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和雷文军的“尸体”在太平间被放置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召集了邻居亲戚，准备将两人“下葬”。
两口定制好的棺材被抬回了村里，停放在堂屋正中央。
邻居们围在一旁唏嘘叹息，而赵洁和王桂英则充当起“好帮手”，忙里忙外，俨然一副好邻居、好亲戚的模样。
棺材盖被搁在一旁，按照村里的规矩，入殓之前，家属需要为亡者整理遗物。
我心中冷笑，这正是我的机会。
“赵医生，”我突然站起来，叫住一旁正在端茶倒水的赵洁，“这些遗物，我想亲自收拾。”
赵洁面色一僵，犹豫片刻，试探着说：“晓晓，你现在怀着孕，身体重要，我来帮你吧。”
“不用，”我摇摇头，笑意温柔却带着几分寒意，“婆婆和文军生前待我不薄，这最后一程，我必须亲力亲为。”
说完，不等赵洁反应，我已经拿起旁边的衣物，走到棺材旁，跪下细细整理起来。
我的动作不急不缓，但目光却始终扫视着两人的脸。
即使装死得再完美，漫长的时间一动不能动，这种折磨足以让他们痛不欲生。
我能感觉到，从棺材中散发出的那股隐约的不安，仿佛两具“尸体”随时都会蹦起来。
这时候，王桂英也走上前，“晓晓，事情办到这份上，文军和他妈也该入土为安了。
不如尽早封棺，省得夜长梦多。”
“对！”
赵洁立即附和，语气略显急促，“拖得太久，对逝者不敬。”
“既然如此，那就请村里的师傅来帮忙吧。”
我站起身，拍拍手，淡然地吩咐道。
四名壮汉抬起棺材盖，准备盖上时，我突然开口，“等等！”
众人纷纷停下手，转头看向我。
赵洁的脸色瞬间煞白，“晓晓，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说这都是我的亲人，棺材板钉上之前，我还得跟他们说两句。”
说着，我走近棺材边缘，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婆婆，文军，你们怎么舍得丢下我和还未出世的孩子……”话音未落，我忽然弯腰，迅速拿起桌上的香火，朝棺材里狠狠戳了一下。
“砰——”棺材内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撞了一下。
四周的人面面相觑，惊愕地看着棺材，几个胆子大的壮汉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赵洁的表情已经绷不住，抬脚就想上前。
“别怕！”
我猛地站直身子，装出镇定模样，“人死了是不能诈尸的，可能是盖棺材时碰到了吧。”
说完，我退开一步，“师傅，把棺材板钉上吧。”
当那最后一颗钉子落下时，赵洁终于慌了。
她冲上前，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能钉棺材板！”
在场的亲戚和邻居们全都愣住了，连我也“诧异”地看着她，“赵医生，这有什么问题吗？”
赵洁语无伦次地解释，“钉死了……不透气……会……不透气文军和婆婆的尸身才不容易坏”我打断她，语气坚定，“婆婆和文军都入土为安了，何必留透气的余地？
再说，尸体若是腐败了，岂不是对大家不敬？”
我的话滴水不漏，直接堵住了赵洁所有的借口。
而她的神情从急切转为绝望，几乎站立不稳。
周围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这赵医生是怎么了？
怎么对钉棺材板这么紧张？”
“可不是嘛，平常看着挺理智的一个人。”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赵洁被王桂英拉到一旁，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随即满脸阴沉地退回人群中。
棺材板被牢牢钉死，雷文军和婆婆再也没有挣扎的机会。
只要熬过这场丧礼，他们就算侥幸没被闷死，也得残废。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宣布，“好了，大家辛苦了。
晚上守灵的时候，我会亲自在这里陪着，替他们守最后的这几天。”
这话一出口，赵洁彻底崩溃，她猛地冲到我面前，眼神惊恐地质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抬眼看向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知道什么？
赵医生，你说的话我可听不懂。”
赵洁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哑得像破碎的玻璃，“苏晓晓，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
我靠近她，低声说道，“你和他们做的事，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赵洁，这场戏，你最好坚持到最后。”
晚上，赵洁被王桂英强拉着一同来守灵。
而我则端坐在棺材旁，悠闲地剥着瓜子，眼睛时不时扫向棺材的方向。
空气里渐渐弥漫起诡异的气氛。
午夜刚过，棺材里传来隐隐的敲击声。
“咯吱……咯吱……”赵洁听得头皮发麻，脸色惨白得如同纸片，双手捂住耳朵，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我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依旧轻声哼着曲子，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赵洁，”我忽然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听，这声音像不像有人在求救？”
赵洁再也忍不住了，尖叫着跌坐在地，泪流满面地喊：“求你了，放了他们吧！
求你了！”
我冷冷地盯着她，声音低沉，“放过他们？
那你们想过放过我吗？”
赵洁瘫倒在地，神情已经近乎崩溃。
这一夜，是雷文军和婆婆的地狱，也是赵洁崩塌的开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