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知,我是父皇身边最受宠的公主。
可我心里很清楚,说是受宠,倒不如说是一只养在深宫的金丝雀。
哪一天国家危亡之际,好将我送出去和亲,以此换取短暂的平安。
幼时,母妃与我说起一件事。
我满周岁抓周时,一把越过其他皇子率先抓住了那些圣贤典籍和君王宝剑,父皇非但没有为之感到高兴,还因此训斥我母妃一顿。
他怒道:“姑娘家如何去碰男人的东西?
成何体统。”
他怪罪母妃是侠女出生,还将江湖上的匪气传到我身上了,之后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我送到皇后娘娘那里抚养。
可是父皇终究是忘了,当初他未登基遭其他皇子追杀时,是我母妃提着剑大杀四方将他救了出来。
到头来,他反倒嫌弃母妃身后没有强大的势力供他驱使,厌恶她侠女的身份。
后来母妃学乖了,变得温柔娴淑,端庄典雅,这才将我从皇后娘娘那里将我要了回来。
我时常在夜晚看到母妃捂着脸哭。
她说,若她是男人,便不会那么苦了。
十岁时,我参加皇家狩猎,由于齐射之术远超皇子,便遭父皇训斥。
“你是公主,与男人争什么风光?
是不是你母妃教你的?”
此后,我再也不敢表现出一丝优异来。
而父皇对待皇子,是一点都不敢耽误,他请了最好的老师,教授他们六艺与君王之道。
表现得越好,他越高兴。
至于公主,只需要做一只米虫,好吃好喝的养着。
养肥了,便可以送去屠宰场了。
于是,在我十七岁时,武状元段霖求我父皇赐婚。
他跪在君王前,看向我的目光满是炽热。
婚后,我娇纵跋扈,时常惹得段霖不满。
一次,他喝醉了酒,朝我大骂道:“若不是我娶你,谁还敢要你?
男人婆一个......”清醒后他在我房门前跪了整整一天,说那是酒后胡言,求我原谅。
我心高气傲,哪能受气,直接在公主府养了十几个面首。
段霖气得找我理论,被我一刀赶出门去。
他只好阴阳怪气的向我父皇诉苦。
怎料我父皇还哈哈大笑,说我有他的风范,并未多加怪罪。
他劝段霖:“贵为驸马,你的任务是伺候好公主,公主不高兴,你便是要掉脑袋的。”
久而久之,段霖便很少于我来往。
他哪知,这一切,不过都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包括他能一举获得武状元,并成功娶到我。
段霖这个人,长得不错,但称不上玉树临风,我爱好美色,但他显然入不了我的眼。
可,他天性傲慢,缺乏本事却硬是打肿脸充胖子。
这样一个盲目且愚不可及之人,着实好控制。
嫁给他,既随了父皇的心,也能让我免于和亲。
当姝雅问我是否甘心时,我才会恍惚许久。
我的沉默似乎给了她答案。
她靠在我怀里,吐气如兰:“公主,我跟你是一样的,你难以想象,明明是皇家公主,却被困于深宫,连名字都传不出去,您能想象吗,我只是一件......一件可有可无的货物。”
我搂住她,那香软的身子让我着迷:“我当然能想象,我们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一样都是货物,一样都想从笼子里面挣脱出去。
我低头。
她闭眼,一下吻上我的唇。
段霖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狠狠掐了自己的脸,然后如同被雷劈一样站在门口,看向缠绵悱恻的我们。
被人扰了兴致,我只好穿上衣服起身。
与段霖擦肩而过时,忍不住嘲讽:“驸马,你一个男人竟然满足不了她,你若实在不行,将她送到我那里去吧。”
段霖石化了,脸色阴沉的盯着姝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