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便是再冷的气候也阻挡不了人们追求来年喜乐的脚步。
街上的积雪被清了个七七八八。不少摊贩支起摊子,开始售卖红纸对联,以及一些喜庆的迎新物件。
热闹的叫卖声隔着几条巷子,远远地传到了站在院墙边的黎桑耳里。
她伸手揪下几朵红梅,忧愁地思考着借出门逛街然后逃跑的可能性。
也不知顾谨之怎么想的,虞湘给他生了孩子,他对她倒是没有从前那般热络了。反而见天儿的往黎桑院里跑。
好似当初信誓旦旦说虞湘是真爱的人,不是他一般。
黎桑又用来月事的借口拖了几日。
眼见着他越发眼冒精光,欲念重重,黎桑生怕到时她就算借口十天没洗澡,那男人也能下得去口。
不行,必须得尽快想个法子才是。
黎桑把发疯,假死都想了个遍,最终决定了一个不那么刺激的方法。
和上回异曲同工的法子,在顾谨之面前自毁形象。
比如当着他的面挖鼻屎,抠脚。
再比如,在他兽性大发之前,告诉她自己要先去上趟茅房,回来再继续。
久而久之,顾谨之一定会觉得她这人粗俗,逐渐对她失去兴趣。
而到那时,即便求来的是休书,黎桑也认了。
然而,还未等黎桑开始实施这个不靠谱的想法,一个大锅忽然从天而降。
“夫人夫人”,盈香气喘吁吁跑来,口中吐出一团一团的白雾。
她脸色苍白,语气惊慌,“不好了夫人,湘姨娘的女儿,死了!”
黎桑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
“找大夫确认了吗?”
盈香紧紧抓住她的手,颤抖道:“夫人,先别管那些了。湘姨娘说,那孩子,是您害死的...”
黎桑身子一僵,瞬间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别慌,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别想赖在我头上。”
“盈香,随我去看看。”
明德厅内。
顾谨之第一个孩子夭折了的消息,在侯府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的主子姨娘齐聚一堂,听着虞湘凄厉哭诉。
“我孩儿死得冤枉,求侯爷夫人做主,替她报仇啊!”
虞湘哭倒在顾谨之身上,泪湿满面,容色憔悴。
这番一哭喊,嗓音更是嘶哑的。可见私底下已然哭了好几回。
堂上有人已经投来同情的目光,好些人面露不忍。
“在我府上竟会出现这等主母害庶子的丑闻,简直胆大妄为。”
“是啊,侯夫人待我们这些妾室可最是和善的,定容不下这事。”
“这黎氏平日里看起来娇娇柔柔的,想不到还有这层歹毒的心思呢!”
有人拍马屁,有人鄙夷,还有人直接骂起了黎桑。
顾谨之听着他们的议论,有片刻的犹疑。
虽然他对女儿的夭折也很伤心,但总觉得黎桑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他安抚地拍了拍虞湘的后背,“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黎桑虽骄纵了些,但她却不至于害人。”
虞湘倏地扭过头,盯着他满眼赤红。
“谨之哥,我也不想怀疑她。但从我有孕到生下孩子,只有一回在她那里喝过茶后便觉出了不适。”
“但那阵不适去得很快,我又不想无故揣测别人,便没有请大夫看诊。谁能想到,她的心思竟这般歹毒深远,当时没有发作,却是等孩子出生才发作。如此这般,便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身上。”
”若不是大夫诊出孩子是中了覃香草的毒,我又回想起了那杯茶的怪异味道,我们的女儿就要死得不明不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