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同依旧不信道:“你只要是书院的学生,想学偃术我就会传授,所以你不用说这样的话。”
李滨正色道:“如果先生不信的话,可以再找具尸体,晚辈现在就剥给你看。晚辈也不敢说百分之百能成功,但至少也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如果能有一些好的工具的话,成功率会更高。”
苏不同道:“你说的不错,不过尸体也不是随时就有的,需要提前和官府打招呼,等执行死囚的时候为咱们留具完整的尸体,所以这事等以后再试不迟。”
他说到这转身把手中的球体放回了门上,又道:“你去把你那位朋友叫进来吧,老夫这就传授你们偃术的入门知识。虽然这人胆子既小,资质也不怎么样,不过现在学习偃术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多一个是一个。”
李滨答应了出门一看,见公羊卓然正扶着墙在呕,呕出的已全是清水,联想到自己第一次上解刨课后连呕了三天,公羊卓然的表现也就可以理解了。
李滨上前拍了拍他的背道:“苏先生让咱们进去呢,你到底行不行?不行你就等明天再来吧。”
公羊卓然猛吸口气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当然是行了,老子又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那死人太恶心了些罢了。”说罢哇地又干呕了一声。
李滨道:“你就别逞强了,还是去休息吧,你的事我会给你留心的。实话和你说,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整整吐了三天,这没什么好丢人的,你如果觉得不恶心那才有问题呢!”
公羊卓然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劳李兄了,我……我明天再来。”说罢急匆匆走了,直到完全看不见身影,仍然有哇哇的声音传来。
李滨摇摇头,忽然觉得这位公羊小侯爷其实也并不是那么让人讨厌,还是有些可爱的地方的。
李滨重进教室,对苏不同说他那位朋友身体实在有些不适,说好了明天再来。
苏不同点点头,然后便给李滨讲起偃术的起源来。
据苏不同讲,在远古时有神见人类生活艰苦,为了帮助人类发展农耕渔牧提高生产效率,便传授给人类一些加工和使用木制工具的技术。
有些木制工具的制作简单,在人间广为流传。另外一些木制工具不仅结构繁复精巧,制作困难,更需要灵力催动才能发挥作用,普通人难以学习制作及使用。
这种精巧的木结构工具甚至能够造出外型上和真人极为相似的偃人,因此,制造这种木制工具的方式被世人称为偃术,而钻研或精通这种技艺的人,则被称为偃甲师,或称“偃师”,相关的木甲则被称为偃甲。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偃甲已不仅仅局限于偃人的制造,而是变的种类繁多,包罗万象,据说前朝一位皇帝甚至还造过一座偃墓。
所以说如果能把偃术和人类的神经相结合,那必是一次划时代的革新。
苏不同讲完偃术的起源后,便开始给李滨讲一些偃术的基础知识。
随着李滨神识的不断提高,他的悟性也变的越来越高,几乎达到了一教就会,过耳不忘的地步,这也使苏不同大为高兴。
随着人类对自身修为提高的不断执着,像偃术这种并不能对自身修为提升有帮助的法门,学习的人越来越少,已完全沦为小众范畴,有些修行者更是听都没听过。
而在书院中又因有人故意散步谣言说他上课吓死了人,所以连着几年他几乎就没有学生。
再加上那次他故意吓走了那位因打赌而来的学生,他上课恐怖已经被坐实,学生就更不敢来了,而他唯一的女儿又对偃术毫不感兴趣,所以现在他迫切想找个人来继承他的传承和理念。
李滨无疑像上天给他安排的人选,他觉得自己的理念即便在有生之年实现不了,这个年轻人也必将使之发扬光大。
所以苏不同教的很卖劲,恨不得把自己所知一股脑传授给李滨。
而李滨也被偃术的神奇所吸引,孜孜不倦的学习着,像一块海绵不停吸吮着偃术知识的水分。
不知不觉中时间飞逝,天已过午,突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责备道:“我就知道你又忘了吃饭,这么大个人了难道每次都要我给你送饭来吗?”
随着话声,教室门一开,走进位白衣女子来,正是先前在符箓教室见过的苏娴。
苏娴猛然间看见李滨,先是有些奇怪,然后便露出了很厌恶的神情,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食盒放下,轻声道:“爹,快来吃饭吧。”
苏不同哈哈笑道:“娴儿你来了,来,为父替你引介一下,这是为父新收的学生,叫做……”直到这时他才想到自己竟忘了问这少年的名字。
李滨忙道:“在下青城李滨,见过娴姑娘。”
苏娴并没搭理李滨,而是对父亲道:“爹,这人和那个公羊卓然是一丘之貉,全不是好人,他来这里肯定没按什么好心。”
苏不同没好气道:“你不愿学习偃术就算了,我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偃术奇才,你又说人家没按好心,你是不是希望为父这一身本事失传才开心。”
李滨也道:“娴姑娘你误会了,公羊小侯爷看起来虽然这个……这个有些骄横恣睢,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般不堪,你要和他接触多了就知道了。”
苏娴好像把李滨这个人过滤了一样,全不理他,又对父亲道:“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我又哪管的了你?好了,饭都快凉了,快吃饭吧。”
苏不同却赌气不去吃饭,对李滨道:“小子,咱不理她。今天老夫高兴,走,你陪老夫喝几杯去。”
李滨看看苏娴支吾道:“苏先生,这个……这个娴姑娘好心送饭过来,先生……先生还是……”
苏不同不耐烦道:“你小子怎么这样婆婆妈妈,老夫让你喝酒就喝酒去,哪有这么多废话。”
说着话一把掣了李滨手腕往外便走,他何等修为,李滨就觉仿佛被一只钢爪抓了,半点反抗不得,被他拖着出了门。
教室里空余苏娴在那里唉声叹气,自己怎么遭逢了这样一个不懂事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