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燕风林曼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养婿难训:买个相公好种田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浅兮媚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儿个在山中折腾了一天,林蔓稍微一动便感觉浑身酸疼犹如骨折了一般,疼得她倒吸两口气。本想下床去替林燕风说两句话,可转念一想,便又作罢。林燕风是陈氏的亲儿子,骂起来也不会记仇……可一旦她去旁边插个话,说不定就是给陈氏火上浇油,闹得个没完没了了。林蔓想得果然没错,自林燕风不说话后,陈氏骂了几句只觉着索然无味,让他滚回自己房间之后,院子里终于回归了夜晚的宁静。此刻的时辰约莫是子时左右,林蔓自打小睡醒来再无睡意……她透过帘子轻轻喊了旁边的沈景安几句,却听不得他的回答。大地已经回春,夜晚的虫子开始吱吱的叫唤了起来,她在床上想着白日所发生的事儿,越想越觉着后怕,越想越觉着心跳的厉害。当时候她只听了那少年说入山打得所有野味都给她,她一时间被眼前的...
《养婿难训:买个相公好种田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今儿个在山中折腾了一天,林蔓稍微一动便感觉浑身酸疼犹如骨折了一般,疼得她倒吸两口气。
本想下床去替林燕风说两句话,可转念一想,便又作罢。
林燕风是陈氏的亲儿子,骂起来也不会记仇……可一旦她去旁边插个话,说不定就是给陈氏火上浇油,闹得个没完没了了。
林蔓想得果然没错,自林燕风不说话后,陈氏骂了几句只觉着索然无味,让他滚回自己房间之后,院子里终于回归了夜晚的宁静。
此刻的时辰约莫是子时左右,林蔓自打小睡醒来再无睡意……她透过帘子轻轻喊了旁边的沈景安几句,却听不得他的回答。
大地已经回春,夜晚的虫子开始吱吱的叫唤了起来,她在床上想着白日所发生的事儿,越想越觉着后怕,越想越觉着心跳的厉害。
当时候她只听了那少年说入山打得所有野味都给她,她一时间被眼前的利益迷惑了双眼,却忽略了一切危险。
那个时候她将最大的危险归于那个少年,只要防备了他,一切不存在问题。
可这个山中有毒蛇,有猛兽,有熊瞎子……莫说她这小身板要与猛兽对抗,便是来一只野猪,都能轻易的要了她的小命。
呀……想到此处,林蔓懊恼的一拍头。
她吃力的坐起身子下床,来到沈景安床边推了推他,“哎,我的短剑了?”
衣衫被换了,可她的胸口还藏着大半块饼与与一把短剑呀,若是被白氏与林燕风发现了,今夜之事定是要被刨根问底的。
沈景安的睡眠极浅,几乎是林蔓的手触碰在他身上时,他便醒了过来。
在睁眼的那一刹那,他本是下意识的想要攻击,可听得那声音很是熟悉,这才慢慢的拉回了自己的神思。
幸好那犀利的眼神在夜色里并不曾让林蔓瞧着。
少年放下自己的所有的防备,以还不曾睡醒的声音回了一句,“我给你放床底下了!”
林燕风将林蔓放在床上后,他在白氏去找衣衫的档口,将她的短剑先给藏了起来……那饼是她瞧见林蔓胸口鼓鼓的,无意间发现再藏起来的。
林蔓闻言,立时又趴到了床上,左摸右摸之后,这才将那短剑与被布包裹着的饼拿了出来。
她再次来到沈景安床边,踢掉鞋子后盘腿而坐。
“你说若是那个公子不来赎他的剑怎么办……”她除了从他嘴里听说他姓李之后,对那人几乎一无所知,连名字都不知晓。
沈景安见她对男女之别从未放在心上,眉头簇了簇,身子往后退了退。
“莫非这把短剑还不值五两银子?”
“毕竟还是钱在手中要安心!”林蔓吸了吸鼻子,猛然又想到了那个野兔,眸子一睁,“糟了,我把篮子忘在山中未拿回来了!”
“明日去拿便是!”沈景安轻声道,“为了林叔与白姨着想,日后你再莫行此事了,此回算你命大!”
他并非是个啰嗦话多之人,但瞧林蔓连最起码的危险都不无法判断,真怀疑她是否能平安长大。
若她没命了,只怕接下来他又要被转卖了。
被人当做货物交易的样子,着实有几分不大好受。
“怎么?‘小景哥哥’这是在担心我?”林蔓闻言,将短剑的撑在床上,附身眯眼缓缓朝沈景安而去,“是不是不想为了守寡呀!”
当真是……厚颜无耻!
沈景安懒得看他,直接将身子侧了过去,淡淡道了一声,“睡觉!”
他既说睡觉,之后无论林蔓再如何同他说话,他也不回应半字。
林蔓只觉好笑,“呀,这还害羞了呢?”
也知晓此时时辰不早,今日他本就在山中同她折腾了半宿,若是再闹,定会耽误明日正事。
抱着短剑悻悻的回了自己床上,林蔓仰头瞧着那黑漆漆的房梁,思虑着今后应该如何走。
倘若那姓李的公子守信,那她身上的银子便有五两又一百文了,这些钱除了沈景安之外,她定是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如此一来,她便得想法子,如何分家好。
听之前林燕风的意思,在陈氏百年之前,这个家他便不能分。
瞧陈氏这个精神劲,再活个一二十年的,怕是没点问题。
再且说,她不能为了分家,便做出伤害性命的事儿罢……但此事又还真得需要从陈氏手中下手。
按照她的想法,想让陈氏主动提出分家,那便得让她先吃了亏,觉着二房所带来的收益还不够她倒贴的……或者做出一些什么,让陈氏觉着害怕的,这个家,才可能分得成。
别的她不知晓,但眼前唯一的好机会,是让王老五来出面。
王老五乃江湖中人,听人说他手段极为残忍,但凡有借了他钱没还之人,他便让整个家族都不好过……最后不得不乖乖的将他的钱还了。
偏生他背后又有靠山,旁人也动他不得。
林燕风借的银钱期限为一年,江湖中人都说他这人虽狠,却也是个守信的,期限没到,绝不为难人。
那么,这事儿她应该要如何来策划呢?
唔……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睡意不知何时来袭,她最终抵挡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晒三竿。
林蔓缓缓坐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身子穿衣穿鞋之后,这才注意到阳光已开始有些火辣起来。
瞧这时辰,起码是巳时初了。
哟,陈氏今儿个转性了?这一大早的竟然没来喊她?
不想起陈氏还好,一提及这人,林蔓才迈出房门,便见得她此时正在院子里剁着猪草。
见得林蔓从偏房出来,陈氏冷冷哼了一声,“明明是个乡野的粗贱丫头,还当自己有大小姐的命,吃喝都要人伺候着!”
林蔓听得出来陈氏这是在骂她,可既是没点名指姓的,林蔓便也懒得跟她计较,反倒是压制了所有的情绪,朝陈氏甜甜的唤了一声奶。
陈氏不应,横着眼朝一旁吐了一口口水,不想再同她多说半个字。
林蔓勾唇一笑,并不在意。
作为一个现代人而言,根本没考虑过什么包办婚姻……再且,她本来的年纪也快奔三了,沈景安与她而言还太小。
虽说调戏调戏可以,但真的从未考虑过要与他成婚之事。
在林蔓说下一大串话之后,少年这才翻了翻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黑暗中,二人四目相对。
他说,“我本便是你家买来的,再转卖掉也无可厚非,无须解释!”
“哎?!”林蔓嘶了一声,“我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那话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林蔓无法解释了。
干脆也不解释了。
手腕一撩,掀开帘子之后便钻到了自己的床上,“我说了没想过要将人买卖的意思,你爱信不信……睡觉睡觉!”
话虽如此说,可她躺在床上根本没有任何的睡意。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分家,分家,想什么法子分家。
起先她要给自己理清楚一条很重要的思路。
林燕风因为遵从老爷子的遗言不能提出分家,那么,就让陈氏等人来主动来说分家,把二房分出去。
可是林燕风每个月工钱有五百文,倘若把二房分了,也就意味着陈氏今后都再管不得林燕风的工钱……与此同时也意味着陈氏会失去一颗进财树……这样的话,她如何会同意呢?
要从陈氏身上找突破点的话……
咿,有了。
买沈景安是找人借的‘高利贷’,买他花了二十两银子,若是算是利息,只怕也不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林燕风每个月工钱为五百文,不吃不喝攒银子都要攒四年才可赚个本金。
而且还要在不给陈氏任何银钱的情况下。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林燕风借这比钱的时候只是为了应急,可真当还起来,那就很吃力了。
没哪个放高利贷的愿意把一笔银子放个四五年,就算有,那利息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说不定还会超过了本金。
如果是这样,那这是不是一个突破点呢?
心中有了想法,林蔓便又掀开了帘子找沈景安商量。
“我有个不太成型的法子,也许可以达到咱们分家的目的,要不要商讨商讨?”
林蔓本就是个爱说话的,便算对方是个还未及冠不懂世事的少年,可只要有人能听她说话便好。
沈景安还来不及拒绝,便见得林曼已直接跳到了他的床上。
“我当时候迷迷糊糊记得我爹为了买你回来,是找一个叫王五哥的人借的钱,咱们要不去找找这个人?”
沈景安不觉好笑,“我记得,你爹是借的羊羔息罢!”
“嗯?”羊羔息?
她对这方面不太懂。
沈景安将自己的身子往里挪了挪,“羊羔息,还一倍利息!”
一倍利息?!
“那岂不是买你时候借了二十两银子,如今还要还四十两?!”
沈景安继续笑,“据我所知,买了之后还需花钱办理相关文书,这银子少说也要一二两……”
那如此说来,岂不是要还四十多两?
对于如今这个连二百文都拿出来的家,哪儿有四十多两去还这银子?
陈氏是万万靠不住的。
林蔓想了想,又问沈景安道,“那最长能借多久?”
“三月,半年,乃至一年不等!”
“那也就是说,若是超过一年不还,则又是利滚利?”
“羊羔息本就是如此!”少年一脸轻松,“这世上赌棍卖妻女之事还少?能借这等钱的,大多为赌徒,若是钱还不上了,则卖了妻女来抵债……”
太阴暗了。
林蔓咂了砸吧嘴,“就咱们家这个情况,一年哪儿能还这么多钱呀……我去,到时候还不上不会把我给卖了罢?”
电视与小说里的确出现很多这样的桥段,很多赌徒还不上钱,那些放息之人直接将他妻女拉出去给卖了。
毕竟签了契约,到时候便算是官老爷都无法翻案。
林蔓越想越惊心。
而少年却笑的很是灿烂,“所以,比起分家,你应当更要想清楚,是不是要被拉出去卖了,据我所知,凡是被放息之人抓去卖的,都是卖入了青楼!”
林蔓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到头来,我爹本来是为了买你回来给我冲喜救我性命,可到头来会因为还不上这笔钱,反倒将我给卖了?”
“是这样,没错!”
“我去,这叫什么事儿啊!”林蔓当下便泄气了,“那既然这样,还借什么钱!”
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林蔓本还想拉着沈景安再多说说话,却对方却显然不再给她面子,打着哈欠连连说着他困了,将她赶下了床。
如此一来,她更睡不着了。
在床上左右碾转了许久,越想越觉着这事儿糟糕。
等明日早上,她得找林燕风问清楚,到底是拿来来抵押才借了那些银子之后,她才能安下心来。
不管多少银子,若是牵扯到了她,她总的要先想了法子才是。
心中越是这般想,她便越是睡不着……碾碾转转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都不曾睡着。
第二日天色还不曾亮透,林蔓听得隔壁房间有了动静后,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便从床上跳了起来。
利落的穿鞋,整理好衣衫,再出门。
恰好,与正好出门的林燕风四目相对。
林燕风明显一愣,瞧着林蔓眼睛下的青黑,知晓她应当是一夜没睡。
“把景哥儿喊起来,今日我带他上工做学徒!”
“什么?”林蔓是绝对没想到林燕风会说这个,当时便愣在了当场,
林燕风却也不解释,见她没动静,便径自去了偏房。
将沈景安唤起来之后,经过林蔓身边时,林燕风脚步顿了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蔓儿乖乖的,以后爹定然让蔓儿过上好日子的!”
闻言,林蔓虽无心再提及分家之事,可却忍不住问了一声,“爹爹如果还不上借的钱,我是不是要被卖了?”
“瞎说什么!”林燕风当下轻轻敲了敲林蔓的脑袋,“爹爹怎么会还不上……如今时间还早,你且多去睡睡,晚些时候让你娘唤你起来吃早饭!”
话落,他不再理会林蔓,只与沈景安洗漱过后,便出了院门。
林蔓丝毫不怕他,梗着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大郎,“那就看看是你爹先回家还是我爹先回家!”
哟呵。
“你怕是落水之后把脑子里进水了罢!”在这个村子里身为孩子王的林大郎怒了,伸手将要往林蔓脑袋上拍去,“竟敢这样跟我说话,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打你?”
在他将手挥来的瞬间,林蔓条件反射的躲过,再将沈景安拉在了自己身后,以她那才不及少年胸前的身高将他挡在了身后,面上一脸嘲讽的瞧着林家那三兄弟。
她勾唇冷冽一笑,心中无比清楚得知晓动起手来吃亏的人会是她与沈景安。
这亏,她如何会吃?
眼看着林大郎一步一步逼近,林蔓那本是笑着的嘴忽然瘪了起来,而后大声喊道,“娘,娘,大哥要打我,娘!”
白氏本就在灶房忙活,一听得林蔓喊叫,立时便跑到了院子里。
恰好的,白氏恰好看见林大郎卷起衣袖一幅要教训林蔓的模样。
简直让白氏又怒又气。
她将泡了水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三步并做两步的到了林大郎跟前,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林大郎,“大郎,你这是作甚?”
白氏不曾为林家生下儿子,在整个林家都无人瞧的上她,久而久之的,林大郎等人便也不将这个长辈放在眼中了。
当下林大郎闻言,几乎都不正眼去瞧白氏,只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脸傲慢道,“打女子虽非大丈夫所为也,但林蔓儿是我妹妹,二婶没教好,我这个大哥便来告诉她做人要如何!”
这般傲慢无礼的话,白氏也听惯了,虽说有些难受,却也并不大放心上,只将林蔓护在了身后,挡在了林大郎的跟前。
“我倒不知晓我家蔓儿如何没教好了?”
“帮助外人打自家人,就是没教好!”林大郎白了一眼白氏,“二婶子,你既然是长辈,咱也不为难你,但林蔓儿跟那个野小子欺负了我弟弟,我也怎得给我弟弟出这口恶气罢?连自己弟弟都罩不住,那以后再咱们村子里还有甚威力?”
白氏被林大郎这话气得浑身有些发抖。
“我家蔓儿向来是个懂礼数的,也敬重你们几个是哥哥,从未去刁难过你们,大郎,你是个读书人,更应当清楚家人和睦才是最重要之事……”
“弟妹!”白氏的话还未曾说完,便见得李氏出现在了西厢房门口。
应当是方才才睡醒,走去路来还带着几分慵懒,“我家华(四声)哥儿他爹会教,弟妹这是作甚呢?”
李氏约莫三十四五模样,身材很是丰满,样貌虽说不上好看,但好在五官端正,也不难看。
“嫂子!”白氏见得李氏,不自觉有些低头,气势比起方才来也要少了许多,“咱们都是一家人,几个孩子也都是堂兄妹,小孩子、有时候打打闹闹也是常事,可若是记了仇……”
“弟妹也说了,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也是常事!”李氏十分瞧不上白氏,眼神都带了几分轻蔑,“咱们都是大人,为了孩子打架去干预,这样一来,咱们这一大家子都怕是要不得安宁了!”
“可……”那话明明听着不对,可白氏却偏生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舌头似在嘴里打了结。
林蔓瞧着眼前的情况,心中知晓这对她们极度不利。
眼珠一转,她笑着从白氏身后钻了出来,一脸笑意对李氏道,“时辰不早了,伯娘饿了没?咱们先去做饭哈,等会子再喊伯娘用饭!”
说罢,便拉着白氏与沈景安,立马钻回了南厢房,再拿门栓将门给拴好。
她得防备林大郎等人会不会将门给撞开。
白氏此时心中很不是滋味。
在整个家中无一点地位可言,说句话都没有任何分量,更是让她的蔓儿都跟着受了苦。
心中升起无限的苦楚,白氏眼睛一酸,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又生怕在两个孩子面前出了洋相,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很是哽咽,“是娘无能,让你们两个好孩子受苦了!”
林蔓本身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可如今见得白氏如此,心莫名的沉了一沉。
她先是瞧了一眼沈景安,而对方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幅不将任何事情都放心上的模样。
林蔓轻轻舔了舔唇,做轻松的笑了笑,“娘说的什么,我能做娘的女儿简直是前世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如何能说是受苦!”
越见得林蔓懂事,白氏心中便越不是滋味。
“是娘让你们跟着受苦了呀!”眼泪控制不住的,犹如断了现的珠子一般,哗哗往下流。
她将林蔓揽在了怀里,又将下巴搭在了林蔓肩上,从背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声音依旧哽咽,“蔓儿乖,以后莫跟他们几个起了冲突,能避则避……吃小亏也总比吃大亏要好!”
没有任何的靠山与北京,白氏只能选择忍了再忍,任凭他们去。
林蔓闻言,却是愣了……
白氏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在屋里好好待着之后,便又去了灶房里。
待白氏一走,林蔓很是失神的坐在了长凳上。
她对此时的处境,越来越无力了。
陈氏针对她,她便尽量不惹得陈氏生气,不去主动吃这个亏,平日里能不在陈氏面前蹦跶便不在陈氏面前蹦跶,可她忘了,在这个家里,便算她不去招惹麻烦,可总有数不尽的麻烦会来主动招惹她的。
林燕风白日里总在外头做工,而整个家里,便是连几个小辈都没将白氏放在眼中,她又该如何生存下去呢?
总是这般一让再让,忍了又忍,那还叫什么过日子?那简直就是变成了缩头乌龟了。
如此一想,她看向了那一直一言不发的沈景安,眼帘垂了垂。
本是想着跟他说一句话的,却又不知晓应当说什么才好。
最后的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二人就如此沉默的坐着。
林蔓想,她得继续做林燕风的工作了。
这个‘家’,待得实在让人窒息。
闻言,林蔓很实诚的点头,“我都不认识你,你就让我跟着你进山,说不定你这人贪图小女子的美色,进了深山之后对咱下了黑手……为了一只小兔子,断送了小命,多划不来!”
“贪图你的美色?”少年似乎听着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小丫头,你说你这瘦不拉几的身板,面黄肌瘦的,小爷会这般饥不择食?只要小爷喜欢,什么美女求不得?会对你下黑手?小爷且问你最后一次,去不去罢!”
话落,眼见林蔓就要拒绝,他立时又道,“只要你随小爷去,路上遇见所有的野兔,都归你!”
“这就更不对了!”越听他这般说,林蔓的戒备心便越强,“你上山既然是要去打猎的,为何遇见所有的野兔都归我?那你上山去作甚?莫不是看风景的?”
“你这丫头逻辑倒是变通的快!”少年一挑眉,“去不去随你!”
说罢,他便不欲再同林蔓多说,转身就要往山上走去。
眼见他已经提着野兔走了两步,林蔓快速的在心中算了算。
瞧这人的衣着显然家境殷实,且这人身形虽清瘦,但走起路来是步伐轻松且平稳,应当是个练家子。
不知道他进山到底是什么目的,可他是一人入山的。
若是真跟着他进山,他说遇见的所有野兔都给她……这对她而言,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
自己跟他无仇无怨,且看他模样也并不像是一个杀人犯……倘若他真想对自己不利,到时她再想法子脱身?
财富与危险是同在的,所以……她不如、试试?
这般一想,林蔓便立时又唤住了他,“那遇见了野鸡,是不是也给我?”
少年本是想着要怎么进山,闻言之后,又回身同林蔓露齿一笑,“没问题!”
于是……林蔓妥协了。
进山背着提篮是十分碍事的,她寻了个十分隐蔽的地儿先将提篮藏了起来,在藏藤篮时,少年又直接将手中的兔子丢了进去。
于是,林蔓又赶忙折了几根树枝,把篮口遮住,这才作罢。
处理好一切之后,她瞧着那甩在地上的小锄头,想了想,决定拿着它当防身武器,以防不时之需,这才跟在了那少年身后往山中走去。
越往里走山越深。
山里常有猛兽出没,村子里没有猎人会去往这么深的山,于是越往前走越没路,最后只能小心的穿过荆棘丛林,缓缓往前走去。
约莫走了一个半时辰之后,路途上也没有见到半只野味……这让林蔓很是灰心。
“公子,咱们还要走吗?越往里走山越深,又见不着阳光天际什么的,说不准咱们会迷路!”
少年却是不理林蔓的话,回头瞧了她一眼,“你若是怕了,你可以先回!”
这都往里走了不知多长时间了,林蔓的确很想回去,可已经到这儿了……回去是不是就太可惜了一些?
她本来也想着摸清楚这山里的路,说不定过些时候带着沈景安来捕猎……
“没有!”林蔓呵呵一笑,“我就是友情提醒提醒……不过你进这山里,是要作甚?”
少年却不想回答她这问题。
眼见冷场,林蔓则又哈哈一笑,“咱们两都走这么远了,你好歹也要我心里有个数不是?”
“猎虎!”
“什么?!”林蔓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愣在了原地,“你、你说什么……我、没大听清楚!”
她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可少年却显然不理解她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停下身子来,对着她痞痞一笑,“小爷昨日跟人打赌,说今日要在山中猎一只猛虎回去!”
“你简直不把自己小命当回事啊!”林蔓张大了嘴,又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少年的身板,“你有没有见识过老虎?光那身形都有你两个大了……我去,少年,人真的不能意气用事,你以为你是武松么?能赤手空拳的去打一只老虎?回吧回吧,这也太危险了!”
“危险么?”少年显然不当一回事,“你若是怕了,你尽管回去便是……但如今山中的各类毒蛇都已经苏醒,你若是不小心遇见了什么危险,那可就不关小爷的事儿了!”
他说的没错,方才入山时,他走在前头,便连着灭了几条竹叶青。
简直是……这简直是……
林蔓简直咬牙切齿,她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被他允诺的几只猎物就答应了进山。
还特么到目前为止,连猎物的毛都没见上一根。
生气,生气,简直太生气了。
林蔓鼓气腮帮子,挥了挥锄头,“区区几条蛇?怕它作甚?!”
说着,她还拱手作了一揖,一脸正色道,“好汉,前路艰险,你我注定不是一条路上之人,咱们今日便先分道扬镳……等他日有缘时,定能江湖再见!”
眼见着林蔓就要往回走去,少年却抬腿从长靴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剑。
他一边轻轻的削着眼前的树枝,一边似做漫不经心道,“既然收了小爷的野兔,哪儿又反悔的道理?小丫头,你说呢?”
那短剑当真是锋利,削起树枝来,犹如切豆腐一般,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在恐吓她?
林蔓眯起一双眸子,心中警觉起来,可面上却仍旧一番嘻哈模样。
“那什么,我觉得公子说的对,既然答应了的事儿,当然不能反悔啦!那什么,公子你先带路,咱们去找老虎,找到老虎早回家!”
这小子如今瞧着当真是有几分危险,一开始她见他没带任何的武器,还真就不怕他……可他将匕首亮了出来,这就不好办了。
对方明显是个练家子,她定是打不过的。
她此时感觉很沮丧,总觉着自己一直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莫不是附身在了这十二岁的小姑娘身上,自己的智商瞬间也只有十二岁了?!
少年见她如此,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个听话的,放心吧,真遇见了老虎,在小爷死之前,定是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只是这一路走来太无趣了,身边有个人也好解解闷儿!小爷会好好待你的!”
牺牲色相是不可能的。
二人在山间又逛了逛,随意挖了些野菜后便回了林家老宅。
午后陈氏本是唤她去砍猪草的,但三月的天犹如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也因此,林蔓这才在家中安安稳稳的渡过了一个下午。
第二日,林燕风难得的没出门做工,待吃了早饭后,便不知从哪儿砍来了一些竹子,准备编织藤篮。
这么好的机会,林蔓怎么可能错过?
当下便深呼吸了一口气,拉下了她的老脸,蹲在林燕风旁边尽量以最为柔和的语气道,“爹,您这是干嘛?”
起先,要想先达到她的目的,便得从最不防备的话开始聊。
果然,林燕风瞧着自家女儿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手中的东西,笑的一脸宠溺,“这叫藤篮,等编织好了,爹爹就拿去镇上卖了,到时候换了银钱就给蔓儿买吃的可好!”
换了银钱,只怕陈氏恨不得藏到里衣间,哪儿会给她买吃的。
林蔓心中呵笑一声,面上却仍做天真模样,“好!爹爹真好!”
她笑得连一双眸子都弯了起来,看得林燕风心中也高兴了不少,只觉着身上的担子无论有多重,能瞧见妻女这般笑的灿烂,什么都值得了。
林燕风抬手,摸了摸林蔓的脑袋,“蔓儿真乖!”
林蔓眼珠一转,余光仔细打探了这院子里没人之外,她便以超级小的声音说道,“爹,我想吃鱼了!”
闻言,林燕风手中动作一顿。
鱼虽不是稀罕物,但市价却卖的颇高,一斤草鱼的价格在六文至七文左右,而拿来卖的草鱼哪条不是三四斤?
按照一文钱一个鸡蛋的算法,得卖多少鸡蛋才能买得起一条草鱼?
林蔓的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林燕风,那黝黑的眸子犹如夜晚的星辰一般,闪闪发亮。
林燕风手中如今一个铜板也未有,又如何答应给她买条鱼吃?
“蔓儿……”林燕风说话声音极轻,“等爹爹将这些藤篮换了钱,便给你买条鱼尝尝鲜!”
林蔓并不知晓林燕风心中想了些什么,听得他说换了钱再买时,她唔了一声,似做无意道,“我昨儿个听刘婶子说,生子哥在河里捞了条鱼呢,爹今日若是有空,咱们去捞鱼可好?”
捞鱼?!
林燕风表示十分为难。
他做木艺是一绝,但若说下河……便着实不是他长处。
可既是自家宝贝闺女想吃,他想了想,应下了声,“行罢,爹也去试试,瞧能不能捞着!”
说罢,他便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从小木凳上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摆上莫须有的灰尘,同林蔓笑得十分宠溺,“真拿你没法子……我跟景哥儿去瞧瞧,你在家中安心等着!”
他拿这个女儿,着实没办法。
尤其是自打落水醒来之后,还学会了撒娇。
“不嘛!”林蔓立马跟着站起了身,微微嘟嘴表示抗议,“我想跟爹一起去!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若是带回来,她只怕是连跟鱼骨头都吃不到。
对于林蔓的软磨硬泡,林燕风的确招架不住,最后很是无奈的应允了下来。
林燕风想要出门捕鱼,陈氏张嘴想要骂上两声,可要骂的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但又一瞧着他既带了林蔓又带了沈景安,便忍不住了,直骂林蔓是为了偷懒找借口,是个赔钱的懒丫头片子。
林蔓如今奈何不得陈氏,也十分识趣的不去惹毛她,任凭她如何骂,她只当听不见便是,操起捕鱼的工具便跟着林燕风出了林家宅子大门。
所谓的工具也十分简单,一个簸箕一个叉子一个背篓。
往朝阳村以南走上大概十二三里路,便见得了一条大河,河面倒映着岸上的树木丛林,呈现一幅绿葱葱的山水画。
但因着昨日下过雨的缘故,浅处的水显得有些浑浊。
林燕风带着二人到了河岸边上,交代了二人莫要下河之后,他便脱了鞋子系好衣摆,再将裤腿卷起来,下了水。
这河被当地人命名为清河,河两岸倒是浅,可越往中间走便越深。
林燕风不会水,只敢在两岸边上拿着簸箕弯腰捞鱼。
捕鱼没什么经验,林燕风在水中几乎忙的手忙脚乱,有几回瞧着有巴掌大的鱼儿从他脚边游过,可还不待他将簸箕转个弯儿,便又从他身边游远了。
几次如此之后,林燕风无奈了。
但瞧着自家闺女在岸上眼巴巴的盯着他时,他一咬牙,又继续捞着。
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他终于捞到了一条‘开张’鱼。
鱼不过巴掌大小,约莫三四两的重量,可却让林蔓放亮了眼,开心的提着背篓笑得像个得了糖块的小孩。
林燕风最是喜欢见着她天真的一面,瞧着林蔓如此开心,他也来了劲,一鼓作气的又捞了几条。
沈景安在一旁瞧着这对父女,黝黑的眸子映着轻轻荡漾的水面,仿似他的瞳孔也有了微微波澜,唇角微不可见的浅浅一勾。
林蔓捕猎的运气不好,可林燕风捕鱼的运气却极好……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之后,他竟捕了一条约莫有四斤来重的大草鱼。
清水里得大草鱼肉质十分细嫩香甜,不论是清蒸还是红烧或是熬汤,都是十分好吃的,毫无任何腥味。
林蔓开心了。
三月的河水很凉,今日的鱼捕的不少,林蔓便喊他上岸。
按照林蔓本来的想法,她今日带了一些盐巴来,想着捕鱼之后便找个地儿好好烤着吃吃的,奈何才背着背篓上路,便见得正路上有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那马车外坐了一个车夫与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妇人不知怎的便瞧见了林燕风背篓里得大鱼,到得三人跟前时,喊车夫停下车来,她则同林燕风和气问道,“汉子,你这鱼可卖?”
林燕风闻言,很是迷惑的回看了一眼那妇人,正想说声不卖时,林蔓赶忙在他拒绝前开了口,“不知婶子出多少钱一斤!”
小姑娘长得清清秀秀,笑容显得十分干净,一看便像是朴实的庄户人。
妇人也不是个小气的,她道,“集市上是六文一斤,我瞧着这鱼应当是你们刚从河中捞上来的,便出七文一斤罢,可卖?”
七文一斤。
林蔓闻言,一双眼都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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