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是游泳冠军。
她终于答应和我一起庆祝结婚纪念日,我高兴疯了。
不顾旺季的巨额流水,我让人清空了私人海滩。
谁知等待我的却是她和徒弟的耳鬓厮磨。
她不顾我的PTSD把我带入深海,美名其曰教我游泳,开口却咒我去死。
“这么浅的水你都怕?
你还活着干什么?!”
徒弟的一声呼喊,她立马不耐烦地夺走我的救生圈,全然不顾我的苦苦哀求。
我如她所愿去死了。
可她却疯了。
……我死了,死在了大海的风浪之下。
风起浪涌,腥咸的海水淹过我的口鼻,意识脱离身体,我看见‘我’随着急流沉入了海底断崖。
真正的尸骨无存。
再睁眼,我已经变成了飘在妻子身边的一抹游魂。
我浑身湿哒哒的站在岸上,看着妻子和她的小徒弟劫后余生般爬上了岸,“景言,你还好吧?
这会儿不知道怎么风浪突然起来了,幸好我们游得快!
赶紧擦干身体,别着凉了。”
“市赛就在这几天,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生病!”
林景言温顺地点点头,一脸温柔和感激,我却清晰的看到了他眸中闪过的一丝讽刺,“云归姐也是,咱们快点儿回酒店吧。”
看着尹云归为了无微不至地照顾林景言忙前忙后,我早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又丝丝拉拉的痛了起来。
我早该醒悟的,尹云归不是薄情,她只是不爱我。
相识八年,结婚五年,她从来没有对我露出过这种温柔的神情。
她永远对我横眉冷对。
两人肩并肩,说说笑笑地走回了酒店。
我一路跟着他们,自虐似的想知道尹云归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我,才能记起这次的旅游是为了庆祝我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
只可惜,直到两人的烛光晚餐结束,也没有一个人想起早已经沉在海底的我。
我的心早已经痛到麻木。
晚上,尹云归说要带林景言去看烟花,但私人海滩燃放烟花需要我这个所有人签字。
她这才想起来同行的人还有一个我。
找遍整片海滩也找不到我,尹云归满脸的烦躁和不耐烦,“江流野到底死哪去了?
他不想陪我就直说,玩失踪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他见到水又习惯性的跑了?!”
“真是个懦夫!
我就说当初不该救他!”
林景言好脾气地安抚,一脸愧疚至极的模样,“云归姐别生气!
人的应激后创伤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流野哥可能只是去忙工作了。”
“毕竟他手底下有那么多资产,不仅要打理公司,还要陪云归姐到处去比赛,应该就挺累的吧?”
听到这些,尹云归脸上的神情又多了一份不屑和嘲讽,“快别提他了!
名下有再多的财产有什么用?
还不是窝囊的要死!”
“每天跟在我身边跟个老妈子似的!
尤其是我比赛的时候,老是显摆他那两个臭钱搞特殊,我都快烦死了!”
林景言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恨意,但还不等我细看,立马又消失不见,“流野哥也是心疼云归姐……”林景言后面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好像在下雨,我脸上湿湿的。
原来这么多年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换来的只有厌恶和嫌弃吗?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她。
但我以为只要我坚持去爱她,尹云归终有一天会放下当初的芥蒂,看见我的好,接纳我、和我在一起。
所以这些年我尽我所能去弥补她,没想到换来的结果却是查无此人。
情绪的巨大波动让我的灵魂隐隐有消散地架势,恍惚间,我想起了我被风浪卷走前最后和尹云归相处的画面。
当时,尹云归也是这样的厌恶和嫌弃:“江流野!
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水也就到你胸口深,你瞧瞧你怕的那样子!
脸都吓白了!”
“不是你说要学游泳的吗?
怎么来了你又抱着救生圈不放?!
要是你早学会游泳,林景宁也不会为了救你……”林景宁,这个名字,我哪怕只是想起灵魂也会狠狠地颤抖。
我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钝钝地想,这就是因果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