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白雾小说 > 其他类型 > 农门锦鲤只抢气运,桃花别来沾边!宋燕燕辛仪北最新章节

农门锦鲤只抢气运,桃花别来沾边!宋燕燕辛仪北最新章节

小辫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宋燕燕没有全收,从中挑了块较小的碎银子,又给李期颐推了回去。李期颐迷茫的看着她。宋燕燕理所当然道:“看我做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万一我把你银子都拿走了,后面你再出个什么事,不得恨死我?”李期颐急急想说,自己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然而宋燕燕好像并不在意,说完就朝李期颐挥了挥手:“我能做的都做完了,李期颐,再见!”宋燕燕背上背篓,潇洒离开。李期颐实在太过震惊,呆呆的看着宋燕燕的背影,说不出话来。他生于钟鸣鼎食大族,偶尔接触的贵女,那都是说起银子好像玷污了她们操守一样,谈之色变,避之不及。从未遇到过宋燕燕这般直接的管他讨要银子的小姑娘。但......李期颐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那碎银子。方才从那小姑娘嘴里听到那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还是...

主角:宋燕燕辛仪北   更新:2025-01-03 18:5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燕燕辛仪北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锦鲤只抢气运,桃花别来沾边!宋燕燕辛仪北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辫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燕燕没有全收,从中挑了块较小的碎银子,又给李期颐推了回去。李期颐迷茫的看着她。宋燕燕理所当然道:“看我做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万一我把你银子都拿走了,后面你再出个什么事,不得恨死我?”李期颐急急想说,自己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然而宋燕燕好像并不在意,说完就朝李期颐挥了挥手:“我能做的都做完了,李期颐,再见!”宋燕燕背上背篓,潇洒离开。李期颐实在太过震惊,呆呆的看着宋燕燕的背影,说不出话来。他生于钟鸣鼎食大族,偶尔接触的贵女,那都是说起银子好像玷污了她们操守一样,谈之色变,避之不及。从未遇到过宋燕燕这般直接的管他讨要银子的小姑娘。但......李期颐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那碎银子。方才从那小姑娘嘴里听到那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还是...

《农门锦鲤只抢气运,桃花别来沾边!宋燕燕辛仪北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宋燕燕没有全收,从中挑了块较小的碎银子,又给李期颐推了回去。

李期颐迷茫的看着她。

宋燕燕理所当然道:“看我做什么?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万一我把你银子都拿走了,后面你再出个什么事,不得恨死我?”

李期颐急急想说,自己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

然而宋燕燕好像并不在意,说完就朝李期颐挥了挥手:“我能做的都做完了,李期颐,再见!”

宋燕燕背上背篓,潇洒离开。

李期颐实在太过震惊,呆呆的看着宋燕燕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他生于钟鸣鼎食大族,偶尔接触的贵女,那都是说起银子好像玷污了她们操守一样,谈之色变,避之不及。

从未遇到过宋燕燕这般直接的管他讨要银子的小姑娘。

但......李期颐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那碎银子。

方才从那小姑娘嘴里听到那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还是很受震撼的。

是绝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一个乡野村姑口中听到。

你说她爱财吧,她还给自己留了这么一块!

所以......那个叫宋燕燕的小姑娘,其实是为了让他别太在意救命之恩,所以才故意要了一点点银子吧?

这是何等的心地善良!

李期颐攥着手里那块碎银子,感动的双眼泛红。

他还是有先祖保佑的,所以才让他在这近乎绝境的山谷之中,都遇到了这样纯善之人!

......宋燕燕怀里揣着一锭银锭子并几块小碎银,走路那都是带着风的!

她这辈子未必会去府城,未必会像罗锦瑜那样,在府城得到李期颐的帮助。

但眼下能拿到手的银子,那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呀!

也别说她短视,她家里都快穷死啦,嫂嫂怀了孕,三哥还要在县里读书,明年开了春还要去地里套垄补种,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实实在在的银子,不比将来那可能用不上的虚无缥缈的好处强多了?

更何况......宋燕燕理直气壮的想,她也做人留一线了啊,还给人家留了块碎银子呢!

“阿娘!

阿娘!”

宋燕燕喊着田灯花,欢快的跑进了小院。

她裤腿上全是泥泞的雪,身上还沾了一些李期颐的血迹,称得上是有些狼狈。

田灯花本在灶台蒸窝窝头,出来一看宋燕燕这样子,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声音都颤了:“燕燕啊......”宋燕燕赶忙推搡着田灯花进了灶房,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那一大锭银锭子,还有几块碎银子:“阿娘!

你看这是什么?”

田灯花眼都直了:“你这孩子,你,你去抢劫了?!”

“阿娘,你这叫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

宋燕燕不满,但她脾气好,嘟囔了一句也就继续乐呵着凑到田灯花面前,把先前救了李期颐的事一说。

只不过宋燕燕怕田灯花担心,没提李期颐本是罗锦瑜机缘一事,只说自己是追一只兔子时看到了。

“......我看他穿戴都好着呢,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我本来只说要一小块碎银子,他想报答我,把所有银子都给我了。”

宋燕燕道,“当然我也没全要,还给他留了块小的呢!”

田灯花赞许道:“不错,抢劫也是这样,多少要留一点,全拿走对方容易跟你鱼死网破。”

宋燕燕:“啊?”

她挣扎着辩解,“不是,阿娘,我真没有抢劫!”

田灯花抹了把脸:“你这跟抢劫也差不多了!

这么老多银子呢!”

宋燕燕扁着嘴:“那我......还回去?”

宋燕燕打定了主意,她娘要是说,让她把钱还回去,那她就......就自己偷偷把银子藏起来,阴奉阳违!

家里那么多用钱的地方呢!

这么白花花的银子,她又不偷不抢的,劳动所得,凭什么还回去啊!

结果田灯花很理所当然的......伸手搂过那些银子。

“这么多银子,你年龄小,把握不住,娘收着。”

田灯花把银子揣了起来。

宋燕燕眼皮狠狠一跳。

多么熟悉的台词啊。

她在现代那一世,小时候的压岁钱就是这么个下场。

不过,宋燕燕本就打算拿给她娘的。

家里哥哥们挣了钱都要交到公中,公用,她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啊。

她大嫂怀孕了,三哥年后又要交束脩,处处都是花销。

她昏迷的时候也听见了,她娘为了给她拿药,几乎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这怎么能行?

这个家为了宋燕燕倾尽所有,宋燕燕又怎能不为之贡献出自己拥有的一切?

田灯花摩挲了下怀中那锭银锭子,倒是很大方的,又摸出一块碎银子来,给了宋燕燕。

这下轮到宋燕燕愣住了:“啊?”

田灯花不耐烦道:“啊什么啊?

你也是大姑娘了!

回头娘带你赶集的时候,你自己给自己买些姑娘家家的红绳小首饰什么的,再不济买块糖吃吃。”

田灯花吓唬宋燕燕,“等回头你嫂嫂生了娃娃,你就不是家里最小的了,到时候娘可不会像现在这样纵着你了!”

宋燕燕知道,田灯花就是吓唬她。

在梦中,她大嫂生了一对人见人爱的龙凤胎,可她阿娘依旧很是疼爱她。

宋燕燕拿着那块碎银子,笑得甜甜的,往田灯花怀里蹭:“阿娘对我真好!”

田灯花嫌弃的把宋燕燕推出去:“赶紧换衣裳去,看你这一身,埋汰死了!”

说是这么说,田灯花嘴角的笑,却是压都压不住。

......晚上田灯花做了整整一大锅猪肉白菜炖粉条,猪肉是用的两肥三瘦的下五花,油脂被煎了出来,跟清香的白菜混在一起一炖,粉条浸满了油脂,别提多香了。

宋日升眼都直了,又十分感动:“娘,我媳妇这怀个孕,你真是费心了......”田灯花给齐莲夹了一筷子肉,又瞥了宋日升一眼:“今儿这么丰盛,也不全是因着你媳妇怀孕。”

“那是啥?”

田灯花吐出一口气,眼角眉梢难掩骄傲:“你们妹子今儿救了个富家公子哥,人家为了报答她,给了她好些银子呢!”

宋燕燕适时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膛。

宋日升跟齐莲都惊喜的看了过来。

就连这几天焉儿吧唧的宋月平,都忍不住面露喜色,夸赞道:“咱们燕燕真厉害啊。”

宋燕燕得了家人的赞许,开心极了,但也不忘谦虚:“也没有,也没有那么厉害。”

田灯花把宋燕燕给的那些银子都拿了出来。

一块大银锭子,几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一角,被烛光一照,那叫一个银灿灿!

好看极了!

宋家人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田灯花越说越气,眼圈都红了。

——自然是因为太过心疼宋月平。

宋月平自然也知道他娘是在心疼他。

可在他心里,人家翠红也没错嘛,到底是未婚姑娘家,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要是住进屋子里,像什么样子?

反正他年纪轻,也不嫌冷。

夜里人家翠红还给他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呢,可暖和了!

宋月平求助似的看向妹妹,想让向来最受宠的妹妹替他说两句好话,哄哄他们娘。

然而田灯花发现了宋月平的小动作,又是一巴掌拍过去,恨恨道:“还看你妹!

......你知不知道你妹妹昏迷了整整三天,昨儿刚醒过来!”

这事宋月平还真不知道,倒吸一口凉气:“燕燕咋了?”

田灯花想起这几天女儿昏迷不醒的担惊受怕,眼圈越发红了,恨恨的骂:“你还有脸问你妹妹咋了!

你去翟家献你的殷勤去啊!

......你妹妹摔了一跤摔到头,整整昏迷了三天昨儿刚醒过来你知不知道!

那时候你在哪儿?!

你在水旺沟住着柴房给那姓翟的献殷勤呢!

你这个当人二哥的,也好意思问燕燕咋了?!”

宋月平被骂的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宋燕燕见田灯花越骂越激动,她咳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炕上,脸上带着迷迷蒙蒙笑容的嫂嫂齐莲,决定给她娘换个心情。

“娘!

我得跟你说件事!”

宋燕燕出了声。

田灯花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就是最心爱的女儿也换不来她半个好脸。

她没好气道:“什么事?

别想替你那个没脸没皮的二哥说情!”

宋月平讪讪笑道:“娘——别叫我!”

“阿娘!

听我说!”

宋燕燕脱鞋站在炕上骄傲宣布,“大嫂怀孕啦!

你要当奶奶啦!

我要当姑姑啦!

被你骂的跟孙子一样的二哥,也要当二叔啦!”

田灯花愣了下,脸上那不耐烦的生气表情一下子呆住了。

“不是,燕燕,你说啥?”

宋燕燕笑得杏眼儿弯弯:“阿娘,我方才让嫂嫂带我去丁大夫那复查,丁大夫顺便给嫂嫂也把了把脉,发现嫂嫂已经有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田灯花一颗心冲到了嗓子眼。

她忍不住拔高了音调:“老大媳妇,是真的啊?”

齐莲打从丁大夫告诉她,她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后,就一直在傻笑。

这会儿田灯花这般大声问她,齐莲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娘,是真的。

丁大夫还说,脉象好得很,孩子很好。”

添丁进口那可是大喜事。

田灯花“哎呦”一声,满脸是笑,显然欢喜得不行。

“等老大知道这个消息,还不晓得要多开心!”

田灯花喜上眉梢,又想起什么,一拍自己脑袋,“对了,老大媳妇刚怀孕,要多补补呢!

我去给你煮俩鸡蛋吃!”

田灯花已经把没出息的二儿子宋月平彻底抛到了脑后,高高兴兴的冲出屋子,去灶房煮鸡蛋了。

宋月平也在那傻乐:“哎呦,我要当二叔了!

......嫂嫂,大哥呢?

我咋没看见大哥?”

齐莲一下一下的轻轻抚着平坦的小腹,脸上的笑容缥缈:“......你大哥去县里送人了,还不知道这事。”

宋月平道:“等大哥知道了,一定会欢喜傻了!”

齐莲想到男人到时候高兴的傻样子,红着脸,低头“嗯”了一声。

宋月平又走到宋燕燕身边,有些心疼的搂住站在炕上的妹妹,去扒拉她头发,看她后脑勺:“燕燕,娘说你磕到脑袋了?

来,二哥看看,磕哪了?

还疼吗?”

听着二哥关切的话,宋燕燕眼眶有些酸。

她这个二哥虽然恋爱脑,被翟家那个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做了很多蠢事,甚至还为了人家瘸了一条腿,着实是蠢到极点,但她二哥对家里人,也是真没得说。

尤其是对她这个当妹妹的,也是极好的。

那个被灭门的雨夜,是瘸了一条腿的二哥,用力抵住了院门,让他们快跑......后来,她的二哥被长公主派来的暗卫砍翻在地。

二哥为了拖延时间,死死抱着那暗卫的腿,被那暗卫砍了十几刀惨死当场......想到梦中的惨烈,宋燕燕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宋月平一看,急的不行,吓得缩回了扒拉宋燕燕头发的手,都不知道把手放哪里好:“燕燕,我是不是碰到你疼的地方了?”

就连齐莲也有些紧张的看了过来。

“没有,我早就不疼了。”

宋燕燕带着哭腔,“我就是觉得,二哥你给人家里去帮忙,还只能住柴房,这么冷的天,还下大雪呢!

......我心疼死了,阿娘一定也心疼坏了!”

宋月平松了口气,又有些讪讪的,还是那老一套的说辞:“......那,那也没办法,你翠红姐姐跟我还没订亲嘛......”宋燕燕晶亮的、带着点儿泪意的眸子看向宋月平:“二哥,翠红姐姐是不是也心疼坏了?

她是不是特别内疚?

经了这么一遭事,是不是下次再也舍不得喊你去帮忙了啊?

......翠红姐姐那么喜欢你,她也一定难受坏了,对吧?”

宋燕燕这一连三问让宋月平表情一僵。

实际上翠红不仅没难受,甚至他娘去接他回来的时候,翠红还抱怨了下,说是灶台也有些不好了,还没修好呢......“燕燕你还小,你不懂......”宋月平含糊道。

宋燕燕可不想就这么轻松就把这事放过去,她又大声问齐莲:“嫂嫂,二哥说我还小,我不懂。

嫂嫂你跟大哥成亲三年了,你一定很懂!

要是大哥去嫂嫂娘家,只能住柴房的话,嫂嫂你会咋样啊?”

齐莲顺着宋燕燕的话一想,这天寒地冻的,要是当家的去她家里只能睡柴房......齐莲心疼的变了脸色:“那我可不干!”

宋月平又老调重弹,张嘴:“......还没订亲呢。”

齐莲抚着肚子,抢声道:“没订亲也不是什么事啊!

没订亲,也可以跟我大哥住一屋啊!

家里表兄表弟还经常来小住呢。

这有什么的?

......退一万步说,家里实在没地方,也可以带人去亲戚家借住一宿嘛。

就是关系近的人家,来帮忙修房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人住柴房啊!

哪有这样的道理?”

齐莲跟宋日升当年成亲,是两人去漆山后山砍柴时看对了眼,宋日升巴巴的求着田灯花请媒婆上门提亲,去了三次,齐家人感受到了宋家诚意,这才松了口。

齐莲这一假想天寒地冻的,宋日升来睡自家柴房,这哪里能受得了。

一串话说下来那都是带着真情实感的。

也直观的展现了,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对这样的处境是一个怎么样的表现——明明处理方法那么多,那翟家却选了一个最不把宋月平当回事的法子。

宋月平脸白了又白,人都有些恍惚了。

宋燕燕看在眼里,暗暗满意的一点头。

让这个恋爱脑好好想想,在感情中,真的担心一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宋燕燕还记得通往那隐蔽山窝子的路。

她一边往那山窝子走,一边还认真的捡着柴火。

宋燕燕是担心,万一因着罗锦瑜不在,老天把这机缘收回去了,山窝子里不刷新受伤少年了怎么办?

那要是这样——她也没有法子。

所以宋燕燕觉得自己还是多捡些柴火吧,贼都知道不能走空,她这进一趟山,怎么说也得带点儿东西回去。

那山窝子有些隐蔽,等宋燕燕走到的时候,已经顺道捡了大半筐散落山道边的枯柴。

好在,也很顺利——那受伤少年,正仰面晕倒在一棵歪脖子树下,鲜血在他腿下,洇湿了大片雪地。

挺好,说明老天爷并没有因为罗锦瑜不在,就收回了这份机缘。

宋燕燕心中一片火热。

她大步上前,把装着柴火的背篓放到一旁,麻利的把昏迷不醒的少年搀扶起来,扶到一旁的山洞里。

宋燕燕想了下,还是分了些自己捡的柴火出来,给这受伤昏迷的少年生了堆火。

在火堆旁,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还有一些常见的野外止血的药草,给那受伤的少年糊到了腿上的伤口处。

宋燕燕好一番忙活。

大概是这次比之梦中那次,宋燕燕多生了一堆火,这少年醒来的倒是比梦中时要更早了些。

李期颐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感觉腿上那伤口疼痛如浪潮般一阵一阵袭来。

他疼得浑身都......嗯?

暖洋洋的?

不对,他记得,他最后是体力不支,从山崖摔了下来,四周都是雪,怎么会这般暖和?

李期颐有些迷茫的睁开眼,忍痛费力支着身子起来,就看见面前不远处有一火堆,火堆旁一个跟他妹妹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正坐在那儿,拿树枝拨拉着柴火,树枝上,好像还串了个什么东西?

大概是李期颐忍痛支起身子来观察环境的动作有些大,宋燕燕扭过头来,就见着先前那昏迷不醒的少年已经睁开了眼睛。

尽管知道梦里少年最后还是醒了过来,但宋燕燕多少还是有些拿不准。

这会儿见着少年真醒了,宋燕燕自是欢喜。

她声音欢快:“你醒啦?”

李期颐愣了下,还是沙哑的“嗯”了一声。

宋燕燕很是热情的凑了过来:“我先前见你受伤昏迷在雪地里,就把你搀扶进这个山洞了。

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啊?

我把你受伤的地方包扎了下,不过也只是一个临时的应急处理措施。

你还是得尽快让你家里人来接你,好好去看看才行。”

李期颐刚显出几分迟疑之色来,就见那小姑娘很是贴心的开了口:“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啊?

......我可以帮你传信的。”

李期颐犹豫了下,还是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把自己里衣红色绸缎衣料割了一块下来,又用那匕首割成几块布条,递给宋燕燕:“麻烦你帮我挂在进山的路上,我家里人看到了自会来寻我......”宋燕燕应了一声,很是麻利的起了身,半句多问的都没有,甚至还塞给他一个串在树枝上,烤得黑乎乎的东西:“这个给你,我刚挖的新鲜山药,烤好了。

你别看它黑,还是挺好吃的。”

李期颐看着手里那根烤得黑乎乎的山药,神色多少带了几分迷茫。

“你看着些火,没柴了就自己添点。”

宋燕燕拿着那几根布条,直接离开。

李期颐更迷茫了。

不是,这小姑娘都不多问几句的吗?

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给他一种,这小姑娘好像是在走流程,而且巴不得这流程再走快点的......感觉?

李期颐怀疑,自己可能伤的不是腿,是脑子。

不然,为什么他觉得他完全搞不清眼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

......宋燕燕回来的时候,就见着李期颐正在往火堆里添柴。

附近地上有些被剥掉的黑乎乎的山药皮,看来那烤山药也已经吃了。

宋燕燕很满意,笑道:“我已经把布条都系好了。”

李期颐“啊”了一声,还有些局促:“多、多谢......”宋燕燕期待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该说些别的了?

在宋燕燕那灼热的眼神下,李期颐从脖子一路红到脸,吭哧吭哧了好半天,才问出宋燕燕期待已久的那句:“在下,在下李期颐,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不知道姑娘......”来了来了!

可算来了!

宋燕燕眼眸亮晶晶的:“我叫宋燕燕!”

她才不像罗锦瑜那般呢!

“失口”报出自己的名字又说什么施恩不望报,真是又要好处还又要面子!

她救了人又不是假的,想要好处怎么啦!

“宋姑娘......”李期颐脸莫名更红了,说话都不利落了,“你放心,等我回去,我一定报答......也不用等你回去。”

宋燕燕眼神更亮了,“你身上有银子没啊?

给我银子就好啦!”

李期颐人都呆了:“啊?”

宋燕燕还以为李期颐没有。

她还有些遗憾:“没带银子吗?

没带就算了。”

李期颐手忙脚乱的摸着身上能放银子的地方,最后摸出一块银锭子并几块碎银子来。

李期颐莫名还有些羞耻:“我身上带的不多......”宋燕燕却眼睛更亮了:“够了够了!”

她指着其中一块碎银子,“你若想报答我,就把这个给我吧。”

可别骂她贪财!

喜欢钱有什么不对吗?

而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要这块碎银子,完全是她的劳动所得啊!

她这么一个小姑娘,把这受伤昏迷的李期颐辛辛苦苦拖进山洞,费的力气不值得些银钱吗?

她给李期颐辛辛苦苦包扎了伤口,不是钱吗?

还有那火堆,她辛苦捡的柴火,不是钱吗?

还有还有,那个烤山药,她废了好大劲挖出来的呢!

这不都是钱吗!

桩桩件件都是钱啊!

她要钱,合情合理,合法合规,天经地义!

宋燕燕越想越理直气壮,眼神莹亮的看着李期颐。

李期颐耳朵都红透了!

他手忙脚乱的把身上所有银子都塞给宋燕燕:“都、都给你!”

这下轮到宋燕燕呆住了:“都给我啊?”

李期颐点了点头。

宋燕燕笑眼弯弯,感慨道:“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就是......她也不能太过分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才能好相见啊!


罗锦瑜自是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

她打小被鸨母养着,琴棋书画都学着,处处都是往勾人心魄的瘦马那教养。

但罗锦瑜知道自己生得比旁人都美,这心气自然也是高着。

眼下一听这农家丫头说自己命格贵重,她下意识就信了!

罗锦瑜心口怦怦直跳!

她就说,她打小就觉得自己同旁人都不一样!

原是因为她命格贵重啊!

这农家丫头还说,自己将来的落处是大富大贵之家。

也就是说,她的好日子不远了?

宋家人饶是再相信宋燕燕,但这什么梦中碰到白胡子仙人指点一事还是太过离谱,田灯花三人都将信将疑的,狐疑的看着宋燕燕。

宋燕燕一本正经:“是真的。

阿娘你是知道我的,我哪能编这样的话来诓人。

不信你问这位小贵人,她是不是姓罗?”

罗锦瑜震惊到身子都晃了下!

随即眼里闪过一抹激动来。

“我,我确实姓罗......”罗锦瑜强行镇定,可微颤的声音到底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见罗锦瑜这般,田灯花哪还能不信,倒吸一口凉气。

还真有个白胡子老道在女儿梦中指点迷津了?!

齐莲原本还有些救了贵人的欢喜,但她又一想,方才燕燕也说了,这贵人命格太贵重了,她们家承受不住,所以燕燕才会晕倒。

那......那眼下贵人就坐在她们家炕上,她们家不会再出什么大事吧?!

齐莲还在惴惴不安,田灯花却已经拍了板:“外头雪差不多停了,老大你明儿把这位罗姑娘送进城,既是贵人,又有大富大贵的命相,咱们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往后的好日子!”

罗锦瑜到底有些忐忑,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

但她目之所及,见宋家家徒四壁,墙上的黄泥还露着稻草,桌子都是缺个角的,怎是一个穷字了得。

罗锦瑜原本想让宋家先收留她几日的话,便又咽了下去。

她从小到大都有丫鬟伺候,以防一双纤纤玉手变得粗糙,衣食住行都称得上是精致,哪里住过这般简陋的处所。

罗锦瑜娇怯垂眸,细声细气道:“都听婶子的。”

再也不提什么当牛做马之类的话了。

田灯花也松了口气,又吩咐宋日升齐莲两口子去把小院西边宋星明的矮屋子收拾一下,暂时先让罗锦瑜住一晚。

宋家老三宋星明眼下在县城读书,一个月才回来一趟。

屋子空着也是空着。

罗锦瑜虽说有些嫌弃,却也没有旁的法子,跟着宋日升齐莲出去了。

这罗锦瑜一走,田灯花就换了副脸色。

她想动手去拧宋燕燕的耳朵。

但这刚伸手,就想起来先前宋燕燕被她一拍,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能悻悻的又收回了手。

“燕燕,阿娘问你,”田灯花忍住拧小女儿耳朵的冲动,压低了声音,“那姓罗的小丫头,当真是什么贵人?”

只能说是知女莫若母,她方才偶然发现,她闺女看向那罗锦瑜的眼神就不太对劲,透着一股让她胆颤心惊的狠。

真要是个贵人,她闺女能这样?

她闺女自然不可能有问题,那有问题的,铁定就是那劳什子贵人了啊!

宋燕燕扑到田灯花怀里,小小的身子微微发颤,那张俊俏的小脸都煞白煞白的。

可把田灯花骇了一跳。

“娘,”宋燕燕声音干涩,“我是说谎了,那姓罗的不是什么贵人,她就是个丧门星!

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

她留在我们家,会害得我们一家子家破人亡!”

宋燕燕越说越想哭。

梦中那一世的经历历历在目,她娘挡在她身前,可她们还是被那冰冷的长剑一道捅穿!

阿娘的血流了她一身,她好痛,好痛!

田灯花骇得手脚冰凉,怀中女儿的小身子抖的厉害,田灯花根本就没怀疑半个字真假!

女儿都怕成这样了,可见说的一定是真的!

田灯花眼神落在屋子拐角处放着的一把镰刀上,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股冲动,想去把那个姓罗的小丫头给宰了!

但——田灯花理智回笼,打了个寒颤。

不行不行,她怎么能这么冲动?

那姓罗的要是死在她们家,事发后,她被抓也就算了,她家几个崽往后要怎么过日子?!

更何况,她燕燕也说了,那姓罗的留在她们家,会害得她们家破人亡——那么,只要把那姓罗的给送走不就行了?

看她燕燕的做法,明显也是奔着这么处理的!

田灯花面色变来变去,最后白着脸问宋燕燕:“......要是那把姓罗的送走,咱们家是不是就能避开这一劫?”

宋燕燕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罗锦瑜就像她前世看过的真假千金文中的真千金女主,自带气运,机缘很多,总是能逢凶化吉。

按理说,她只要让家里别收留罗锦瑜,到时候罗锦瑜恢复了长公主之女身份后,总不能再说什么她们家苛待欺负罗锦瑜了吧?!

这样,梦中的惨剧,就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宋燕燕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她一定要好好守护她的家人!

绝不让梦中的惨剧发生在现实中!

田灯花看着怀中不再发颤的小女儿,心中也下了决定。

她要赶紧把那姓罗的送得远远的!

翌日,雪彻底停了。

齐莲给罗锦瑜拿了件厚重的蓑衣披在身上防寒,宋日升也穿上了他最厚实的棉袄,拿了一包田灯花做的饼子,深一脚浅一脚带着罗锦瑜往县里去了。

齐莲还有些担心,倚门目送宋日升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村口。

旁边有村人过来打趣:“哎呦宋家大媳妇儿,你们小两口这感情是好啊......就是你这肚子真是不争气啊,这都进门几年了,还不赶紧给人家老宋家生个孙子?”

这话算是戳到了齐莲的肺管子。

她嫁给宋家老大宋日升三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

先前回娘家时,她还偷偷去看过大夫,大夫说她身体没毛病,可能就是还差点缘分。

齐莲也只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

田灯花自己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底下俩儿子都还没成亲,倒是也不急,没催过齐莲。

但架不住好些长舌妇背地里偷偷笑话她是不下蛋的母鸡,齐莲这压力也是大的很!

这会儿又听见旁人笑她肚子没动静,齐莲眼窝都红了。

“我隔大老远就听见有人说话难听得很,还当是谁呢!”

宋燕燕穿着厚厚的棉衣出来,棉衣领子那儿还滚了一圈兔子毛,灰绒绒的,一看就暖和的很,衬得宋燕燕这小丫头越发俏了。

宋燕燕站在齐莲旁边,小嘴嫌弃的一撇,“......这出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葛婶子啊。

婶儿,倒不是我说,你有时间操心我嫂嫂的肚子,倒不如操心操心你那好儿子啊。

上次他去爬隔壁村小媳妇家高墙,被人打断的那条腿,好了吗?”

被称作“葛婶”的妇人脸色几变,悻悻道:“宋燕燕你这张嘴......可真是!”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就见田灯花也从小院里出来了,葛婶立马闭上了嘴!


鹅毛大雪。

漆山山脚下的小村子,银装素裹,炊烟袅袅,没什么人在外头行走。

“燕燕!

去给鸡添个食!”

“知道啦,阿娘!”

厚重的门帘被掀开,出来个破旧厚实棉袄裹着的半大丫头。

这半大丫头年龄虽小,但眉眼却是生得极好,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是身上这又破又笨重的厚棉袄都掩不住的俊。

小丫头嘴里呼着白气,手缩在袖子里,打算去灶房拿些米糠壳喂鸡。

然而小院风骤雪急,这小丫头脚底出溜滑了一下,后脑勺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当家的,倒也不是我这当大嫂的狠心,小妹已经昏迷三天了,光药都吃了五两银子的。

家里这几年就攒下了那么一点银子,全都吃她嘴里了,咱们一家子往后可怎么活?”

“行了,闭嘴吧你!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妹就这么昏迷下去,什么也不做吧!

你也别当着娘的面说这个,小妹可是爹的遗腹子,这么多年,娘把她看作是眼珠子一样。

你要敢说半个不字,娘不撕了你?”

“不是,当家的,我的意思是,这药眼看着也没啥用。

要不,请南山那边的神婆过来给小妹跳个大神驱驱邪?”

“别提那神婆!

前些日子李家三哥,不就是喝了那神婆的符水,上吐下泻,差点人都没了?”

“神婆说了,那是意外,意外!”

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吵得炕上躺着的宋燕燕头痛欲裂。

她想睁开眼,跟大哥大嫂说,不要吵啦,她好得很,从未这般好过!

可她昏迷不醒的身体根本就不听她的,醒不来,也动不了!

似是有一股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拘束着她的魂与魄!

宋燕燕“昏迷”三日了。

谁也不知,这三日,宋燕燕却是因祸得福,在昏迷中想起她前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抹孤魂。

不过,眼下这也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宋燕燕在这昏迷的三日内,于梦境中几乎是过完了普通农女宋燕燕的短暂一生!

——宋燕燕她们全家的苦难,始于收养罗锦瑜。

这罗锦瑜,就像是宋燕燕前世爱看的真假千金文里的女主——她亲娘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却在出生时被有心人调换,堂堂真千金流落民间,受尽苦楚。

后来真千金罗锦瑜历尽艰辛认祖归宗,心疼她的长公主亲娘头一件事就是清算。

清算了曾收养了罗锦瑜的宋燕燕全家!

——宋燕燕她们全家,被长公主派出的暗卫在一个雨夜屠戮殆尽,灭了满门。

就连宋燕燕那还在襁褓中的侄子侄女,都没能逃过这一劫,鲜血染红了襁褓!

那尖刃穿体而过的极致痛楚,都比不过她娘为了护住她挡在她身前,却被那些暗卫一并捅穿、母女俩鲜血流满了彼此全身的痛!

想到这,还躺在炕上醒不过来的宋燕燕,简直是心急如焚。

想起梦中曾经经历的一切,她娘捡回真千金罗锦瑜的时间,差不多就在这风雪漫天的节点附近了。

宋燕燕心里还在想着对策,就听得厚重门帘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她娘的声音从外头响了起来:“......老大媳妇,赶紧过来搭把手。”

大嫂齐莲窸窸窣窣的起了身,又倒吸一口凉气:“娘,你这从哪里捡了个小丫头?

咋也晕着?”

宋燕燕心沉了沉。

坏了,听这动静,她娘把真千金罗锦瑜那丧门星带回来了!

田灯花跟齐莲一起,把捡回来的还在昏迷不醒的小丫头放到炕上离宋燕燕不远的地方。

田灯花显然也很是烦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丫头......我本想着再去给燕燕拿点药,一开门就见着这丫头晕倒在咱家门口!

眼下燕燕昏迷不醒,我寻思着也不能见死不救,折了咱们燕燕的福气。”

宋燕燕在心中大喊,不,我的亲娘啊,我折点福气也不算什么,这死丫头折的可是咱们全家的命啊!

可无论宋燕燕在心中如何呐喊,她的身体就像死鱼一般躺在炕上,根本动不了。

齐莲倒了碗热水过来,田灯花把捡来的小丫头扶坐起来,帮着把热水喂了进去。

一碗热水下肚,那小丫头有了微弱的动静。

饶是对婆母从外头捡人回来有些怨言的齐莲,也忍不住露出一分喜意来:“娘,她好像要醒了?”

田灯花更是喜上眉梢。

这是个好兆头啊。

她的燕燕,说不定也快醒了呢!

不多时,田灯花捡来的那小丫头果然浑身颤着醒了过来。

等那小丫头弄清楚所处环境后,便挣扎着跪在了炕上,朝田灯花磕了个头:“好心的婶子,多谢您救了我。”

田灯花虽是个泼辣性子,但人是本分庄稼人,见这救回来的小丫头磕头砰砰的,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拉住:“细伢,快起来快起来......你家在哪里啊?

我看你眼生得很,不像是附近几个庄子的啊?

咋会晕倒在我家外头?”

那小丫头流着泪:“我是从人牙子手里逃出来的,那人牙子要把我卖到窑子里......我拼死逃出来,没想到竟在您门外晕了过去。”

她抽抽噎噎的,声音发着颤,看着可怜极了。

“婶子,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是好人。

我晕倒在您家门外,想来应是老天看我太苦,给我指的最后一条生路。

求您,求您收留我吧。

我什么活都能干,我吃的也不多,我给您当丫鬟伺候您,给您当牛做马......”她又一下一下给田灯花磕起了头,哭求着。

浑身不能动的宋燕燕听着这番话,要急死了!

娘啊,你别信啊!

这死丫头嘴里没句实话!

这死丫头说什么被人牙子拐卖,实际上是她跟教养她的老鸨被仇家追杀,一路逃难过来的!

这死丫头为了给自己找个容身之地,根本就没考虑会不会给收留她的人家带来杀身之祸!

还有她说什么,当牛做马——呵!

这会儿说的好好的,等她娘真信了,后面就等着被清算吧!

这被人调换流落民间的真千金罗锦瑜口口声声说什么当牛做马,什么活都能干,实际上,宋家让她干的每一笔活,这罗锦瑜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可她们宋家就是个贫苦的普通农户家,家中不宽裕,农家儿女,哪有不做些力所能及活计的?

就连她这个宋家亲女儿都时常被她娘支使的忙来跑去,这真千金罗锦瑜是生活在她们宋家,同她们一道做些农活又怎么了!

可对人家打小锦衣玉食往瘦马方向培养的真千金来说,清晨起来去割猪草是欺负;晌午做饭食时帮着添柴烧火,是虐待;给家中下田干活的男人们浣衣晾晒,更是了不得的凌辱!

这一笔笔一件件,在真千金罗锦瑜恢复长公主之女的身份后,都成了宋家上下“虐待”罗锦瑜的铁证!

最后,这些又变成了砍向宋家上下的屠刀!

想起那流遍整个小院的血,还有那尖刃刺穿她与她娘亲的痛,宋燕燕极力想挣扎,想大喊,却动弹不得。

她躺在炕上,绝望得很,眼睛流下了一行泪。

田灯花确实动了恻隐之心,但正当她要应下来时,却猛地发现自家昏迷不醒的女儿脸上有一道晶莹流下!

田灯花定睛一看,竟是一行眼泪!

昏迷不醒的女儿竟是在流泪!

田灯花顿时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人都扑到了宋燕燕炕边。

“燕燕!

燕燕!

你能听见吗?!”

田灯花看着闭着眼流泪,却不能动的女儿,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燕燕,娘的燕燕......”田灯花的眼泪落在宋燕燕脸颊之上。

宋燕燕只觉得脑海中响起一声细弱的破碎声,似是什么桎梏被打破。

“娘——”宋燕燕睁开了眼,虚弱的喊了一声。


宋燕燕小声道:“娘,从前咱没有多余的银钱,一个铜板都要掰作两半花。

眼下稍稍宽裕些,咱们花点小钱,跟那位门房爷爷打好关系,日后再来县学看三哥,不也方便些?”

田灯花看了宋燕燕好一会儿,“啧”了一声,嘟囔道:“昏迷了那么一趟,醒了后倒是比以前想得多了些。

难不成,是昏迷的时候长脑子了?”

宋燕燕扁了扁嘴。

她阿娘什么意思呢?

这是说她从前没脑子吗!

她从前虽说没有想起现代时的记忆,但哪里没脑子了啊?

田灯花被女儿气鼓鼓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宋燕燕的头发,很敷衍的安慰:“傻孩子,你一点也不傻。”

宋燕燕:“......”娘俩一边烤着火一边说着话,宋星明很快跟着那门房大爷出来了。

宋星明虽说只比宋燕燕大一岁,但人看着却是少年老成,十分沉稳。

不过饶是再少年老成,在看到母亲与妹妹时,还是难掩喜色,大步上前:“娘,燕燕,你们怎么来了?”

宋燕燕也十分欢喜。

她是遗腹子,打从出生就没爹,他们娘要养四个孩子,也是十分吃力,分身乏术。

宋燕燕打从有了记忆,就是两个哥哥轮流带她跟三哥。

尤其是只比她大了一岁的三哥,他们年龄相仿,孩提时在一起玩的时间更多。

只是有一日,她三哥偶然经过一所学堂,被里面朗朗读书声吸引,在学堂外头站着听了大半日的课。

她三哥知道家里本就艰难,从未跟田灯花说过什么,只是自己每日翻山越岭去学堂外头偷偷听夫子讲。

直到旁人发现了,闲话传到田灯花耳中,田灯花这才知道,她家老三每天都不见人影,是跑到二十里外听人读书去了。

田灯花咬了咬牙,砸锅卖铁的凑齐了束脩,把宋星明送进了学堂。

宋星明念书极有天分,几乎是过目不忘,学堂里的夫子恐他明珠蒙尘,写了荐信,把宋星明送到了县学里。

只是,县学的束脩比之普通学堂还要更高些,好在宋日升宋月平都大了,除了地里的活计,平时还四处打零工,宋星明又找了个帮书肆抄书的活计,一家子齐心协力,总算是让宋星明有了书读。

宋星明也很争气,学业在县学里一直都是稳稳的头名,平时连旬休都不回家,留在士舍抄书赚钱。

算起来,宋星明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家人了,怎能不激动?

“三哥,我们来县里赶集,顺便看看你。”

宋燕燕上下左右的绕圈看着宋星明,见她三哥好像又高了些,小姑娘眉开眼笑,刚想说一句又高了的话,脑子里闪过一句影视剧的台词来。

“三阿哥又长高了......”宋燕燕顿时住了嘴,这可不兴说啊。

她换了另外一个让人高兴的话题:“三哥,大嫂怀孕啦。

等明年你就能当三叔了!”

宋星明果然也很高兴,只是他性子老成些,表达喜悦也含蓄些:“以后我教他读书。”

田灯花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窝心的很,嘴角都快咧到眼角了。

读书人好,读书人好啊!

田灯花从背后的背篓里摸出一双鞋来:“老三,来,试试看,合不合脚。”

宋星明依言换上新鞋,走动几番,果然舒适极了。

宋星明一脸的钦佩:“娘可真厉害,刚刚好,又暖和又舒服。

我一会儿直接穿着回舍监,不脱了。”

这话把田灯花哄得,眉开眼笑的:“好好好。”

宋燕燕又献宝似的把她买的那几块点心捧了出来:“三哥,你看这是什么?”

宋星明眼都亮了,口水也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

但他却是很坚决的推辞了:“我不爱吃这个,你们拿回去吃吧。”

宋燕燕呵呵两声。

她这少年老成的三哥还在装,真当她做妹妹的不知道,她这三哥最喜欢的就是甜食!

只是甜食对于她们家来说太过奢侈,偶尔得到,她三哥哪怕再喜欢,也会装作不喜欢的样子,推让给别人。

“三哥,你吃就是了!”

宋燕燕把点心塞进宋星明怀中,语速飞快,“三哥你放心,家里发了点小财,我们都吃的可好啦。

先前你不在家,还吃了一大锅猪肉白菜炖粉条呢,那香的!

可惜你吃不到,老可惜了......还有,你明年的束脩也有着落了,你只管放心读书!

点心你拿好!

再不吃我要生气了!”

宋燕燕小嘴叭叭叭的说了一通,宋星明先是有些错愕,继而也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含笑看着宋燕燕发挥。

田灯花站在一旁,看着样貌相似的两兄妹一并站在那儿说话的样子,她心里涌起一阵骄傲来。

宋燕燕生得好,是远近有名的美人坯子,宋星明是她亲哥,自然也是风姿玉貌的翩翩少年。

两人站在一起,简直跟菩萨座下的金童玉女似的。

别说田灯花了,就连门房大爷都看着忍不住有些眼热。

要是自家孙子孙女也生成这样,那他天天回家见着,铁定长命百岁!

......田灯花跟宋燕燕到家时快要下午了,结果这一到家,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院子里空荡荡,屋子里也静悄悄的。

齐莲坐在炕上,在那抹眼泪呢。

宋燕燕赶忙过去:“嫂嫂,怎么啦?

谁惹你了?

我大哥呢?”

眼下地里没什么活计,天又太冷,田灯花没让宋日升出去做零工,宋日升按理说应当是在家里陪着齐莲才是。

齐莲一听宋燕燕提到宋日升,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田灯花一见,火气上来了:“老大欺负你了?

那兔崽子——他人呢!?”

齐莲却只摇头抹泪不说话。

田灯花怒火高炽——自然,这火气不是冲着齐莲去的。

她现在已经在四下找趁手的工具,准备一会儿找到宋日升就给他一个棍棒教育。

田灯花这刚摸到墙角的一个浣衣杵,就听见外头一道含羞带怯的女声传来:“大表哥,你累不累?

我帮你擦擦汗吧?”

田灯花愣住了。

齐莲眼圈更红了,她显然不愿意让旁人看到她在哭,背过身去,胡乱抹了几下眼泪,把泪都抹了去。

宋燕燕脑中轰隆隆的,想起了一件差点被她遗忘的事来!


宋燕燕心头也一片火热。

这是她给家里挣的银子呀,嘿嘿!

开心!

田灯花也难掩骄傲的神色:“燕燕虽说是咱们家里最小的,但按照家里的规矩,咱还没分家,这挣得的银钱是要交到公中,所以燕燕全给了我。

我这个当娘的,心疼燕燕懂事,给了她一块碎银子让她自己拿着花用,你们当哥哥嫂子的,应该都没意见吧?”

宋日升齐莲,宋月平三人都狂摇脑袋。

齐莲也道:“燕燕这么能干,娘多分她一些,都是应该的。”

田灯花却摇头:“多分就不必了,她小孩子家家的,手里拿那么多钱,被有心人盯上了,就不好了。

我给了她一块碎银子,回头带她去县里头换成铜板,够她买好长一段时间零嘴了。”

齐莲点头:“娘说的在理。”

田灯花满意的看了齐莲一眼,又摸出一块最大的碎银子来,推到齐莲面前:“老大媳妇,给你。”

齐莲有些惊喜又有些惶恐:“啊,给、给我?”

这碎银子,看着得有四钱呢!

可不少了!

田灯花道:“你眼下怀了孩子,虽说一切吃穿用度我都不会短了你,但要是遇到个什么紧急用钱的情况,手里有点钱,你也能踏实点。”

齐莲眼里噙了泪:“娘,你对我真好。”

田灯花又看向宋月平。

这次是面带嫌弃的,在那几块碎银子里挑了块最小的,估摸着也就一钱银子多一些,没好气的丢给他。

宋月平“啊”了一声,这下是彻底摸不着头脑:“娘,我也有?”

田灯花嫌弃的撇了撇嘴:“你这不是巴巴的跟那翟家姑娘后头跑么?

......身上有点钱,跟人家姑娘献殷勤的时候,也能有点钱花。”

顿了顿,田灯花看向宋日升与齐莲,“老大,老大媳妇,你们没意见吧?”

宋日升齐莲连连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应该的应该的。”

宋月平攥着那碎银子,激动不已,但想到什么,神色又有些黯淡,犹豫道:“娘,要不你还是把银子收回去吧......家里用钱的地方也多。”

顿了顿,宋月平又小声道,“......而且翠红也不会因为我手上没钱,就,就......”田灯花不耐烦的打断宋月平的话:“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这个糟心的二儿子!

宋月平这才讪讪的“哦”了一声,把那一钱碎银子收了起来。

田灯花满意的一点头,把剩下的银钱都收了起来。

“这些,除去老三开春的束脩费,平时在学堂吃饭的钱,剩下的,我打算开了春去做个小买卖。”

田灯花跟家里人说着她的打算,“至于什么买卖,回头我再多看看,考察一下。

家里单单靠那几亩地,着实是有些辛苦。

眼下突然多了这么一笔本钱,倒也是个机会。”

宋家人自是没有一个反对。

田灯花豪情壮志的一挥手:“吃饭!”

“啊啊,娘,你今晚做的这饭,可太香了!”

“就是,我刚才一进门,好家伙,还当过年呢!”

“行了行了,就你们嘴贫,赶紧吃吧!”

宋家屋子里满是欢声笑语,外头风雪漫天,屋里温暖如春。

......没过两日便是集市,宋燕燕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就把自己收拾得利落妥帖,等着田灯花带她去赶集。

田灯花看了眼宋燕燕,又拿了个兔皮的兜帽给她裹上,不满的抱怨:“你们细伢年轻时不好好保暖,等上了年纪,可有罪受。”

宋燕燕吐了吐舌头,没反抗,乖顺的任由田灯花把她裹成了个球。

母女俩热乎乎的喝了一碗粥,这才出了门子。

这招油村背靠漆山,但离着官道倒也不远,去县城的路也还算好走。

母女俩走了快一个时辰,到了县里的集市。

宋燕燕惦记着怀里的那一块碎银子,一会儿拿出来看一眼,一会儿再拿出来看一眼。

田灯花笑骂道:“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怂样!”

宋燕燕甜甜一笑:“人家也没摸过这么多银子嘛。”

田灯花戳了戳宋燕燕露出来的一点脸蛋,带着宋燕燕找了个路边的小店,把宋燕燕这块碎银子换了二百来个铜板,全都放到了田灯花给宋燕燕刚缝好的小钱袋中。

宋燕燕把钱袋揣在怀里,沉甸甸的,心里那叫一个踏实!

整整二百三十七文!

在她们招油村,就问,还有谁,还有谁在她这个年龄,就拥有了这么一笔私房巨款!

还有谁!

以后请叫她,小宋富婆!

宋燕燕喜笑颜开。

田灯花见女儿换了块碎银子就欢喜成这样,又想起女儿先前毫不犹豫的把那些银子都交给她的样子,心里软成了一片。

母女俩这走了一个时辰,肚里那些粥早就消化完了。

路过一个馄饨铺时,那馄饨汤的香味勾得人都要走不动道了。

宋燕燕豪气干云:“阿娘,我请你吃馄饨呀!”

田灯花只觉得女儿这得意的小模样可爱的很,虽说觉得在外头吃东西有些奢侈,却也没扫兴,“啧”了一声,笑道:“那我今儿就享享我女儿的福。”

母女俩在馄饨摊旁坐下,一碗猪油馄饨四文钱,宋燕燕豪掷八文钱,买了两碗馄饨,又去旁边的饼摊,花了两文钱买了两个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芝麻饼。

寒冬腊月,馄饨碗里白气腾腾,上头撒着一把细嫩的小葱花,更显得诱人极了。

母女俩吃着饼,喝着热气腾腾的馄饨汤,只觉得从脚底板一直舒服到了天灵盖。

宋燕燕幸福的想哭。

她舀起一个馄饨,啊呜一口全都吃掉!

只是在这么幸福的时刻,偏偏宋燕燕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依偎在一个穿戴贵气的妇人身边,从一旁的街道路过!

不是罗锦瑜又是谁?

宋燕燕满脑子都是四个字——阴魂不散!

可恶,嘴里的小馄饨都不香了!

宋燕燕看见了罗锦瑜,罗锦瑜也看见了宋燕燕。

她先是一怔,继而面上显出几分欢喜神色来,笑盈盈的同身边那位贵妇人道:“义母,我看见先前救我的那户人家了!”

宋燕燕面无表情的咽下馄饨。

你个祸殃苗,既然知道是我家救了你,能不能离我家再远一些啊!


主簿夫人姓肖。

肖夫人很有贵妇人的派头,身边除了罗锦瑜,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

她站在那儿,矜贵的朝宋燕燕她们娘俩点了下头,眼神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落在了宋燕燕身上。

“锦瑜,”肖夫人笑盈盈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你说的,做了个梦,梦到一个白胡子老道,说她们家会救了你的那个?”

罗锦瑜一脸的羞怯娴静点了点头:“义母,是她。”

肖夫人笑容更深了几分,招呼宋燕燕:“小姑娘,过来。”

宋燕燕看了眼田灯花。

田灯花虽说心里不爽,正吃着饭呢,这逗弄的口吻叫人过去,她女儿又不是小狗小猫的。

但田灯花也知道,这些管着她们民生的小官最是得罪不得。

田灯花掏出块洗的发白但是干干净净的帕子给宋燕燕擦了擦嘴角,牵着宋燕燕的手去了肖夫人面前:“民妇见过主簿夫人。”

肖夫人神色淡淡的,没理田灯花,眼神更多的是落在了宋燕燕身上。

“小姑娘,我听锦瑜说,你当时梦见了一个白胡子老道?”

肖夫人似是对这很感兴趣,勾着唇,笑着问。

宋燕燕看了一眼罗锦瑜。

罗锦瑜正矜持的笑着。

她就知道,罗锦瑜为了提高自己身价,肯定会到处说的。

宋燕燕垂眼,把先前跟罗锦瑜说过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肖夫人听得眼中异彩涟涟。

罗锦瑜似是还有些不好意思:“......许是巧合了。

只是当时宋姑娘一口说对我姓罗,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

罗锦瑜一边说着巧合,一边又故意拿出宋燕燕说对她的姓氏来增加梦中那白胡子老道的含金量。

宋燕燕虽说不喜欢罗锦瑜,也本能的不喜欢这位主簿夫人。

但她可不想罗锦瑜被这位主簿夫人退货,她巴不得两人好好在一起。

宋燕燕一本正经的点着头,很配合:“对呀。

梦里那个白胡子老道告诉我,说这位罗姑娘的命格贵重,只是我家太穷了,没法沾人家的光,反而会拖累了罗姑娘,所以......”宋燕燕很是情真意切的叹了口气。

肖夫人脸上明显笑容都多了几分。

她笑叹道:“那天我一看到锦瑜这孩子,就觉得同我有缘。

后来听她说,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桩事。”

宋燕燕一本正经的点头附和:“这说明都是夫人家运道好啊。

都说金窝窝才能招来金凤凰,对吧?”

这话说的,主簿夫人跟罗锦瑜都眉开眼笑的。

罗锦瑜看向宋燕燕的眼神,终于带上了一抹满意。

主簿夫人也十分满意。

这对义母义女心满意足,相携而去。

田灯花在她们身后,松了一口气,其后又暗暗往地上啐了一口。

“摆那么个臭架子,还让我闺女过来问话。

结果都不给小辈看礼的。

咱们乡下人都知道要给小孩包几个铜板的吉利钱呢!”

田灯花不屑的哼了一声,又拉着宋燕燕往馄饨摊子走,“走,咱们吃咱们的去,害得咱们馄饨都凉了。”

宋燕燕倒不稀罕那主簿夫人的礼,她心里只盼着这位主簿夫人能跟罗锦瑜锁死。

如果可以,宋燕燕愿意亲口吞下钥匙,以保她们锁的死死的!

待田灯花跟宋燕燕把馄饨吃完,母女俩周身都热乎乎的,继续在集上逛着,期间田灯花买了两条鱼干,又买了些盐巴,把家里短缺的东西补了些。

家里的葫芦瓢用的时间太久,磨损的快要破洞了。

田灯花站在一个卖葫芦瓢的小摊面前,正在那跟摊主讲价,宋燕燕突然瞪圆了眼。

咦,前面那对男女,那不是她二哥跟那位翟家姑娘吗?

显然,宋月平没看见宋燕燕。

宋燕燕也没出声,看着宋月平跟翟家那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街尾。

田灯花也以一个满意的价格买到了她想要的葫芦瓢,心满意足的付过铜板后,她发现闺女好像在看着哪里发呆。

“走了走了。”

田灯花招呼宋燕燕,“走,娘带你去扯几块布。”

宋燕燕应了一声,小声道:“阿娘,我刚才看见我二哥跟翟家姑娘了。”

田灯花撇了撇嘴:“你二哥在给翟家那姑娘买东西吧?”

宋燕燕惊奇道:“娘,你怎么知道!”

田灯花冷嗤一声,也懒得跟年龄尚小的女儿多说,只摸了摸女儿的发髻,简单道:“我给你二哥银子的时候,就猜到了......算了,不提你二哥那个晦气东西,走,娘带你买点好看的首饰去。

我生得闺女这么好看,就该好好打扮着!”

宋燕燕见田灯花心中有数,便也没多说,乖乖的应了一声,挽上了田灯花的胳膊。

让她二哥瘸了腿的那桩祸事,要到明年春天......眼下,一切还来得及!

......田灯花跟宋燕燕在集上买了不少东西,重一些的,放在了她身后的背篓里,轻省一些的,就让宋燕燕拿包袱布包起来,背在身后。

还有一份,是宋燕燕自掏腰包给她三哥买的几块点心。

宋燕燕振振有词:“三哥整日里学那些之乎者也,又辛苦又费神,我得给三哥多补一补!”

田灯花嘴上骂着你这丫头有了钱就乱花,但却还是美滋滋的带着宋燕燕往县学方向去了。

县学的门房正在屋子里守着火盆烤火,被人叫了出去,他本来还有些不大高兴。

但架不住宋燕燕生得好看,嘴又甜,一口一个麻烦爷爷了,爷爷辛苦了,甚至还从给宋星明买的糕点中拿了一块,递给门房:“这点心可好吃了,爷爷尝尝呀。”

门房接过那块糕点,笑得脸上褶子都快成菊花了,非但一口应下去帮她们去找宋星明传话,还十分热情的邀请她们母女俩也进这县学大门旁负责值守的小屋里烤烤火。

宋燕燕冲着门房甜甜一笑:“谢谢爷爷。

爷爷真好。”

美的门房颠颠的把门一关,就去县学里头传话了。

门房一走,田灯花这才“嘶”了一声看向宋燕燕。

她是有些心疼,那糕点不便宜呢,她这傻女儿就这样送出去了?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