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却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丢给他府中豢养的谋士。
“真是什么破烂也敢往本王手里送了。”
这些年来,为了他这副身子,皇上太后没少搜罗药方。
各种珍奇异宝都被他用遍了,元瑾若还能使出什么新鲜?
“王爷?”
身旁惊呼传来。
楚衔月捧着那枚锦盒,眼底顿绽异彩。
“此物内含天异草,血灵子,与王爷先前的方子倒有同效。”
“有了此物,王爷脉象便可抑住了!”
闻言,裴珩原本沉抑的面色,愈发阴沉。
那方子,他已服用多年。
常人用之,能使康健的脉象变得虚浮,任谁来看都是一副残败之身。
药方易得,可药引难寻。
自打半年前,他的药就断了,脉象也逐渐趋于健康。
若不及时续上药,他所做之事迟早败露。
裴珩接过那枚锦盒,眼底阴云翻涌。
他还以为,元瑾若送的是什么仙方奇药,没想到是这个。
所以…她知道自己的秘密?
裴珩不疑,一口吞下那枚药丸。
眼底也浮起杀意。
……
侯府门前。
元瑾若的马车摇晃停下。
不过前头还有一辆破旧的马车。
元瑾若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前世的夫家,姜承拼拼凑凑借来的破车。
没想到她与元泠泠心有灵犀。
三日回门未到,姐妹竟一同回了娘家。
元泠泠此时正跪在生母王氏脚边。
姜承穿着叠满补丁的青衫,拘谨站在院子里,连正厅都进不去。
元瑾若只用剜心割肉的恨瞪了他一眼,转头直奔厅中。
元泠泠虽然动机不纯,抢了她的亲事。
可不得不说,她也办了一件善事。
元泠泠真当姜家是什么好地方?
重来一次,白给她都不稀罕!
元瑾若径直走过,可姜承惊艳的目光,却久久落在她背影,不舍移开。
“娘,女儿知错了,不该瞒着母亲擅自换亲。”
“可女儿找大师算过,姜承将来是有大造化的,无论如何,他总比那个病恹恹的靖王强啊!”
王氏高坐堂上,心里恨得滴血。
嫁入靖王府,便是上了玉碟的皇亲国戚。
哪怕裴珩是个病秧子,那也是泼天富贵。
可她这傻闺女,嫁人路上偷偷换了亲,让人如何不气?
那姜承刚考中举人,不过一介白丁,家中破屋漏风,怎么配得上她娇滴滴养大的泠泠?
可看着荆钗布裙,连件像样首饰都没有的女儿,王氏还是心软了。
“无论如何,你总不该自作主张,如今那好亲事给了元瑾若,还不叫她得意死了?”
元泠泠起身后,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什么好亲事,元瑾若就要过上生不如死的苦日子了,娘应该高兴才是啊!”
元泠泠衣着简陋,可难掩惊喜之色。
她可是天命选中的重生之人。
靖王府表面风光,实则是个虎狼窟。
裴珩性情暴戾又不能人道,她大婚当夜被丢出房遭人耻笑多年。
反倒嫁与平民的元瑾若一朝风光,姜承科举高中状元,后得重用封侯拜相。
既得重生,这好日子当然该由她来过了!
“女儿拜见母亲。”
母女俩正谈心时,元瑾若进来了。
说是拜见,但不跪拜,甚至没屈膝,只低了低头。
她如今是靖王妃。
没要王氏给她跪拜已经是恩赐了。
王氏抬眼,看着一袭华贵朝服的元瑾若。
再看看自己荆钗布裙的宝贝女儿,更气不打一处来。
“三日回门未到,你今日回来算什么?也不怕叫人说我们元家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