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密室里漆黑一片,走马明灯再撑不了多久便会黯然,梁辰出手极快,趁回雪毫无防备,就紧紧牵住了她,回雪猛地回了神,“你干嘛?”
梁辰怔了一下,说道:“你不怕黑吗?”
两人相视良久,一语不发,眼神有光,心里乐开了花,回雪脚底一滑,不慎误触机关,任凭万卷飞刀袭来,无惧,她相信梁辰。
梁辰轻轻施力,将回雪卷入怀中,任凭走马明灯猝然掉落,显得回雪剑愈发璀璨夺目,梁辰借奇石之力,御剑击落万卷飞刀,又带着回雪感受御剑魔力。
两人随回雪剑轻轻飘起,梁辰抱稳回雪,摆弄她右手食指与中指,呈剑指之势,缓缓滑向身子前方,脚尖轻轻落在回雪剑上。
“原来,这就是御剑之术,梁辰,你为何会……”
梁辰轻声说道:“好学。”
回雪此刻沉醉其中,不再多想,只是丢了走马明灯,甚是心疼,“那盏走马明灯……”
梁辰:“出去以后,我再给你做一盏,可好?”
回雪没有回答,那盏走马明灯于她而言,或许无可替代,“我们现在去哪儿?”
“还能去哪?我们要闯出去,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困在这里。”
萧回雪没有想到,梁辰武功如此高超,不输元傲,即便他是头一回跳入密室,但年少无惧前路凶险,见招拆招,不是一般匠人。
梁辰抱紧回雪,稳稳落地,忽而收起回雪剑,失了锋芒,霎时又陷入漆黑一片,吓得回雪又抱住了梁辰,“你这习惯,还真的挺习惯的,你对其他人,亦是如此吗?”
“啊?”梁辰攻其不备亦是习惯,又来这招勾下巴,“你这习惯,也很习惯嘛,你对其他人,亦是如此吗?”
梁辰憋不住笑,说道:“牙尖嘴利,学坏倒是很快,练武却那般费劲。”
回雪很是困惑:“你凭什么说我?很了解我吗?我练武哪里费劲了。”梁辰抿了抿嘴,有种说漏嘴的忐忑,转瞬又说道:“你这点武功,明显就是学术不精,还需要了解吗?”
这两人才甜蜜没到一会儿的功夫,又掐起来了,真是活生生的冤家啊,梁辰环顾四周,上下打量,发现有不少之前没见过的机关,“我们要小心一点,这里瞧着有不少新鲜玩意儿,我之前都没见识过的,借此机会,长长见识也是不枉此行。”
回雪更是痴迷了,在这危险境地,竟然还有人惦记着长见识,或许这就是差别吧,回雪只想着出去,哪管什么新鲜玩意儿。
忽然,梁辰说道:“不好,快闭气!”回雪还没反应过来,吸进两口瘴气,顿觉辣喉,硬咳了几声,梁辰猛地朝她香唇上咬了过去,任回雪如何敲打,就是久久不肯扯开。
一盏茶功夫过去,瘴气消散,梁辰才缓缓松口,还不忘轻吻三两下,好为这唇齿之战来个圆满散场,倒是回雪被这疾来之吻怔住,就差点断了气,赶紧调了调息,问道:“你又干嘛?”
梁辰也喘了几口气,说道:“你没察觉吗?刚刚有那么重的瘴气袭来。”
回雪不解,“那你也不用……”
梁辰望着回雪紧张的神色,解释道:“我,就是解药。”
“什么?”
这一回,梁辰不想解释了,直接将回雪拥入怀中,进而再次狠狠地咬了上去,这梁辰许是属虎的,喜欢用咬来表达吸引。
看来梁辰是经验老道,咬着回雪也就算了,还不忘轻抚后背,帮回雪调息,真是调戏和调息都做到位了。
可回雪不明白,梁辰已经有未婚妻子了,为何还要来招惹她,但回雪很明白,她对梁辰的感情,与元傲是不同的,不似亲情。
想到这里,回雪还是推开了梁辰,气喘不稳还勉强说道:“不要这样。”
这下轮到梁辰不明白了,他知道自己是刻意靠近回雪,但没必要做到这份上,只是他说不清,对回雪到底是怎样的情意。
“别乱动,此处机关暗藏,寻不得踪迹,小心为上。”
梁辰伸出手,“牵着我,让我护着你离开此地。”回雪忽然湿了眼眶,她陷进去了,却豁不出去,可怜心底那一点良善,不忍拆散一对活在她眼里的佳偶,故而没有牵住他,独自前行,轻声说道:“我应该学会勇敢。”
梁辰小心翼翼跟在回雪身后,生怕她遇到危险,盯得很紧。
回雪忽而脚底石阶碎裂,掉了下去,梁辰见状,跃身而起,徒手抓住回雪,空不出手御剑,坚持了一会儿,臂上青筋尽现,再撑不了多久,两人还是双双坠落,梁辰不忍回雪受伤,使劲儿抱住回雪,让其安然在自己怀里,就算坠落石岩,亦有他做个垫背的。
幸而底下是清池,水流端急,梁辰辨别出水流方向,顺流追寻出口,奈何回雪竟然不识水,梁辰唯有先为她渡气,再用尽气力将其带上岸。
梁辰耗尽力气,瘫在岸边,还在担心着回雪安危,使劲儿抓着回雪的手,试图唤醒她,但回雪没有反应,这让梁辰很是着急。
梁辰撑起自己,使劲儿坐起来,转向回雪,不慎扑倒在她的身上,握着她冰冷双手,甚是担心,拼尽一点残留的力气,又朝着回雪香唇咬了上去,他想渡气,可自己亦没了气力,就这么咬着。
许是梁辰堵着她的气息,这才缓了过来,喘了几口气,算是清醒过来,梁辰很是安心,笑着说道:“还……好……你……没……事……”
梁辰直接瘫在地上,回雪起身想看看他,这才发现,霍清浅一直站在不远处,早已看呆了,“清浅姐姐……”
梁辰顾不上回息,转头看看清浅,回雪扶起梁辰,清浅一脸迷惑,歪着头看了半天,弱弱地问道:“这都发生了什么?”
清浅湿了眼眶,梁辰懂她,不忍她受到半点伤害,召唤回雪剑破水而出,为自己调回气息,回雪在一旁看得傻眼,“回雪剑还有这等威力?”
清浅走进回雪,这让她感到害怕,梁辰顿觉不安,“清浅,莫要……”怎知清浅只是伸出右手,想扶起回雪而已。
回雪更是傻眼,把手轻轻放在清浅手上,借她之力站了起来,回雪不知就在这么一个瞬间,清浅向她植入毒蛊,短时间内不会发作,但她若敢对梁辰有非分之想,这辈子休想获得解药。
回雪料想清浅不是一般人,否则不可能在地宫里行动自如,更不可能自由出入,此刻还能守在出口处等待他们,只是不便多问,以免招来灾祸。
面对清浅,回雪甚是难过,她知道梁辰定会随清浅离开。
清浅取出丝帕,为梁辰拭去额前水珠,回雪转过身,不忍多看,“梁公子,终于出来了,我们回家吧。”话音刚落,清浅紧紧抱住梁辰,她是故意的,只为告诉回雪,谁才是梁辰的未婚妻子。
梁辰喘了几口气,说道:“好。”梁辰知道,清浅这么做,是为了替他解围,以免回雪看出他们是地宫之人。
清浅扶起梁辰,准备离开时,梁辰回过头,把黯然失色的回雪剑交还给回雪,说道:“这本就是你的,要收好,不要再弄丢了。”
回雪湿了眼眶,一句话也没说,梁辰没有等她回话,转身离去,清浅朝她礼貌微笑,随后跟着梁辰上了马车,疾速离去。
待他们远远离去,回雪这才喊出了声:“梁辰……”马车已驰远,自然没有回音,回雪忍不住滑落两行泪,滴落在回雪剑上,她无暇顾及,眼里浸润过的回雪剑,亦曾有过短暂回应,余光瞬息万变,可待她低头看看回雪剑时,流光已逝。
没过多久,潇潇坐着马车赶来,拨开帘子,问道:“你就是回雪姑娘吧?”
回雪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是?”
潇潇取出一话本,说道:“写得并不怎么样,可这的确出自虞千晓之手,我是受人所托,特来接你回去。”
回雪虽有防范,不失自然,走到马车侧方,接过话本,翻看两眼又略展笑颜,“这的确是虞老头的文笔,错不了,他老是觉得自己是个状元,可这说辞,老早就过气了,他就是不肯承认。”
潇潇跟着笑了,“嗯~快上来吧,元公子和虞公子,可都在茶馆等你了。”回雪安心上了马车,因为她知道,虞千晓教过她,有一点假不了。
昔日在百花绝境,虞千晓闲来无事,只能拿元傲寻个开心,两人喜欢在回雪面前争宠,虞千晓故意教她:“雪儿,假设说,你现在遇到危险了,有人想要诱骗你跟他走,这个人肯定会拿元傲的信物而来。”
小回雪一脸呆萌模样,甚是可爱,软萌萌地问道:“那是为什么呀?”
虞千晓摸了摸小回雪的头,解释道:“因为你元傲叔叔喜欢装帅,各种招蜂惹蝶,是非颇多,容易有把柄落入他人之手。而他们若是知道你与元傲叔叔的关系,自然容易诱骗到你。可是你虞叔叔就不同了,除了一身才华,就是一身才华了,别人总不能拿着我一身才华,来诱骗你吧。”
小回雪倒是机灵,问道:“才华出自腹有诗书,谁能拿得走?”
虞千晓很是得意,说道:“那是,所以说呀,若有心之人拿着虞叔叔的信物而来,你可以相信这个人,因为你虞叔叔的才情,别人拿不走。”
小回雪娇嗔地“嗯”了一声,自此约定,日后若遇到这样的情景,虞千晓定然有办法寻得回雪,而潇潇能拿到虞千晓文笔,自然是可信之人,因为若非如此,虞千晓的话本那是无人问津啊。
而在地宫里,千媚问“影子”:“主子为什么要帮他们?”
“影子”擦拭宝刀,说道:“密室里诸多秘密,莫要让梁辰知道太多,密室出口岂止一个,这已经是最简单的一道关卡了。”
千媚:“秘密?”
“你不该问这么多,不知道就不会惹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