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她是我心中的爱与美之神阿佛罗狄忒,这下你总该信了吧?”童白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了过来,他似乎刚喝过酒,说话间还打了个酒嗝。
崔阮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又看了一会儿底下的闹剧才开口道:“那你还把她带到这儿来。”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这句话说出来也跟呢喃差不多,其中不乏有质疑之意。童白听得惊疑,知晓他从来不在意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难得开口为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抱不平,便也凑上来打趣了几句,末了才道:“这不是有你在这儿坐镇的嘛,我也看着呢,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而且,她和我有些关系。”童白凑到崔阮耳边蛊惑道,似乎想引起他的兴趣,只不过这次就没什么效果了,崔阮不为所动,他只得自顾自地接下去,“不出意料的话,未来我们会成为亲戚。我现在只是带她来这边玩玩儿,熟悉一下,逗逗她。我可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你的担心纯属多余。”
童白转过身去往里走,一边喝着酒一边继续絮絮叨叨:“你先帮我看着点儿,底下有什么事的话赶紧叫我,我去把她的木牌拿过来,可别真让这小姑奶奶受委屈了……”
“她进了VIP贵宾室。”
童白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崔阮来了这么一句,当即惊道:“什么?!”
崔阮自站在这个位置上开始就没怎么动过,将底下所有场景尽收眼底,借着灯光和地理位置优势,他的目光也一直紧紧跟随在底下那个姑娘的身上。在刚刚和童白交流对话的空档,他看到底下那个人影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扫落酒杯充当障碍物,时不时还出一记扫堂腿击退保镖。只不过她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在训练有素的保镖面前想要以武力击退也实在是天方夜谭,因此逃了片刻以后,就果断地朝着没什么人的贵宾室方向跑了。
贵宾室当然不是没有人的,只不过人不在外面。
“那个房间,是他吗?”童白眯着眼看了片刻,从脑海中翻出了自己刚看的有关贵宾室名单的记忆,对照着面前这个房间号,脑海中显现出了一个人来。
崔阮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就,不用担心了。”里面的是一个他们都认识的人,童白虽然看不惯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算是个正人君子,“这人的人品还算过关。”
崔阮往旁边瞥了一眼,身边这人手中转动得飞起的酒瓶预示着他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只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毕竟童白没有说错,进了那个人的房间也就没什么事了。
而另一边的滕冰则完全没有他们这种轻松的心态,她先是被一群保镖追逐,好不容易瞅准了机会躲进了这间贵宾室,好死不死又撞见了另一个尴尬的场景。
一群西装革履的商业成功人士打扮的人正围着一张桌子,似乎正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身后的黑衣保镖光看气势就比身后的那群不知厉害了多少。滕冰忽然闯入,惹得他们纷纷抬头,几十双眼睛一时间全都汇聚在她身上,滕冰瞬间有一种开了个错误的任意门的感觉。
“你是谁?谁派你来这儿的?”
一个年纪大点儿的严肃先生最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呵斥。在他的带动之下,众人纷纷如梦初醒,那些个保镖也开始威胁似的靠过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儿有人……”
滕冰极有眼色立刻道歉,而在她身后,追赶的保镖脚步声嘈杂,已经近在咫尺了。
她自知前狼后虎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便极为顺从地被走上前来的保镖制住,任由他们把自己身上“最可疑”的那一块小木牌搜了去。最先开口表情严肃的那个人见她不反抗,似乎也稍稍放下了心,转头对着最里面道:“先生,我们现在不能再谈下去了。”
滕冰这才发现,在层层簇拥的中心,竟然还有一个人。
一个容貌极其昳丽的男人。
滕冰很少用美丽来形容男性,面前的这个人则是完全超出了她之前的认知,除了昳丽似乎再也找不到别的词来描述他的容貌。他的肤色很白,不同于童白那种奶萌感,他这种白带了些清冷寡淡的疏离,尤其是在深色的衣服和头发的对比之下,这种禁欲感就更加明显。
他的头发比普通男性要长些,同样没有像周围那些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一样梳个大背头,而是柔顺地贴在耳边。同样白皙的双手从风衣里伸出来,原本在面前的桌子上相互交叠着,现在则接过了保镖递过来的小木牌把玩。一个不知是银质还是白金制的戒指套在手上,更显得那双手修长漂亮。
“放开她吧。”
声音清朗如泉流石上,他微微抬起了眼,和头发颜色相似的深褐色眸子仿佛蕴含着万千星辰。滕冰一时不慎与他四目相对,立刻就如同触了电一样别开了眼。
“会议到此结束,可以离开了。”
很显然,这位爷才是这么一群人当中说话算话的人。没什么感情的一句吩咐,其他人立刻照办,纷纷整理起自己的东西来,他自己则是率先站起来,越过众人朝门外走去。
经过滕冰的时候,她才发觉这个人个子很高,似乎和墨承夜差不了多少。不过墨承夜向来是张扬肆意攻击性极强,只在她面前才勉强维持着平和,面前的这个人倒是一点儿也不带侵略性,近了看似乎还挺儒雅的。
他感受到滕冰的目光,微微朝这边偏了偏头:“这位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滕冰此刻已经被保镖放开了,难得遇到个明事理的人,看这架势似乎能全身而退,她也知道此刻该说什么话。立刻道:“没有,谢谢先生理解。”
“好的。”对方极有礼貌,在这种明显要结束的话题之后也要由自己来结尾。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便继续往门外走。
这种有礼貌的先生一看就是家教极好,即便只有一面也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这次要是遇见别人肯定讨不了好,她本来都准备了一肚子解释的话愣是没用着……等下?
当然,以上的一切都是要在滕冰没有看到他把自己的那块小木牌放到衣袋里的情况下。
那个、其实、这位先生,我还真有一件小事,你能不能把这块小木牌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