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清欢淇王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驭夫有方,皇叔铁了心要宠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十四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么?”长孙焘敛眉看她,身后的花红柳绿都成了画中的背景,而他就是那最俊逸的一笔。“你能不能蹲下?”虞清欢重复。“走累了?要本王背你?”长孙焘冲她一笑,走到他面前屈膝蹲下,“上来。”虞清欢走到他身边,拿出紧紧握住的丝带,动手就要绑在长孙焘的发上。“你干什么?!”长孙焘倏然握住她的手,方才的清风朗月霎时化作虚无,那眼里顿时生出来的忌惮,灼得虞清欢手一僵。见他这副神情,虞清欢心底的涟漪荡然无存,举起手中的丝带晃了晃,她扬起秀眉:“淇王,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是从我娘亲那里拿的,让我为你系上如何?”长孙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终是蕴起笑意:“如此,那就劳烦爱妃了。”取下玉簪,长孙焘的头发又黑又滑。虞清欢的手指从他的发丝间穿过,发丝缠绕...
《王妃驭夫有方,皇叔铁了心要宠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什么?”长孙焘敛眉看她,身后的花红柳绿都成了画中的背景,而他就是那最俊逸的一笔。
“你能不能蹲下?”虞清欢重复。
“走累了?要本王背你?”长孙焘冲她一笑,走到他面前屈膝蹲下,“上来。”
虞清欢走到他身边,拿出紧紧握住的丝带,动手就要绑在长孙焘的发上。
“你干什么?!”长孙焘倏然握住她的手,方才的清风朗月霎时化作虚无,那眼里顿时生出来的忌惮,灼得虞清欢手一僵。
见他这副神情,虞清欢心底的涟漪荡然无存,举起手中的丝带晃了晃,她扬起秀眉:“淇王,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是从我娘亲那里拿的,让我为你系上如何?”
长孙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终是蕴起笑意:“如此,那就劳烦爱妃了。”
取下玉簪,长孙焘的头发又黑又滑。
虞清欢的手指从他的发丝间穿过,发丝缠绕着她的手指,让她的手指忍不住发痒,心,也是一样。
“淇王……”虞清欢忍不住喊了长孙焘一声。
“何事?”长孙焘的声音有些深沉。
“我……没事。”
虞清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等用丝带将那一头柔顺的青丝半束起,她却认真地说了一句:“多谢。”
系上这发带,就意味着淇王对楚氏的看重,为着这一点,楚氏的日子兴许会好过些。
宴厅。
虞谦带着虞家几个主子等候在里头,见长孙焘与虞清欢相携而至,连忙迎了上来,亲近得仿佛没有任何嫌隙。
“淇王,午膳刚刚备好,快请上座。”说着,目光漫过他头顶的发带时,似乎划过一抹异光。
长孙焘客套笑道:“虞相客气了,请。”
席分两桌,虞谦招呼长孙焘在男席落座,下人则把虞清欢引到用屏风隔起来的另一桌。
老夫人脸色难看地坐在桌前,看到虞清欢时,面色愈发阴沉,仿佛能滴出水。
原氏和虞清婉等见她来了,虽然没说什么,眼里的嫌恶丝毫不加掩饰。
虞清欢由下人伺候着净了手,不以为意地坐下去,噙着笑意看向众人——就像在看一群龇牙咧嘴自以为是的猴。
“淇王,那是清婉所画,可能入得了您的眼?”虞蹇见长孙焘一直盯着那扇百花竞放的屏风看,满脸自豪地道。
长孙焘礼貌地笑了笑,却是朝着屏风那边道:“小欢欢,坐到本王身边来。”
说完,噙着笑意看向坐在他身侧的虞蹇。
虞蹇的脸尴尬地僵住了,屁 股就像放了一个火盆。
“蹇儿。”虞谦出言提醒,虞蹇连忙起身坐到另一边,让出一个位置给走过来的虞清欢。
主人落座,华宴便开始了。
长孙焘一边与虞谦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地打着机锋,一边不动声色地剔除鱼刺,然后将鱼肉夹到虞清欢的碗中。
每每看到这里,虞谦的眼中都会闪过异色。
虞清欢大概能猜到这个老狐狸在打什么算盘,无非是见她受到长孙焘的“重视”,便动歪脑筋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更多。
这家人的德行,从来便是如此。
自私、凉薄还贪心。
“虞清欢我告诉你,喜服就在这儿,你不嫁也得给我嫁,你明天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淇王府!”
盛怒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躺在床上的虞清欢悚然一惊,霍然睁开双眸,就看到她父亲、当朝吏部侍郎虞蹇怒气冲冲的把一件喜服扔在她身上,咄咄逼人的开口。
“是啊,妹妹,淇王虽然好男风,可他毕竟是王爷,当朝圣上的胞弟,你嫁过去定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何会想不开自杀?”
再转头,是嫡长姐虞清婉的声音。
“你姐姐说的不错,你一个庶女,能嫁得淇王,已经是你做梦都找不来的好事,竟然还敢脑子进水的投塘自杀!”虞蹇盛怒冷笑。
虞清欢费力地眨眨眼。
她看了看盛怒的虞蹇,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虞清婉,再看了一眼身处的屋子,脸上神情慢慢震惊,这分明是她跟秦臻私奔前的闺房,难道……
她没有死?
难道……她竟然跟一些坊间话本写的那样,重生了?
而且……还是重生在要嫁给淇王长孙焘的前一天?
记忆纷沓而来,一幕幕情景盘旋脑海。
圣上赐婚虞家女儿与淇王,但却没有指名道姓。嫡长女虞清婉不愿意嫁给既好男风又与祖父政见不合的淇王,这婚事便落到她这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庶女头上。
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投塘自杀不成,便在出嫁前一晚跟着秦臻夜逃了。
和秦臻在一起颠沛流离的三年,她遍尝世间苦楚,然而她从未后悔过,直到——
直到虞家长女嫁给太子为妃的消息传来,秦臻大醉一场,抖出他打小爱慕虞清婉,甚至为了虞清婉而引她私奔的真相。
她面目全非地质问秦臻有没有对自己动过心,哪怕只有一点点。
秦臻面目可憎地将她羞辱一顿,最后打断她的四肢,把她活活埋在乱坟岗。
……
这些情景在脑海里重现几遍,虞清欢终于接受了她重生的事实。
她忍住噬骨恨意,冷笑反问:“若长姐觉得这是好亲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嫁?!”
虞清婉咬住下唇,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无助地看向虞蹇。
虞蹇狭长的双眼寒光凛凛,目光冰冷得极端无情,他勃然大怒,咆哮吼道:“虞清欢,不要阴阳怪气地同你长姐说话!我话就撂在这里,要是你不点头,我便要了你娘楚氏的命!我再问你一句,你嫁还是不嫁?!”
虞清欢抬眼看着虞蹇,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划过晶莹的泪珠。
但凡父亲给予自己一点疼爱,前世她又怎会落到不得好死的下场?因为从未得到过父亲的怜惜,所以才会把秦臻的虚情假意当成至宝捧在手心。
虞清欢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我嫁!”
放着王妃不做,难道还要继续在相府当狗?
虞清欢再次重复:“我嫁。”
虞蹇得到虞清欢的回答,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大姐。”虞清欢叫住虞清婉,声如碎玉。
海棠红的叠云锦动了动,虞清婉亭亭如一簇牡丹玉立在虞清欢面前,脸上掩饰不住小人得志的笑意:“七妹可是有什么遗言?”
拥有一张美丽的脸孔,就连尖酸刻薄都是那么动人心弦,所以才会被捧在手心吧?
虞清欢心里发苦,面上却十分平静:“是你让秦臻接近我的?”
“你都知道了?”虞清婉笑容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不过你知道又怎样?没人会相信你,这个家里,我才是备受宠爱的大小姐,而你,地位连我养的一条狗都不如。”
虞清欢依旧面无表情:“为什么?”
虞清婉美丽的面孔有些狰狞道:“小时候,太子表哥每次来相府都喜欢找你,你说,为什么呢?”
“原来如此。”虞清欢笑了,裹霜挟玉。
下一刹那,她抓起枕头,对着虞清婉的头猛地一记,虞清婉猝不及防,登时被打翻在地,发髻散乱,形容凄惨。
虞清欢迅速地骑在虞清婉身上,拽紧虞清婉的头发,又狠狠地甩了几巴掌,掐住她的脖子字句铿锵地道:“大姐,从今往后,只要我活着一天,必定与你不死不休,凡是你中意的东西,我都会让它化为云烟,你的余生,将只有风雨萧瑟的凄惨!”
虞清婉气得大叫,虞清欢脱下袜子塞进她的嘴里:“我奉劝你忍着!我不怕受到责罚,但你却不敢丢脸!”
说完,虞清欢拽起虞清婉,拖到门边,用力扔了出去,砰地将门关上。
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重活一世,她绝不再委屈活着。
只可惜,她还不够强大,还不能对这些恶狼为所欲为!
总有一日,她必定将这些人高贵的头颅踩在脚下!
而那一日,她相信不会太远。
暮梧居。
“为定北侯府的小公子看诊的名单都查出来了?”长孙焘跪坐在小几前,手中握住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正用棉布仔细擦着。
谢韫倒了杯茶水,举杯猛灌几口,这才跪坐到他对面,道:“都查到了,但暂且在这些人身上看不出半点联系。”
长孙焘头也不抬:“宫中派去定北侯府的御医,都是谁的人?”
谢韫道:“宫中的御医,自然是陛下的人。”
长孙焘眉头微蹙:“此事不对劲。”
谢韫讶异:“有何不对劲?”
长孙焘星子般的双眸寒如冰魄:“王妃说,小公子所患的并非疑难杂症,但为小公子看病的人却都没有看出来,里头必定有文章。”
谢韫沉吟片刻,道:“有没有这个可能,那就是虞谦在里头动了手脚,想借小公子的病,达到拿捏定北侯府的目的?”
长孙焘摇头否认:“若是如此,为了不让相府和定北侯府拧在一起,皇兄必然从中作梗。”
谢韫赞同地道:“说的在理,毕竟我们这个陛下,可最喜欢搞权力制衡那一套。”
“夺”的一声,匕首刺进小几,没入寸许:“淇王府已卷进此事之中,吩咐下去,务必跟进。”
谢韫点点头,随即问道:“今日一试,你认为王妃能不能成为解决那件事情的关键?”
长孙焘起身,负手远眺无尽夜色,袍纹云蔚:“她的确有几分本事,但就此判断她能解决那件事情,为时尚早。”
谢韫提议:“王妃自小身处逆境,你两次回护,已赢得她的好感,何不再接再厉,一举抓住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为你为你赴汤蹈火,说不定可以通过她解决那件事。”
长孙焘摇头:“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欺骗一个无辜女子的感情,那是畜生所为,本王身为男人,就该堂堂正正,我们再寻机会试探。”
谢韫拧紧眉头,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是,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长孙焘面如平湖:“无妨,此前,你先为本王办好一件事。”
谢韫问道:“何事?”
长孙焘轻声道:“王妃行事锋芒毕露,定遭原氏反噬,本王要你协助她应付此事。另外,你还要注意虞谦的反应,要想查出王妃是不是他的人,还得从这老狐狸入手。”
谢韫看着长孙焘袖子上的三足金乌,眼中讶然划过,但他还是郑重地点点头。
申思阁。
“啊!王王王……王妃,你怎么在这?”谢韫望着从屏风之后探出来的小脑袋,大惊失色。
“有些事想不通,所以来问问你。”虞清欢将搭在屏风上的衣衫,一件件扔到小茜手中,走到浴桶边,抱着手勾起唇畔看向不停将花瓣往胸 前揽的谢韫,“没有打扰你吧?”
谢韫仿佛被她看得如芒在背,慢慢地将身子缩进水下,只露出一个头:“王妃有什么事,可否换个时间地点问谢某?”
什么样的男人,沐浴还用花瓣?
虞清欢只觉得牙根有些发酸,她目光漫过躲在水里如鹌鹑的谢韫,接着望了望小茜,最后停留在窗外的夜色:“天时、地利、人和,本王妃觉得时机刚刚好。”
谢韫抱着手臂,又将往水里埋 入些许,蒸腾的水汽氤氲脸上:“王妃,您请问。”
“三个问题。”虞清欢道,“第一,定北侯小公子的事情可有眉目?第二,王爷和太后关系如何?”
默了默,虞清欢接着问:“第三,王爷颈上那‘枯木逢春’的玉佩是什么来历?”
事实上,虞清欢心中的疑惑一大堆,但不见得能从谢韫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她捡了些迫在眉睫,且与长孙焘没有太大利益冲突的问题来问。
谢韫没有立即回答。
虞清欢也不着急,只是笑着吩咐一句:“谢公子有些冷了,往浴桶里加些热水。”
绿猗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提着桶热水就要往浴桶里倒。
“王妃,且慢。”谢韫神色惊窒,连忙伸手阻止,“谢某方才在脑海中摘取有用的信息。”
虞清欢面无表情地吩咐:“倒水。”
“我说!”谢韫几乎是大喊一声,语速极快地道,“第一,定北侯小公子的事情尚无头绪,第二,太后和王爷的关系很微妙,太后很疼爱王爷,但王爷对她始终淡淡的,至于王妃问的第三个问题,谢某也不知道。”
“不,你知道。”虞清欢挑唇,接过绿猗手中的桶,举到浴桶口,让滚烫的水一点点流进浴桶中。
那哗哗的水声,犹如催命的毒咒。
慢慢的,谢韫的皮肤被烫得红了起来,额上大汗淋漓,他紧皱眉头,痛苦难忍地道:“王妃,谢某的确不知!”
“不,你知。”虞清欢笑意未变,手中却未停歇,让那滚水,始终均匀地灌进浴桶中。
谢韫的皮肤,已经完全红了,就像煮熟的虾,可他始终没有改口。
一桶水就这样倒尽,虞清欢望着咬紧牙关的谢韫,许久,将木桶掷在地上。
她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谢韫越是藏着掖着,就证明那块玉对长孙焘的确意义非凡,甚至还有可能牵扯不得了的隐秘,所以谢韫才会咬死不说。
她俯下身,烛影明灭,映照她眼里拉过的笑:“谢韫,你猜本王妃在水里加了什么?”
谢韫震惊抬头,想从那双清水般剔透的眼睛里瞧出什么,到最后,却什么也琢磨不着。
“你会喜欢的。”虞清欢眼里蕴着笑,意味深长地望了谢韫一眼,转身离开,抱着谢韫衣衫的小茜和绿猗紧随其后。
虞清欢前脚刚走,谢韫连忙爬出浴桶,将放在一旁的凉水当头浇下,未等擦干身上的水,他光 着身子跑到床边,掀开被褥钻了进去,大声喊道:“来人!叫大夫!”
院子里的虞清欢,听到谢韫的叫喊声,无声地笑了——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其实那只是一桶寻常的热水,谢韫在她这里吃过亏,所以才会轻易相信她在里头动了手脚。
谢韫此人,虞清欢委实不怎么喜欢,抛开他和长孙焘的传言不说,就冲他对自己偶尔表露出的敌意和私底下的屡次针对,虞清欢都想痛整他十次八次。
然而虞清欢还是忍住了。从她对长孙焘的观察来看,长孙焘是个有原则的人,上次放毒蛇咬小茜一事,十有八 九是谢韫出的馊主意,所以她害得谢韫拉了那么久的肚子,长孙焘都没有因此惩罚她。
如今谢韫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若是她再不依不饶,反倒成了进退无度,只怕长孙焘第一个不放过她。
“小姐,谢公子和王爷,真的……”小茜把谢韫的衣裳扔进旁边的小池塘,好奇地道。
静默半响,老夫人冷哼一声:“虞清欢,你不必虚张声势,你以为淇王将你禁足的事老身不知道么?”
“那你怕是不知道,我拔了院子里的牡丹烤了锦鲤,还动手打了厨房的管事,但淇王连大声对我说话都不舍得。”虞清欢道,“这是我们夫妻间的趣味,像祖母你这种对夫君逆来顺受的人,根本不会懂。”
在这些人面前,她连温良恭俭让都不想装了。
既然注定无法共生,何必强逼自己与她们虚与委蛇?善良恭顺换不来尊敬和爱护,倒不如快意恩仇,好歹让自己心里舒坦,不会觉得委屈。
在众人极为震惊和难看的表情中,虞清欢唇角勾起,起身拍了怕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好了,不与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要扮演家和万事兴,拜托找个傻子去,要想与我谈什么条件,除非祖父亲自来。”
甩了甩袖子,虞清欢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
走到目瞪口呆的虞清婉面前时,虞清欢一把推开:“大姐,你挡我路了。”
走出清荷苑,虞清欢冷冷回头看了一眼。
老夫人积威多年,原氏称霸已久。来自她们的欺凌、侮辱、轻蔑与鄙薄,贯 穿她八岁以后的人生,她对她们的恐惧,已经深深淬在骨子里,要说全然不怕,那完全不可能。
但是,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再被这种恐惧支配。哪怕是蝼蚁撼树,她也绝不再受虞家一分闲气。
楚氏的院子,在相府最偏僻的一隅,虞清欢东拐西拐许久,才来到一处门扉腐朽的院落。
“娘!”虞清欢忍不住唤了一声,提着裙子朝院子里跑去,“我回来了。”
楚氏正在院子里纳鞋底,她很瘦,浆洗得发白的春裳盖不住突出来的骨头,那握着针线手上,手腕上一只廉价的玉镯轻轻晃荡。
她们在景州的时候,生活尽管不富裕,但娘亲从未像此刻这般落魄,是虞家剥光了娘亲身上的光彩,让她变得这般憔悴、凄凉。
听到虞清欢的声音,楚氏蓦地抬起头,霎时红了眼眶:“晏晏,你……”
楚氏没说完就捂住了嘴巴,剩下的话哽死在喉咙里。
晏晏是她的小名,从来只有娘亲和外祖父这样叫她。
虞清欢扑到楚氏的怀里,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温暖,算上前世,她已经三年多没有见到娘亲。
“娘,晏晏好想你,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虞清欢哽咽一句,氤氲的水汽在眼角蔓延。
娘亲的怀抱这么真实而温暖,前世她怎么舍得抛下娘亲独自一人?
“晏晏,你怎么来了?”楚氏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目露忧色。
虞清欢赖在她的怀里,小猫儿般道:“娘,淇王很好,有他在,女儿便能来见您。”
楚氏万分欣喜,偏过头抹了抹眼泪,半响,这才推开虞清欢:“晏晏,头发乱了,娘亲给你梳整齐。”
出嫁那日,楚氏甚至不能来送一送她。虞清欢知道,娘亲心底有遗憾。
她乖巧地坐在楚氏面前,撒娇道:“娘亲,给晏晏绾发。”
楚氏又抹了抹眼角:“我们的晏晏成婚了,娘亲该给你绾发。”
听到这话,虞清欢的眼泪蓦地就止不住了,尽管世人欺凌,尽管处境艰难,尽管生活尽是恶意和欺骗,但娘亲对自己的爱,从来都是真实的、毫无掺假的。
虞清欢擦了擦眼泪,轻轻靠在楚氏的膝盖上:“娘亲,晏晏一定会让你摆脱这样的日子。”
楚氏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双手轻柔地挽起她如云的长发,目光极尽温柔:“晏晏,做人媳妇不易,做天家的媳妇更是不易,日后你万要敬重淇王、孝顺太后,为夫君管理庶务、打理家宅,做一个合格的淇王妃,娘亲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够了,其它什么都不求。”
尽管虞清欢不认同母亲的想法,但她仍然听得很认真,因为这每一句苦口婆心的叮咛里,都蕴含 着这个母亲对女儿深沉的爱和担忧。
最后,虞清欢点了点头,为了不让娘亲担心,有些事她选择隐瞒。
虞清欢轻声问道:“娘亲,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当年怎么会看上爹?”
“起来。”长孙焘开口,声音有些喑哑。
虞清欢顺着长孙焘的视线往下看,她的前胸,正与长孙焘做最近距离的接触……“腾”的一下,饶是虞清欢再镇定,也不由得臊红一张俏脸。
“抱歉!”虞清欢连忙弹开,却没注意自己的手上那只古怪镯子,勾住了长孙焘颈上挂饰的绳子,一枚玉坠被扯落下来。
虞清欢伸手捡起,但见那玉坠雕成枯木逢春的图样,玉髓沁碧,色泽通透,一缕古老而神秘的寒烟笼在其上,显然是一枚养出灵性的古玉。
虞清欢不由得看入神了,她可以肯定,这枚玉她从未见过,但是,却觉得莫名的熟稔。
“不要碰它!”长孙焘扣紧虞清欢的手腕,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玉,动作粗鲁得不似平常,她甚至能听到骨节错位的声响。
虞清欢握着几乎断了的手腕,抬眸对长孙焘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长孙焘将玉紧握在手里,握得那般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被人抢去。
“别碰它,若有下次,本王剁了你的手!”他抬眼,眸中已染上怒色。往常发怒,他都是内敛克制的,然而现在,他却把所有的愤怒都表露在脸上。
正因如此,才让人感到他已是怒极。
虞清欢看得出来,这块玉对他有特殊意义,但她并非有意去碰玉,也不会因为这玉价值不菲就产生什么想法,长孙焘防狼一样防着她,让她不由得有些恼了!
“淇王,我并非故意,若你不喜欢我碰,要回去便是,何必发这样大的火?!”虞清欢不悦地道。
长孙焘找到颈上那根散了的绳子,把玉串上,再次挂到脖子上,然后把玉坠妥帖的放进衣襟之中。
“虞清欢,记住你的身份,别以为本王娶了你,你就可以把自己当成本王的妻子!你我之间唯一的关系,仅是一纸婚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要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本王通通都给你,但本王给不了你一个丈夫,你必须明白!”长孙焘平静地陈述,一字一句,没有丝毫的情绪,冷酷到几近无情。
如果他动怒,至少可以说明他说的是气话,可是他没有,他眉睫上染着的怒意早已消散无踪,整个人平静得像一潭水。
虞清欢忽然觉得,心底对他的感动与感激,都化作了嘲讽,嘲讽自己没有摆正位置,有那么一小会儿的自作多情。
她本就是虞家硬塞到长孙焘旁边的女人,不是么?她凭什么自作多情地认为,长孙焘心里多少还是在意她这个妻子的。
虞清欢默默地捡起方才掉落的荷包,握在手里,荷包上,有一根尖锐的针刺进她的肌肤,十指连心的痛楚,终于浇灭了她心底那一丝不该萌生的感觉。
“淇王,以后不会了。”虞清欢平静地说了一句,唇角扬起丝尘埃落定的笑意。
长孙焘闭眼坐着,自始至终都沉默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事表现出半点异样,仿佛方才那番话,正是他心中所想。
虞清欢笑了笑,他对自己的确有恩情,但把情之一字抽走,只留下纯粹的“恩”,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干净利落多了。
想通这一点,虞清欢也就不觉得愤怒失落了。
“解了我的禁足,我不喜欢像犯人一样被关着。”虞清欢道。
长孙焘默然半响,最后开口了:“回去本王会吩咐苍梧,还你自由。”
接着,便又陷进更长的沉默中。
回到王府,长孙焘一声招呼都没打便自行去了暮梧居。
等虞清欢回到知止居时,苍梧已不在门口守着。
没多久,府中的陆管事便领着一堆仆妇杂役来到知止居,在虞清欢面前恭敬地报备:“王妃,这些人以后都会在知止居伺候您,王爷特意吩咐老奴给您带过来,按照咱们王府的规制,您可以配有两个一等婢女,四个二等婢女,十个三等杂役,以及四个干粗活的妈妈。王爷说了,每月会为王妃添置四套衣裳、两套头面,而胭脂水粉之类的则没有限 制,王妃需要多少,中公就会送来多少,至于其它零散的物件儿,王妃也可随时派人去中公取。”
虞清欢目光淡淡地划过毕恭毕敬站在面前的十数个下人,心道长孙焘的确说话算数,前一刻才承诺要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下一刻便捧到她面前了。
长孙焘越是这样,就越代表着他不想与自己有除了名义夫妻之外的关系。
然而,是什么让他急于和自己划清界限呢?
虞清欢勾唇浅笑,问陆管事道:“那王爷可有提过,库房的钥匙什么时候送到本王妃手中?”
陆管事老而成精,虞清欢的问题,根本就难不倒他,闻言他一脸恭敬地道:“王爷暂且没有提及此事,不过老奴猜想,王爷心里疼着王妃,必定是不想让王妃太过辛劳。”
这就是不准备把中公交给她了,可长孙焘偏生又娇养着她,这使得她和笼中的金丝雀,池塘里的锦鲤有什么两样?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虞清欢又问:“王爷院子里有多少人伺候?”
陆管事陪着笑脸道:“全府上下都是伺候王爷的,不过王爷的院子,一般都是谢公子在打理,只有谢公子指定的人,才可以暂时进去院子里伺候着,平时若是不需要,没人会在王爷跟前走动。”
虞清欢道:“王爷是本王妃的夫君,也是本王妃的天,夫君喜好清静,做妻子的哪有不学习的道理,陆管事,你把这些人都带走,留下两个做粗活的妈妈就行,本王妃用不着这么多人。”
陆管事有些为难地道:“这是王爷亲口吩咐,老奴做不了主。”
虞清欢道:“王爷那边怎么说是你的事,莫非本王妃想要投王爷所好,模仿王爷的习惯,你也要阻止不成?”
管事行了个礼,到底把人带走了。
不论在景州还是相府,虞清欢身边都只有小茜在伺候着,虽然她如今是王妃,但实在不需要一堆下人来为她充排场,况且,她怎知道这些都是谁的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