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人物体摔落在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巷子里显得尤为明显。
护卫们皆举起了剑,进入了防御状态,苏荷也紧紧地护在沈纪辞身旁。
“去看看怎么回事。”沈纪辞开口说道。
在最前面的护卫闻言走了过去。
地上躺着一个人,蒙着面罩,倒是看不清脸。
“小姐,摔下来的是一个人,蒙着面。好像受了重伤,此时已经昏过去了。”
“我过去看看。”
一个已经昏倒的人,对沈纪辞没什么威胁,护卫们也由着她过去了。
沈纪辞缓步走到了那人面前。
只见其腹部的玄色衣袍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手臂上也有两道伤口,血肉翻飞在外,伤口边沿已变得青紫了,倒是有些吓人。
沈纪辞伸手拉下了那人的面罩。
眼前的人面如冠玉,俊美绝伦。
但由于失血过多,其脸色已经是惨白惨白的了。
嘴唇也泛着黑,想来是中了毒,此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沈纪辞看着眼前这人,感觉有几分熟悉,好似在某处见过。
应是在宫宴上见过几次。
这人叫司夜,是西夏的一位异姓王,袭的是其父亲的爵位。
但他本身也是极有能力的,十六岁时,正值南疆战事起,伊循(敌国名称)犯西夏,老王爷多年征战沙场,身体里留下了难以治愈的暗伤,无法再战。
作为镇守南疆的接班人,司夜只得披甲上阵。
南疆一战,司夜带领西夏军队大败伊循。
经此,司夜一战成名,成为西夏举足轻重的异姓王爷。
此时,应是南疆战事已过,可司夜作为镇守南疆的将领,没有得到皇帝的诏令,此时不应该出现在盛京。
现在,司夜却躺在了这里,受了重伤,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纪辞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如何,还是先救人吧,毕竟是守边将领,也没干什么坏事,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沈纪辞从随身带的荷包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褐色的小药丸,掰开司夜的嘴,硬塞进了司夜的嘴里。
又将他的头抬了一点起来,给他顺了顺。
“你们两个过来,将他抬上马车。”不清楚司夜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敢贸然将他丢在这里或者直接送回王府。
沈纪辞打算先将他带到自己铺子里去,让兰夏过去照顾着。
首饰铺子里边住了赵娘子母女二人,不方便再让司夜这个男子住进去,只得将他送到紧邻着首饰铺子的那家铺子去。
等人上了马车,沈纪辞也跟着进去了。
“今日之事,你们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沈纪辞对众人警告道。
是夜,熙水街铺子里。
“王爷!属下来迟了。待您痊愈之后,我自去执法堂领罚!”司夜所在的房间内,出现了一个青年男子。
此时恭敬地跪在司夜床前,眉眼低垂。
司夜已经醒了,坐在了床沿上。
司夜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才缓缓开口说道:“这次我回盛京行程十分隐秘,就连我父王都不清楚。可是,我的行踪仍然被那位知晓了。”
此次的事情回盛京须得悄悄进行,因此,不好大张旗鼓,他只带南风和西洲二人,可是南疆和京城都正好出了一些问题。
当时已经到了京郊,他便让南风先进城处理,让西洲回南疆。
他则预备先去京郊外的岷山,看看这两年来的训练成果。
可还未到岷山,便遭到了刺杀。
这次的刺杀,又是派了高手、又是用毒,生怕他死不了。他是拼死才走掉的。等逃出了追捕,他已经力竭了。若不是遇见了沈纪辞,他可能已经死在了玉溪街巷子里。
“南风,你去查一查,今天救了我的那名女子是谁。还有,我怀疑我周围存在内鬼,把他找出来!”司夜对南方吩咐道。
南风是从小便和司夜一起长大的,司夜手底下许多事情都交由他负责。
司夜对他十分信任。
“是,王爷!”南风点点头,领了命。
“接下来这几天,我就住在这里养伤,来找我时避着些人。”
司夜交代完,摆摆手让南风走了。
第二日下午,沈纪辞下了学,去了熙水街的首饰铺子。
“小姐您来啦?您看看还有哪儿需要改进的,我们再改。”
沈纪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柜台设在了进门的右侧,用琉璃烧制。
墙上是简洁的各式格子,用来展示首饰。
店铺总体用雨过天青和秋香色的软烟罗妆点,其间夹杂一些银红色的霞影纱。
店铺的布局与装饰是完全按照沈纪所给的图纸来做的。
首饰铺子分为两楼,一楼所卖的东西价格相对便宜一些,二楼的首饰则贵一些,且首饰的数量十分有限,同一种首饰的款式绝不会超过三件。
二楼的首饰得要贵宾卡牌,才能进去挑选。
这种卡牌由黄花梨木制成,上面刻有“锦姿堂”三个字,还雕有祥云图案。
要得到这牌子,须得缴纳一定的费用,进行登记以后,才可领取。
“这铺子布置的不错,没什么要改的地方,那首饰册子抓紧些绣出来,挑个吉日,便可开门做生意了。”
沈纪辞里里外外看了一圈,表达了自己的肯定。
柳茹和浅竹二人闻言,也露出了笑容。
二人在布置店铺上下了不少功夫,力求做到尽善尽美,此时得了自家小姐的肯定,自是十分高兴。
看完铺子,沈纪辞想起了离得不远的司夜。
司夜所在地方就在这间首饰铺子隔壁,离得十分近。
沈纪辞到时,兰夏正在煎药。
“小姐,您过来了?”兰夏放下了手中的扇子,朝沈纪辞问好。
“我过来看铺子,顺带着看看他,那人可好些了?醒了没?”
“已经醒了,不过伤的有些重,只堪堪能下地。”
司夜此时正披着薄毯坐在窗边,正好能听见主仆二人的对话。
“顺便?”司夜不自觉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我上去看看他。”毕竟是自己捡回来的人,都到这儿了,便上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