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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为了凑单给我买了骨灰盒 番外

宋乔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晚饭过后,妈妈收拾房间。她从前说:“宋栖安,我是你妈妈,不是你保姆。”我不小心将一个碗摔碎在地上,她将扫把扔在地上,眉眼充斥着倦意。自那以后,我自动包揽了家务。可如今变了,她拿着扫把仔细为宋乔乔打算着房间。只因为宋乔乔的一句:“老师,房间里的味道我不喜欢。”妈妈事无巨细地为她付出。明明她是我的妈妈。床底扫除了一张纸,妈妈嘟囔着:“又乱扔东西。”沾着灰的纸,是我的病症诊断书。心猛地跳动。不似上次她轻轻掠过,这次拿着纸张的手指都在颤抖。从来没为我担心过的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她犯病了。我急得跑到她房间里拿药,当手穿过药瓶时,恍然想起自己死了。宋乔乔拿着手机玩着游戏,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异样。我急得大骂,可人怎么可能听到鬼的声音。“宋栖安。...

主角:宋乔乔周栖安   更新:2024-12-17 14: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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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乔乔周栖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妈妈为了凑单给我买了骨灰盒 番外》,由网络作家“宋乔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晚饭过后,妈妈收拾房间。她从前说:“宋栖安,我是你妈妈,不是你保姆。”我不小心将一个碗摔碎在地上,她将扫把扔在地上,眉眼充斥着倦意。自那以后,我自动包揽了家务。可如今变了,她拿着扫把仔细为宋乔乔打算着房间。只因为宋乔乔的一句:“老师,房间里的味道我不喜欢。”妈妈事无巨细地为她付出。明明她是我的妈妈。床底扫除了一张纸,妈妈嘟囔着:“又乱扔东西。”沾着灰的纸,是我的病症诊断书。心猛地跳动。不似上次她轻轻掠过,这次拿着纸张的手指都在颤抖。从来没为我担心过的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她犯病了。我急得跑到她房间里拿药,当手穿过药瓶时,恍然想起自己死了。宋乔乔拿着手机玩着游戏,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异样。我急得大骂,可人怎么可能听到鬼的声音。“宋栖安。...

《妈妈为了凑单给我买了骨灰盒 番外》精彩片段

晚饭过后,妈妈收拾房间。

她从前说:“宋栖安,我是你妈妈,不是你保姆。”

我不小心将一个碗摔碎在地上,她将扫把扔在地上,眉眼充斥着倦意。

自那以后,我自动包揽了家务。

可如今变了,她拿着扫把仔细为宋乔乔打算着房间。

只因为宋乔乔的一句:“老师,房间里的味道我不喜欢。”

妈妈事无巨细地为她付出。

明明她是我的妈妈。

床底扫除了一张纸,妈妈嘟囔着:“又乱扔东西。”

沾着灰的纸,是我的病症诊断书。

心猛地跳动。

不似上次她轻轻掠过,这次拿着纸张的手指都在颤抖。

从来没为我担心过的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她犯病了。

我急得跑到她房间里拿药,当手穿过药瓶时,恍然想起自己死了。

宋乔乔拿着手机玩着游戏,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异样。

我急得大骂,可人怎么可能听到鬼的声音。

“宋栖安。”

激动回头,看到本该在卧室倒地的妈妈靠在门边叫我。

宋乔乔也听到了,察觉到妈妈的异样后她连忙放下手机,一脸殷切。

“老师,你怎么了?”

妈妈没有回答遥望四周,“宋栖安回来了吗?”

宋乔乔抚在她背上的手握成拳头,强撑起一抹笑意,只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她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

“老师,栖安姐怎么会回来?

家里有我在一天,她就不会回来。”

眼泪簌簌落下,“都怪我不好,不应该待在家里,等我和栖安姐道歉。”

妈妈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个家是我的,谁敢赶你走。”

“是不是她又说你什么了?”

宋乔乔咬着嘴唇,咬着头,坚强又委屈:“她没说什么,是我不对,我明天就搬出家里,去凌越声家里求姐姐回来。”

几番拉扯,微信的聊天记录呈现在妈妈眼里。

全都是和我一样头像,名为“宋栖安”的人在辱骂。

甚至昨天凌晨还在给她发消息宋乔乔,你这种没人要的孩子早点滚出我家,别想惦记我家的遗产那不是我。

但我妈信了。

她忙着安稳泣不成声的宋乔乔,还亲自发语音消息给“宋栖安。”

从今天起,你不是我女儿那张诊断书被她捏的绉绉的,最后被扔进了垃圾桶。

自那天看到妈妈心脏病复发,我托凌越声给小姨传达了一句话,妈妈心脏不好,不告诉算了。

于是小姨回来,直接到了殡仪馆进行火化。

3.2斤。

妈妈送的骨灰盒装进了本来八十斤重的我。

来吊唁的人不多,除了小姨就只有凌越声兄妹。

说实话,连我也没想到我的人缘差到这种地步。

死亡的时候甚至没有几个亲朋好友。

似乎这样的一切除了因为自己本身性格孤僻外,还要归功于宋乔乔。

她向来喜欢抢我的东西。

无论是亲情、金钱亦或是友情。

能从我手里夺走的,她从来不会放过。

即使夺不走,也要泼我一身脏水。

但风尘仆仆的小姨依旧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栖安死了,你这个做妈的怎么回事?”

不苟言笑的小姨冷声骂着妈妈,按小姨的话来说,她有权知道真相。

妈妈讽刺的笑了一声,反过来骂小姨:“宋栖安就是被你们宠坏的。

祸害留千年,她怎么可能死。”

“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她上了学校里一个混混的车,前两天乔乔还说看到她进出那人的家,照片都有。”

“她这种人撒谎成性,要不是她,她爸怎么会死,即使真的死了,也是活该…”她越说越激动,到后面咒骂声中含着泪。

小姨挂了电话。

爸爸的死一直是妈妈的心结。

妈妈从小到大从未收到过挫折,网上经常说的小资老师是她的真实写照,唯一经过的困难时期,是身为真爱的爸爸死在了女儿的谎言中。

爱人骤然离世,庞大的家产落在她身上。

她无力接管,争不过如财狼虎豹一样的亲戚还有公司的股东。

生活的重担压在她身上。

自那以后她就讨厌我。

小姨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装着我的骨灰盒敲响了我家的房门。

门被宋乔乔打开。

“小姨…”话未说完,小姨的巴掌已经呼到她脸上。

“能叫我小姨的只有宋栖安那个死鬼,你也是死人吗?”

妈妈急匆匆从房内跑出来护着宋乔乔,连拖鞋都没有穿好。

“你做什么?”

小姨将手上的骨灰盒递到她手上。

“你满意了?

你的女儿终于被你逼死了。”

没拿稳的骨灰盒掉落在地上,哐当两声,撒了一地。

惊到了现场所有人。

反应过来的妈妈依旧是不相信。

双眼蓦地睁大,她喃喃道:“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死。”

随后昏死过去。


在医院醒来时,医生已经开始向凌越声交代后事了。

眼下乌青的他看到我睁眼,脸上的欣喜不加掩饰。

我率先开口,声音虚弱到无力:“对不起。”

“叫你家人过来吧。”

他守在病床前有种被摊上事的无力。

我攥着被子,接过手机。

毫不意外。

在一声声铃响中,电话被挂掉了。

妈妈把我拉进来黑名单。

我想笑眼泪不知何时滴到了被子上。

“你哭别哭啊!”

见我啜泣,凌越声一个头两个大。

他将自己手机递给我。

“接着打不就好了。”

我接过手机摁下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

可却是宋乔乔的声音。

她不待见我,可我仍是低声下气求她,“宋乔乔,能让妈妈接听吗?

我有事找她。”

我想见妈妈最后一面。

宋乔乔笑得很甜,但吐出来的话却不太好:“不能哦!”

“老师那么讨厌你万一犯病了怎么办?”

“宋栖安,我也没办法呀。”

字字扎心,换做平日,我已经挂断电话,不自取其辱了。

可如今,我受着她的奚落。

“我快死了,求你,让妈妈过来。”

电话那头陷入静默。

我听到了妈妈温柔的声音,“乔乔,谁打来的电话?”

“没谁,推销。”

电话挂断了。

“你等等,我现在开车去你家,把你妈喊过来。”

意识逐渐模糊,他在等我回答。

我想着这个点,妈妈准备睡了。

“能先别告诉我妈吗?”

我知道这种要求有多难为情,话说出口那刻,我低着头,像犯错的小孩不敢看他。

可我确实不想让我的妈妈大半夜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消息。

她太累了。

“宋栖安,你真是有够蠢的。”

在楼下争吵的一角就瞥见我的妈妈似乎不太爱我,可我准备死了却仍然想让她不伤心。

这确实有够蠢的。

“尸体顶多能在太平间放两周,你以为你能拖多久。”

“那麻烦你明天再告诉她,如果她承受不住,我小姨会帮我办理后事的。

麻烦你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给小姨发完消息后,我气走了唯一一个照看我的人。

我拿着手机对着早已被妈妈拉黑的微信,说道:“妈妈,我想你了。”

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我死了。

死后,我飘到我家门口。

蹲了一会,发现自己其实能穿墙。

进去之后,摆在客厅中和妈妈的合照早已不见,变成了宋乔乔和她的照片。

合照里,妈妈笑得很灿烂。

记起那张被她扔掉的合照,是我求了很久,考到了班级第一,拿到奖学金,她才勉强赏脸和我去迪士尼玩。

全程下来,她都黑着一张脸。

本来是没有合照的。

恰好遇到了她们系里的老师。

那个老师提议,才有了那张照片。

拍完照后,她冷着脸对兴高采烈的我说:“真丑,别打出来。”

像一盆冷水浇下,心中那把火灭了。

后来我还是把照片打出来了,悄悄放在客厅的一角。

我想看看妈妈睡得怎么样。

她最近老失眠,据说寺庙里的熏香有用,我给她买了一点。

当时她说我迷信,可还是收下了。

后来宋乔乔一句,老师身上的香味不好闻。

她再也没有用过。

从窗帘缝里投进来的光中,正好看到垃圾桶内躺着很久不见的熏香。

鼻尖有点酸。

我进了我的卧室。

卧室里,不见人影的妈妈正躺在我的床上。

不,或者说是宋乔乔的床上。

本该属于我的卧室,里面没有一点属于我的痕迹。

桌面上、衣柜里、床上都换上了宋乔乔物品。

自爸爸死后,妈妈再也没有这样亲密的和我躺在一张床上。

记得有一次,特大台风登陆,我房间里的玻璃被吹碎了。

我哭着敲响了她卧室的门,可妈妈宁愿将卧室让出来也不要和我共处一室。

那时我安慰自己妈妈只是不想和别人一起睡觉。

而今,自己编织的谎言碎了彻底。

妈妈抱着宋乔乔睡得一脸安详。

我站在床边,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

彻底被遗忘在这个世上。


“宋栖安。”

回头一看,妈妈牵着李瑶的手漠视的盯着我和凌越声,审视的眼光像冰锥子一样无言的刺伤我的眼睛。

“阿姨好。”

凌越声没看出不对劲,笑着的向她打招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妈妈没有这样的觉悟。

她说:“你叫错人了,我没有生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凌越声上扬的唇角快速的抿了下去,我愣在原地,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李瑶撒娇般摇了摇妈妈的手臂。

“老师,栖安可能只是年纪太小,才会和这样的人来往,应该不会干别人说的事,我是听错了。”

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底气不足,她飞快看了我一眼,躲在妈妈身后。

像是受惊的小鹿。

上次李瑶跟在凌越声身后却被他羞辱后,因爱生恨,到处宣扬他的坏事,事情大到连他的父母都知道了,以至于住校的他被迫关回家中。

从李瑶嘴里说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事,我摇着头急切辩解。

“妈,我没有。”

妈妈厌恶的瞥了我一眼,连连质问:“没有什么?”

“没有造谣瑶瑶,没有和富二代交往,没有为了傍富二代夜不归宿。”

桩桩件件,我都没有做过。

可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她不信。

她认定我撒谎成性。

为了给爸爸一个惊喜,撒谎说有个阿姨带着孩子来找他。

结果爸爸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妈妈恨上了我。

她不会信的。

见我沉默,她冷笑一声,“说呀,你怎么不解释了。”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本事旁观者的凌越声忍不住插嘴。

“程老师,亏你还是个思政老师,就这样给女儿泼脏水,真的配为人师吗?”

妈妈没有和凌越声争辩,反而是拉着李瑶进了房。

我匆忙和凌越声道谢后,追上了妈妈的步伐。

门缝透出的暖光前,紧闭反锁的大门将我关在门外。

门内是李瑶和妈妈的欢声笑语。

门外楼道中的寒风透过,忽明忽暗的声控灯中,我看着输入错误多次的密码锁,无力的垂下了手臂。

失望透顶之时,门开了。

没来得及欢喜,心就被丢出来的行李砸了一地碎。

妈妈站在门前,双手抱臂。

“你知道错了吗?”

我错在哪里?

她身后的李瑶带着一条毛茸茸的围巾,一脸得意的做着鬼脸,嘲讽我的可笑。

我摸了摸脖子空荡荡的。

忽然觉得又冷又累。

“妈,我没有错。”

明明只要顺着妈妈的话给李瑶道歉,为自己莫须有的罪名向她低头,我就可以得到她短暂的原谅。

可我没这样做。

满腹委屈。

我从来没有做错,我也从来没有撒谎。

爸爸着急,是因为我真的见到过一个阿姨来找他,在爸妈的房间里,两个人挨得很近。

奶奶说人死为大。

妈妈心脏不好,受不了多次打击。

我把事情藏了下来。

可今天,我不想忍了。

“我没有错,爸爸的死是因为他自己心…”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所有未说出口的话被压回了心底。

她捂着胸口怒不可遏,“你还敢提你爸,要不是你,你爸怎么会死。”

我捂着被打的脸想扶住她,可她用尽全力将我甩开,李瑶才不紧不慢的地上前拍了拍她的背。

妈妈心脏不好,我低着头懊悔地想到我怎么能…怎么能气她。

“老师,别生气。”

难得,她没有理李瑶,而是对着我说:“滚。

你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门重重关上。

我打开那一袋行李,最上面的是她昨天为了凑单随手丢给我骨灰盒。

脑子里出现了两个字——归宿。

这便是我的归宿。

如她所愿,我真的要死在外面了。

我拖着行李走出了小区。

寒风瑟瑟,我把这些日子赚到的钱全都转到了妈妈的支付宝中。

唯一留下的钱,是给自己火化的钱。

打算步行到医院等死时,一道车照灯光打在我身上。

“宋栖安,上车。”

没走的凌越声打开车门,一把将我的行李收走。

我不得不上了车。

后视镜中,小区的树与光一点点变得渺小,眼皮在打架,不断倒退的景物中,我似乎看在了妈妈站在楼下矗立望着车疾走。

也许是错觉吧。

“宋栖安,你怎么了?”

连凌越声的声音都在变得缥缈模糊。

我也许要死在他的车上了。

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第二天,凌越声堵在妈妈上课的路上,将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递到妈妈手上。

“程老师,宋栖安死了。”

薄薄的一张纸承载了死亡的重量,可它轻飘飘的掉落在地上。

妈妈没有看一眼,就狠狠踩了一脚。

白色的纸张上沾上了灰。

妈妈没有惊讶,反倒有些刻薄的说道:“死了最好,死了就别回来了。”

“程老师,我没有骗你。

宋栖安得了病…”凌越声将我的尸体被推到太平间的视频都放给她看。

并解释道:“医院要求家属尽快签字火化,所以要你去一趟现场。”

可妈妈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甚至讥笑出声,“人民医院?

这次演戏可真演全了。”

“院长是我朋友,也不用我现场签字了,直接火化得了。”

妈妈拿着包,侧身离开。

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头时,她停顿一刻,眼底的厌恶溢出。

“上次凑单刚好买了一个骨灰盒就在她行李包中,刚好废物利用了。”

废物利用?

我自嘲笑笑,可能在她眼里,我才是那个废物。

凌越声脸上挂着错愕。

饶是他这种见多奇葩的富家公子也没想到我妈妈真的会这样对我。

其实也不奇怪父母之爱要么唾手可及,要么难于登天。

而我没被幸运女神眷顾,恰好是后者。

我带着歉意笑笑,和凌越声说着对不起。

笑着笑着,眼泪簌簌掉下。

真奇怪,死人原来也会哭,也会痛。

那一刻死亡到底是不幸还是幸运,连我也说不清了。

在小姨回来之前,我跟在妈妈身边。

妈妈是个很好的人。

校园里的猫饿得蹭着她的脚踝,她会特意去到附近的超市买根火腿肠。

学校的学生撒谎旷课,她知道后,也会理解。

可当我的辅导员面带忧虑的找到她问道:“程老师,宋栖安是生病了吗?

怎么一直没有来上课,也联络不到她?”

妈妈想到的只有责骂,她面色铁青,“她怎么可能生病?

又去哪里浪了,你别管她,该记过记过,该处罚处罚。”

妈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遇上和我有关的事情会大变形象。

辅导员为我辩解道:“宋栖安不是这样的学生…”一向安静的妈妈却长出爪牙,攻击道:“你不了解她,她从小就擅长伪装,现在只是本性暴露。”

辅导员和她沟通不了,讪讪地走了。

妈妈在她走后,拿出手机,一个一个数字摁下。

那是我的手机号码,她熟记于心。

却迟迟没有摁下拨通键。

手机又被她扣在桌面上。

她烦躁地打字,键盘一声一声地在办公室内响着,像杂乱无章的音乐,屏幕上是不成文的乱码。

过了半分钟后,电话没有接通。

她的眉梢挂上了冷意。

我的微信被她从黑名单中拉出来。

聊天框内,字迹打打删删,最后变成四个字适可而止她还是不信我。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服装店。

她驻足门口,挂在门口米色的大衣吸住了她的眼球。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模一样。

那是我送的。

被断了生活费的第一个月,我为了求和,委托宋乔乔给她送衣服。

我低估了宋乔乔的不要脸。

衣服成了她送的。

于是在妈妈面前,我又撒了一个谎。

停留一会,导购员就热情地拥了上来为她介绍。

妈妈脸薄,从来不会拒绝别人。

无论是出去逛街,亦或是大闹爸爸葬礼将亲戚赶走,都是我在唱红脸。

所以在她眼里我是上不了台面的女儿。

导购员喋喋不休的介绍着,她的视线被一条绿色大衣吸引。

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她买了下来。

等到结账时,看到数字,她下意识砍了价。

说完之后,连她也愣在原地。

而我站在一边泣不成声,想说,妈妈你是不是也想我。

一切幻想终止在妈妈回家后。

衣服顺手递给了宋乔乔。

妈妈面色柔和,看着她穿上新衣:“天气冷了,别着凉。”

回应妈妈的是宋乔乔熊抱,“老师,你要是我妈妈就真好了。”

妈妈拍着她的背,纠结过后问道:“乔乔,你最近有看到…算了提她做什么”原本欣喜的宋乔乔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但很快,她调整好表情支支吾吾道:“前两天,我看到她深夜去那个凌越声家里。”

说完之后,她很快捂住嘴巴。

“听同学说是去做家教,老师你别多想。”

妈妈怎么可能不多想。


妈妈网购为了凑单给我买了一个骨灰盒。

而她资助的贫困生拿着最新款的手机在朋友圈炫耀。

我默默点了一个赞后,贫困生马上将朋友圈删掉。

片刻后,从不主动联系我的妈妈破天荒打来电话,劈头盖脸的责骂。

“你就见不得人好吗,乔乔换个手机,你也要指指点点?”

“生下你这样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

电话挂断不久后,贫困生又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是,妈妈陪我来逛街。

换做以前,我可能会跑到家里闹个天翻地覆,可这次我只是捏紧了病例书。

平静地对医生说,“我不治疗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窗户透出丝丝暖光,打开门那瞬间我心存幻想。

想起以前不管玩到多晚妈妈都会为我留一盏灯。

但打开门后,梦碎了。

妈妈拆着双十一网购的衣服、鞋子、包包…每一个东西都是属于宋乔乔的。

而属于我的只有一个凑单的骨灰盒。

见到我回来,她把我骂了一顿,“长大了翅膀硬了,说你两句就到这个点才回家。”

“有本事就死在外面,永远别回来了。”

妈妈是大学老师,对谁都和颜悦色。

唯独看向我时,眼里没有一点温情。

每一句话都像针刺在我心上,阵阵的痛。

“好,我以后不会回来了。”

如她所愿,我真的要死在外面了。

说完这句话,她没有开心半分,一个拆好的快递盒砸在我脑门上。

她斜着眼,冷漠地看着我,“周栖安,你是在威胁我?”

我捂着头,无奈的笑了,怎么会是威胁?

自从爸爸去世后,我的生死,她真的会在意吗?

被砸中的脑袋血汩汩流下,糊了一脸看起来很是吓人。

医生说这种病到了晚期,凝血功能基本消失。

妈妈一开始冷眼看着我脸色变得苍白,她不信我那么脆弱。

以为我又在故意装可怜,博同情。

可直到两分钟过去,血滴到地上,还没有止住。

她终于慌了。

抱怨道:“痛了不会说话吗,你跟我犟什么?”

“让你别老惹我生气,你从来不听,乔乔就不会和你这种哑巴一样。”

沾着碘伏的棉签摁倒我伤口上,不疼的。

眼泪大颗大颗滴在她的衬衫上,湿了一大片。

她嘀咕道:“真有那么疼吗?”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我想她知道我快死了会不会也有一丝丝悔恨,没有好好待我。

藏在包里的诊断书要拿出来那刻,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专门为宋乔乔定制的铃声。

她没有一丝犹豫,转身拿起了手机接听,压在额头上的棉签掉落。

妈妈漫不经心从盒子里又抽出了一根,没有发现我的眼神逐渐黯淡。

全身心都在注意着来电那头的宋乔乔在说些什么。

地上那根棉签就像是无关紧要的我一样。

她打开了扩音筒,我听到宋乔乔委屈的声音,“老师,我好像发烧了。”

压在额头上的力度大了些,妈妈满脸紧张。

“多少度?

吃过药没有?

有没有人照顾你?”

三连问,每一句都透出她的关心。

而血还没止住的我默默退了一步,太疼了。

明明只是额头在流血,怎么心也钝钝的。

宋乔乔没有回答,妈妈心急如焚地把语音通话改成视频电话。

视频通了。

她摇摇晃晃拿着装水的玻璃杯,声音沙哑,像是哭过一样,“我在吃药了,你不用担心,在家里好好陪栖安吧。

她今天看到您送我东西本来就生气了。”

“她才是你的女儿,我自己照顾自己就好了,习惯了。”

下一秒,玻璃杯没拿稳碎在地上,电话也随之挂断。

妈妈握着黑屏的手机没有思索拿起车钥匙就往玄关走去。

我叫住了她。

铺天盖地的怒骂声响彻整个家里。

“周栖安,你别太过分。

乔乔现在发烧没有人照顾,我去陪她一下,你也要闹。

要不是为了照顾你那敏感的心思,她今天本来是要在这里住的。”

她不说我还没发现,我卧室里的东西全都摆在了一楼拐角的杂物间内。

即使宋乔乔没有住在这里,但我的卧室已经被她占为己有。

以退为进学得实在太好,我讽刺的笑了出声。

妈妈听到我的笑声后,怒气冲天。

“人命关天,你就只看到我送她的手机,没有看到过她生活辛苦,从来没有父母陪伴。”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冷血动物?”

递给她大衣的手顿在半空中,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反驳一句血明明是温热的。

何况她没有父母陪伴是我造成的吗?

自从她来之后,我变成了那个没有父母陪伴的人。

可我只是安静地听完了她的责骂,没有半句辩解。

“妈,天气冷了。”

立冬过后的深夜,即使是在南方也透着丝丝寒意。

她上下打量我,显然不相信我会这样好心。

她不知道医生说放弃治疗后,我没有几天了。

这也算是我最后能给她做的事。

最后,她还是接过衣服,我安静的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

关门时,她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我时,嘱咐道,“绷带在箱子里,你自己绑一下别整的我虐待你一样。”

“冰箱里还有吃的。”

满心欢喜打开冰箱后,只看到了芒果蛋糕。

这是宋乔乔的最爱。

可是,妈妈,你好像忘记了我芒果过敏。

血没止住,心口也开了大洞。

我不得不自己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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