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在桃色衣裙女子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低垂着头小声道:“是因为……因为……”说着还弱弱的看了一眼白离忧,好似生怕她突然发飙一般。
“因为什么你只管说便是。”白梦词鼓励道。
“因为……因为我看到了三小姐她手臂上并无守宫砂,于是一边问了一句,却不料竟惹来她的大怒,将我推下了水。”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片哗然,在场的女子纷纷将目光落到白离忧身上,怀疑的,鄙夷的,好奇的,各种神色都有。
白梦词故作震惊的道:“你所说可是真的,女儿家的名声可是万万开不得玩笑,我妹妹他不日就要嫁进豫王府,万不可胡言乱语!”
李小姐道:“女儿清白之事我岂敢乱言,我确确实实看到了她手上并无守宫砂,你们若是不信,看一眼便知。”
白梦词当即转头看着白离忧道:“你不是讲就要证据吗?那边将衣袖拉开,让我们看一看你的守宫砂是否还在,倘若是在,那便是李小姐说谎,可若是不在,那此事就不仅仅是向李小姐道歉这么简单了。”
白离忧简直要被气笑了,“她污蔑我将他推下水,如今又污蔑我并无守宫砂,如果是这样,随便一说,便能断定,那我还说你早已与男子行过苟且之事,岂不也可当真?”
“放肆!”白梦词勃然大怒,“此话怎可胡说!”
“你污蔑我的清白就可以,我污蔑你就不行了?你可真是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我不得不服。”白离忧笑道。
白梦词不再跟她废话,白离忧的嘴炮技能这两日她早已领受过,她派去的人昨夜已经回了她,白离忧失贞一事板上钉钉,现在她只需要将其揭露出来,便足够让她身败名裂,跟她多费那口舌做什么!
“来人!将妹妹给我拉住!我要好生检查一下,免得妹妹给王府丢人!”白梦词一挥手,顿时出来两个壮汉将白离忧给按住,白梦词上前一把将她左手臂上的衣袖拉起。
纤细修长的胳膊上肌肤白嫩如玉,没有一丝瑕疵,白梦词当即惊呼出声:“你,你竟然当真已经没有了守宫砂?”
说完看着她,一脸痛心的道:“便是李小姐不小心发现了你的事,你怎可有如此恶毒心肠,竟将她推下水?”
之前那桃红色衣衫的女子目露鄙夷的道:“原来竟是如此不知廉耻之人!”
“就是,李小姐虽是发现了你做下如此不堪的事,可以没有说会宣扬出去,你缘何能够狠心的将她推下水?”
“小小年纪便如此恶毒心肠,性格更是跋扈嚣张,不及其几万分之一,也不知同是一个母亲,怎会生下如此两个不同的女儿。”
种种含带着恶意揣测的话语传入耳中,白离忧已经被两个壮汉放开,听到也只是淡淡一笑,目光盯着白梦词,语气轻柔的问道:“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当众羞辱我失贞,好叫我身败名裂,不得嫁入王府当中。”
白梦词皱着眉道:“这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何谓咎由自取?”白离忧转头看向一众女子,有一些是白梦词的手帕交,有一些交情不过尔尔,但不论如何,她们如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全都极为难看。
“我倒是想要问一问我这个好姐姐,我跟李小姐一同站在荷花池旁边,有多少人看到我将李小姐推下了水?若是如同方才李小姐所言,是因为他看到了我手上并无守宫砂,我恼羞成怒之下才将其推入水中,那么我想问问,我是要抬手摘月亮呢,还是要摘太阳呢会让袖子滑到手臂之上将整条手臂露出来?”白离忧轻笑道:“好,如何露出守宫砂一事暂且不论,那咱们就说说我将她推下水的原因,李小姐发现了,我手上并无手工砂,那我为什么要将他推下水?我完全可以单独地告诉他,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而不是将她推下水,引来更大的关注,都说女子清白重要,我又如何会蠢的做出这等事?”
她说着目光转向李小姐,“便是想要保守秘密或者泄愤,雇个杀手,将李小姐杀之灭口,也总比这个方法要来的好吧?”
李小姐被她看的身子一颤。
白离忧勾了勾唇角,慢条斯理的抚了抚鬓角,视线掠过几个脸色有些不好的贵女,“姐姐,你说是吧?而且,就算你素日里向来嫉妒我才华出众貌美倾城,你样样都不如我,可也总不能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是不?我早先便答应过爹爹,为了王府荣誉自愿隐匿姓名将那些诗词署上姐姐的名字,甚至甘愿屈居王府一角只想安静度过余生,可姐姐你为何还是要千方百计的害我?”
白梦词脸色变得铁青,“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些她怎么能说出口!
只是话已经说出来了,覆水难收,在场所有人也都不是聋子,几乎一瞬间,贵女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梦词的身上,或隐晦或打量,不管信与否,至少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好吧,今日是我多言了,只是若不是姐姐一直苦苦相逼,我又何必会——”白离忧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神色隐现委屈。
“苦苦相逼?今日你失贞一事已经捅破,叫我镇南王府丢尽了颜面,尚且不知如何跟豫王交代,没有重责你已算是宽厚,你竟还说我苦苦相逼?”白梦词咬死了她手臂上没有守宫砂已经失贞一事,一旦让今日邀请的贵女将此事传出去,白离忧就将面临着欺君杀头之罪!
“姐姐真的宁愿相信旁人的话也不愿相信我吗?”白离忧垂着眼睑小声抽噎,时不时抬起袖子擦拭眼角,掩饰她干打雷不下雨的事实。
一旁看着她们的贵女们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好戏看的都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个个瞪大眼睛准备看她们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