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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异殓尸官左冷高伟松无删减+无广告

药不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温热的房间内,浑身湿透的展遥继续保持着闭眼睛捂耳朵的姿势,她狼狈、刻意、倔强的样子被娇弱的身影看在眼里,刻在心上。“好了,这是干净的衣服,换上吧。”一双温软的手将几件漂亮的女生衣物轻轻地塞到展遥怀里。她大为感动,还是公主善良,哪像某个人,一点都不绅士。听着展遥鄙视的轻哼,墨染忍不住对身后的某个人笑道:“看你把小可爱气的,东圣数一数二的高手柳先行居然和小姑娘置气,太有损你的威严了。”原来这个男人叫柳先行,等一下,公主怎么知道她是女的?难道卧底的身份暴露了吗?展遥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她刚想解释点什么却被墨染的样子惊呆了。此时,公主已经从水池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宽大似云霞般淡黄色的落地披锦,除了头、脖颈,双手和双脚,整个身体都被白色绷带包...

主角:左冷高伟松   更新:2024-12-07 16: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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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左冷高伟松的其他类型小说《妖异殓尸官左冷高伟松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药不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热的房间内,浑身湿透的展遥继续保持着闭眼睛捂耳朵的姿势,她狼狈、刻意、倔强的样子被娇弱的身影看在眼里,刻在心上。“好了,这是干净的衣服,换上吧。”一双温软的手将几件漂亮的女生衣物轻轻地塞到展遥怀里。她大为感动,还是公主善良,哪像某个人,一点都不绅士。听着展遥鄙视的轻哼,墨染忍不住对身后的某个人笑道:“看你把小可爱气的,东圣数一数二的高手柳先行居然和小姑娘置气,太有损你的威严了。”原来这个男人叫柳先行,等一下,公主怎么知道她是女的?难道卧底的身份暴露了吗?展遥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她刚想解释点什么却被墨染的样子惊呆了。此时,公主已经从水池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宽大似云霞般淡黄色的落地披锦,除了头、脖颈,双手和双脚,整个身体都被白色绷带包...

《妖异殓尸官左冷高伟松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温热的房间内,浑身湿透的展遥继续保持着闭眼睛捂耳朵的姿势,她狼狈、刻意、倔强的样子被娇弱的身影看在眼里,刻在心上。

“好了,这是干净的衣服,换上吧。”

一双温软的手将几件漂亮的女生衣物轻轻地塞到展遥怀里。她大为感动,还是公主善良,哪像某个人,一点都不绅士。

听着展遥鄙视的轻哼,墨染忍不住对身后的某个人笑道:“看你把小可爱气的,东圣数一数二的高手柳先行居然和小姑娘置气,太有损你的威严了。”

原来这个男人叫柳先行,等一下,公主怎么知道她是女的?难道卧底的身份暴露了吗?

展遥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她刚想解释点什么却被墨染的样子惊呆了。

此时,公主已经从水池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宽大似云霞般淡黄色的落地披锦,除了头、脖颈,双手和双脚,整个身体都被白色绷带包裹着。

这是什么造型?

在展遥疑惑不解的时候,一旁的柳先行横眉责怪道:“你还是少走动,要是伤口破裂了,我可不陪你再来一次。”

墨染纤细的柳叶眉也有些不悦地皱了皱,她水晶般透亮的眸子瞪了红衣男子一下,忽而又转向展遥,满眼俏皮。

“他这个人明明心和豆糜差不多,却非要用这么厌人的样子说话,难怪你生他的气,果然欠打!”

呵呵~展遥轻笑,可很快又开始心事重重。以她从医的经验来看,公主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

她忍不住走上前,挽着墨染的手臂道:“还是到床榻那边坐着说话吧,我还有很多话和公主说!”

哦?

墨染一听也来了兴趣,她乖乖地在床上躺好,又看了一眼小丫头邋遢的样子,不禁莞尔。

“既然我已经听话躺好了,那你也去把衣服换了吧。”

啊?

盯着手上精致淡雅的月白色缕金百褶裙,展遥有些尴尬,她要是穿上这个不就真露馅,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可她还要当卧底,救爷爷呢!

不知什么时候柳先行走到近前,看到她纠结的模样,很是气愤。

“你是你,不是什么傀儡阿宝,如今眼线的身份已然暴露,除了公主没人能帮你了,难道不明白吗?”

这个家伙说的什么啊?

要不是身体没劲儿,估计墨染早把床上的枕头扔过去砸人了,她忙转头对少女重新解释了一下。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天生顽疾,病发时需要呆在这换魂汤里才能遏制,即使身体如此残破却不得不坚持,因为我是东圣的长公主,我有我的指责和命数,它不让我死。

其实我知道,每天有很多人在打探我的消息、窥伺我的秘密,他们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十几年的明争暗斗早我已习惯,也淡然了。

所以,你无需担心,我不会为难你和你的家人,更不会强迫你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做真正的自己就好。不过,既然你已经闯进我的地盘,那总该给你个交代才是。丫头,想做什么,你自己决定。”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蓦然回首,萧瑟处,烟云袅袅。如果有什么最让展遥讨厌的事,那就是抉择,她的人生总该自己做主才是,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生。

多虑个什么?

她拿起那套缕金挑线裙退到床边的山野屏风后,不多时,在墨染和柳先行惊艳的目光下,一身象征纯粹的白衣少女,重新乐呵呵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本就娇媚的展遥还是第一次穿上东圣的女装,果然,人靠衣装。不得不承认,铜镜面前的女子确实靓得快要闪瞎她的双眼了。

在她一边边地对着镜子美滋滋地挤眉弄眼时,身后的某个人恰当地给泼了些冷水。

“臭美完了没,也不知道你那奇妙的自信是哪来的,一棵没长开的小豆芽,和墨染公主比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切!

展遥懒得和某人说话,她快步走到墨染公主的面前,热情洋溢地挥手,“公主你好,我叫展遥,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的卧底身份阿宝,很高兴认识你。”

墨染眉眼带着惊讶。

“你这打招呼的方式倒是和某人挺像的,呵呵,是吧,柳先生?”

柳先行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某人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

倒是展遥动作麻利地拉着墨染的右手,手臂那里一块银币大小的红色瘢痕很是触目惊心。她刚想用手抚摸却被柳先行一把喝止。

“不能碰!”

展遥的手都被那个粗鲁的家伙掐红了,他哪来那么大力气,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她也气得嗓门高了一倍,“不就是摸一下吗,你大呼小叫什么?怎么哪里都有你!”

柳先行脸色苍白地拉着展遥的手指看了半天,待确定这家伙真的没碰到才没好气地松开。他并没有解释原因,转身又退到两步开外的地方。

这两个人一个眼瞪如牛,一个沉默如龟,好个矛盾有趣的景象。墨染托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很是开心,不知道有多久见过这么多人,听过这么话了,这才是真实的感觉。

墨染担心展遥有什么误会,忙跟着解释道:“你不要怪他,他是怕我伤着你,伤口会传染。我自幼得了一种怪病,刚开始只是长了一点血瘢,后来血瘢越来越多,它们溃烂,结痂,再溃烂,周而复始,直到有一天,我全身的皮肤也许会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到那时也将是我生命的最终时,我说的对吧,柳先生?”

公主说得很轻松,可听的人心里却翻江倒海,展遥急忙问道:“难道就没有其它医治的办法了吗?”

墨染摇头,她把目光又转向眉头深锁的柳先行身上,苦笑道:“不过,多亏柳先生的妙手回春,否则,我的命早就没了,还是要多谢你,给我时间,让我能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嗯?这个家伙有那么厉害吗?怪不得拽地和二五八万似的。

展遥讥诮的表情再次落到了柳先行的眼睛里,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慢慢伸出一只手,嘴角轻挑。

“怎么,你想试一试吗?”

展遥真想狠狠地把那只大臭手给拍飞了,但直觉告诉她,碰不得。

果然,墨染的笑声响起,“呵呵,好啦,你这个老毒物还是别吓着我们小姑娘了。怎么,看上人家了,喜欢就直说,干嘛非吓她啊!”

墨染公主也真敢想,谁愿意被这么可怕的人喜欢啊!展遥才不要!那不得天天做噩梦啊!

谁知,有人却把她心里的话抢先说出了口,“哼,就她,还是算了,白给也不要!”

“我也不要,戴着个口罩不是丑八怪就是有毛病,鬼才喜欢!”

白衣少女的忍耐终于突破了极限,她毫不客气地吐糟完,直接闪身走人,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可她在房间里转了半天却找不到门,很是尴尬,这时,墨染拿出一根翠绿色的竹笛轻轻地抿在嘴边,很快,一段悠扬婉转的歌声穿过层层迷雾飘出。

“公主,你找我!“

伴随着笛声,风雅窈窕坚挺的身影从另一边的窗口闪身而出,她看到展遥,只疑惑了几秒钟就恍然大悟,忽而又意味深长地望向自家公主和那个神秘的男人。

墨染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展遥。

“让风雅带你出去,以后想来就来,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没想到今天收货这么大。展遥微笑点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好换成。

“放心,我还会来的,毕竟我还是卧底呢,你好好休息吧!”

本就高挑的风雅抱着展遥的腰,就像姐姐抱着妹妹一样,两人飞身而起,蜻蜓点水般越过泉水湾,很快消失在茂密的竹林里。

直到此时,沉默的柳先行重新望着床榻上慵懒的身影,冷声开口:“就这么放人走了,你不担心她泄露你的秘密?”

墨染莞尔一笑,回望着男子严肃的目光,很是狡黠。

“从不救无用之人的毒圣柳先行,自从宣判我的死刑后就拒绝再次为我诊治,可不久前,你又突然主动登门拜访,说要尽力帮助我延缓病情,这些已经够反常了。

直到今天你又想方设法以我治疗最关键且机密为因,把风雅还有我流水落花的几个暗卫全部支开,费了那么大周折都是为能让这么一个漂亮的小眼线主动撞破门,让我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帮她认识和扫清所有危险,柳先生如此精心安排,我又怎么拒绝得了呢?”

“既然你都知晓,为什么还要告诉她那么多?”柳先行问完忽然灵光一现,他的眉眼隐隐闪着咄咄逼人的寒光。

“如果有人想对她不利,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你别吓我,我可是病人好不好。放心吧,我想对付的始终是那些躲在明面下心怀鬼胎的人,这一次我不会再躲藏。”墨染嘴角轻抿,神情严肃。

“说也奇怪,最近我老是能梦见自己儿时的时光,也许是太寂寞了,这时光久得让我快忘了自己到底是谁,呵呵,安康,自由,对于普通百姓如此简单的事对我来说却也是最奢望的,多么可悲。”她的神色忽然暗淡下来,就像被云遮蔽的璀璨月光。

当谜底被揭晓那一刻,总是会有人受伤,这种痛柳先行感同身受,可又无可奈何,他只能小声提醒道:“如果你的真实身份曝光,等待你的可不止身体疼痛这么点伤,哼,可笑,也许对于你来说这才是最好的解脱!”

墨染回眸一笑,绝美的容颜里竟带着孩子般的纯真,她忙望着窗外振翅飞翔的白鸟,目光温柔。

“谢谢你,我找我的路,你守你的人,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吧!”


这些天,丹阳知府的大门都快被踏烂了。

每天都有人冲进衙门报案找人,也每天都有人三更半夜把门口的申冤鼓敲得叮当作响,说是在哪条街的胡同废墟里发现了尸体,残破不全,恶臭扑鼻。

一边是地龙翻身,民不聊生,一边是老皇帝要为战场上失而复得的大皇子大赦天下,普天同庆。这红事白事搅和在一起,可真是为难他们这些下属官员了。

听说上面还要派特使到四处巡查,哪里灾情处理不到位,哪里百姓叫苦连天,这些都有可能会砸了官员的铁饭碗,摘了他们的乌纱帽。

可现实却是,谁又敢将真实的灾情向上汇报,给正高兴的皇帝上眼药呢。

没办法,有些麻烦只能慢慢来,能对付就对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凑合,要是有人敢闹事,二话不说先直接关起来。等上面的风头过了,或者人老实了再另行他法。

“大人,又在废墟里找到了三具尸体,破烂不堪,查不出身份,这——”

张参军十分厌弃地瞟了一眼地上盖着破被单的尸体,一阵风吹来,掀开了被单一角,黑色长满绿斑的脚上还有蚊蝇的幼虫在蠕动,看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干呕起来。

“快抬下去,还是扔到臭尸房。”

李知府吓得的一张脸都没了血色,可堂下的几个衙役你看我,我看你,互相递眼色,明显都不愿意上前,最后还是一个纤细的身影大大方方地走到近前,重新把被风吹乱的布单铺好,又仔细地掖了掖,再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

“好了,不会再露出来了,快抬走吧。”

李知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陌生的身影,身材纤细,皮肤白皙,长得眉清目秀,究竟是何人?

看到知府大人探究的目光,张参军急忙拱手介绍道:“大人,这是老展头的孙子,展遥,他说要替老展头做殓尸官的活,你看现在衙门也确实缺少人手,属下就想让他试一试,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哦,李知府眯了眯眼,好奇地再次打量起这个俊秀的年轻人。

他确实有些怀疑,这么年轻的殓尸官还是一次见,瞧那单薄的身体,殓尸这种又苦又累的活他能受得了?

再说现在这节骨眼最重要的稳妥,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才是最重要的!

知府犹豫间,展遥走到近前,双手抱拳,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无论什么艰巨的任务我绝不会退缩,无论什么艰难的挑战我也不害怕。我展遥,一定会成为最出色的殓尸官。”

看不出来,这人小小年纪,口气却大的出奇。一个破收尸的,再出色有什么用,还能飞到天上不成。

李知府心里冷哼,面子上却微笑摆手。

“哎呀,少年有这份心意,甚好,甚好,那现在就把最艰苦的工作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好了,张参军,带他去臭尸房吧,那里正缺少一个像展遥这样有魄力的年轻人,去吧去吧,如果他有什么需求,你就尽量安排!”

那里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无非就是一些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这个李知府还真能胡说!张参军心里冷笑,二话不说带着人来到了臭尸房。

臭尸房其实就是衙门最角落的一间破茅草屋。夏天挡不住太阳,冬天挡不住风,这多雨的季节更是大老远就散发出难闻的臭气。一眼望去好像都能看到阵阵诡异的绿烟从窗口飘了出来。

“那就是了,你快进去吧。”

张参军的脚还没迈出半步就被一个俊俏的身影给挡住了。

展遥笑眯眯道:“哎呀,我尊敬的张总管,张大人,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张参军眉毛扭了扭,十分不悦地开口:“干嘛?你还有什么事?你,你不是想不干了吧,现在反悔来不及了。”

“没有没有,您误会了,我只是想让大人再帮我个小忙而已——”

小忙?

张参军一听,脸色更加别扭,怒斥道:“你还想要什么,老展头的腿伤和我们没关系,我可告诉你衙门里给殓尸官的报酬都是固定的,想多要门都没有。”

这些龟蛋比铁公鸡还抠,明明最脏最累的活都是殓尸官来做了,他们天天美得跟大爷似的,把好处都笼在自己手里,竟连多施舍一些碎渣渣都不愿意。

展遥在心里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却依然笑容可掬道:“大人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讹钱,我爷爷的伤暂时没有大问题,你无需担心,是这样,你看殓尸房那么多尸体,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能不能给我派个帮手啊?”

一听不是要钱,张参军脸色缓和了不少,可听这臭小子要人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还没开始做,怎么那么多事,以前也都是老展头一个人做的,你差什么?”

别的事展遥都可以不在乎,可没搭档可不行。

毕竟她现在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这身体想要调整到她以前那种一个顶三个的状态还是需要时间的,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有很多力气活需要男性的力量来帮助完成。

和不懂的人讲道理看来是没戏!这有的人说话牛皮,办事却比拉屎还费劲呢! 心里再次把这个张参军鄙夷了一下。

展遥故意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可惜了,可惜,这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闻闻这臭气,咦,太难闻了,估计那些尸体烂得不成样子了。要是再等下去搞不好会有疫病发生,搞不好明天就会有人被传染,然后整个丹阳城被传染,然后特使大怒,一定会把这里连人带物全部消灭干净,一点不剩,天啊,要是那样可就惨喽!”

展遥话说的云淡风轻,可张参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了,他二话不说点头应允。

“好好,我马上给你派帮手,但你必须尽快把这里处理干净,我会来查看的,如果不过关,不管你是谁的孙子都给我滚蛋!”

看着张参军连滚带爬的狼狈样子,可算是出了口恶气。展瑶挺了挺纤细的腰身,捋了捋鬓角碎发,转身向门外走去。在进臭尸房之前,她要先回趟家,准备些东西,接下来要大干一场了。


这一觉展遥从傍晚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要不是肚子里震天动地闹腾,她还打算继续赖在床上不起来。柳先行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感觉应该没走多久,因为房间里还散发着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还挺好闻,很像上辈子吃过的水果糖的味道,甜丝丝的。一个大男人用香水也就算了,居然还用这么招摇的味道,她也是服了。

展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有一点痒痒的感觉,不过好在她能看见光亮了,她站起身又适应了一会,好像也能看见周围大概的一些事物,虽然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的视力,但也是好转的迹象不是。

正常来说她都醒这么半天了,风雅那个丫头应该早就过来才是,以她那急躁的性格不应该隔三差五探寻她的身体情况吗,现在怎么人不见了呢?没办法,展遥只好自己摸摸索索地穿上衣服,准备下楼。

可是,她这边刚打开房间大门,一楼大厅本就骚动的人群就像炸开了锅,叽叽哇哇的也不知道吵个啥,难道风雅又去外面抢客人了?又打起来了?真是够了。

有零碎的脚步声响起,是风雅,她飞快跑到展遥身边,都来不及询问眼睛情况,就兴奋地叫道,“主子,暖涯出名了,我们为大将军殓尸的事现在传的满京城都是,说你是天上派来的仙女,有起死复生的法力,这不,下面都是来看你的百姓。”

展遥扶额。

起死复生也太夸张了吧,要复生也是复生尸体,人还是死的好吧。别说的这么邪乎,再说什么仙女不仙女的,她可担当不起,有像她此刻这样,脸没洗,牙没刷,头发炸窝,衣衫不整,满脸假笑的仙女吗?开玩笑,说是妖怪还差不多。

听风雅说,天还没亮时杨洵大人派人来看过,但也就是问了一下就走了,听说好像有很紧急的案子要处理。然后,就是镇南将军府的人,派下人送来两大车的药物和礼品,说是给展遥姑娘为大将军辛苦殓尸的酬劳。

再后来,就是楼下这些听到消息,跟着朱家马车过来看热闹的人。他们拉着风雅问东问西,都是关于展遥哪里人,为什么这么厉害,她是怎么为殓尸的,好不耐烦,可上门就是客,她也不能没理没由地把人赶走不是。

展遥拍了风雅肩膀一下,特别理解地点头了点头,“不是你的问题,要怪就怪我手艺太高,想不出名都不行。”

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居然还挺美,可很快就恢复成冷淡的样子,指着下面闹哄哄的人群对风雅说道:

“不过,也不能老这样下去,我们这个地方是为有需要的人准备的,不是什么马戏团,他们想看可以,问他们有工作需求吗,需要殓尸吗,什么人,什么情况,能送过来的就送过来,不能送过来的就留下住址,方便我们调查确认后再去处理。这才叫正常的公司制度,行,你就这么问他们去,有的留下登记,没有滚蛋,别打扰我们休息!”

难得主子如此霸气外露,风雅得令立刻执行,只见她迅速跑到楼下,没多大会,人就都走的差不多了。偌大的厅堂闹腾来闹腾去,只剩下一位满脸怒气的大叔领着一个浑身炸毛的小……孩儿。

这位不怒自威的胡子大叔姓李,叫李卫,就是这两几天为展遥他们赶车的大叔。杨洵大人匆忙离开把管同带走,却没把这位大叔带走,也不知道留下干嘛,给展遥看大门吗?瞧他刚刚对几个态度不好的挑事者那眼神,跟要吃了对方似的,连风雅看了都有点害怕。

李大叔把手里的小泥猴往风雅身上一丢,冷冷道:“和那些人有什么好说的的,说的再好听,到他们嘴里也变臭了,一棒子打走就是,给,这是在你们后院抓的小贼,我要是再发现晚一点,估计朱家送来那些好东西就都要被这小子偷走了!”

“我,我没偷,我只是,只是看见姐姐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我担心她,过来看看,不可以吗?”

小孩儿看个头儿,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脏兮兮的衣服在他身上跟大马褂似的,特别不搭,可他亮亮的眼睛却一直望着二楼的展遥,全是笑意,看来这孩子真认识主子?风雅有些迷茫。

而展遥也有点迷茫,孩子?

因为她对穿越之前的展遥完全不了解,所以她也不肯定自己是不是真有个什么亲弟弟?或者私生子之类的……这个应该没有,她对这个身体还是非常有自信滴,可这个孩子又很眼熟是怎么回事?她摸摸索索地走下楼,走进一看,一下子激动滴抱住对方大声道:“嘿!小狗孩,这回你可跑不了吧?”


晌午,镇南将军府为迎接两位王爷殿下的到来,特地摆了午宴款待,按照朱向明原本的意思是准备请醉香楼的厨子到府上做些好菜,奈何因为家里有丧事,每个人情绪都不高,这事也只能作罢。

不过,镇南将军府的午饭也算是挺丰盛的了,有素有荤,有鱼有肉。朱向天作为家里嫡长子,也是镇南将军府最有说话权的人,当然是陪这朱老夫人和两位王爷到大厅用膳。

而一院之隔的另一间屋子里,是二儿子朱向晨陪着知府杨大人和德善堂的午大夫,还有我们的展遥姑娘边吃饭边商量下午为朱大将军殓尸的事。

展遥本来是要拉着风雅和管同一起在这桌吃饭的,奈何那两个家伙说什么主仆有别,打死也不肯坐下,后来还是白氏十分贴心地安排她和管同不知道去哪里吃饭了。

风雅在白夫人的院里没吃两口饭就走了,因为她实在担心展遥的安全。从进到这个镇南将军府的大门后就乱事不断,她怕有人再找主子麻烦,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她觉得一个还没出阁的女孩子实在不应该和一群男子同桌吃饭,这传出去对名节不好!

可是,以管同的观察看来,风雅的担心实在有些多余。因为不放心展遥,他只是跟着白氏溜达了一圈就飞奔回来了,他一直站在他们吃饭的房间外面,小心而谨慎地注意着里面的一切行动。

所以,他就听到也看到我们的展大女侠多么,多么不拘小节。整张桌子上就属她吃得欢,她端着碗,围着桌子边疯狂往碗里夹菜吃,满是油星的嘴巴就没停过,连肉带菜哪一个都没放过,最后还吃了两碗米饭。

午大夫看着她这吃相,都忍不住皱眉道:“哎呀,我的展女侠啊,你这也吃的太多了吧,小心闹肚子啊!”

朱向晨尴尬一笑,怕展遥误会,忙解释道:“展姑娘是太辛苦了,所以,所以多吃点好!看你吃的高兴,我也安心,展姑娘对我们家的大恩,我没齿不忘,展姑娘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再让厨房的人做一些来!”

展遥一边啃着最后一只鸡腿边摆手,好不容易咽下最后一口,她差点没噎死,好在杨洵非常贴心地为她倒了一杯茶。

她用手摸了摸嘴角,又摸了摸满满登登的小肚子,苦笑道:“确实有点吃多了,没事儿,一会我找点健胃消食的药吃一下就好了。”

她盯着满桌子被她一个人啃的残羹剩饭,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啊,主要是吧,一是你们家饭太好吃了,我好久没吃这么丰盛了,二是,是我习惯了。”

她的情绪忽然有点低落,没错,是她上辈子的习惯。自从当了殡葬化妆师,她也更加看透和理解人性。人们对她这个职业谈之色变,更是对她这个人避之不及。

所以,为了不必要的误会和尴尬,她们这行业都把自己约束起来,像吃饭,握手,拥抱,这些最亲密的事,能不做基本就不做了。

上辈子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的记忆展遥都快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就是,一个人时慢慢吃,人多时一个人躲在角落吃,实在躲不过就等大家都吃完了再吃,或者像今天这样,一个人把饭菜都折腾完走人,他们再重新点来吃。哎,仔细想一下还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展遥有些心痛地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朱向晨看着小姑娘暗淡的神情,忽然也有些心疼,正常来说这个年纪的姑娘都被家人呵护在掌心,哪里像这个丫头,风里来雨里去不说,还做着这种定不受世人理解的行当,这条路不好走啊!

杨洵从开始到现在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盯着这一桌子的剩菜,满心疑惑,这个丫头是多饿,或者多不想让他们吃才把每道菜要么啃干食净,要么被扒拉的乱七八糟。

今时不同往日,展遥不能马上抬屁股走人了。可让她继续坐着也确实有些尴尬,尤其还听见身边的午大夫肚子里不合时宜的咕咕声,欲哭无泪啊!

“朱二少,麻烦你再叫人重新上些菜,要不你告诉我厨房在哪,我去通知他们,我跑的挺快的,正好我也吃多了,消化消化食儿!”

展遥都站起身准备出门了,却被杨洵给扯了回来,他像拎小猫儿一样就把要逃跑的小姑娘给拽了回来,还特别生气地斥责道:“这都什么情况,还乱跑什么,这不是还有菜吗,随便吃点,正事要紧!”

说着自己率先用筷子对着一道被扒乱的菜吃了起来,他还吃的挺津津有味。午大夫也按耐不住肚子里的翻江倒海,就着米饭和其它剩菜嚼的可香了。

在朱向晨也准备向一条鱼尾巴下手时,展遥崩溃制止道:“哎呀,求你们,别吃了,你们吃我剩的饭会被笑话的,可饶了我吧!”

果然有问题,杨洵了然,却十分不赞同地摇头道:“都是人吃的东西,又没有毒,为什么不能吃,难道人也要像食物一样有个荤素之别,哼,也许有吧,但我杨某却没那么多小心思,你也是,不要总想些有的没的,把自己弄的如此难受,何苦呢?以后在我面前就好好吃你的饭,喜欢就多吃,不喜欢就不要吃!”

午大夫也点头,瞪着展遥笑嘻嘻道:“展丫头还是心太善啊,不像老朽才不管那些人的鬼胎,仵作怎么样,死人又怎么样,我碰了又怎么样,你碰一个我看看,没那本事就别要狗眼看人低,不服气也得服气,爱啥啥,让我不痛快,他也甭想舒服,所以不要为难自己,人生何其短,就该放肆活啊!”

这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也让朱向晨听出一些门道,他虽然出身将军府邸,但从小出入军营,见惯了战场上的尔虞我诈,人心叵测,也更加感知生命的渺小与无奈。

他不是那种喜欢猜别人心思的人,不喜欢戴着假面具到处阿谀奉承,即使有一身通天的骑射本领,但他也没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相反,他觉得自己和父亲那些曾经的英雄相比,差的实在太多。

他不喜欢战场的血腥味,那象征着有很多无辜的人被卷入到名利的争夺里,每一次看到有人离去,他都觉得痛心。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低调和敏感的性格才导致他没有多少功绩,职位也不高不低,人缘不好也不坏,无论在军营还是在家都是个小透明般的存在。

可这样,也挺好,不是吗?就像桌上的这半条鱼,合不合适不重要,重要的是好不好吃,朱向晨尝了口,特别好吃!


雨后的三道湾树木变得更加青翠,空气也清新许多,这是好闻的大自然气息。展遥忍不住多吸了好几口,此刻她站在路的尽头,也是地势最高的地方俯瞰着整个三道湾,整条大街就像一条摇头摆尾的小蛇,很是可爱。

东圣百姓对这里避之不及,可展遥却非常喜欢这个地方。通过几日的观察,她已然得出结论,所谓三道湾的怪异现象其实是因为这里特别的地理环境造成的。

三道湾由东到西,整条大街坡度越来越高,而且还有三个大弯。大街两边草木茂盛,一些房屋南高北低,层层落落,别有一番风味。

曾经有户人家的马车在第一道弯的坡底等着栓马赶路,只是在小厮取个东西的的功夫,两个轮子的小车竟自己悄悄地跑到了第二道弯头,当时小厮还以为有谁恶作剧,但是当他再次把车拉回坡底时,这次,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马车在无任何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又晃悠悠地跑到了第二道转弯处。

从那以后又有三道湾的百姓发现不光自家的水喜欢朝着一个方向流,就连山中的小溪都跟着了魔似的从下往上飞,特别诡异。可能就是从那时起,三道湾的传说越来越多,人们的担心害怕越来越大,终于,成了今天萧条清冷的模样。

由于周围房屋和山脉树木的影响,看似坡度越来越高的大街,其实地势还是低于水平线的,所以才有了看似不正常的正常自然景观,其实都是视觉错误造成的原因。

至于还有人传说的动物飞仙,那是因为这里的生态环境特别好,所以动物品种多,长的也胖,所以一些没见世面的老百姓总会把没见过的情况妖魔化了。

不过说实话,刚来到这时,展遥也被惊着了,主要是这里的人。无论谁走进三道湾都会被一群人包围,是一群老人和孩子,看着都瘦瘦弱弱,病怏怏的,怪可怜的。

同情心泛滥的她每次都不得不把身上所有的银钱都分给了他们。除了这些,还有许多蹲在墙角或者趴在树下的人,有时虎视眈眈,有时就呼呼大睡,不知是死是活。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都不会影响展遥要在这里开业、定居的心情。没错,她早就想好了,就在第三道弯的地方,有个不错的二层小楼。

通过多方打听得知,那里原本是一家客栈,奈何自从三道湾传说开始,富贵人家先后都离开了这里,后来又不断有土匪或者流氓骚扰,几年下来,锅底都差点赔没了,店主马掌柜觉得很晦气,于是准备低价转卖。

这个小客栈格局真心不错,一楼前面是宽敞透亮的大厅,后面是厨房和几个杂货间,二楼还有许多客房,而最让展遥惊喜的是它北靠着一大片森林草地,远处还有连绵不绝的山岭,无聊的时候要是到这望望,溜达溜达,一定会觉得心情无比恬静祥和。

为了拿下这么得心的地方,展遥也是费了好大劲儿。虽然马老板的要价也不高,这么大的院子还不到百两。可那也是她没有的钱!

墨染离开后风雅曾找过展遥一次,当时她瞪着红彤彤的眼睛把一个金丝楠木的匣子交给了她。

“这是公主给你的,里面是她对你的心意,你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你的理想也是她的愿望,她希望你继续走完她做梦都想走的路,过自己最满意的生活,实现梦想,好好活………”

风雅已经难受地蹲在地上,哭了不知道多久才又站起来,摸了摸干涩的脸颊。

“我要亲眼看到公主安葬,送她走完最后的路,你一个人保重!”

扔下这句话,青衣姑娘风风火火地走了,她的脚步是那么干脆,心情却那么沉重。看着地上的红箱子,展遥心里也不好受。

虽然可以用墨染留下的钱买下马掌柜的店面,可展遥觉得不妥,就像墨染本人一样,她的钱应该用在更华丽的事情上,而且,睹物思人也是有道理的。

最起码,看到这个匣子就仿佛看到墨染本人云淡风轻的绝美容颜,那是展遥送给自己的念想和动力。

所以,为了盘下马掌柜的铺子,展遥必须再找他一次。这次来到马老板在繁花大路的另一家客栈,对方一看就她就恨不得立刻逃走。这丫头都找过他三次了,烦不烦啊!

“展大小姐,展姑姑,展奶奶,你可饶了我吧,你三天两头往我这跑累不累啊,就算您不累,我心累啊!”

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管年轻小姑娘叫奶奶算怎么回事?这是捧她还是骂她啊!不过怎么都好,只答应以她展遥的方式卖房子给她,就是叫祖宗也行!

展遥笑眯眯道:“马掌柜我今天是特地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你看三道湾客栈的价格能不能再降一下?”

“不行!要不是看你一个小姑娘确实挺不容易,我一百两也不给你的!展女侠,你也不看看我客栈那门面,那用料,都是上上好的等级。别说是在三道湾就是在城里其它地方也不一定找的到!”马掌柜越说越气。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什么买家,他才不愿意把客栈卖给这个小丫头呢!

墨染公主的葬礼都快成丹阳城的大笑话了,谁不知道一切都是出自这个展遥。听说只是一个小小殓尸官,一个女娃子当个屁殓尸官,简直是开玩笑!

看吧看吧,把丹阳城第一公主的葬礼弄成什么了?和游园会大市场似的,乱七八糟,一点规矩都没有。这种晦气天天上门来叨扰他,不知道的同行还以为自己和她有多近亲,真是看尽了笑话,气死人了。

早就料到这个黑公鸡马掌贵没那么好说话,展遥也不气馁,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第二套方案。

“行啊,我也不为难马掌柜你了,正好我也有个特别好的建议,不光能让马掌柜你得到一百两,而且还能多收五十两,怎么样?”

什么?展遥要给他一百五十两吗?以前和他讲价讲得脸红气喘的小丫头,居然打算多给五十两?这吹的东西南北,什么风?

马老板一脸懵逼让展遥看得非常满意,于是她趁热打铁说出了自己冥思苦想的好主意。

“是这样,这个钱呢,我不一下子给你,我分年份给你,一年给你十两,十年就有一百两,然后再五年就能得到额外的五十两,哎呀,真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多赚五十两,多划算啊,怎么样,马掌柜,是不是划算极了?”

划算……吗?

在展遥热烈的目光下马老板彻底无语了,也彻底愤怒了!这丫头是耍他呢是吧?一共就这么点破钱居然要15年才能补全,15年他娘的还在不在人世上都不知道了,钱难道烧给他不成?

“走走走,你赶快走,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客栈卖给你,什么东西,祸害公主一个不够,又来祸害我,做你的春秋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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