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朝曦谢睿的其他类型小说《那年冬天,他和她在月光下重逢顾朝曦谢睿全局》,由网络作家“安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哪怕是在这个钢铁铸就的世界,你依然能够从所有的细节中感受到春天来了。静默的屋子里只有暖气的“呼呼”声在响着,顾朝曦想:不止是花草,不止是阳光。她拢上围巾开门出去,走上一辆公车,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门“吱——”地关上,她拉开窗户遇见慢悠悠的微风和晃晃荡荡的景色,闭上眼睛和春天撞了个满怀。但……不止是吹过耳畔的风,不止是混在空气里的泥土香。顾朝曦点开手机,看着她藏在聊天背景里的合影半眯着眼睛笑。她的春天里,还有一个有着干净眼眸的少年。而现在,她正在奔向他的路上。颠簸的公车走走停停,从机场路到医院没有直达的线路,顾朝曦换了几趟公车终于在正午12点时到达医院大门。春日的气息洗刷了整个城市的雾霭,她走到门诊大楼处,给谢睿发了条信息,站在路...
《那年冬天,他和她在月光下重逢顾朝曦谢睿全局》精彩片段
哪怕是在这个钢铁铸就的世界,你依然能够从所有的细节中感受到春天来了。
静默的屋子里只有暖气的“呼呼”声在响着,顾朝曦想:不止是花草,不止是阳光。
她拢上围巾开门出去,走上一辆公车,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门“吱——”地关上,她拉开窗户遇见慢悠悠的微风和晃晃荡荡的景色,闭上眼睛和春天撞了个满怀。
但……
不止是吹过耳畔的风,不止是混在空气里的泥土香。
顾朝曦点开手机,看着她藏在聊天背景里的合影半眯着眼睛笑。
她的春天里,还有一个有着干净眼眸的少年。
而现在,她正在奔向他的路上。
颠簸的公车走走停停,从机场路到医院没有直达的线路,顾朝曦换了几趟公车终于在正午12点时到达医院大门。
春日的气息洗刷了整个城市的雾霭,她走到门诊大楼处,给谢睿发了条信息,站在路灯下等他。
诊室里,王建华整理好病例,转了下脖子走到操作间看谢睿拆线:“恢复挺好,回家以后自己注意饮食别留疤啊!”
病人点头说了声“好”,他继续对谢睿说:“这最后一个了,处理完吃饭去吧。”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瞬,谢睿专注地看着缝线挑了下嘴角说:“老师您先去吧,我一会儿拆好线收拾下东西再去。”
“行。”王建华走到衣架前脱了白大褂说,“那你记得去,别老忘了吃饭。”
谢睿点头,拆完最后几针收了工具,给病人擦上药膏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去看手机。
顾朝曦的头像在微信列表的第一个,他一点开微信就看到了她发来的消息和一张门诊大楼的图片。
谢睿走到门诊室,撩开半边窗帘朝外看去,她就穿着一件白色羽绒站在第一次等他下班的那盏路灯下。红色的长围巾只裹了一圈,剩下的部分和黑色长发一起尽数垂下来。
他笑了笑,按住语音键说:“你对我的下班时间估摸得是越来越准了啊。”
语音发出去几秒,顾朝曦立马回道:“没办法,我聪明嘛!”
谢睿站在窗边看到她素净的脸上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眼神狡黠又可爱。蓦地,那双黑亮圆润的眼睛直直地撞入他的眼波。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和一面透明的玻璃,她抬头笑着冲他挥手。
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惊喜。
他听不见她的声音,也知道她在叫他的名字。
“谢睿!谢睿!”
于是天地辽阔、草木皆兵,他心跳得像荒野上的风声。
突然有人大力敲开诊室大门,满头是血地走了进来。
谢睿回头看了眼,快速放下帘子发了条语音:“有病人,等我一会儿。”
脑袋上被人敲了个口子的男人随意靠在桌边,将挂号单往桌上一扔,抬起血呼啦差的眸子冲谢睿笑:“哟,女朋友在外面等呢?”
谢睿眉头轻动,拿起桌上的挂号单扫了下。发现这人挂的是下午的号,但这伤势显然等不到下午。他没说话,快速输入病例,带着男人来到操作间。
男人脑袋上的伤口是被人用工地里的毛边木棍砸的,里头混杂了不少木屑和灰土。
伤口看着吓人但好在并不深,谢睿拿酒精清理前,低声提醒他:“会很痛,忍一忍。”
男人哼笑了下,面上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只是松散的十指在酒精淋上头的那一刻,到底无法自制地将手下椅凳上的皮料直接抓了个破洞。
顾朝曦老老实实地坐下。
下一秒,少年熟悉的气息靠近。
白色的衣领正对着她的鼻尖,戴了橡胶手套的指尖带着他自有的温度小心地撩开她的额发,触碰到伤口周围的皮肤。
顾朝曦绷直了身子,抬眸向上,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明亮的白炽灯下根根分明:“谢睿……”
他停了动作,垂眸看她:“疼?”
她摇摇头,抓着圆椅的边缘,小声道:“你穿白大褂真好看。”
和南桑落了雪的神山一样,叫人无法不心动。
“……”谢睿呼吸一滞,转身从架子上取了些碘伏和膏药,俯身动作轻柔地替她消毒,“怎么弄伤的?”
顾朝曦熟练地进行今晚的第二遍解释:“出高铁站的时候被人用伞刮了一下。”
“来S市玩?”他问。
“不是,我住S市。”顾朝曦说。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专注于上药。
顾朝曦抿了抿唇,抬头说:“我本来想等你开学了,去你学校找你的。”
谢睿指尖一颤,伸手抵住她的脑袋:“别动。”
他说着,低眉稍稍向下看了一眼,对上她的视线道:“我实习,跟的医院时间。”
“哦。”顾朝曦转了转眼珠子,乖乖做一个木头人。
小小的操作间里顿时陷入一种温良的寂静,冰凉的药膏和柔软的棉签碰到伤口,有一种酥痒的感觉。
轻微,又强烈。
她不可避免地沉浸其中。
“好了!”谢睿很快处理好伤口,退开去收拾架子上的一次性医用物品。
顾朝曦眨了眨眼,同他确认:“好、好了?”
谢睿轻笑了下,肯定道:“好了。”
她站起来凑到他身边:“不是,我这伤,虽然不用太过兴师动众,但你好歹也得再仔细看看呀!万一划到我的那把雨伞生锈了呢?那我不得打个破伤风什么的啊……”
谢睿收拾好东西,转身看她:“破伤风通常是由深窄且有污染的伤口引起的,你创面干净、伤口也浅,不用担心。”
顾朝曦还想说些什么,门口的中年医生伸长了脖子朝着里头喊:“小谢!那小姑娘的伤口处理好了吗?好了给这个病人拆下线。”
谢睿应了声,快速往她手里塞了药品,交代注意事项:“洗脸的时候记得避开伤口,早晚用生理盐水清洁、上药。”
顾朝曦伸手揪住他白大褂的口袋急道:“你几点下班?”
有人敲响操作间的门,他迟疑两秒,低头轻声道:“12点半。”
墙上的时钟正巧指向9点,她出了诊室,飞跑到宋竟择车上催他回公寓。
宋竟择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停车位,连火都没熄,又要马上离开,当下郁闷得砸了下方向盘问:“这么快就好了?”
顾朝曦替他开了导航,找好路线,闭着眼睛往座椅上一倒:“嗯,赶紧开车。我困了!要回家睡觉!”
凌晨1点。
雨已停,向来人声鼎沸的医院也逐渐安静下来。谢睿整理好诊室,快步走出大楼。
细长连廊边的路灯下,一个白团子似的人影蹲在地上刷着手机。暖黄的灯光照亮无叶的枯枝,平添一份寂寥。
他心下微动,小跑几步上前。
走近了,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声音:“哎!哎!哎!你上啊你!愣着干什么!啧!会不会打啊!”
他轻呵一口气,忍不住低笑出声。
顾朝曦闻声侧着半边脸抬头,看到摘了口罩、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笼在淡淡的光晕下勾唇弯眉的模样,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南桑的月夜。
手机震动,灰色屏幕上显示出“Defeat”的字样。
“吃、点、牛肉面。”女人走出来,又端了碗牛肉面放在顾朝曦面前。米白的面条静静地躺在飘着薄油的骨汤底下,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清香。
吃了牛肉饼,喝了酥油茶。顾朝曦这会儿已经有些撑了,连忙摇了摇手道:“不用啦,我已经吃饱了。”
女人却直接塞了双筷子给她,红彤彤的脸蛋子上有着羞涩的笑意:“不、要、钱。”
顾朝曦看着女人干净的眼眸愣了下。
这个几近于世界尽头的村落,用一种古朴的、原始的淳朴和热情吸引着一波又一波的游客前来。
不去天堂,就去南桑。
人们带着疲倦的灵魂来,携着满身的暖意走。
她垂眸挑起面条,略硬的面质筋道十足,青稞的香气弥漫口中。一口一口嚼下去,面条渐渐变得软嫩起来。
顾朝曦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称赞:“好吃!”
女人满足地弯了弯眼眸,年轻的脸颊因为气候的缘故早早有了些皱纹。但并不妨碍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平添了一份故事感。
她开心地指指木碗,又指指厨房,同顾朝曦强调:“还、有!”
顾朝曦滚了滚喉咙,急忙摆手:“够了!够了!”
隔着几米的距离,她听见谢睿闷笑了一声。
她扭头,看到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眼睫毛弯出一个月牙似的弧度。
顾朝曦端着碗筷走过去,蹲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地控诉:“你笑我。”
“没。”他挪了下身子,单手挡在她面前,“别靠太近,一会儿把你头发燎了。”
顾朝曦顺从地向后退了一步,注意力被他的话引走:“你修好了?”
“应该是。”他旋上最后一颗螺丝,给取暖器连上插座。
温热的气息慢吞吞地冒出来,笼到她脸上。她发现谢睿这人每次嘴上说着不确定,心里却笃定得很。
他站起来,朝女人喊了一声,低头对着她又笑了下:“吃饱了吗?”
顾朝曦捧着面条蹲在地上,被他这么一问,只觉自己的胃被塞得喘不上气来。仰头泪眼汪汪道:“吃撑了。”
幸好这木碗只有巴掌那么大,碗口又浅。不然她就不是“吃撑”,而是“吃吐”了。
她面上的神情实在是可怜巴巴得好笑,谢睿反手挎上背包道:“走吧,带你去消食。”
从烟火缭绕的铺子里出来,她总觉得这天气又冷了几度。阳光被云层挡在后头,天空像是被裹了圈金边。
沿途,矮个儿的小松树东倒西歪,横倒在路边的杉树上盖了一层圆润的雪被。偶尔有花栗鼠从雪地里冒出来,探头探脑地张望着林中访客。
穿过冷杉林,一条冰封了一半的小河出现在眼前。河面上,几根圆木搭就的“桥梁”下方有水流状的冰条。
顾朝曦摘掉厚重的手套,踩着一块石头,对谢睿说:“拉我一下。”
说话的同时,她压低了重心,左手还空伸着,右手已经抓着相机向河水中央伸去。整个人横斜在水面上,只要一个不稳便可能直接摔进去。
谢睿几乎没有犹豫的时间,抬手便抓住了她。
女孩子的手带着天然的柔嫩落入他的掌心,细长的手指扣在他的手背,又有一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拉扯。
她没有回头,冲锋衣的帽子下一头黑色的、不算太柔顺的卷发随着倾斜的姿势跑出来,在风中张扬。
一如冬雪覆盖的地表之下,有藤蔓悄悄攀上了树根。只待春风一吹,便肆意生长。
顾朝曦拍了几段片子,直到右手开始发抖才扣着谢睿的手道:“拉我起来吧。”
她原本以为这是一个不算太快的过程,至少足够她调整下自己的姿势。
结果谢睿猛地一用力,导致她一个转身,直接把手中的相机砸向了他的胸口。
“砰”地一声!
听上去就很疼!
顾朝曦抽了口气,手腕翻转扣住晃动的相机急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
她仰头直视着谢睿的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他一低头,下巴就能抵上她的额角。
谢睿身形一顿,放开顾朝曦的左手,右脚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没事,不疼。”
冷意席卷而来,顾朝曦左手指尖微动,眉尾轻抬:“真没事?”
“真没事,我穿得多。”谢睿不以为然地勾勾唇,墨色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瞳仁,叫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他偏头,单手指着小河上的木桥道,“你拍好了吧?咱们过河?”
顾朝曦看他一眼,轻笑着应了声“行”,把还挂在右手腕上的相机收进包里。再抬眸,谢睿已经走到了桥头。少年双手插兜,微微侧头看向她。
高挺立体的五官被空气中的白雾刻画出一个鲜明的轮廓,同现在流行的韩式奶油小生好像两个审美的极端。
顾朝曦戴上手套,快步走过去,小心地踩上略有些湿滑的原木。
“你抓着我衣服。”谢睿的声音低低的,顺着风的方向传到她的耳朵里。顾朝曦伸手揪住了他的衣服下摆。
少年的体温将她一半的手掌染上一层热气,顺着毛线的缝隙往里钻。她悄悄翻动了下手掌,把整只手都放在了他的外套里侧。
小桥不长,他们没走多久便下了地。她不想放手,干脆一路拽着谢睿的衣服走。
绵延的山路,这人被她拖油瓶似的缠着,居然也没意见。只在一个上坡时,忽然抬手拉住了被她扯得卡脖子的衣领,转头无奈道:“你这么大力,是不是想谋杀我,好省一笔向导费?”
顾朝曦微怔了下,垂头轻笑:“省钱的方式,又不是只有这一种。”
“什么?”谢睿从包里翻出一根登山杖,一头握在自己手里,另一头递给顾朝曦,并没听清她的话。
“没什么!”顾朝曦抓住登山杖,淡薄的嘴角弯了弯,透出几分狡黠:“向导,你能不能走快点?我想吃饭了。”
谢睿:“……你早上吃的不少啊。”
又饿了?
顾朝曦理直气壮:“可我运动量也大啊!”
一路跋涉,谢睿终于拖着她赶在饭点来到了云夕牧场登山大本营。
说是大本营,其实不过两间破旧的木房子。顾朝曦跳过去拉开木门时,上头扑棱棱地掉下来几团白雪。
她缩了缩脖子,向后退了一步。原本还在收登山杖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侧,伸手替她挡住雪团,低声道:“进去吧。”
木屋里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长短不一的木块甚至还漏着风!
顾朝曦从她那一大背包的零食里找到两桶珍藏的泡面,递到谢睿面前:“喏!你挑一个。”
他愣了下,挑了桶海鲜味的。而后抬手晃了晃,弯眉浅笑道:“谢谢老板。”
顾朝曦看了眼手里剩下的泡面,奇道:“你喜欢海鲜味的?我还以为你喜欢牛肉味的呢。”
她一面说话,一面拉开背包的拉链准备掏出她的巨大号保温杯。
谢睿看着她掀开的帽子下毛绒绒的卷发,自然接道:“是吗?我也以为你喜欢牛肉味的。”
找保温杯的手顿了顿,顾朝曦低头眯了眯眼悠悠然道:“嗯,是挺喜欢的。”
等他清理完伤口,男人背上已经出了一片的汗。
谢睿盯着伤口一面缓缓推动麻药针剂,一面问道:“怎么伤的?”
痛意逐渐褪去,男人吐出口气,隔了几秒低头闷笑了下说:“坏事做太多,被人打了呗。”
谢睿丢掉针头,转身拆开器械包,没再多问。缝针的过程很快,相比清理伤口时的难挨显得轻飘飘的安适。
男人一个恍神,谢睿已经收了工具,走到一边去摘手套:“这段时间忌酒忌辛辣,也别剧烈运动,避免碰水,避免伤口再次崩裂……”
他回头扬起眉毛指了指男人的脑袋继续说:“如果你不想这儿秃一块的话。”
男人垂着眼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着操作室柜子门上的玻璃看了看自己脑袋上的伤口说:“那可不行啊!我这还靠脸吃饭呢!”
懒洋洋的语调里,全是玩笑的意味。
谢睿似未察觉,看着他神色认真道:“那就保护好你的伤口,两周后过来拆线。”
男人愣了下,低眉轻笑着说了句“行”,站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诊大楼前,顾朝曦坐在大理石阶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拥挤的人们在某一瞬间齐齐避让,怪异的目光半遮半掩地落在一个衣衫带血、头顶带伤,脖子上还纹着一串英文刺青的男人身上。
她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猛地想起这是前些日子里在地铁上偶遇的那位。
谢睿跟在他身后出来,顾朝曦上前几步指了指男人的背影问:“你的病人?”
“嗯。”谢睿应了声,“怎么了?”
她轻咳一声,用一种不算太大,但足够周围人听见的音量说:“之前碰到过,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
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陷入沉默,谢睿低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弯了弯唇角,俯身在她耳边轻道:“你也是。”
温热的气息染上耳廓,十指交缠,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儿和空气中的草木香混杂在一起,侵袭她的感官。
后来的很多时日,每逢春日降临,她看着满街绿意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酒精香气。
“顾朝曦!”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很温柔的声线却透着些愠味。
她僵在原地,敛了神色慢慢回头——
不远处的灰色环形台阶上,一个优雅美丽的妇人安静地看着他们。她祥和平稳,得体端庄。但顾朝曦知道,有些无可避免的事情提早一步发生了。
她低头看了看阳光下二人交叠的影子,仰头道:“谢睿,我……晚点再来找你吃饭,行吗?”
他对上她们相似的面容,捏了下她冰凉的指尖说:“你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医院门口多的是各色各样的花店,其中一家在花丛中摆了几张小木桌,开辟出一个喝咖啡的角落来。
顾朝曦坐在李莞对面,低头抿了一口摩卡:“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
“你弟弟玩的时候不小心磕破了皮,留了点疤。”李莞说,“军医院的去疤膏最好。”
顾朝曦“哦”了声,摸摸自己今日上了妆的眉角没再说话。
店里流淌着轻缓的音乐,空气中弥漫着花香。穿棕色围裙的姑娘小心地放下一块蛋糕,拎起水壶去门外浇花。
三角形的千层蛋糕看着香甜又诱人,上头小心地点缀着几朵白色的小花,很是漂亮。但她们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吃甜品的心思。
宋竟择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扯了两张纸巾盖上去用力揉搓了两下,骂道:“下雨天你不知道打伞吗?”
顾朝曦吸了吸鼻子,不甚在意地说:“就这么点路,打什么伞!”
宋竟择懒得理她,把纸巾盒往后头一丢,发动了汽车。
车内光线昏暗,他开了十分钟的路程,才用余光瞟到后视镜里顾朝曦眉尾的伤口。
细细长长的几道擦伤在隔着车窗闪过的暖黄灯光下分外明显,他咽下嘴里的芝麻糕,皱眉问道:“顾朝曦!你这脸怎么回事!”
“啊?”她茫然抬眼,牵动眉尾的伤口。
突然的刺痛叫她低低地“嘶”了一声,后知后觉道:“刚在车站被人伞骨刮了一下,很明显吗?”
宋竟择看了眼导航,调转车头向最近的医院开去:“丑得辣眼睛!”
宋竟择踩着油门,风驰电掣般驶向医院。
医院门口排着长长的车队,红色的灯光亮成一条彩带,交相辉映出一段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顾朝曦扒在副驾驶座的头枕上做最后的挣扎:“不是,我这点伤,自己去药店买个药膏擦一擦就行了。来医院干什么?”
宋竟择瞥她一眼:“万一划你那人的伞生锈了呢?不得打个破伤风?”
她拨开头发,倾身朝前挤去,眯着眼睛对着后视镜仔细打量,暗自嘀咕道:“没有吧……”
宋竟择冷哼一声,懒得和她掰扯,直接往她手里塞了把伞,将人赶下车去:“你先去挂号,我停好车来找你。”
顾朝曦撑着伞在雨中静立片刻,抬脚朝医院大门走去。
医院的门诊大楼永远人满为患,她好不容易拿到号走到看诊室,门外又是长长的队伍。
走廊上有来复诊拆线、妄图插队的人;有擦伤了手臂的孩子趴在妈妈怀里哭;有等急了的人,打电话和朋友抱怨……
引导站的护士疲惫地处理着各种诊疗单,空气中弥漫着焦虑的情绪。
顾朝曦在铁制的座椅上玩了大约半小时的消消乐,终于听到头顶的小电视喊出她的名字。
诊室里,中年医生盯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着字。等她坐下好一会儿了,才抬头问道:“小姑娘怎么了?”
顾朝曦清了清嗓子,指着眉梢道:“这儿,擦伤了。”
中年医生看着她的伤口沉默片刻,扭头朝里屋喊:“小谢,你来给这小姑娘处理一下。”
顾朝曦这才注意到这间诊室边上还有一间小小的操作室,米色的门开着,里面有人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好”。
声音清澈好听。
顾朝曦心头一跳,转头看到一个人影从小门里走出来。
他穿一件干净的白大褂,脸上戴着浅蓝色的医用口罩。裸露在外的黑色瞳仁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微微扩张了一下。
眼角上扬的弧度在看到她眉尾的伤口时,缓缓向下收拢,连同半隐在额前碎发下的眉头一块儿皱了起来:“到里面来吧。”
顾朝曦蹦跳起身,跟着他走进操作室。
小小的屋子里飘散着浓浓的酒精味,他背对着她拿起操作台上的弯盘,银色的剪子在小小的铁盘子里滑行,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朝曦按下意外相见的惊喜,舔了舔唇,低声道:“我这伤……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他顿了下,把整理好的器械往边上一放,抽出一副一次性橡胶手套,转头拖了把椅子到她面前:“过来,坐着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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