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如果有第三人知道,你必死。”
我抱着琵琶,走出国公府时双腿已经发软。
第三日,我还是按约去了。
房中的屏风不知为何拿走了,我直直的坐在安楚淮面前,接受他审视的目光。
“你的伤还疼吗?”
我本是不想问的,但我这天生的好奇心愣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安楚淮微微挑眉,修长的手指转动着酒杯。
“无妨。”
在琵琶弹到半曲时,安楚淮又走了,只留下一句“琵琶别停。”
我觉得甚是无趣,反正他也不在,便随意弹几曲也行。
我随意拨弄琴弦,却在浑水摸鱼时被回来的安楚淮逮了个正着。
“虽说你的琵琶技艺很差,倒也不至于这么偷懒。”
我看到他从窗户翻进来,立马调整自己七扭八扭的身姿。
“你今日没受伤吧?”
安楚淮轻轻摇了摇头,坐回软塌上听我弹琵琶。
没有了屏风遮挡,我开始肆无忌惮地看着面前这个俊美男子。
“顾书亦,青州人氏,无父无母。
四岁进入青州乐坊,十四岁来到京城教坊司,擅长琵琶,曾以一曲《胡笳十八拍》名动京城......”我琵琶声骤停,他居然将我调查得一清二楚。
“小公爷真是无所不知。”
安楚淮抬眉,看着我的脸。
“你不是顾书亦,到底是谁派你到教坊司的?”
我没有接话,只是继续弹着琵琶。
“不说也无妨,我有的是耐心。”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虽说当了多年眼线,但像安楚淮这种善于洞察人心的人,我还是很少见到。
我回到教坊司,清弦不见了。
她是家里获罪沦落到教坊司,一旦逃跑朝廷定会追捕。
我拿着安楚淮给的令牌进到国公府找到安楚淮。
“再怎么说你们也曾经相爱过,救她一命,就当是弥补你欠他她的情债了。”
安楚淮笑出声,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倒不知,我何时辜负了一个姑娘的真心。”
果然是负心郎,短短半年便将清弦抛在脑后了。
“琵琶圣手宋清弦,半年前你曾多次设宴邀请,两人私定终身。”
安楚淮摆了摆手,“你寻错人了,我与她并无瓜葛,你替她来那日,是我第一次下帖。”
我错愕的走出国公府,明明清弦口中之人就是安国公府的小公爷。
隔天清晨,清弦出现在教坊司门口。
她被绑到一处破庙,夜间被一个蒙着面纱的男子所救。
第四日,我照常去了国公府,安楚淮斜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是你救的清弦?”
软塌上的人没有开口。
“多谢小公爷。”
我调好琵琶,正准备开始弹奏,安楚淮缓缓开了口。
“既然要谢,那便帮我做件事。”
“小女子定当竭尽全力。”
安楚淮想知道明日丞相李褚设宴的具体内容。
既然安楚淮提出这个要求,便意味着他已经知道我是丞相的人。
安国公与丞相分庭抗礼多年,我可两边都不想得罪,况且弟弟还在丞相手中。
第五日,我照常去了国公府见安楚淮。
白天丞相宴席上的内容我如数告诉安楚淮。
安楚淮微微皱眉,一脸玩味的用力掐住我脖子。
“还从来没人敢骗我。”
琵琶摔落在地,在快窒息的最后一刻他才松了手。
“不过是各事其主,小公爷犯不着为难我。”
小公爷是太子一党,自然是与丞相支持的靖王一党对立。
“那你可知,你弟弟已死?”
安楚淮挑眉,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我不信。”
丞相每月都会给我送来弟弟的信,那字迹我是认识的,绝不可能作假。
安楚淮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扔在我身上。
我颤抖着捡起,的确是弟弟的香囊。
“你弟弟三个月前便已去世,李丞相瞒着你不过是想让你继续为他卖命。”
“我弟弟怎么死的?”
“病死,长期没有医治。”
我瘫坐在地上,五年来我潜伏于教坊司为丞相李褚打探消息,帮他杀过无数人,皆是为了弟弟,没想到如今却是这样的结局。
“跟着我,我会替你报仇。”
安楚淮伸出手想将我从地上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