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徐淮秋和徐淮莲双双对望,两相无言,眼睛下的青黑足以说明一切。
徐淮秋瞪了徐淮莲一眼,什么人啊,大晚上不睡觉的,害她陪着熬夜,她已经两晚没睡个好觉了。
徐淮莲被瞪得莫名其妙,眼看着徐淮秋嗒嗒就跑上马车补觉。
再无咎看得笑意加深,也没说什么就主动走向了另外一辆马车。
徐淮莲对他的不要脸已经无奈了,也不想和他待一起,正打算跟祖母一辆马车,却见再无咎掀开窗帘,对她笑得一脸灿烂。
徐淮莲也只能悻悻上了和他同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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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侯府后,徐淮秋忙多了,离她和陈长弈合办的酒楼她打算在年底开张,所以她要时常过去盯梢,连去找谢辞郁的时间都很少,而在侯府中,她的院子离徐淮莲不近,她之前也没发现,现在看看,几天时间,她连徐淮莲面都没见过。
好在明天酒楼就要开张了,便没有那么忙。
川柏拿着纸条进来,“娘子,言续哥带着柳娘子明天就要来京城了。”
徐淮秋笑吟吟道:“来的正是时候,酒楼的美酒也可以安排上了。”
言续是徐淮秋在扬州开办产业管理的一把手,此次让他带柳娘子过来,一是运送美酒来,二是来酒楼管账,看看能不能在这京城做出名声。
小年时,小雪纷纷,但丝毫不能阻挡人们的脚步,街道上多个贵妇人娘子撑着油纸伞,置办年货。
街道繁荣处的酒楼开了店,门口的鞭炮哔哩啪啦作响,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陈长弈不愧为商者,选个地带都是京城的黄金地方。
酒楼上顿时围满了人,徐淮秋带着柳娘子和言续来到了酒楼,言续穿着一身青袍,在皑皑白雪中如一棵青竹,他不急不慢上来,对围在酒楼的客人拱手道。
“今儿是个好时节,年底处我们新店正巧开张,给大家沾沾新年的喜气,贺来年吉祥如意”他提高音量“我们店有涮锅子,各种汤底及配料,更有美酒可饮,今天在这逍遥楼上吃酒菜,全场半价。”
“好!”在场的百姓听着不由得激动,都有些心动。
徐淮秋站在远边看着言续,笑得弯了眼,深深佩服自己当初能慧眼识珠,在赌场发现这个人才。
言续摆摆手:“大家稍安勿躁,半价人人都有机会,接下来,我们先剪彩。”
说罢,将手中长长的红条剪断,后将遮住酒楼名字的红布扯下来,逍遥楼这几个烫金的大字让人眼前一亮。
“逍遥楼,好名字。”百姓中有人赞叹,快步上前,想要进入酒楼。
言续摆了个“请”手势,人群一拥而入。
一楼大堂明亮宽敞,有着文人墨客的文笔点缀在墙,幽兰雅竹分饰内外,愈加清雅。
二楼包厢以梅兰竹菊为名,供人独处。
没一会,桌桌燃起锅子,热气沸腾,在冰冷的雪天中显得暖意融融。
谢辞郁刚来就看到了这画面和正在跟柳娘子解释的徐淮秋,徐淮秋眉飞色舞,指着酒楼的点点布局,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让谢辞郁忍俊不禁。
“你看看,我们发展好的话,以后还可以将逍遥楼开往别的地方,登封,江临,乃至晋阳。”
柳娘子被她讲得热血沸腾,但又有点害怕“我怕我能力不足,酿出的酒配不上这美名。”
徐淮秋拍了拍胸脯:“这有什么,连我师傅老酒仙出名的酒中挑嘴,都忍不住饮完了你给我的酒,就足以看出你酒的好,你放心酿,经营的事我来做。”
柳娘子点点头。
徐淮秋这才注意到柳娘子身后不远处的谢辞郁,朝他挥挥手“谢美人,你发什么呆?”
谢辞郁站在不远处有些怔怔,在晋阳时,他因为游历山河,对各地风俗民语都有了解,与柳娘子对话也是用晋阳那边的语言,现在当柳娘子说京城话时,属于晋阳的口音就显现出来,竟与之前在山洞绑架他的黑衣人说话的口音差不多。
晋阳人....
谢辞郁顿时感觉关系如乱麻一般,到底,林门客选他做饵,是从江临偶然遇见开始的,还是在他和徐淮秋发现晋阳王暗自多收赋税开始的。
陈长弈打开了二楼梅间包厢的窗口,“二妹妹起来吃涮锅子。”
李凌和徐淮枫也在里面看着她。
徐淮秋本想拉着谢辞郁和柳娘子去的,但柳娘子刚开京城,舟车劳顿,想先回房歇息,无奈,徐淮秋只得带着谢辞郁上去。
当陈长弈看到谢辞郁时,整个人有些怔愣,“你...谢兄。”
“陈兄”谢辞郁拱手。
徐淮枫却尚有几分不自在,因上次抓谢辞郁去问的事,让他总不敢对着谢辞郁的眼。
世家子,世家子。
当日,陈长弈在江陵购进货物时,曾在酒楼饮茶时碰巧看见有人起头建了诗会。
本着无聊的他只想看着别人争着论诗,没成想,碰见一个写诗合他心意的,他只是想要认识一下,却听说人去了一船只上,本想着不能错过,他就厚着脸皮去看看。
结交了谢郎君和林郎君,他以为认识两个知己,直到后来遇到的追杀,才让他有些后悔当时的爱才之心。
从他现在追查出的,也只知这两个的嫌疑,但看着徐淮秋对谢辞郁的熟悉,和听从属下说的谢临漳来京城发生的事,他倒宁愿相信,是林郎君的事。
“你们认识?”徐淮秋有些惊讶,这两人看起来就八竿子打不着一块。
谢辞郁解释:“在江临认识的陈兄。”
陈长弈笑得肆意,“谢兄来了这京城,也不通知我,我也好来给你洗洗尘。”
“不敢麻烦,碰巧有师兄弟在,有个照应。”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从江临扯到京城,从京城到从商科举,滔滔不绝,没话找话让徐淮枫和徐淮秋都听不下去。
俩人虽然说得多,但自己关注的事却半点没提,陈长弈无奈,他讲那么多,就是想谢辞郁先开口说这件事,没成想,谢辞郁比他还能扯。
他是没话找话,但人家感觉就是话多,什么话都能谈下去,如此下去,恐怕天黑都不能说到正事。
看着谢辞郁满面笑意,人畜无害的脸。
陈长弈忍不住问道:“不知谢兄一路上可曾遇到什么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