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接口:“也是少爷眼光不行。”
商老爷子但笑。
他想抱孙子了。
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商家的门。
带商祁隽回到别墅,宋芹已是累得腰酸背痛半点都不想动了。
看商祁隽整个人蔫蔫样子,没忍住道了句。
“也没怎么伤着,嗷嗷叫个鬼劲?不知道还以为是早春的猫又叫了。”
嫌她不够乱?
商祁隽叹了口气,眸子半垂盯着她,怏怏说:“遭了无妄之灾,心里不舒服。”
他倒敢说,宋芹气笑了。
“行啊,仔细跟我说说,怎么个不舒服法?”
“如果没记错的话,签下契约的那一刻起两个月内,你所有时间都是我的,今天却撂我担子?”
“知道因为你,我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白眼?”
“没让你担着,还当自己受了莫大委屈?”
连珠炮似的质问,让商祁隽拿烟的手顿了顿。
他沉默半响,眼尾上挑,狭长如鸦羽的睫毛抖了抖,清亮的眸子染上雾气,轻扯她袖子。
“可是芹芹,你前任针对我。”
他惨淡着声音,“你要是晚去,我可就被绑架,被勒索,被打死了!”
到这时候了,还装?
宋芹睨他。
“要我去把你跟他的合作清单挖出来?”
合作?他跟迟征?
商祁隽微怔,随后了然。
第一次见面,可不就是因为那出事才被误会的?
“我跟他可没有过什么合作,上次不过是巧合。”
他轻笑,“行有行规,要真有猫腻,我今个儿打了金主,以后路就难走了。”
商祁隽起身,身子朝她倾斜。
“姐姐不信我,总该相信我的职业道德。”
还是不太适应这么挨近的距离。
男女有别,凑得太近,荷尔蒙是会串的,异性身上好闻又叫人口干舌燥的气息,惹得她整个人心头跟被猫爪子一下下挠了似的。
宋芹微微推开他,霍然起身。
“好好休息,别给我添乱。”
商祁隽倒没作妖,深深看了她一眼,兀自上楼去了。
宋芹心头微乱,千思万绪纠缠,靠着沙发眯了会儿,手机响起来。
她拿过来一瞅,微信已经爆了,99+全是沈嫣颜的未读消息。
“芹儿,怎么还没来?太阳都把我烤熟了!”
“该不会把我给忘了?”
“宋芹死婊砸,你死定了!绝交!”
……
宋芹扶额。
总算想起来被忘掉的事情是什么了。
沈嫣颜那么大个活人,她竟然都能忘。
难不成更年期提前了?
更可怕的是,去拆迁区救人,未免手机铃声影响计划,她调了静音。
忙回拨电话。
拨不出去,被拉黑了。
“看来气得不轻。”
宋芹轻叹,换了号码再拨,已经关机。
这丫头,还是以前那个性!
只能打电话到沈家。
“小姐半个小时前出门了,说是跟您约好一起共用晚餐。”管家有些惊讶,“您没跟小姐在一起?”
宋芹默了默。
“她可能还在路上。”
挂断管家电话后,宋芹感觉脑壳更疼了。
沈家家风严谨,偏生出沈嫣颜那跳脱的千金。要是回头找不到人,估计沈夫人又得找上门来。
她唏嘘了半响,认命爬上二楼,给沈嫣颜邮箱发去一封信后,一头倒在席梦思上。
爷爷寿宴,事忙人更忙,人累心更累。
宋芹原只想着休息一会儿,谁想等睁开眼睛,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被楼下沉闷一叠声的敲门给吵醒的。
帮佣林嫂晚上不住这儿,没人开门,她只能顶着一头乱发下楼。
才挨到楼梯口,一声愤怒的咆哮就传了过来。
“宋芹!”
哪怕愤怒到扭曲,声线依旧是熟悉的味。
宋芹挑了挑眉,嘴角却自动噙起一抹惯性的微笑。
“小颜儿来了,欢迎欢迎。”
不过,她才刚醒,谁开的门?
视线顺着发音处扫去,目光落到半开的大门,以及门内门外对峙的两人,脑海里的弦嗡地一下,断了。
“槽,你个没底线的死骚男!”
饶是她睡梦未醒,也没想过,商祁隽那小鸭子,竟然围着浴巾去开客厅的门!
浴!巾!
宋芹目光定定落在倚门一脸无辜的商祁隽脸上,呼吸微滞。
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还滴着沐浴后尚未擦拭干净的水珠,湿黏的水渍从形状优美的下巴滑落,掠过线条流畅的腰身,将锁骨和腹肌勾出别样的美感,妖孽十足。
这欲遮不遮的,在邀请谁呢?
“商祁隽!”
宋芹恨恨低喝了声,艰难移开视线,加快速度蹭蹭往楼下跑去。
她算是明白沈嫣颜为什么崩溃了。
孤男寡女。
烈火干柴。
男色误人。
换做她,也想一手摁死商祁隽那死妖男。
“为什么开门?”
顶着两双灼灼不同意味的视线,商祁隽倒是自在从容。在宋芹赶到之前,指着沈嫣颜,好心解释。
“她太吵了,还踹门。”
他语调含着几分无奈,“你家房门质量本就不好,我怕折腾下去,晚上就得开门迎贼了。”
沈嫣颜嘶了声,捂住鼻子的湿意,杏眼滴溜溜转,仿佛带着一百万的强光,在商祁隽完美比例的身段上上下游动,语气急切问道:“芹芹,这位是?”
沈嫣颜素爱美色,这么个刚出浴衣衫不整的果男搁在面前,眼珠子似乎都不会转了。
“我男朋友。”
宋芹嗓音淡淡,“先把你口水擦擦。”
视线不经意扫到一侧健硕的男性胸膛,线条依旧那么流畅。
八块腹肌随着呼吸起伏,将倒三角的诱-惑若隐若现勾了出来。
往下……
天呐,她在想什么?
宋芹掐了一把手背,移开视线。
“你先上楼。”
这果男站在眼前,无异于将她罪状明明白白往柱子上钉,将矛盾激化。
商祁隽瞥她一眼,眼神似含千言万语。
“行,我在卧室等你。”
“卧室?你们,你们……”沈嫣颜被他那最后一眼给骚到了,呆怔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说话都有些磕巴。
宋芹头疼地扶额,推了男人一把。
“去把衣服穿上。”
她算是发现了,跟商祁隽扯皮没用,眼下还是支开最紧要。
越是纠缠,越是麻烦。
“先进来。”宋芹将门外的女人拉进大厅。
沈嫣颜脸上写着拒绝,步子却快的紧。
“这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我当个第三人像什么话?”
宋芹知道她傲娇,没理她的别扭,倒了一杯水过来。
水落腹之后,沈嫣颜的情绪也平静下来,只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不时往楼上探。
“今天确实有些事情耽搁了,没注意到你信息。”
宋芹态度良好,“改天重新给你接风洗尘。”
“嗯。”沈嫣颜敷衍应了声,眼睛转了半响,压不住好奇,“你不是爱迟征爱得死去活来,都要订婚了,怎忽然换了种口味?”
“脏了。”
提到迟征,宋芹的神色顿时冷下来,眉眼尚透着凉。
沈嫣颜倒是平静。
“早说那凤凰男靠不住,你偏一头撞进爱情陷阱里拔都拔不出来,分开挺好,至少没结婚。”
宋芹也有同感。
那小情儿本意刺激她,倒是无形帮了大忙。
早点看清楚面目,不至于血本无归。
“不过迟征为了攀附你这朵金花没少花心思,就这么容易放手了?”
提到这,宋芹也来气。
“所以今天把现任给绑架了。”
沈嫣颜捏着水杯,嘁了一声,意难平。
“于是,你重色轻友,把我晾一边去?”
“人命关天。”宋芹笑瞥她,“换你被绑架,我也丢下一切救你。”
“乌鸦嘴,我好着呢。”
沈嫣颜放下水杯,揉了揉脸,“不过我总觉得,这小伙子有点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犹豫着劝道,“芹儿,咱们这把年纪了,嫩草虽然香,但不现实啊,你家老爷子那脾性,还能让你随意挑个合胃口的。”
宋芹斟酌着语气,“我跟他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沈嫣颜耸肩:“随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她瞟着楼上,似乎透过侧卧的房门看到屋里的人,“那小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鸭,你留个心眼,别一头扎进去,又是另一个迟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