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靖川沈玲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主动让出下乡机会赵靖川沈玲 全集》,由网络作家“沈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4我卖掉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只给自己留下了两套衣服,穿着那双小白鞋,踏上了南下的火车。火车摇摇晃晃,车窗外从漫天黄沙变成绿水环绕。我本来就比较喜欢南方,但上一世为了赵靖川,我丢失了自我,放弃了很多机会,专心在家相夫教子,伺候瘫痪在床的婆婆。我知道还有两年就要改革开放,所以孤注一掷捏着手里仅有的300元,直接钻进市场进货,从红绳到铃铛,什么时兴就进什么。一分钱的退路都没给自己留。不得不说,南方遍地黄金。当天晚上就全部卖光,我捧着手里的470块6的票子,在潮湿的地下室出租屋数了又数。慢慢的,我的小买卖越做越大,从红绳卖到了袜子,又从袜子卖到了大衣。仅仅两年的时间,我就在地下商场盘下一家档口。“随便看看,这都是今年最时兴的款式。”见没人回应...
《重生后,我主动让出下乡机会赵靖川沈玲 全集》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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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卖掉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只给自己留下了两套衣服,穿着那双小白鞋,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火车摇摇晃晃,车窗外从漫天黄沙变成绿水环绕。
我本来就比较喜欢南方,但上一世为了赵靖川,我丢失了自我,放弃了很多机会,专心在家相夫教子,伺候瘫痪在床的婆婆。
我知道还有两年就要改革开放,所以孤注一掷捏着手里仅有的300元,直接钻进市场进货,从红绳到铃铛,什么时兴就进什么。一分钱的退路都没给自己留。
不得不说,南方遍地黄金。当天晚上就全部卖光,我捧着手里的470块6的票子,在潮湿的地下室出租屋数了又数。
慢慢的,我的小买卖越做越大,从红绳卖到了袜子,又从袜子卖到了大衣。
仅仅两年的时间,我就在地下商场盘下一家档口。
“随便看看,这都是今年最时兴的款式。”
见没人回应,我抬头看了一眼。
是赵靖川。
“你下乡结束了?”
他满脸颓唐:“想我吗?”
我一愣。
这是我上辈子终其一生都不曾拥有的温柔语气。重活一世终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底泛起了涟漪。
“你和沈玲结婚了吧。”
赵靖川脸色一沉:“安安,你知道的,其实大家更看好咱俩。”
我皱眉。
赵晴川自顾自说着:“我一直以来都只是把玲玲当妹妹,心疼她罢了。我其实也更属意于你。”
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素银戒:“这是我妈的嫁妆,给我未来媳妇的。”
酸涩的记忆再一次涌上我的脑海。
上一世,婆婆就死死攥着这个戒指,一直到我怀孕生女都不肯给我:“你每天要洗衣做饭干活,戴着个戒指也不方便。”
没过两天,沈玲就盯着那个戒指双眼冒光:“靖川哥,阿姨那个戒指好漂亮呀,我要是能有个这么漂亮的戒指就好了。”
赵靖川闻言,马上让婆婆摘掉:“妈,玲玲喜欢这个戒指,送给玲玲吧。”
婆婆二话不说就摘了下来。
我不悦:“妈,这不是您的嫁妆吗?”
婆婆白了我一眼说:“我自己的东西想要给谁就给谁,还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是啊,玲玲的手好看,适合戴这个,哪像你,手跟粗砂纸似的。”赵靖川说着就把戒指戴在了沈玲的右手无名指上。
赵靖川就这么满脸宠溺地捧着沈玲的手,婆婆在一旁慈祥的笑着。
他们三个俨然一家人,反倒显得我才是那个多余的。
想到这,我冷哼一声:“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你留着给沈玲吧。”
我没管赵靖川铁青的脸色,招呼着刚进门的顾客。
一通忙活下来,赵靖川还拿着那个戒指呆呆站在那里。
“你怎么还没走?”
赵靖川哽咽着:“安安,别再跟我闹脾气了。我妈身体最近越来越不好,她最希望我能结婚。”
我在心里冷笑,她虽然身体不好,但生命力极其顽强。上一世一直到我女儿上了初中才撒手人寰。
我盯着他的眼睛:“怎么?你的玲玲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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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川眼底血红:“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非要我跪下来求你?”
“赵靖川,你妈生不生病,你结不结婚,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别想着再把我推进火坑。”
赵靖川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直接被我打断:“你买东西吗?不买东西就赶紧走,别耽误我挣钱。”
说着我就把他推了出去。
我准备关门的时候,赵靖川还在我档口旁边蹲着。
“怎么还在这里?想买什么东西?”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说:“安安,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别再跟我赌气了好不好。”
我冷哼:“你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喜欢你?又是哪里来的错觉让你认为我是在赌气?”
赵靖川一愣:“可是你以前明明说过,只有和我在一起才能让你安心。”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能让我安心的只有存折上的数字。你还不够格。”
赵靖川紧锁着眉头说:“沈安,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当然要变,重活一世我如果还是像上辈子那样,岂不是太窝囊了。
我勾起嘴角笑了笑:“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你到底买不买东西?大家都是旧相识了,”
闻言,赵靖川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真是掉钱眼儿里的。”
我笑:“是啊,钱可比男人靠谱多了。”
说罢我就重重拉上了卷闸门,没管身后的赵靖川。
再次回到北方家乡是半年后,回到那个大院时,沈玲正大着肚子吃力地在压井那里打水。
我上手帮她扶了一把。
沈玲抬头看我的时候,眼里充满了震惊:“沈安,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回来了?这里是我家。”
赵靖川他妈先从屋里出来,见到我一溜小跑就过来了,亲昵地拉着我的手:“哎呀,咱们安安回来了。在南方挣着大钱了吧?你看看身上穿的多时髦啊,不像这乡下媳妇,土。”
说着还嫌弃地瞥了一眼沈玲。
此时赵靖川刚好下班回来,看到我之后先是一愣,然后殷勤地上前:“安安,你终于回来了。”
我抬头:“你和堂姐结婚了吧,恭喜呀。”
赵靖川眼神默然,没做声。
反倒是一旁的沈玲,满身骄傲地挺着大肚子站在我面前:“是啊,而且我和靖川哥的孩子马上也要出世了。”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骄傲地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
我笑:“有6个月了吧?”
沈玲仰着头说:“快7个月了呢。”
我转头向着赵靖川:“堂姐怀孕都7个月了,那怎么半年前你还来南方找我啊?”
“算时间的话,那个时候堂姐应该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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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玲听到这话,瞬间炸了毛:“什么?半年前你去找了沈安?我就说你出差回来就开始魂不守舍的。原来是去找她这个小狐狸精了。”
赵靖川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我去南方出差,顺道去看看安安怎么了?咱们自小一起长大,去看看有什么不对。”
赵母也帮腔:“就是,我儿子公费出差,去看看安安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说着还扬起手来。我看到赵母手上还戴着那枚素银戒指。
沈玲的手上空空如也,那枚素银戒指,到底还是没能戴在赵靖川媳妇的手上。
我凑近沈玲,压低了声音说:“堂姐,半年前靖川哥来找我的时候,可是戴着这个戒指,说想送给我呢。我哪儿能要啊。现在你都怀孕了,阿姨还没给你啊?”
沈玲被我这话激怒了,指着赵靖川说:“好哇,我当初嫁给你什么都没有。没想到我怀着孕你还拿着戒指去找她,真是不要脸。”
说着顺势扬手就要往赵靖川身上打过去。
赵母一把抓住了沈玲的手,恶狠狠说:“当初你非要跟我儿子上床,还没领证就先大了肚子,我们不嫌弃你就算了,你还在这挑上理了。”
沈玲一屁股坐在井沿儿上就开始拍着大腿哭。
一边哭还一边骂着赵靖川。
一旁的赵靖川似乎是已经司空见惯的样子,满脸不耐烦地看着她。
我没空听他们家的一地鸡毛,转身回了家。
一整晚,大院里都充斥着沈玲的哭闹声,偶尔还伴随着赵靖川不耐烦的低吼。
我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倒是无比踏实。
第二天,我搬着一台电视机回来了。
沈玲看到电视机之后就双眼冒光,拉着赵靖川的手撒娇:“靖川哥,我也想要电视机。你不是说等我怀孕就给我买电视机的嘛。”
赵靖川嫌恶地甩掉了她的手。
看来这一世沈玲的撒娇对赵靖川不奏效了。
上一世沈玲的话对于赵靖川来说可是圣旨一般的存在。
上一世我怀女儿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家庭都看上了电视机,我也求着赵靖川:“你也去弄一张电视机票呗。”
赵靖川眼皮都没抬起来:“电视机票是说弄就能弄的?再说了,有了票也得花钱买。咱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闻言我也只好作罢。
没想到,还没过两天,赵靖川就抬着一台电视机钻进了沈玲的房间。
我跑去质问:“这电视机是谁买的?”
沈玲一脸得意:“我丈夫常年驻扎部队,靖川哥怕我无聊,特意托关系弄来了一张电视机票,给我买了台电视机让我解闷的。”
我铁青着脸看着赵靖川:“你不是说电视机票不是说弄就能弄的吗?怎么到她这里就变得这么容易了?”
赵靖川眉头紧蹙:“你又在这里和你姐姐计较上了。玲玲一个人在家已经够辛苦的了,给她买台电视机怎么了?”
沈玲又说:“是啊安安,你要是也想看,可以来我家看呀,不用客气的。”
我只觉得喉头被一块巨石哽住,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回家我就发现,我妈给我的那个金镯子不见了。
我着急忙慌问赵靖川:“家里进贼了!我的金镯子丢了!”
赵靖川则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地说:“给玲玲买电视机需要390块,我钱不够,就先把你的金镯子卖了。”
我怒吼:“你把我妈给我的金镯子卖了去给沈玲买电视机?”
赵靖川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又怎么了,你的金镯子天天放在抽屉里也不戴,还不如给玲玲买电视机呢。”
说罢他继续悠闲地嗑着瓜子。仿佛这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那天我哭了一夜,而身边的赵靖川打呼噜打了一夜。
整个房间都交织着我的抽泣和男人的鼾声。
7
沈玲依旧不依不饶,闹着赵靖川也给她买电视机。
赵靖川狠厉地说:“你以为电视机票是那么好弄的吗?再说一台电视机多贵啊。你整天又不上班,我这点工资还得养活一大家子人,哪儿还有什么闲钱买这玩意儿。”
沈玲嘟着嘴巴赌气。
我在一旁笑靥如花:“堂姐,你要是想看就来我家看。不用客气的。反正你从小也是在我家长大的。”
沈玲眼神中对我的恨又增添了几分。
赵靖川在我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敲响了我的窗户。
上一世赵靖川也总是晚上敲这扇小窗,不过他找的不是我,而是沈玲。
上一世的赵靖川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对我说话的语气才是温和的:“安安,你睡了吗?帮我叫一下玲玲。我有话要对她讲。”
每次这个时候,我都会把沈玲叫到我的房间,而他们还会让我出去,给他们单独的空间来说体己话。
“安安,你睡了吗?”
我下意识地回答:“堂姐不在。”
窗外安静了半晌,接着赵靖川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安安,我是来找你的。”
我批了件大衣不耐烦地打开窗户:“什么事?”
赵靖川有些踟躇:“今年是三十年大庆。我们单位有去京城看阅兵的名额,”
“哦。”
赵靖川有点尴尬:“你想去吗?你不是说你没见过天安门吗?”
我确实没去过京城,也没看过天安门。
但是那只是我上一世的执念。
上一世我无比向往天安门,多次哀求赵靖川带我去京城,他都拒绝了:“天安门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城门楼子。”
但是转头就带着沈玲坐上了开往京城的火车。
只因沈玲无意间问了一句:“天安门是不是比临县的烽火台还要高啊?”
我面无表情地说:“是没去过,但我不想去。”
赵靖川突然慌了神:“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去京城,去看天安门的。怎么又不想去了呢?”
我表情淡漠:“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赵靖川还在软磨硬泡,丝毫没有注意到沈玲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沈玲的眼神冰冷,似乎下一秒就能射出一把寒剑,把赵靖川戳穿。
“我说你怎么上个厕所那么久都不回来,搞了半天在这偷偷幽会呢。”
我连忙说:“堂姐你可别误会啊。靖川哥说想带我去京城看天安门,我可没答应。”
沈玲拉着赵靖川的袖子就开始说:“好你个赵靖川。我说了那么多次想要去天安门你都不带我去,怎么这小狐狸精一回来,你就要带她去了?你知不知道究竟谁才是你的老婆?”
我面露不悦:“堂姐,你们吵架归你们吵架,别牵扯我。我又没做什么,你怎么张口闭口就骂我是小狐狸精?”
沈玲梗着脖子仰着头说:“你一回来就把我们家靖川的魂儿都勾走了,我就骂你怎么了?不要脸的狐狸精!”
啪!
8
沈玲还没反应过来,赵靖川的巴掌就结结实实落在了沈玲的脸上。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不许你这么说安安!”
我心底莫名流出一阵快感。
上一世,在赵靖川数不清多少次抛下我去安慰沈玲的时候,我只是轻声抱怨了一句:“每天都是堂姐堂姐,堂姐对你就那么重要吗?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不会做,还要等着你去,简直是个废物。”
赵靖川拧着眉厉声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不许你这么说玲玲!”
现在看到我上辈子吃过的苦全然落在了沈玲的身上,莫名有些想笑。
沈玲尖声叫着:“好你个赵靖川,你竟然为了这么个狐狸精打我。我可是你的亲老婆!”
“打你怎么了?丈夫教训妻子天经地义!”
......
我听地有些头疼,不耐烦地说:“你们俩要打架就回家去打,别在我的窗户下面,影响我睡觉。”
说罢我就把窗户重重地关上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拖着行李走出大院,赵靖川远远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沈玲斜睨着赵靖川说:“怎么?舍不得了?”
赵靖川不耐烦地丢下一句话:“不可理喻!”
沈玲又转向我:“这次走了最好别回来,免得破坏别人家庭!”
我转身:“堂姐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这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回来?再说了,谁破坏别人家庭了啊?明明是你那个男人不老实,你不好好管教,反倒挑起别人的错了。”
我原以为赵靖川的一生挚爱就是沈玲,没娶到沈玲是他最大的遗憾。
但事实证明并不是,他不管娶了谁,都会如此地不安分。
赵靖川的本性就是这样,家里的永远是糟糠之妻,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总要贱嗖嗖地上去撩拨。
听说我走了之后,沈玲依旧不依不饶地跟赵靖川吵架,非说我们两个关系不清不楚。
把赵靖川惹毛了,动手打了沈玲。
沈玲月份大了,哪里经得起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又挨了打,当天晚上就被送进了医院。
孩子没保住。
和我上一世简直是如出一辙。
但我现在是在没空听他们家的琐碎。
上一世婚姻的一地鸡毛已经把我磋磨地难以呼吸了。
我现在只想闷声发财。
现在南方受到两个特别行政区的影响,也紧跟着时代的步伐,走在时尚的最前端。
我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和本就敏锐的经商头脑,在南方总算站稳了脚跟。
接着我又买下来一个临街的商铺,比那个地下商场的档口足足大了三倍。
又请了两个店员。
存折上的数字越来越多,我的心也就越来越踏实。
我成的我们那座北方小城里的第一个万元户。
9
我给父母在城中买了个楼房。
搬离那个大院的时候,赵母拉着我的手反复摩挲:“你看,还是咱们安安能干哦,在南方挣了大钱,回来就知道孝敬爹妈,给爹妈买了大楼房咯。”
然后又撇着嘴斜睨着沈玲:“不像有些人哦,钱没挣到,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
赵母一贯是这样阴阳怪气的。
上辈子我可没少受她的磋磨。
即便我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着她和赵靖川,她依旧觉得我就是个吃干饭的,挣钱的只有她儿子。
她心里明镜一般知道我是因为被赵靖川打了才滑胎,但她偏要说是我自己身体不好。
生了个女儿,也总是不招她的待见,每天对女儿横眉冷对,说我这个生不出儿子的盐碱地又生了个没用的赔钱货。
现在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沈玲如今在赵靖川家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
但沈玲和我不同,我上一世只会一味地忍气吞声。
沈玲也跟着撇撇嘴说:“怎么?你也想住楼房?那你让你儿子给你买啊。你儿子不也比不过人家吗?”
赵母跳脚:“我儿子再怎么样也比你有本事!”
沈玲冷笑着说:“有本事?有本事怎么没追上人家沈安呀?你儿子要真有本事,早就把沈安娶进门了,你也能跟着沾光住住楼房。”
赵母被沈玲气得直拍大腿。
我在心里不禁暗爽,果然恶人还得恶人磨。
五年之后,我开了家商贸公司,现在我们有自己的加工厂,自己的进出货渠道,基本可以实现自产自销一体化。
我时常会看着公司辉煌的大厅回想,谁能想到,这个公司竟然是我最初用变卖家产的300元换来的。
我刚跟一家公司签完一个大单,坐在办公室喝茶的时候,助理小董敲门:“沈总,有位先生
找您。没有预约,但是他说和您是旧相识......”
小董话音还没落,赵靖川就直直闯进来了。
果然是旧相识。
但从状态来看,这五年赵靖川应该过的并不好。
他穿着洗到发白的蓝色条绒外套,还有大的不合体的涤纶裤子。
满脸的胡茬和疲惫让他尽显沧桑。
我笑着问:“旧相识,今天又是出差吗?不知道这次来找我,跟堂姐汇报了没有?”
赵靖川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说:“沈玲跟一个军官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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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的事情。
沈玲从来都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偏偏赵靖川又不安分。
我起身:“尝尝咖啡吧,也是香港的客户送给我的,以前没喝过,现在觉得哭哭的还挺好喝。”
赵靖川这才开始环视我的办公室,咂吧着嘴说:“如今真的成有钱人的,这么大的公司,还喝咖啡这种洋玩意儿。”
我面露不悦:“你这次来就是来挖苦我的吗?”
赵靖川干咳了两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戒指:“安安,我现在是单身了,你能不能,嫁给我。”
紧接着又盯着我的眼睛:“安安,你知道的,我最爱的人一直是你。”
如今我听到这句话没有半分的感动,只觉得一阵恶心。
“别说这种话,怪没意思的。”
赵靖川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赵靖川低着头说:“安安,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突然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你没结婚的时候我都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凭什么认为现在你离了婚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我这是商贸公司,可不是废品公司。”
赵靖川依旧温声细语:“安安,你就别拿我打趣了。你看咱俩现在都是单身,又彼此熟悉。都知根知底的,到时候你的公司我也可以帮忙打理,总比你再重新找个强吧。那种人说不定是什么目的呢。”
我讪笑了一声:“别人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但是你现在的目的就非常明确了。”
赵靖川不解。
“你现在明显把我当傻子了。你不光惦记我这个人,你还惦记上我的公司了。”
赵靖川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安安,我是心疼你。你一个人在南方打拼了这么多年。我是怕你太累了。”
“我不累,也不需要你的心疼。”
“但是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的啊,有个男人总归是个依靠。你这家大业大的,最后还不是要便宜了别人。你跟我结婚总好过跟别人......”
我直接厉声打断了他:“赵靖川,你这些年怎么光长年龄不长脑子?谁告诉你女人就一定要结婚了?谁告诉你男人才是依靠啊?我的公司,每年净利润都有八十万,你再看看你,一个月的工资有八百块钱吗?你怎么好意思说男人是依靠的?”
赵靖川似乎是被我这句话刺痛了,额头的青筋瞬间暴起,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但他依旧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安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在一起。”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是真心实意地告诉你,我和你,绝无可能。”
赵靖川突然暴躁起来,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开始拼命的摇晃,嘴里还一直喊着:“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机会!”
我直接喊小董,叫了保安把赵靖川拖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小董探出个脑袋来:“沈总,这人是谁啊?”
“旧相识。”
我揉了揉眉心:“也是个神经病。”
重生后,我主动把下乡的机会让给了堂姐。
接着又亲手推开了赵靖川递上来的结婚戒指,将戒指给了堂姐。
我竭力将他们凑成一对。
只因上一世,我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赵靖川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迎娶堂姐。
这辈子,我选择成全他们。
重活一世,我只想挣钱。
“填了表就可以回去了,今天下午的课不用上了,回家收拾东西,准备下乡。”
老师把表格递在我的面前。
我伸手拿起这张粗粝的纸,盯着表格,脑海中不断抽析着过往。
我和赵靖川住在一个大院里,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那时食物紧缺,每天都是咸菜窝头,赵靖川总是偷偷把家里的鸡蛋拿出来给我,心满意足的看着我吃下。
还会在年纪大的小混混欺负我的时候坚定地挡在我的身前为我撑腰。
所以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我觉得我和赵靖川最后一定是水到渠成的。
可后来,大伯意外去世,堂姐寄宿在我家后。
赵靖川的眼神就再也没落在过我的身上,他被堂姐深深吸引。
曾经对我的偏爱与例外,尽数给了堂姐,甚至更多。
甚至扬言,哪怕跟父母断绝关系,也绝对会娶堂姐为妻。
我原本已经放弃赵靖川了,可他却突然突然向我求婚了。
到最后,我还是没忍心拒绝。
婚后,我才知道原不过是因为堂姐的一句话,赵靖川就心甘情愿娶了我。
可我清楚地知道,堂姐是因为看不上赵靖川。
赵靖川只是一个普通的机关科员,她的志向是彻底飞上枝头变凤凰。
他一直觉得我的一切都是抢占了堂姐的。
无论我怎么解释,他始终认为我是那个心机的恶毒堂妹,而堂姐则是只会一味隐忍的善良白莲花。
就连结婚当天,宾客不小心撞到了堂姐,赵靖川抱起她就往卫生所跑。
只留我一人促狭地站在漫天的窃窃私语中,宛如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这些年来,只要是堂姐的事情,赵靖川都会不管不顾放下手里的事情第一时间赶过去。
一直到我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也还是事事以堂姐为重。
自从我进了医院,只见过一次赵靖川。
他距离我病床很远的地方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当初是玲玲心善,我才会娶你。”
“如果不是因为你横在中间,我和她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这都是你欠她的。”
话落,赵靖川就赶了回去,筹备他和堂姐的婚礼。
我周身动弹不得,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点点急促起来,梗在喉头的酸涩一点点把我淹没。
这一世我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既然说我抢了她的,那我就成全了他们,把这些东西如数归还。
我扬了扬手里的表格问:“老师,这次赵靖川也去吗?”
“放心吧,去的,和你分到了一个村子。”老师心领神会。
我也如释重负,拿起那支漏水的钢笔工工整整写下两个字:沈玲。
老师不解。
“我们要发扬革命主义精神,把机会先让给身边更优秀的同志。”
放下表格我转身就走,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快感。
2
我下午没有上课,直接回了家。
刚进门,我就听到赵靖川语气中愤愤道:“都怪沈安,居然连下乡的名额也要跟你抢。”
“你别怪安安妹妹,我本来就是寄人篱下,没什么话语权的,他们家有什么好东西,自然会先紧着妹妹的。”
随即又故作落寞地说:“只是不知道下乡需要几年,靖川哥,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我不禁发笑。
真是泡得一手好茶。
下乡可不是去享福,而是每天吃糠咽菜,还有干不完的农活。
上一世沈玲就是因为打听到了下乡的政策,才故意躲避着不去。
没想到在赵靖川这里,竟然又换了一副嘴脸。
我直接推门而入。也学着沈玲那绿茶的模样,眨巴着眼睛说:
“堂姐,老师说下乡的名额只剩下一个了,我思来想去,还是填了你的名字。”
“我也不忍你和靖川哥分开。”
沈玲听到这话之后,周身一凛,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填了我的名字?已经交上去了?”
独留下赵靖川一人在旁边雀跃:“怎么了玲玲,你不开心吗?我们两个可以在一起了。”
沈玲嘴上敷衍着:“是啊,是啊,只是我怕委屈了安安妹妹。”
“要不我先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拿回来?拿回来我们再一起商量商量吧。”
闻言,我连忙挥手,将堂姐塞到赵靖川怀里。
“不委屈不委屈,堂姐你和靖川哥能好好在一起不分开就好。”
话落,我就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我从门缝里看到了沈玲向我投来无比狠厉的目光。
上一世,我和赵靖川下乡返城后的第一年就结了婚。
沈玲则是心机重重,在我怀孕时趁着赵靖川带她去天安门,勾搭上一个京城的排长。
赵靖川心灰意冷回到家,反而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我和孩子身上。
动辄对我打骂,以至于第一胎流了产。
之后的两胎怀得也艰难,没几个月就滑胎了,最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生下女儿。
医生说我已经不能再怀孕了,否则就会没命。
下乡时,冬天也要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干活,本就伤身。
偏偏一早怀了孕,又经常孕中多思,还遭赵靖川打到流产,以至于伤了根本。
因为这件事,赵靖川和婆婆对我更是看不上,说我是个连儿子都生不出的盐碱地。
上一世在赵靖川家受到的屈辱和磋磨,足以上我这一世冰冷决绝。
3
老旧的木门声打断了我痛苦的回忆。
赵靖川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顿了顿说:“安安,谢谢你。”
我有些诧异,这是赵靖川第一次对我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话。
我淡然地笑笑,把他推了出去。
当晚,沈玲到我房间,想要穿走我的运动鞋。
这是我唯一的一双运动鞋,只在上体育课的时候穿,平时我都舍不得。
“安安,我就要下乡了,怎么也得有双像样的鞋子吧?”
这时,赵靖川走了进来:“沈安,你就把鞋子给玲玲吧。她是你姐姐。”
听到这句话,我心脏骤然紧缩。
上一世赵靖川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给她吧,她是你姐姐。”
当初粮食紧缺,我和女儿都舍不得吃,把粮票都攒着,等着赵靖川回来给他。
赵靖川倒好,转头把粮票给了二道贩子,5斤的粮票就换了2毛钱,给沈玲买了根糖葫芦。
我直接把小白鞋穿在脚上:“不给。”
赵靖川皱眉:“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冷笑:“我小气?我把下乡的名额都让给她了,我还小气?”
赵靖川自知理亏,没和我继续争辩,只是把头别过一边。
沈玲见状赶忙说:“靖川哥,你别生气。不过一双鞋而已,我不要了就是了。”
“反正我也从来都没有穿过,我穿布鞋一样的。”
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赵靖川拉着沈玲的手就往外走,嘴里还恶狠狠地说着:“走,我给你买新的。咱还不稀罕她的旧的呢!”
我平静地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早,赵靖川又敲响了我的门。我开门讪讪道:“什么事?”
双手捧着双鞋盒子,得意洋洋地说:“你看,我给玲玲买了新的了,比你那个好多了。”
“哦。”
赵靖川有些诧异我的反应。
毕竟上一世,我只要见到赵靖川对沈玲好,就会吃醋,有时甚至会吵闹不休。
他有些不安地看着我:“你怎么有点不一样了?”
“是不是我昨天的话有些重了,你还在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没事。”
“你也知道,玲玲从小就无父无母的,我不忍看她那么委屈。”
我皱眉:“我说了,我不在意。”
赵靖川看着我欲言又止,眼底是我读不懂的情绪。
他们戴着大红花坐上那辆下乡卡车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赵靖川脱下自己的棉衣铺在车斗里,殷勤地扶着沈玲坐下。
一直到嗡嗡作响的卡车扬起一路黄土,彻底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后。
我才真切地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南下的火车票。
真好,这辈子,我不用再执着于赵靖川的爱,终身困顿于家庭的琐碎中无法喘息。
这辈子,我要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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