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绛：分享一个最新消息，拿下了。]
看到置顶群聊弹出一条消息，苏澈风一下子坐起来，发过去三个大大的问号。
[小然：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宋绛只发了一个“嘘”的表情包，什么都没说，但也好像什么都说了。
苏澈风立刻给江清衍打过去一个电话，接通后还没等对方打招呼就先表演了一个高分贝尖叫。
“冷静点，怎么了？”江清衍顿了几秒，谨慎地问道，“你那边是一个人吗，方不方便我过来。”
“没事，不用，”苏澈风捏紧了手里的茶杯，难掩兴奋，“不如说我好得不得了。”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被谁劫持了。什么事？”江清衍在那头松了一口气。
这个语气就不像是有什么危险，江清衍甚至能猜到她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我掐指一算，你最近命犯桃花，”果然，苏澈风试探道，“让我大胆猜测一下，你现在是名草有主的状态吗？”
“那你算得真准。”江清衍不咸不淡道。
这个人总是能最快地获得情报，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是小绛对吧，对吧！！”苏澈风的声音显然变大了，语气也激动不少。
江清衍沉默了一会儿，默默说了一个“嗯”字。
他这次有先见之明地按了静音，等到对方差不多止住大喊大叫的时候才调回正常音量。
“你这个万年老木头终于被小绛收入囊中了！挺上道啊！”
“祝贺祝贺！恭喜恭喜！你俩可算是成了，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小绛啊！”
苏澈风还在持续输出媒婆发言。
开玩笑，她牵线搭桥这么久的小情侣终于终成眷属了，CP成真的快乐真是无与伦比，她恨不得立刻用大喇叭播放一首难忘今宵。
江清衍默默说了一声：“我会的。”
语气难掩别扭。
嗨呀，害羞什么！
“那你们到哪一步……”对面挂断了电话。
其实她是想问这两个人在学校里打算怎么发展下去，校园情侣可不好当，被抓住必然是后果很惨的，只是她一个激动不小心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而已。
这次被挂电话也不冤，苏澈风转回群聊消息开始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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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衍按照惯例早早到校的时候，班里竟然已经坐了一个人，就在他的座位边上。
毫无平日里早自习时打哈欠把脸藏在教科书后面睡觉的样子，宋绛今天是精神饱满，拿了本单词书在背。
江清衍在她身边坐下时，她也没有回过头和他说话，只是用余光默默瞄他。
只是嘴角上扬得有些嚣张，心思早就飘远，一个单词念了好几遍愣是没背下来。
偷窥的目光算不上隐蔽，可以说是如狼似虎、毫不收敛，把江清衍盯得耳根发烫，最后没忍住把纸张卷起来轻轻敲了她一下，宋绛才捂着额头继续背单词。
江老师，有点严格喔。
第三个进教室的是魏小然，她在B班成绩算是鸡头，但还是有打算要考进A班去当凤尾，最近格外刻苦。
她进了教室门先看到宋绛，扬扬手打招呼，“小绛，今天来得好早啊。”
第二眼才看到坐在一旁的江清衍，魏小然控制住笑容继续道：“今天好像和同桌相处得很融洽？”
宋绛挑眉，即答：“没有的事，在学校我都懒得搭理他。”
重音不是在“懒得搭理他”，而是“在学校”，看起来是打算闷声恋爱了。
魏小然心领神会，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笑起来。
江清衍：……
怎么总感觉魏小然也知道些什么。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宋绛桌下的手牵住了他的胳膊。
见对方投来无奈的目光，又想要提醒她一般轻咳几声，她才悻悻地把手缩回去。
要的就是这个反应，刺激。
江清衍在她的草稿本上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宋绛眼底笑意渐浓，在底下跟着写：“杀回A班之后，江老师会给我奖励吗？”
什么奖励？江清衍承认自己这一刻想到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
他还是默默跟在后面写了一个“好”字。
然后他看着宋绛笑眯眯地把这张纸撕下来，裁成一小片纸条，美滋滋收进了自己的笔袋。
接下来一整天，宋绛就以一个头悬梁锥刺骨的架势开始学习。
上课认真，下课复习，去食堂也揣着好几本书，就连体育课都没有冲到篮球场，而是从校服宽宽大大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和记录错题的小本子开始写写画画。
江清衍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尴尬，不跟着她开始见缝插针式查漏补缺都好像是怠惰了。
有同学吃惊时，她统一回答自己前段时间生病，脑子烧坏了突然很想学习。
这是什么神奇的症状？
“会不会太拼了一点？”江清衍艰难问道。
“对哦，”宋绛终于从题海里抬起头，“我要是一次进步太猛，江老师就只会给我一次奖励了。不行，我得拿捏一下。”
江清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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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江清衍还是下意识怔神，侧目去看宋绛。
她没有急着回家，还在写作业。
直到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宋绛才收起课本。
宋绛见也没人了就顺势牵起他的手，“怎么了？走吧。”
江清衍愣住，打量了她一会儿，“今天让沈霁等了这么久啊，他能乐意吗？”
这什么语气？
能看出来，这件事他姑且能接受，但还是不太高兴，也不肯直说，只会这样醋溜溜地说话，生怕她听不出来。
“哦，我家司机已经被我辞退了。”宋绛了然笑道，“今天早上他被姐夫带走飞出国去了，江老师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沈霁本来也是一时兴起回国来暂住一阵子，前两天和男朋友吵架了，又是异地又是要吵隔夜架，对方一怒之下就连夜赶到宋绛家把人接走了。
况且就算不是沈霁自己回去，宋绛也没有打算收留他多久。
“一点都不介意，”江清衍挡住自己唇边压不下去的笑意，“我们走吧。”
不过他的单车后座要坐一个身形高挑的宋绛还是有些可怜，偶尔会被逮到一通教育，也的确有点安全隐患。
毕业之后就去先考驾照吧。
江清衍被人牵着走，双眼看路头脑已然放空，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在不知不觉想到更长远的事情了。
也没意识到自己早就不知不觉把宋绛归进了自己的未来和每一个以后。
他的脚步都肉眼可见地轻快了不少，一副很愉快的样子，宋绛牵着他的时候感觉自己在遛一条大型犬，好想摸摸他的脑袋。
虽然嘴上不说，但心思还是很好猜的。
“哇，你俩干嘛？”有同学在走廊上恰巧撞见了。
多事。宋绛蹙起眉头，收起原本算是温柔的眼神。
“我看他不顺眼想收拾一顿怎么了？”宋绛胡说八道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目光一凛，眯起眼，“你有眼力见儿吧，让开。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下一个就是你。”
那个同学也是有点被吓到了，那点好奇心全被求生欲驱散，“打扰了，我不会说的。”
宋绛点点头，拉着人快步走了。
出校门口的时候江清衍忍不住笑出声，“你挺会忽悠人。”
“不然呢，”宋绛转过身在他唇上快速啄了一下，“我要说我是去和我小男朋友亲嘴儿的吗？”
好嘛，一个靠谱的成年人还能这么不经逗，又脸红了。
“先别骂我，这不是已经出学校了吗？我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保证会在学校里收敛一点。”宋绛及时认错道。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了？我又不是什么严师，”江清衍哭笑不得，摸摸她的头顶，“这不是怕你又要被说闲话吗？”
宋绛一头本就容易凌乱的自然卷在他的手中雪上加霜。
江清衍蹬开了单车支架。
“有什么好怕的，我男朋友护着我呢，”宋绛轻笑，双手环住了江清衍的腰，“比起这个，校霸的恶名不用白不用，吓唬一下也不会怎样。”
他的腰好细。终于不用每次都只能搭肩膀了，以后都可以名正言顺搂着江清衍的腰，还能一口一个男朋友，感觉真爽。
她的话几乎要隐没在风里，但江清衍还是听得很清晰。
宋绛哪里是需要人护着的性格，纯属是又在调戏他，但江清衍还是感到心中有柔软划过。
她半个身子懒懒地倚靠在他背后，牵引着他的心跳。
一直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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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衍被抵在门上亲吻的时候脑子还是蒙的。
宋绛才和他告了别，一打开家门反手就把他拽进来了。
她扯着他的衣领，还要踮起脚才能够到。
门板是冰凉的，他还没说什么，温热便落在唇上，江清衍耳边嗡的一声。
他乖顺地闭上眼，与她呼吸相触，唇畔交融。
她的气味像是凌冽的风，像是晨时挂在草叶的清露，却在与他拥抱时有如春日到来，从枯枝的末端开出了嫣然的花。
“和你装作不熟真是比学习还要累，”宋绛分开双唇，低喃道，“忍不了，你不知道你在学校里那副好学生的模样有多……”
为了防止她继续口出狂言，江清衍果断选择堵住她的唇，继续加深这个忍耐后缱绻的吻。
毕竟不是每个人天生就会，这两个人又恰好都是菜鸡互啄，基本上停留在很浅显的阶段。
然而大概是训练卓有成效，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
宋绛站不住了，江清衍扶住她的腰身，亦是心跳不稳，半垂着眼眸看她。
安静的玄关，只有两人微乱的呼吸声。
他的眼神太烫了。宋绛的手指慢慢捻上他红透的耳垂，江清衍立刻别开目光，“你害羞啦？”
江清衍蹙眉，握住她的手腕，把自己的脸慢慢埋进她的掌心，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墨眸，“没有。”
他的眼睛很亮，清澈又蕴藏着温柔，微光流转。
骗人是小狗，明明害羞两个字都写脸上了。
“那你在想什么呢？”宋绛弯起眉眼，指尖蹭了一下他的鼻尖。
仅仅是指关节轻轻擦过了唇瓣，他的呼吸就又沉了几分。
江清衍把她的手又轻轻拉过来一些，在她的手背落在一个个缓慢缱绻的吻，很绅士的动作却有了相反的效果。
“我在想……”江清衍闭上眼，脸颊很烫，话语低沉，“我要是太喜欢你了该怎么办？”
他的嗓音染上一点哑意，声音很轻，但不似在说笑。
很神奇，宋绛说喜欢他，他们已经是情侣了。今天他才刚刚缓过来一点，有了些许真实的感觉，但仍然有些不可思议。
从此以后都可以手牵着手并肩而行，他可以正大光明向她祈求更多的爱。
“你觉得我会怎么办？”宋绛敛眸，回问他。
宋绛做梦都不敢想得这么大胆，一时间对这一记直球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我要是一直坦诚下去，你会不会腻，”江清衍低头，不让她看清自己的表情，“我不知道。”
他没试过不去掩饰自己的每一种感情，好像这是一种对他来说有些难堪的事情。不过如果是宋绛面前，他可以试试看。
只不过他不想宋绛烦他。
“那就一直说啊，我好想一直听。”宋绛的手探进他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颗香橙味的糖，三两下剥开包装扔进嘴里，然后和他交换了一个香橙味的吻。
相扣的手越握越紧。
直到糖块融化。
“还有，既然我超喜欢你，那么按照你的逻辑来说，为了防止你会腻，我决定保持一点空间感。”
然后宋绛就把江清衍丢出去了，砰的一声无情关上门。
江清衍愣愣地看着702的门牌。
口腔中还有香橙的甜味。
他心痒又觉得好笑。
看来是多虑了，怎么会腻？
永远不会，恰恰相反，他已经期待未来和她度过的岁岁年年。
直到她的脸上出现第一条、第二条或者更多的纹路，他想了一下，应该也会很美。
会不会想得太远了？这只是交往的第二天。
江清衍弯起唇角，眼底的温柔几乎藏不住，终于后知后觉地离开了这扇门。
在人生的前十六年江清衍的生活一直围绕着从前，按部就班活成了一个按照代码运行的程序。
高一的时候，他无意间遇到了一只很烦人的猫，却抚平了他的所有阴影。
而在十八岁的这一年，他第一次开始期待未来的每一种可能性。
江清衍在从前绝对是一个理智到有些功利的人，一直以来都知道“非谁不可”的这种想法是很幼稚且不现实的。
但江清衍现在的愿望就是宋绛永远不要抛弃他。
而他一定、一定会努力实现那些还有些遥远的美好。
和她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