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那钱……是来救命的。”
“救谁的命？”
我妈的声音很冷。
我像是难以启齿般的，吐出一个字。
“我。”
气氛安静了一瞬，我爸冷不丁开口。
“你哥的彩礼更重要。”
“你的病不着急，这些钱你自己还可以再挣。”
我妈不说话。
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像要死的只是一头畜牲。
说出的字，一个比一个冷血。
胃里一阵痉挛，疼得我直冒冷汗，我下意识扒住我妈的手。
“妈……求求你……”下一秒就被猛地甩开，我妈像被我拽疼似地后退一步。
“黎小小，这些钱是你该还给耀辰的。”
“你别忘了，你的命是耀辰救的。”
是啊。
我的命是哥哥救的。
十二岁那年，他把我骗出去，想把我丢在外面，却意外被车撞。
在哥哥的解释下，是因为我顽皮出去玩，他救了我。
是的。
他“救”了我这条贱命。
我感谢他。
我低着头，突然觉得很委屈，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向地板。
我沙哑着声音，问一个让人害怕答案的问题。
“爸妈，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忐忑地等待着回应。
好久好久。
没有人回答我。
只响起开关门的声音。
他们出去了。
不知道是没听见我的声音，还是……根本就不屑回复。
灼热恶心的感觉突然从胃里涌上来，我头脑昏花。
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撑着走到了以前住的小房间。
一关上门。
终于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晕倒前的那一秒。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干脆这一次就死掉吧。
三可老天似乎还要让我多受点罪。
我还是醒了过来，身子像被车碾过一样疼痛。
已经很难受了。
开门看到他们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坐在餐桌旁，吃着热乎香喷的饭菜。
更难受了。
他们似乎惊讶我还在家里，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都不约而同地带上了嫌恶。
“你怎么还在？”
“没煮你的饭，回你自己那边去。”
我妈理所当然地开口让我离开，最后还要说句扎心的话。
“瘦得跟个豆芽菜一样，这些年都白吃了，难看死了。”
声音很小，但我听清了。
往外走的脚步一顿，我恍惚间想起那些被转走的钱。
“哥哥，你什么时候结婚？”
“我还没见过嫂子呢。”
“你的彩礼可都是我备的呢。”
这些话在喉间徘徊许久才出口。
我突然笑了，我总要知道我的命比不上他们哪儿了。
我那嫂子也从没见过。
或者说，他们觉得我不配见她。
我固执地看向黎耀辰，一副他不回答我就不走的样子。
黎耀辰微微张口，被我妈抢先打断。
“黎小小！
你想干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鬼心思，说不定就想害着耀辰老婆。”
“我告诉你！
我们不邀请你，你一个书没读完没嫁出去的人，带出去都嫌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