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银华满脸激动的走过来:[姨娘,老爷跟少爷被送回府了!][说是将军进谏念在老爷以往功劳的份上回府关押,待查明真相。][不过现如今将军的甲卫围在相府外,不许任何人进出。]我悬着的心终于着了地。
以浦丰的性子,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只要离了那鬼地方,有的是机会翻身。
我起身四肢一阵难以启齿的酸楚感布满全身,昨日翻云覆雨的画面在脑中闪过。
我摇了摇头,将那些羞耻的画面摇掉。
从床榻下的柜子取出盒子。
打开里面有好几片金叶,还有各试各样价值不菲的首饰。
这是我的陪嫁。
我递给银华:[崔家财产被缴,如今各个路子都需要钱财打点,你想个办法交给哥哥。]银华振重的点头接过,转身离去。
我不便出府,银华是个机灵的与将军府的人处得不错,定能将东西送出府交到哥哥手中。
自从我们发生关系后,浦丰对我的态度不再冷冰冰的,整日将我带在身边。
他写折子,我就在旁边为他研磨。
他每日为我挽发描眉,听见我与银华说我想要秋千便亲手为我在院里制作,不假手于人。
他手心被划了一大口,却笑着说没事。
他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心底的某处地方渐渐软了下来。
那日早膳,我才吃了两口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几下。
吓得浦丰忙去请大夫。
大夫诊出了喜脉。
浦丰开心极了,又是厚赏大夫,下人,又是激动地紧紧抱住我:[蓉儿我们有孩子了?]触及我冷若冰霜的眼眸时,他顿了顿问:[怎么了蓉儿,你不开心吗?]我故作伤感道:[开心,只不过一想到孩子出生就见不了祖父未免有些难过]浦丰知道我想说什么,一只手将我的头按靠在他肩膀:[蓉儿,再给我一点时间!]他声音沉沉的,辨不出任何情绪。
我没在说什么。
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起来,我也开始期待孩子出世的那一刻。
可能是顾忌孩子未来的名分,浦丰将我抬为了正妻。
这日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柳蔺了。
她面色带笑地向我福身行礼:[恭喜姐姐被抬为夫人。]睨了一眼她虚假的嘴脸,我敷衍的颔首:[有礼了,我乏了不送。]她嘴角抽了一下,又咧起嘴笑道:[姐姐莫怪,妾只是想着姐姐在世上已无至亲,怕姐姐寂寞特来陪姐姐说话罢了。]听见此话,我脚步顿住,转身怒目对视:[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她满脸惊讶的捂嘴:[崔府满门已被甲卫尽数处死,姐姐不知道么?]她的话如同一击重拳狠狠的砸在我心中。
[你骗我,他答应我的饶父亲不死]我不顾一切的向府外跑去,府门前的侍卫欲拦住我,我奋力往外冲。
他们顾忌我怀有身孕不敢碰我。
我一路狂奔向丞相府。
站在府门外,一眼望去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我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泪流满面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往里面走。
每个躺在血泊中的都是我熟悉的人,扶起奄奄一息的乳娘,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书房便了气。
我连忙跑进去。
一推开门父亲整个人被白绫悬挂梁柱上,脸色惨白。
再是脚下哥哥死不瞑目的头颅。
这一幕直冲大脑,我整个人无力跌倒在地,心中就像有一把钝刀将我生生剥开般。
我嘶哑的哭着,喊着。
腹部突然一阵疼痛感,一股热流从大腿往下流,我掀开裙摆一滩黑血映入眼帘。
我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模糊间听见有人在喊我。
再次醒来,打量着屋内熟悉的陈设,我久久回不过神。
摸了摸平扁的肚子,一滴眼泪毫无征兆从眼角落下。
孩子没了一只温热的手为我拭去眼角的泪。
我这才看见一直坐在榻边的浦丰,我躲开他的触碰,想起父亲和哥哥惨死的模样心中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一巴掌扇过去,他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巴掌[你明明答应过我,留他们一命,为什么?]他神情无措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让他们动手][浦丰,浦大将军他们是你的人,只听从你的调令。
不是你还能有谁?]他红了眼:[对不起,蓉儿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么会这样。
甲卫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打断他的话:[上次你说给你些时间,你会将父亲放了。][我信了,我等啊等。
等到崔府灭了门,等到孩子死在了腹中。][浦丰我该拿什么信你。]我哭吼着,从袖间拔出金簪对准自己的脖子。
他脸色变得煞白[不,不要]我轻呵一声:[从前你总是拿我家人相挟,如今我了无牵挂。
浦丰你控制不了我]话落,银华被押了进来。
看见我银华落了泪,嘴里被塞着布,不停说着什么。
最终,我放下了颈间的簪子。
浦丰扑上来夺走金簪紧紧的抱住我:[蓉儿你信我,我会找出凶手]我双目空洞,任由他抱着,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