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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遗孀竟是总督心尖宠全局

羊毛冬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几人被关在最里头的小房间,身上的枪支一类已然被搜刮干净。几人见了陆闻,脸上都露出些许惶恐不安,他们原本是刘颖斌胞弟刘颖伦部下,受了刘颖伦的命令来这边儿打探军火被劫之后陆军的消息。但看青城一切如常,又听到陆权受伤住院的消息,一时得意喝了几杯就忘形,这才被抓。他们心知这次是完了,莫说在陆权地盘上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问题,就算活着回去了,以刘司令那脾气,这头上的脑袋指定是要摘下来当皮球踢的!他们心里都很是害怕,然而他们越是惶恐,陆闻也就越是心中有数了。他那锐利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目光审视着他们。“说吧,你们是哪儿来的,来青城干什么。把你们知道的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或许还能有条活路。”陆闻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冰冷。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主角:姜娉陈雪琴   更新:2024-12-03 15: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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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娉陈雪琴的其他类型小说《小遗孀竟是总督心尖宠全局》,由网络作家“羊毛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几人被关在最里头的小房间,身上的枪支一类已然被搜刮干净。几人见了陆闻,脸上都露出些许惶恐不安,他们原本是刘颖斌胞弟刘颖伦部下,受了刘颖伦的命令来这边儿打探军火被劫之后陆军的消息。但看青城一切如常,又听到陆权受伤住院的消息,一时得意喝了几杯就忘形,这才被抓。他们心知这次是完了,莫说在陆权地盘上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问题,就算活着回去了,以刘司令那脾气,这头上的脑袋指定是要摘下来当皮球踢的!他们心里都很是害怕,然而他们越是惶恐,陆闻也就越是心中有数了。他那锐利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目光审视着他们。“说吧,你们是哪儿来的,来青城干什么。把你们知道的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或许还能有条活路。”陆闻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冰冷。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遗孀竟是总督心尖宠全局》精彩片段


那几人被关在最里头的小房间,身上的枪支一类已然被搜刮干净。

几人见了陆闻,脸上都露出些许惶恐不安,他们原本是刘颖斌胞弟刘颖伦部下,受了刘颖伦的命令来这边儿打探军火被劫之后陆军的消息。但看青城一切如常,又听到陆权受伤住院的消息,一时得意喝了几杯就忘形,这才被抓。

他们心知这次是完了,莫说在陆权地盘上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问题,就算活着回去了,以刘司令那脾气,这头上的脑袋指定是要摘下来当皮球踢的!

他们心里都很是害怕,然而他们越是惶恐,陆闻也就越是心中有数了。他那锐利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目光审视着他们。

“说吧,你们是哪儿来的,来青城干什么。把你们知道的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或许还能有条活路。”陆闻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冰冷。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

陆闻冷哼一声,声音冰冷而有威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人虽是抱了必死的准备,但谁又想死呢!

那满脸横肉的男人目光一闪,似乎有点蠢蠢欲动,陆闻和张副官对视一眼。

“这样吧!现在我来问你们来回答,只要你们说得消息准确无误,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陆闻目光如炬盯着他们,继续说:“这里有一万大洋,你们谁先开口说,谁说得好,这一万大洋就归谁。之后我会派一艘私船偷送你们出海去,你们爱去哪去哪儿,天南海北,自此过你们的潇洒日子去。”

张副官从护卫兵手里提过一个箱子,打开里面一万现大洋都被包在了红纸之中,整整齐齐地码了一堆,似乎招手在诱惑着他们。

几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炽热起来,尤其是那满脸横肉的男人,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你们是谁的人?来青城干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秃顶男人抢先开口:“长官,我说!我说!”

陆闻微微挑眉:“好,你说。但要是有半句假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他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们是乌南城刘颖伦刘司令的部下,来这是……是为了探查情况的!”

陆闻点点头,道:“好,你回答得不错,给他一千块大洋。”

张副官得令,把钱给他。

剩下两人见了自然也心馋眼热。

“探查什么情况,可是和被劫走的军火有关?”陆闻开口,他冷冷地看着他们。

几人立刻对视一眼,他们一惊,不成想对方竟就是冲着那批被劫的军火来套话的,顿时脸色几变。

沉默几许之后,陆闻冷笑开口:“还不开口,这是都不想活着出去了?”

秃顶男人见状心一横,接着说:“没错,刘司令就是让我们来探查陆军被劫走军火之后的动静!”

“很好,那么那批军火藏在哪儿?”陆闻继续问。

秃顶男人就要开口,就在这时,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大骂:“你个叛徒!”说着就要扑向那秃顶男子。

张副官迅速出手,一枪击毙,血无声流了满地。

陆闻冷冷地看着他们:“继续说。”

那秃顶男子这会子被吓得不轻,沉默了片刻。陆闻抬眼看向另一个男人,那男人脸上露出纠结与犹豫,最终闭了闭眼道:“那批军火运了在沙子坝码头,具体藏在码头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他说完睁开眼睛,道:“我没有一句假话,你们说好的钱给我,我要现在就送我们出海。”


“其实堂嫂来得正好,我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正巧没办法呢!”陆权道。

他用一种恭敬而温顺的表情看着白洁薇,俨然一副好学的模样。

白洁薇轻咳了一下,还未开口就被陆闻打断。

“你可不要害洁薇!若是伯父伯母知道洁薇帮你,还不得好一顿训诫!”

陆权闻言恼了。

他瞧着急于护妻的陆闻,一瞬有些气急。

“你自己幸福圆满了,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是吧!”

“你也不看看,当初若不是我去外国留学时认识了堂嫂大哥,你只怕还落不入白大哥的法眼做妹婿呢!”他又说。

他这番话确实没错,当初就是由于白大哥频繁出入陆家,这才挖掘了一个好妹婿的人选。

陆闻一时语塞。

白洁薇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好啦好啦——”她道,“请两位都和平些好嘛!”

她先是安抚似的握了握陆闻的手,又端起陆权身旁的咖啡递给了他。

“七弟莫急,我也没说不帮你呀!”

陆权闻言,立马咧开了嘴。

高高兴兴地接过白洁薇手中的咖啡,笑道:“还是堂嫂疼我!”

**

姜娉带着陈雪琴回了公馆,恰巧碰上费启凡送了账本来。

姜娉请他稍坐,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

对于这位费先生,姜娉是很信任的。

陈家背靠船运做医药贸易多年,自然明白管事的重要性。当初把陈贵驱逐,不仅仅是因为他中饱私囊,更是此位重要,不能让陈家旁系给占据。

只是她没有料到,她的这样一个举动会引起陈贵的疯狂报复,但她此时毫无觉察。

午后姜娉接到了许慧的电话,她邀请姜娉明天一同参加一个募捐拍卖会。

姜娉请管家送来今日的报纸,在报纸的一角看到了那个募捐拍卖会的信息。

是为了某新建小学而开设的募捐活动,姜娉觉得挺有意义的,有必要参加一下。

她寻着报纸上留下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您好,请问是谢校长吗?”

“是的,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您刊登的募捐活动,我想捐赠一些东西……”

次日一早,许慧与姜娉一同前往。

这场募捐活动并不盛大,相反筹办此次活动的谢才赋校长也并没有那么多钱投资,因而举办地点只在京华楼的大堂。

当然,除了姜娉与许慧,来参加的人里也多是一些商贾,间或夹杂几位读了书的少爷小姐。

姜娉不说是里头最年轻的,但一定是最亮眼的。

今日她没有穿旗袍,而是穿了一件羊绒小西服搭配长裙与皮靴,深蓝色的西服上佩戴着一枚蓝色猫眼石胸针。为着不显眼特意戴了个帽子,帽子是羊毛质地的,边缘绑了一圈儿与西服同色的飘带。

她长发并未挽起,而是垂落在肩膀上,绸缎般柔顺丝滑。

戴帽子并未低调半分,反而将她整个人凸显得更加神秘而美丽。

与许慧站在一起,丝毫不觉她的年纪,反而有一股从容不迫的美。好几位年轻的学生少爷都为她着迷,目光似害羞似无意地打量着她。

姜娉并未在意他人的目光,跟着许慧一同坐在了位置上。

“欢迎诸位前来参加此次募捐拍卖活动,鄙人姓谢,现任长源小学的校长。此次活动,是在教育局长任局长的批准帮助下才筹办起来的,再此鄙人代学校感谢任局长……”

一地中海发型的男人起身,笑了笑摆手。

“本次募捐拍卖的物品共有三十件,都是社会爱心人士所捐赠。谢某承诺,本次拍卖所得均投入长源小学的建设事宜之中……”

谢校长戴着一副老土的圆框眼镜,一句一顿地说,声音抑扬顿挫。

“现在我宣布,此次拍卖活动正式开始!”

掌声之后,便是第一件物品的展示介绍。

姜娉捐赠的是一套翡翠首饰,还排在后头。

她与许慧一边聊天,店员上前斟茶。

此时教育局任局长眯着眼朝姜娉这边走来,脸上带着笑意。

“陈太太,久仰久仰!您能来参加这次活动,真是蓬荜生辉啊!”

“任局长您太客气了。”

两人不尴不尬寒暄着。

那店员大概是多听了一嘴,抬头朝姜娉看了一眼,手一抖,茶水悉数溢满,洒落在了许慧的裙子上。

“呀——”

许慧喊。

“抱歉抱歉,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

店员骤然出了差错,吓得脸色一阵发白。

许慧瞅瞅自己的白裙子,又看了看面色发白的店员,瘪了瘪嘴还是没有发难。

“算了吧,你也不是故意的!”许慧道。

姜娉立马拿出手帕帮她擦拭,但毛呢的白裙子沾了茶水,还是显得泛黄。

许慧只得先行去后头擦拭一番,姜娉请身后的余德去车上拿一件披风过来。

突发了状况,姜娉也没空再与任局长客套。

任局长瞧姜娉并不熟络,于是打完招呼就离开了。姜娉目光重新落到竞拍的物品上,前几件物品均由人拍下,价格不高也不低。

她侧身理了理衣角,骤然瞧见了楼上的一个身影。

陆权此刻正陪堂哥堂嫂吃饭,堂嫂胃口清淡,京华楼的淮扬菜做得很是不错,于是定下了这。

此时陆闻还在安顿各处事务,陆权便带着白洁薇先行过来。

他今日并未穿军装,而是换了一身常服,身旁的白洁薇打扮美丽新潮,与他有说有笑。

姜娉起初觉得自己眼花,然而定睛一看正是陆权,她不免多看了几眼。

陆权是个极英俊的长相她是知道的,然而很少见他笑得这般开心,更何况今日陆权只穿常服,显然对方并非公务所识,而是朋友。

这样年轻貌美的朋友,何况是个女子,怎能让人不多想。

姜娉心思发散,不免多想了些。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想。陆权能这样与人相约吃饭,又笑得这么开心,这不正是姜娉所要的吗?

那他为何还要来招惹自己!

姜娉目光冷了下来,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想着想着,她心底好似鼓了一个气球,胀胀的!

片刻后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胡思乱想,纵使陆权真要与她人约会恋爱,她也绝管不着!更不愿管!


靠得这样近,陆权几乎是在她耳边说话了,姜娉即便不想听也听进去了,她瞪眼看着陆权。

陆权见她肯看自己了,顿时乐了。

“这一点儿不好啊就是对我也太苛刻了些,比方说你对我也并非毫无感觉,何必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姜娉听了怒踢他一脚,却不知是不是踢到了他当时受伤的地方,陆权低低呻吟了一声。

“嘶——”

姜娉立刻想起他还有旧伤。

姜娉顿时慌了神,忙问道:“是不是踢到你的伤处了?”

语气满带关切与焦急。

陆权却趁机握住她的手,身体半倾倒在她的肩上说道:“是有些疼的!你看我都这样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趁热打铁道:“我知道你气我今儿去了梨香堂,但是你放心,我可绝对是正经人。我去梨香堂纯粹是有正事要办的,我这话绝不骗你,要是骗你,我陆权这辈子不得好死!”

姜娉连忙捂住他的嘴,却被他握着手,说:“你看,我就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吧?”

姜娉想要挣脱他的手,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怕真弄伤了你不好交代。”

陆权却是不听,唇角勾起一缕笑意。

竹叶投落的阴影光斑一片一片地,陆权借着那点子光低头去瞅姜娉,见她唇色淡淡,一双琉璃眼水色潋滟。

陆权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你干嘛!”姜娉被他抱起,一阵低声轻呼。

陆权将她托在身前,后背倚靠着石墙。

“乖乖,亲亲你,好不好。”

他也不等姜娉同意与否,立刻着魔了似的亲了上去。

陆权的唇舌官司可都在姜娉身上练出来的,他霸道地掠夺,强硬地迫着姜娉张开唇接受,一呼一吸都被他侵占夺去。

“嗯~”

姜娉溢出一丝声音。

忽然只听一阵脚步声,姜娉心头骤然收紧。

她立刻挣扎,扭着身子想要躲开他的拥吻。陆权却是一点儿都不慌,他两只大手牢牢搂着姜娉继续掠夺,丝毫不顾姜娉的紧张和慌乱。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姜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而陆权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不让她露出半点身影。

脚步声在回廊外停了一会儿,似乎没有瞧见什么,嘟囔着说了句什么两人都没听清,又渐渐远去。

此刻一吻方结束。

姜娉整个人都瘫软在了陆权怀中,呼吸起伏,整张脸色若春晓,唇瓣红得像擦了口脂似的。

陆权乐地颠了她一下。

姜娉被他这放肆的样子气得直发抖,然而腿和身子却还是软的,捏着拳头的手狠狠揍了陆权一拳。

“我不与你吵,我要回屋去了!”姜娉推他,让他放自己下来。

陆权知道再闹她肯定又要生气,于是只好恋恋不舍地将人放下。

姜娉的脚一沾地,似乎还有些重心不稳,陆权双手托了她一把,得她紧张一瞪。

“不逗你了,真的!”

陆权举双手做投降状,面上却笑得不知道多开心。

姜娉从墙边离开几步,离陆权远远的,似乎在试探陆权会不会突然跟过来。后者脸都笑烂了,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真的乖了。

姜娉立马掉头就走。

陆权目送她匆匆离去,唇边笑意愈深,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眼中流露出一丝餍足气息。

而后他抬腿跟了过去。

姜娉回到厅内,陈管家疑惑地问道:“夫人,您去厨房怎么去了这么久?”

姜娉强装镇定地说道:“厨房有些事儿耽搁了。”


不过半日,陈家由姜娉掌家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青城。

加之那张惊鸿一眼的登报小照推波助澜,姜娉如今名头儿可谓一时无二。

而后半个月,姜娉迅速摸底整合了陈家的各个产业的人员档案,将一些个混吃等死的、偷鸡摸狗的都给撵了出去。

姜娉行为处事可谓雷厉风行,因而不过半月便已顺利管理上手。

至于陈雪琴,姜娉为她找了个新式小学送她去了读书。

姜娉近来忙碌非常,但她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绪,总是给人一种从容不迫之感。

如此又过去了半个月,终于临近年关。

由于太冷,加上快过年了,最后一船货今儿下午便到码头,查验拣货入库之后,便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了。

然后就在此时,出事了!

“夫人,水鱼码头那批货被查封了,说是里头查出了大烟!”

“叮铃铃…”

管家陈理的话音刚落,厅堂里的电话机又响了起来。

姜娉细眉微蹙,她穿着一袭浅色缎面旗袍,显得整个人尤其单薄。

她快速起身接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陈公馆。”

她的声线偏软,柔和而不做作,与冷艳的气质极为不符。

“好,多谢,我知道了。”

姜娉挂了电话,对管家说。

“盛世均的电话,他说查封令是今天一早从总督府直接下达的,他也刚刚才知道消息。”

管家闻言有些慌神。

“这……总督府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况且咱们船上是绝无可能出现大烟的!”

更糟糕的是,禁烟令是不久前才颁布的,此时在陈家货物中查出了大烟,这分明就是个局。

姜娉自然也知道这是个局。

看来青城中想掀翻陈家的人多的很呐!

**

大世界舞厅是青城数一数二的好去处,也是青城拔尖儿的名利场。

严孝笙的升迁宴便定在了这里。

严孝笙虽是青城总督,然而青城到底只是个小地方,秉着宁当凤尾不做鸡头的心思,他不时在上边人面前孝敬着。

如今正好有个极好的机会,听说陆家那位大少爷不知犯了什么毛病非要来青城。他自然顺杆爬,将总督一职拱手让人,而后便得到了要去济南任职的调令。

走归走,在此之前,可不得好好捞上一笔再走,于是便有了陈家偷运大烟一事。

严孝笙正喝的高兴,准备下场和摩登女郎们跳一支洋气的华尔兹时,忽见远处走来一位美人。

美人着长旗袍,白披肩,鸦黑色的长发卷起,鬓边却簪了朵小白花。

她白皙的脖子上戴着一串钻石项链,配着她那双琉璃似的眸子,简直明艳动人。

“严总督,幸会。”

姜娉慢步上前,灯光下钻石项链光彩夺目,却丝毫不喧宾夺主,反倒更衬她肤色雪白。

“呦,这就是陈夫人吧!”

严孝笙知道姜娉,那张小报早就在青城传遍了,他更知道她来这的目的。

“还望严总督勿怪娉不请自来,只是总督实在难约,只能另辟蹊径了。”姜娉道。

“呵呵。”

严孝笙面无表情笑了笑。

自从被查货物有大烟,那一批货已经被扣了将近一周,货物是德国最新一批的进口医药,完全拖不得。不仅如此,涉事的好几十号人也被关了。

姜娉在此期间探了不少口风,但严孝笙吃准了她没办法,愣是拖着不见。

他无非就是想宰笔狠的。

得知消息严孝笙一周后就要走马上任,姜娉知道时候差不多了。

“哎呦这是打哪儿来了个天仙啊!呦原来是陈夫人——”

方才还在楼上吃酒的几人也下来了,其中包括盛世均。

他靠着楼梯扶手,大概是喝了酒,脸色微红,领口大开,而这副浪荡模样在看到姜娉后收敛不少。

“这不听说严总督即将高升,娉特来祝贺。”姜娉笑着说。

她这一笑,不知勾起多少人的馋。

其中一位部长级别的多喝了几杯,又见了美人,自然说起话来也荤素不济了。

“口头上祝贺可没诚意,至少……至少也得手挽着手喝一杯呀!”

这话像是试探,但更多的是羞辱。

在他们眼里,姜娉不过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又长了副好模样,只将她当做可以随意言语的玩意儿。

姜娉抬眸冷笑,目光刮过对方那张油腻腻的脸。

盛世均闻言上前:“刘部长这是喝了几杯啊,都醉了。”

他上前似亲密地揽着对方,实则一只手警告似地捏了捏对方的肩。

严孝笙哈哈一笑。

“醉不醉的有什么要紧,至于喝酒嘛……那得看陈太太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总督的面子嘛,当然要给。”

姜娉招手让服务生倒酒。

指尖还没触到那酒杯,就被门口砰地一声巨响给惊住了。

呼啦啦地,不知从哪儿来的一伙私兵持枪鱼贯而入,客人们吓得四下分散,走的走跑的跑。

骤然被一群带枪的家伙围住,严孝笙顿时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奶奶的是哪个小兔崽子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放肆!!!”

高筒军靴踏入的那一刻,灯光正正好照在了来人脸上,严孝笙顿时熄了火。

姜娉一抬头,心咯噔了一下。

来人一身军装外罩件深色大氅,他生得极高,鹰眼薄唇,鼻梁高挺,一眼就能瞧得出的矜贵桀骜。

那双鹰眼,甫一见面便直勾勾盯着人看,让人后背发凉。然而他一笑,那浑身的矜贵桀骜便都化作恣意和轻佻。

姜娉只消一眼,熟悉感贯彻全身。

“我刚才好像听着有人骂我来着!”

陆权开口,带着点笑意。

严孝笙脸上惊讶转疑惑,而后换上了笑脸:“哎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原来是陆老弟啊,这不喝了两杯老眼昏花,没认出是你。”

他这一说,众人顿时明白了来人是谁。

陆权,冀州总副司令,更是济南陆家七爷,济南总理兼司令员陆巡的长房嫡子。若是在济南城,报上陆家少爷名头那是不够响亮的,可若是提起陆七爷的名号,济南城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巧的是,严孝笙一走,此番来接任青城的总督一职的,正是他。

陆权踱步入内,目光先是落在了姜娉身上。目光没有温度,却一寸一寸好似在摸皮揉骨。

他步步向前,姜娉则缓步后退。

但他没有亦步亦趋,而是站定在刚才扬言要与姜娉喝交杯酒的那位官员跟前,收敛了笑。

那人对上他的眼神,顿时后背发凉,支支吾吾喊了句:“陆……陆少爷。”

欻——

陆权抬腿给了他一脚。

“叫错了,我最讨厌别人喊我少爷!”

他好似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摆,语气还带着笑,但已经足够瘆人。

严孝笙是个千年老狐狸,目光往姜娉身上一绕,哪能看不出端倪。

“陆老弟舟车劳顿辛苦了。”严孝笙打着圆场。

又道:“这是刚到青城罢,想来也都累了,不如一块儿回家,老哥我也好做个东道主给你接风洗尘呐!”

陆权璨然一笑:“好啊!只不过眼下我还有件要事等着处理,不如等我这件事办完,再来找你叙旧。”

严孝笙闻言思索片刻,换上更诚挚的笑:“也好,你刚来青城,不如多走走转转。”

他余光瞥了眼姜娉,笑道:“天色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而后老家伙笑眯眯,语气尊敬和善对姜娉道:“陈太太,再会啊。”

上司开口离席,底下人自然也呼啦啦地跟着走了。

盛世均有心想与姜娉说几句,被陆权多看了一眼,思量一番后还是跟着一块走了。


天色渐黑,陈管家在陈公馆门口不时踱步。

他心想:太太出门时说过是去见严总督,但怎么这么晚了还未回来?

他心内着急,早早着人去探听了,然而还未有消息回来。

自然是没有消息的,陆权带姜娉上车时只有大世界的服务生瞧见了,而只要撒一把钱,他们是最懂怎么闭嘴的。

**

待陆权再次下楼时,天已彻底黑透。

他吩咐厨房备上些饭菜。

他此刻面上带笑,是那种很轻松餍足的笑意。

宅内听差们都是陆权用惯的人,极少见他这副表情,心里不免对楼上的女子生出些好奇。

而后陆权想起了什么,叫人把张副官叫了过来。

“给陈家传个信儿,就说她在商会理账太晚,在锦花小筑睡下了。”

锦花小筑是陈家在商会隔壁置的一个小公寓,原本买这地方就是为着主家处理事务太晚临时休息的去处。

“是。”

张副官跟了陆权多年,极少见他这么为人着想,足见姜娉在他心里的分量。

此番传话回去,不仅仅是给姜娉的夜不归宿找了个由头,更是护着她的名声儿。

寡妇门前是非多,一次夜不归宿的消息恐怕就能让不少人生出口舌是非。

陆权安排好,胡乱吃了几口饭菜,而后端着一碗粥又上了楼。

回房后他将粥放在一旁的西式印花小桌上,坐在床头低头看着已然熟睡的人。

时隔三年的欢爱,他几乎是将她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细细抚过,动作不免粗暴了些。

而此刻,他如同一只收敛了浑身戾气的大型狼狗,近乎温顺的注视着自己的爱人,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

似乎这样还不够,他弯腰勾起姜娉的一绺头发,拿鼻子细细地嗅,动作有些魔怔了似的。

姜娉自然被他的动作闹醒,用冰冷的目光瞪着陆权。

“你是真的有病!”

她拍开陆权的手,一下坐了起来,却不想浑身上下都被人打了一顿般地疼。

陆权觉察她的动作,一把上前扶住她,道:“你好好休息,陈家那边我已经让人传了信儿说你在商会那边歇下了。”

姜娉顿了顿,拿手抵住他冷漠道。

“滚远点,你如果是想羞辱我,那你已经得逞了,你还想怎么样!”

陆权似被她的言语刺伤了心,一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两人都不说话,房内一时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陆权先妥协了,起身端着一碗粥走过来。

“你晚上没吃东西,粥还热着,我喂你喝点吧!”

陆权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唇边,姜娉别过脸,并不理他。

陆权这些年风头更甚,敢朝他甩脸子的人少之又少。然而在姜娉跟前,他却似乎多生了一窍玲珑心。

“先喝粥,喝完送你回去。”陆权开口道。

“真的?”

姜娉回头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在说假后,自己端过粥,快速喝完。

**

次日清晨,陆权从床上起来。

吻了吻还在熟睡的姜娉,他这才穿戴整齐从公寓后门离开。

陆权没撒谎,确实是送她回来了,但陆权自个儿也住下了。

姜娉自是不愿,然而没有人能拒绝陆权,更何况他不要脸般死赖着,软硬都不好使。加之此处本就是陈家地产,外头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姜娉一时不好发作。

陆权趁了空子留了下来,更是半夜溜上了床。

此处紧挨着青城的商会会馆,人员杂乱。

清早陆权从后门出来后快速上了车。

张副官坐在车前副座,心想总督有点东西,昨儿竟真的留宿了!

但他不敢张口八卦那么哪怕一句,便只好开口说起了公事。

“您前几天让我查的那件事,已经调查清楚了。”

张副官将文件递过去,陆权翻看着。

过了一会,陆权开口:“去总督府。”

严孝笙自打昨儿从大世界舞厅回来后就找人严查了姜娉,并叮嘱务必摸查她与陆权的关系。

其实当年知道他们交往的人并不算多,纵使姜娉在陆家大闹过一场,但毕竟隔了三年之久。

陆家规矩大,下人嘴巴严,加上陆权当年没找到姜娉,生了一场大病变得更加阴鸷,因此姜娉的名字在陆家成了忌口。

然而在得知今儿一早陆权就上门来了的举动之后,即使什么也还没查出来,但严孝笙已经能够肯定,陆权恐怕就是为这姜娉才来的青城。

正这么想着,他立马喊来听差,耳语一番之后这才换上衣服,往会客厅走去。

严孝笙进门的时候陆权正在喝茶,但他光看不喝,只细细端详着手中茶盏。

“呦~起来了。”

陆权淡然开口,语气熟稔得仿佛在自己家。

不过确实也没错,一周后这总督府也的确换主儿了。

“陆老弟起得真早,这是一大早就想着老哥呢!”

严孝笙比他年长十余岁,老弟老哥地一通称呼,想来是想混熟络些。

陆权没留意他说了什么,只是将手中茶盏搁下了。

“你这茶盏不错,正宗的德化产的白瓷,颜色如玉,釉面细腻,成色也是顶好的。”

严孝笙闻言笑道:“那当然,这可是陈家……”

等等!

严孝笙这才反应过来被套了话,这套茶盏是前几回姜娉亲自上门带的礼品,只不过当时严孝笙一直晾着未见她。

严孝笙不知陆权此刻提起是有意还是无心,但不管怎么说,他思索片刻还是开口。

“这茶盏是陈……姜娉小姐送的。”

陆权注意到他的改口,心底暗骂老狐狸。但他确确实实因为这个改口而心头舒服不少。

“哦?看来总督和姜小姐关系不错!”

严孝笙讪讪一笑。

“哎也都是底下的人,非得说在陈家货船上查着了违禁品,给扣了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瞅着陆权脸色,见陆权好似漫不经心地,仿佛听了个无关要紧的事儿般面色平常,然而眼底却似乎酝酿着巨大波动。

严孝笙一时心里头拿不定主意。

然而还是接着道:“不过嘛……我昨儿已经命人彻查了此事,都是底下人办事马虎,其实纯粹乌龙一场。方才我一早起来就给了消息,放人放货!”

陆权抬眸轻笑,站起身来似满意地拍拍对方的肩。

“严老兄办事很细心嘛!”

严孝笙顿觉松一口气。

奇哉怪哉,他一个见过枪林弹雨的人,怎么就被这陆权的气场给恫吓住了。严孝笙心想。

“话说老兄是不打算上些早饭吗,我这肚子可是早就唱起‘空城计’啦!”

陆权开口。

那股子轻佻纨绔气儿又回来了。

“哦对对!快上些早饭来!”

严孝笙冲后头听差一顿呵斥,转头又笑着对陆权道。

“哎呀……待客不周啊待客不周!”

堂下气氛一时又活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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