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父皇有你一半体贴,娘也不必如此大费心思了——”
突然,她的声音猛地抬高,那张扬起的俏脸也变得狰狞。
“——为娘,本该是南楚的国母!我儿,本该是南楚的太子!”
“是,母亲!”
谢长怜抬头,桃花眼中闪出疯狂的神色。
“母亲放心,总有一天,儿子会让南宫月亲自迎接母亲回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母子俩歇斯底里的喊声回荡在蓬莱苑中,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女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翌日一早,夏云萝刚刚起身,佩儿就来报说夏长怜过来了,说请她过去用早饭。
“大小姐,奴婢已经回绝了世子爷,说您手抖的厉害,只怕会搅扰了长公主和侯爷用餐的兴致!”
“回的好,我们佩儿变厉害了。”
夏云萝冲她赞许地一笑,随即伸手按压太阳穴处。
昨夜又是一夜噩梦。
那种渗入骨髓的疼痛和愧悔,哪怕梦醒,也依然隐隐作痛。
佩儿笑了一下,忙上前帮她按压,嘴里还絮叨着不住。
“那当然了,我可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北疆的时候,大小姐一沾枕头就睡,到了这里怎么就睡不踏实了,可见这上京果真不是个好地方......”
昨晚看到夏云萝失声痛哭,又被王妈妈连番呵斥,她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心中已经存了犹疑。
总觉得事情跟谢长怜,跟身处的这座定远侯府有关。
很快王妈妈进来,两人动手给夏云萝收拾装扮了,时辰也差不多了。
“大小姐,刚刚老爷子托人来话了,户部失窃的事有消息了。”
“哦,这么快。”夏云萝诧异于夏老爷子办事的效率,“背后是什么人?”
“老太爷说,事关重大,等大小姐回去再说。”奶娘悄悄丢下一句。
夏云萝秀眉一拧。
难道背后真有什么缘由不成?
“好,准备回去。”
“是,大小姐!”
奶娘带着佩儿去张罗回门的东西,内室很快恢复了安静。
夏云萝端坐在妆台前,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恍惚间,她好似又回到了前世。
这张脸依然精致美丽,一双大眼睛难掩动人英气。
不是死之前形容枯槁,满布血污的样子!
虽然身在北疆,常年在军营厮混,风吹日晒,但她的皮肤却意外白皙。
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是天生的冰肌玉骨,只是投错了胎,去了将门世家。
目光移到妆台上的紫檀盒子,一旁的熟悉纱帐上。
她心中猛地窜起一股恶心。
又是这荷香院,又是这间屋子,又是一样的陈设。
不一样的是,如今的她满腔愤懑,双目含悲!
身为北疆王之女,她不过身份高些,招谁惹谁了,要让谢家母子这般算计!
为了他们想要的至尊之位,将她夏家满门当垫脚石!
何其无耻!
夏云萝一拳砸在面前的铜镜上,镜子上瞬间多了一个小巧的拳头痕迹!
很快佩儿来报,说是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大小姐,世子爷院里的青鸢来了,说是世子爷被巡防营的人叫走了,忙完就赶去国公府。另外,长公主那边派了几个人来,说是陪同大小姐一起回门,另外还有不少礼物和药材,说是给老太爷补身体用。”
夏云萝唇角勾起冷笑。
“长公主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药材收下,人打发了。”
“是,大小姐!”
前世也是这样。
长乐长公主就是借着回门,把几个人送到了她屋里,之后便借口把佩儿给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