的商户,能把店开在平宁镇,也就是玩玩而已。
“没事,你忙你的。”
说完,云逸站起身走到了屏风后面。
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大掌柜今年也就二十出头,身上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压力山大。
“把夫人请上来。”
掌柜把桌子上的茶杯收起来,恢复原样。
屏风的位置很巧妙,掌柜坐的位置正好可以跟屏风里头的人对视。
很快,顾南秋就进了包间。
里头的摆设很有情调,而且淡淡的沉香味,如果她没猜错,这一套桌椅,都是沉香木做的,大手笔啊。
想到这里,顾南秋在对方的首肯下,坐了下来。
“掌柜,我来,是跟你谈生意的。”
掌柜皱了皱眉头,刚刚小二说,这个夫人出手挺大方的。
原本以为,此人要见他,是为了更好的珠宝首饰,没想到是做生意的。
无奈的解释道:“夫人,我们铺子背靠京城的宝银楼,您……”
这是婉拒了。
顾南秋脸上没有任何难堪,反而是淡定的把蝴蝶结簪子递到了对方面前。
“您瞧瞧?”
掌柜是个懂礼的人,接起簪子,放到手里仔细的打量。
要说做工,一般般。
但是胜在这簪子的样式上,蝴蝶结是绸布做成的,大拇指大小。
戴在头上,起得是点缀的效果。
“这是夫人您做的?”
掌柜换了个角度,佯装看簪子。
实际上是给屏风后头的云逸看,他拿不准主意,正好大掌柜在,他也能偷个懒。
云逸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
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点了点头,随后比了一个手势。
“夫人,这个簪子我们要了,你还有多少?”
顾南秋没有第一时间露底,如果这个东西是可以大批量生产的,估计价格起不来。
她要装的此物很难得。
“这东西做工复杂,工期不短,眼下只有这么一个成品。”
掌柜是个人精,一眼就知道这个东西不费时间。
但是人家这么说,他自然不好拆穿。
佯装的有些难办,最终吐露出一个价格:“二十文钱一个,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爽快!”
顾南秋原本的心理价位是十文钱,如果低于十文钱,她就要琢磨到底要不要劳心劳力的挣这份钱了。
在她眼里,古代那是遍地黄金的地方。
“劳烦您签一份合同吧。”
“好。”
大掌柜给他比的手势是五十文钱一个,但是他们生意人,肯定是想着成本最小化。
没想到最后二十文钱成交了,三两下写好契约。
顾南秋提起毛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签字画押。
“夫人,这蝴蝶结一定要用绸缎!”
“嗯。”
顾南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有钱就是大哥,说什么就是啥。
掌柜看着迟迟不动的顾南秋,愣了一下,这不是都谈妥了吗?
“您这是……”
顾南秋皱了皱眉头,伸出手:“定金。”
……
掌柜愣住了,这是怕他跑路吗?
“夫人我们这是京城宝银楼下的铺子,不会跑路的。”
顾南秋挖了挖耳朵,那也要定金啊。
伸着的右手一直没动。
掌柜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屏风后面的云逸,看到对方点头,这才从帐中支了二十两银子。
“夫人,还请画个押!”
顾南秋痛快的摁上了自己的手印,钱在手,才有安全感。
提着沉甸甸的钱,她去了首饰铺子隔壁的成衣店,按照要求,买了七八个颜色的绸缎。
各要了一尺,装在背篓里,开开心心的朝着张老爹儿子的铺子走去。
云逸从屏风里面出来,拿起桌子上的蝴蝶结,看了又看。
“不错。”
掌柜看着大掌柜心情大好,松了一口气。
云公子喜怒阴晴不定,刚刚还在对账单,这会被一个簪子勾出了笑容。
“依公子所见,是不是长期合作?”
云逸没有吱声,掌柜心中明了,看这样子,以后是要跟那个夫人有长期合作了。
“咳咳。”
运气突然咳嗽了起来。
掌柜吓了一跳,赶紧扶着柔弱不能自理的公子坐下。
“您的咳疾还没有好吗?”
云逸抿着嘴不说话,别的大夫都说,这个病是娘胎里带出的。
哪怕是神医,见了之后也是摇头。
所有人都说他活不过二十五,眼下他已经二十二了,病气也越来越重。
想到这里,云逸有些颓废。
摆了摆手:“回府。”
他是来平宁镇疗养的,他住在山庄是早前云家的财产,可以说得上是世外桃源了。
我那公子,柔弱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