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内,几个半大男孩坐在一起没有言论,脸上已经没了末日前的那种青涩、稚气,更多的是已经经历了磨难之后的沉默。
有个背对着寇蔷几人的身形似乎在对他们说教,等凑近了听才发现是在教授他们武术的一些要义。
宋林棠上前走了几步,“父亲。”
那个并不算多么高大的男人身形顿住,缓缓转身,表情从震惊转变成了惊喜。
宋父上前一把将小女儿搂进怀里,哥两似的大力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回来就好,平安就好。”话语中要素过多,似乎包含了无尽的含义。
宋林棠皱了眉,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和姐姐都说了同样的话。
“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宋父摇了摇头,不欲多说。一抬头就看到女儿身后还带了其他人。
寇蔷眨巴了眼睛,很上道的往前走了几步微微鞠躬,“叔叔好,我是林棠的舍友,寇蔷。”又稍微介绍了身后的其他几人。
宋父点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小茹,带他们去客房休息一下吧。内人在准备晚餐了,等会我让小茹通知你们。”
说完,不等几人推脱,宋林茹就上前不容拒绝的带着他们前往其他可以休息的房间。
武馆大厅沉闷的气氛在宋林棠的回归后似乎有所缓解,但依旧没有半丝的笑意。
半大的男孩们视线只在几人身上逗留几秒,又看向了自己的师父。
宋林茹和宋林棠走在前面,随后就是寇蔷几人。
宋林棠并不算粗神经,也发现了武馆气氛的不对劲,就等着姐姐给自己解释。
宋林茹沉默着把耳边的发丝往后撩,等走到了房间门口才停下继续前行的脚步。
“姐......”
宋林茹低下头,不让众人看到她的正脸。胡乱的摇了摇头,声音是克制不住的哭腔,“小棠,斌哥,斌哥没了。”
年轻的貌美少妇将脸埋入双手之间,双肩微颤着,不断有泣音克制不住的发出声。
宋林棠愣在原地,“怎么会,姐夫他......姐夫他不是也学过吗,怎么会出事。”
几人连带着宋林棠的姐姐一同进了休息的房间,长相柔美的姐姐在哭了一小会后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她哽咽着说,“之前,有个孩子被咬了,我们都不知道被咬的人会变成那样的,那样的东西。斌哥是医生,就亲自去帮那个孩子包扎,还一直守着那个孩子。然后等我们发现的时候,斌哥已经没了。”
当天他们本是想着,宋林茹的丈夫陪着受伤的孩子待在一个房间,这样不但可以防止发烧,还可以在发生其他意外事件的时候有人能及时做出决定。
可是谁能想到,被怪物咬到的人,在一段时间后竟然也会变成那种吃人的怪物。不分敌我,丧失理智,没有神智。
最后等他们发现动静的时候,宋林茹的丈夫已经成了一具还尚有余温的尸体。
虽然异变的孩子已经被武馆的人解决,但是当时的场面给在场所有人内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现在还是无法平复内心。
坚如宋林棠,也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这个事情。后退踉跄了几步最后被一个温热的身体接住。
寇蔷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抱住她给她安慰。
宋林棠现在想得更多的是,姐姐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父母亲已经是上了年纪,姐姐现在虽然也学武,但是更多还是女孩子的柔软,否则当初也不会励志要做一个护士,想成为白衣天使。
宋林茹摇了摇头,“怪我,不该这个时候和你们说这些的。”
柔美女人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整张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红彤彤的。她招呼了众人去休息后,就关门离开了房间。
宋林棠魂不守舍的坐在床上,一段时间没有接触过柔软舒适的大床了,即使是身下的触感也一时不会不能让她走出来。
内心在留下来守护家人,还是继续跟着同伴一路向北中犹豫,摇摆不定。既想要保护剩下的家人......
寇蔷看出她内心的抉择不定,上前几步跪坐在宋林棠身边,“别想了糖糖,武馆里还有其他孩子,他们能保护好武馆的。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你刚才也开了会儿车,等我们休息好了你再决定。”
站在门边的白乔妤倒是诧异的看了眼寇蔷,在她印象中,寇蔷应该是那种矫揉造作,喜欢利用自身优势,来为自己谋取最多的利益那种。
但是这一世的寇蔷,好像和她印象中的寇蔷有所出入了。
就连一直记恨着的一点,就是寇蔷勾引乾子君,好像也都只是乾子君在主动说着什么。寇蔷只是默认着乾子君的无理取闹,甚至有时候会嫌弃他,画面平静美好得,好像两人真的是兄妹一样。
白乔妤默默告诉自己,说不定这只是寇蔷的战术呢,说不定她就是这么勾搭乾子君的呢。
内心似乎还有另一个小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她不想听了。
宋林棠五官与姐姐有五分相像,但是即使是同一张脸,在不同性格人身上也会有不同的样子。
姐姐宋林茹柔美温和,五官看上去也是充满了温柔的气息,很是符合白衣天使这一职业。
宋林棠精致又带了点英气,五官干净利落,比起公主更像是初出城堡的小王子。
宋林棠像是想起了什么,只是嘱咐房间内的同伴好好休息,她有事出去一下等会就回来。
房门再一次打开,合上。
随着宋林棠的离开,房间内就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
白乔妤拿起已经没了信号的手机,相册里是她和弟弟以前的合照,目光柔和了许多。
乾子君则是扣住楼笙的脑袋压着她让她休息。
乾子君是打算四个人就这么将就的一起横躺在房间大床上,反正比现在更加困难的时候都经历过了,还怕什么同床。
只有鸦隐摇了头,面容压抑的走向了房间内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