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助理啊了一声,给我解释道,“这是惯例,如果有外勤或者要出差,你就是我们公司的代表,做什么事都会方便一点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你都不怪我吗?”北长离迟疑很久,有点愧疚的问我,“反正合约还没签,你要是后悔的话……”
如果他不是用那种渴望的眼神瞅着我,我就信了这些是他的真心话了。
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只要你们给钱,其他的就没问题。”
白条的客服都打电话来骂我了,说我花钱那么豪横还钱却不积极,还要报警来抓我。
我怀疑有人盗用我身份证,为这事还报过警呢,可警察叔叔居然调出我刷脸的证据!警察黑着脸说如果我不积极还钱,欠的几十万你好好洗干净屁股坐牢吧!
我:天理何在?!
崔助理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笑着跟我握手,“那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我说。
呜呜不容易啊,接下来我只要努力工作赚钱还清我就可以过上美好生活了。
我的工作很轻松,还能时不时摸鱼。
撇开经常见鬼这件事不谈,我只需要负责整理投胎资料,偶尔客串一下前台,再顺便出个外勤。
我忙不迭进车里给他顺气,让马哥连忙把车开走,不然谭缘大概得反复去世个几次。
北长离缓过气来,脸色难看得要命,他低声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一脸疑惑,“你骗我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然后北长离不说话了,我才刚刚意识到,谭缘喊他老板。
如果不是口误,那就说明,北长离真是这里的老板,这公司是地府,那老板岂不是……
我惊恐到脱口而出,“草,你是阎王?!”
北长离:……
他气若游丝,有些艰难地反驳,“我不是阎王。”
虽然知道他是鬼,只是看起来虚弱而已,但我依旧心惊胆战,因为他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去世了一样。
我胡乱点头,“行行行,你说不是就不是。”
北长离:……
到了地方,我核对了资料上的信息,便拉着北长离了这家的门,“你好?有人在家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开了门,有些睡眼惺忪,“你们是干嘛的?”
我微微一笑,“你在网站上发了委托,说感觉宅子里有东西,我们是来帮你的。”
女人半信半疑,“你们真的可以?”
不是她质疑,一个病秧子,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谁看都觉得不靠谱。
北长离只是扫了一眼门内,淡淡开口,“你打过胎,还是成了型的男胎。”
女人呼吸一窒,“你怎么知道?”
我默默扫了她脖子一眼,看见一个肤色青白的小男孩正咧嘴笑着,趴在女人的肩上喊我:“姐姐!”
喊得我心惊肉跳,不会吧,这个也认识我?
有了这一出,女人连忙把我们俩给迎进去,还亲自给我们倒了两杯水,“实不相瞒,我确实打过胎,那胎也的确是男孩,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北长离没说话,我指了指她的左肩,“你肩上趴着一个男孩。”
女人愣住了,双目失神,“我最近就感觉左肩有点沉,使不上力,一躺下睡觉就喘不上气,医生说我是犯了焦虑,给我开了安眠药,才勉强睡得下去,有时候家里的东西也莫名其妙掉下来,声音还特大,我总感觉在闹鬼。”
我开口纠正,“不是感觉,是真的在。”
女人:……
小男孩挑衅似的吐了吐舌头,北长离有了反应,他看向女人,“你想不想看看他?”
女人沉默片刻,才说,“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我的错。”
女人叫陈美玲,她先前的丈夫是做生意的,但是经常出差,有时候半个月都不会回家一趟,所以,她出了轨,与自己的小叔子勾搭上。
怀孕一个多月她才发现,本想流掉这个孩子,但意外被丈夫知道,为了多留住丈夫一段时间,女人谎报月份,让丈夫以为是他的,七八个月大的时候,她去流了这个孩子,告诉丈夫她难产,孩子没保下来。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于是他们离婚,那小叔子自觉脸上无光,也不再与她联系。
我听完这个故事,忍了半天才没骂她自作自受,北长离听完,看向小男孩,“那你愿不愿意离开?”
他指尖一点,陈美玲能看见鬼了,她偏头看过去,只见小男孩缓缓摇头,让陈美玲面色大变,“孩、孩子,你走吧,妈妈对不住你,以后逢年过节妈妈会给你烧很多新衣服,好吗?”
气氛有些凝滞,小男孩睁着黑漆漆的瞳孔,张了嘴,“我,要,小,裙,子。”
我沉默了。
北长离也沉默了。
只有陈美玲忙不迭点头,“好,好,你要什么妈妈给你烧什么。”
小男孩慢吞吞从她背上爬下来,谭缘现在也刚好赶了过来,穿墙而过,陈美玲差点吓厥过去。
谭缘挠了挠头,“小七,她看得见我们?”
我点点头,“把他带回去吧,事情解决了。”
谭缘拿出一根绳子,想要绑走小男孩,小男孩没有反抗,只是将头扭转一百八十度,十分坚定地看着陈美玲,“小,裙,子。”
陈美玲疯狂点头,都快要哭了,“妈妈给你烧,每年都烧,要多少有多少,都是新款的。”
小男孩这才满意了,路过我,咧开嘴,露出一排小尖牙:“谢谢姐姐。”
然后跟着谭缘悠悠晃走。
我内心的疑问越发深重了。
待他们走远,陈美玲卸下一口气,一直给我们道谢,我摆了摆手,刚想走,就看见北长离抓着我的手,让我拿出手机,我不明就里,还是拿了出来。
北长离看向陈美玲,“事情解决了,微信还是支付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