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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皇帝抄家,我搬空国库去流放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

金胖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就算如今沈玹失势,在京中也未必没有几个至交好友,事情做得太过,小心哪天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几个官兵原本满腔的邪念,听了宁汐月的话,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是了,沈玹平日里私交甚广,就连宫中武功深不可测的禁军统领,传闻也是沈玹的密友。到底是怕死,官兵们慢慢放开了王府的女眷。德顺神情阴鸷,心中暗骂这些贪生怕死的废物,怨毒地抬手。“给我抄府!沈玹既然有银子豢养私兵,那想必这些年贪墨了不少银两,少抄出一枚铜板,都仔细你们的脑袋!”宁汐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放任他们抄府。抄吧抄吧,她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沈家被抄得一根毛都不剩,至于那些东西出了王府之后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关沈家的事了。沈家主母在这时走过来,抬起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宁汐月脸上!清脆的...

主角:宁汐月沈玹   更新:2025-01-08 18: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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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汐月沈玹的其他类型小说《狗皇帝抄家,我搬空国库去流放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金胖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算如今沈玹失势,在京中也未必没有几个至交好友,事情做得太过,小心哪天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几个官兵原本满腔的邪念,听了宁汐月的话,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是了,沈玹平日里私交甚广,就连宫中武功深不可测的禁军统领,传闻也是沈玹的密友。到底是怕死,官兵们慢慢放开了王府的女眷。德顺神情阴鸷,心中暗骂这些贪生怕死的废物,怨毒地抬手。“给我抄府!沈玹既然有银子豢养私兵,那想必这些年贪墨了不少银两,少抄出一枚铜板,都仔细你们的脑袋!”宁汐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放任他们抄府。抄吧抄吧,她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沈家被抄得一根毛都不剩,至于那些东西出了王府之后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关沈家的事了。沈家主母在这时走过来,抬起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宁汐月脸上!清脆的...

《狗皇帝抄家,我搬空国库去流放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就算如今沈玹失势,在京中也未必没有几个至交好友,事情做得太过,小心哪天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几个官兵原本满腔的邪念,听了宁汐月的话,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是了,沈玹平日里私交甚广,就连宫中武功深不可测的禁军统领,传闻也是沈玹的密友。

到底是怕死,官兵们慢慢放开了王府的女眷。

德顺神情阴鸷,心中暗骂这些贪生怕死的废物,怨毒地抬手。

“给我抄府!沈玹既然有银子豢养私兵,那想必这些年贪墨了不少银两,少抄出一枚铜板,都仔细你们的脑袋!”

宁汐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放任他们抄府。

抄吧抄吧,她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沈家被抄得一根毛都不剩,至于那些东西出了王府之后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关沈家的事了。

沈家主母在这时走过来,抬起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宁汐月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宁汐月忍住立刻还手的冲动,目光森冷。

“你敢打我?”

沈老太太对上她没有温度的眼神,吓得闪了闪,但一想到自己是王府的当家主母,还会怕一个被娘家除籍的孙媳?于是有了底气,掐着腰骂起来。

“我打的就是你这丧门星!王府要被人抄了,你就站在这里冷眼旁观,你是死人啊?要不是当初你不知廉耻爬了玹儿的床,逼他娶你进府,我们沈家也不会有此大祸!”

宁家那个静远侯不过是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草包,要是玹儿能有一门得力的姻亲,沈家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都怪宁汐月这个小贱人!

宁汐月看着眼前趾高气昂的老太太,眸底闪过危险的光。

沈玹的父亲是正室所出,而沈老太太不过是正室死后才上位的侧室,并不是沈玹的亲祖母。

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便还手,但却能用些小手段。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条蝎子,袖风一甩,蝎子便到了沈老太太的衣领上。

沈老太太浑然不觉,越想越觉得是宁汐月这灾星害了沈家,抬手就要再给宁汐月来一巴掌。

谁料刚抬起手,右边脸颊就猝不及防地一痛。

“唉哟!痛死我了!”剧痛让她大叫起来。

毒蝎蛰了人之后快速爬走,沈老太太痛得鼻涕眼泪齐下,几个儿媳和孙辈都乱哄哄地上前查看,前院乱成了一锅粥。

德顺对于沈家的内讧也是乐得看热闹,不一会儿,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被官兵们抬了出来。

德顺看着这些东西,眼中浮起贪婪。这些东西他奉旨查抄,至于抄多抄少,自然也是他说了算。

府外围观的百姓看着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直接扑进来抢两件东西带走。

沈老太太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看着那些箱子——平日里府内金库一直由她保管,守财奴一般盯得死紧,现在被人搬空了,她简直痛不欲生!

就连女眷身上的首饰头面,也要全部查抄!

一时间,院内哭声震天。

直到最后一个箱子被装上马车,沈老太太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宁汐月,则趁乱悄悄离开,启动了空间。

空间折叠,她一个瞬移,就来到了装满宝箱的马车内。

打开箱子,珠宝玉器的光让宁汐月的心情大好。

一旁还有写好的财产清单,翡翠玉如意,珊瑚系珠,白玉冰盘......

没想到刚穿过来,就要发一笔横财。

宁汐月嘴角压都压不住,指尖轻触了一下箱子。她的空间能把她触碰到的物品,连同范围内的东西都一起收走。

她只收走了箱子里的所有财宝,留下一个个空箱。

随后,她又从空间里调出石头,把所有箱子填满,以免他们过早发现马车负重不对。

“这份清单给你们留着,留作纪念吧。”宁汐月坏心地将清单原样摆放。

一个瞬移,她回到王府,刚落地站稳,就看到沈玹的奶娘赵嬷嬷跌跌撞撞从屋内跑出来,在德顺面前跪了下去!

“司印大人,求求你,让御医来给王爷看看吧!王爷他昏迷不醒了!”赵嬷嬷痛哭哀求。

“赵嬷嬷慎言,如今皇上已将沈玹废为庶人,宫中御医又不是随叫随到的赤脚郎中,怎么会出宫给一介平民瞧病?”德顺冷笑道。

宁汐月闻言,沉着脸朝屋内走去。

沈玹要是死了,她就会成为寡妇,还要给他戴孝三年。

她要让他活着到达北地,他要死,也得等到在北地和离之后再死。

沈玹在轮椅上昏迷不醒,方才宁汐月给他的抑毒丸,早就被他扔在地上。

“扔了?那你就吃脏的吧!”宁汐月把药丸捡起来,灰也不吹,粗暴地给他塞进了嘴里。

赵嬷嬷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宁汐月掰着沈玹的嘴塞药的一幕。

“你这毒妇!”赵嬷嬷上前狠狠推开宁汐月,双目赤红,“你给玹儿吃了什么?”

“能救他命的东西!”

赵嬷嬷悲愤又狐疑地看着宁汐月,不相信她会有这么好心。

很快,沈玹转醒,令他惊愕的是,他感觉到体内的毒素仿佛被什么压制住,虽然没有解毒,但也没有再发作的迹象。

沈玹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宁汐月身上。

刚才他虽然昏迷,却仍有意识。

宁汐月不理会他探究的目光。

窗外院中,抄府的那些人已经准备回宫交差了。

她唇角勾起笑意。

皇帝念及沈玹家中老弱病残居多,格外开恩让沈家休息一晚,次日一早再出发前往流放地。

当晚,宁汐月借口早早歇下,实则用空间定位到皇宫内库的位置,在空间中传送了过去。

她都被流放了,此去路途遥遥,她从皇帝那里借点东西,不过分吧?

站定之后,她几乎被闪瞎双眼!

数百箱的金锭元宝在箱子里码放得整整齐齐,壮观无比,纯金打造的宝匣里放着数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人高的翡翠观音,镶金兽首玛瑙杯,七弦桐木风雷琴......

历朝历代的皇室,代代积攒的财富几乎都在这里了。




她能带着安王爷安然无恙的从马匪手中逃离,是有些本事的。

而马匪迟迟没有追上来,只有一个可能。

那些马匪都被解决了。

想到这,几个衙役看向宁汐月的目光都变了。

对她的态度更是恭敬。

“王妃,您要是缺水了跟我们几个说一声就好,我们备的水还有很多。”

“对,如果您累了想休息随时说一声,赶路不着急。”

沈家众人看着衙役对宁汐月忽然转变的态度,个个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何锦绣悄悄地推了推丈夫沈程:“你说宁汐月那死丫头到底对几个官爷做了什么,他们怎么对那丫头这么客气?”

沈程抱着两儿子,累得喘气。

“管她的,只要别连累我们就行。”

他真是后悔没提前买个马车,两个儿子都还小,一个六岁一个五岁,两人连路都走不了,这路上都是他在抱着一个背着一个。

简直要命。

另一边,四房的赵如玉更是嫉妒又后悔。

早知如此,她就该跟宁汐月打好关系,至少能让几个官爷对他们的态度好点。

都快走了半天了,也不见停下休息一会,她快累死了。

五房的林巧娘牵着儿子,两人累得没有半点力气,腿脚只是在麻木的行走。

沈瑞脚底全是水泡,他不敢大声哭出声,只能小声的呜咽。

“我不想走了,让我死在这算了,我不要去北地呜呜。”

林巧娘见儿子哭成这般,心疼得要命。

她看了看宁汐月马车的方向,马车旁还有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马匹上坐着的是沈玹的手下苏烈。

她羡慕得要死,没有马车能骑马也是好的。

总比走路舒服。

她现在也后悔了,当初就不该跟宁汐月将关系搞得这么僵。

现在一点好处都没讨到,还得伺候老太太,真是晦气。

她推了沈全一把,压低声音道:“你去找沈玹说说,不管怎么说他跟你都是流着同样血脉的堂兄弟,让他给你一点面子,让我们儿子去骑马。”

“你看儿子的脚都磨出血泡了,再这样下去,儿子的脚都要废了,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

沈全被叨叨的不耐烦,吼道:“有本事你自己去说。”

他可不敢去招惹那对煞神。

余晖落下,衙役停了脚,让所有人原地自行找地方休息。

四周只有稀疏的树木,赵嬷嬷找了一块平坦的地,赶紧将做饭的厨具从板车上拿下来。

抱春和迎夏跟着帮忙。

赶了这么久的路,她们心疼宁汐月,准备待会给宁汐月熬点浓粥,再加点肉补补。

宁汐月揉着肩膀,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

马车坐久了可真难受啊,还是空间待着舒服。

要不是大白天的沈玹就在身边,她早就进空间享受去了。

身上都有味了。

晚上必须进空间好好的梳洗一番。

空间收藏的各种精油身体乳都还没用呢。

她要做个香香的古代人,可不想做个臭烘烘的流放犯。

听到外头做饭的动静,她肚子都有些饿了。

想到空间的火锅、烤肉、黄焖鸡米饭,啊啊啊,要死了,好想都吃一遍。

她得找个地方偷偷进空间饱餐一顿。

可是......她一个人是吃饱了,抱春和迎夏怎么办啊。

这两个小丫头她还挺喜欢的。

“唉。”

从方才开始,沈玹便见宁汐月的表情一会开心一会激动,一会又叹气。

他不由好奇她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了?”

宁汐月幽幽的望着沈玹:“我的痛苦你不懂。”

好吃的不能分享,太痛苦了。

倏地,她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主意,冲着沈玹咧嘴笑。

“帮我个忙。”

沈玹总觉得她没什么好事,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下一刻,他便看到宁汐月不断的往袖子中掏东西。

一把把绿油油的蔬菜,分装好一盒盒牛羊肉卷。

还有一袋大白米,以及火锅丸子、土豆丝、贡菜、豆皮、豆泡、腐竹和方便面。

对了,还有最最最重要的火锅底料。

宁汐月眨眨眼,冲着沈玹笑:“今晚我们吃火锅,要是有人问起来这些东西哪来的,你就是说是你准备的听到没?”

沈玹看着从未见过的食材,僵硬的点头。

这么多东西,她到底从哪弄出来的。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她的袖口,带着探究。

难道她会话本中说的隔空取物的法术?

这些食材一看就十分新鲜,应该不是早就准备好的,倒像是从什么地方刚摘下来的。

至于这些肉......应该是刚宰杀好切好的肉片,就被她薅来了吧。

沈玹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恢复了往常的淡定。

宁汐月很满意他的反应,掀开车帘对两个小丫鬟招手。

“抱春、迎夏,你们快过来帮我个忙。”

抱春和迎夏上前,随后怀中被塞满了各种她们没见过的食材。

“今晚我下厨,带你们吃好吃的,你们把这些菜拿去洗干净。”

拿出来的其他有包装的食材,她都将包装给拆了,然后将其装在盘子中。

宁汐月让墨影拿来一口大锅倒了半锅的水,等烧开后,放入两块大块的火锅底料。

“王妃,这是何物?”

墨影从未见过这种块状的食物,放在水中竟会化开,尤其是这香味也太诱人了。

苏烈在一旁添柴,不时地看向锅中暗自咽口水。

抱春和迎夏将洗好的蔬菜放在篮子中,眼巴巴的守着锅。

“王妃,这就是今晚的食物嘛。”

宁汐月点头:“待会把篮子中的菜啊肉啊什么的加进去煮就行,熟了就可以吃了,米饭焖好了吗?”

守着米饭的赵嬷嬷忙不迭点头:“好了好了。”

流放后她就没吃过这白花花的大米饭了,光是闻着味道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好了,大家都坐下开吃吧,火锅要一边煮一边吃,这样吃着才香。”

墨影赶紧去将沈玹扶下马车,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在椅子上。

然后叫来了沈朝阳和他母亲李翠莲。

但李翠莲不管怎么说都不肯上前跟他们一块用餐。

“我们吃干粮,王爷王妃你们慢用。”

宁汐月看了一眼沈朝阳,对抱春道:“你拿个两个盘子夹些菜和肉过去。”




宁汐月惊疑地看着地上的糕点碎屑,难以置信沈玹就是用这样一块平平无奇的糕点,把沈康给打得站不起来。

沈老太太眼睁睁看着自己疼爱的四儿子被打,看着宁汐月和沈玹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活剐了他们,胸口快速起伏着。

“快,夫君,我扶你去那边看看伤势!”

赵如玉慌了神,沈康可是四房的顶梁柱,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她和孩子们可怎么办?

沈家人骂骂咧咧地狼狈离开。

而杨平,则始终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直到沈玹露出这一手,他才眼神微动。

沈玹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人,又何尝不是在警告震慑他人?

看来,沈玹只是废了一双腿,他那一身诡异莫测的本领仍然不可小觑。

衙役队伍里,还有两名衙役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看到沈玹出手后,二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之后低下头,若无其事地继续整顿装备。

宁汐月上了马车,在沈玹身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糕点仔细研究。

“这太不科学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宁汐月匪夷所思,一块面做的糕点,居然能作为暗器伤人。

沈玹不明白她说的科学是什么意思,只是垂眸。

“熟能生巧而已。”

宁汐月把半块糕点塞进嘴里,不能浪费。没想到味道不错,入口满是清甜。

“你刚才为什么要为我出头?你不是最讨厌我吗?”她粉腮鼓起,歪头问着沈玹。

沈玹避开她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

他当初的确对她厌恶到极点,可自从那次她上吊寻死后,他就感觉她换了一个人。

不是改过自新,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换了个人。

从前宁汐月的刻薄自私是骨子里的,她想要攀附权贵时,会不惜自毁名声爬上他的床。

之后听到王府要抄家流放的消息,她便寻死觅活地闹和离,他确信,如果是从前的宁汐月,她宁愿被休弃,也绝不可能陪他一起流放。

更别提这一路来她从未抱怨,收敛脾气,甚至还帮他抑毒,治疗腿伤。

“你是我的恩人。”沈玹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了这一句。

宁汐月点头,原来是念及她为他抑毒治伤的情分。

沈玹又想到什么,张了张口,想要问她能不能让赵嬷嬷也上马车。

宁汐月却已经起身。

“你先坐着,我去叫赵嬷嬷上来。”

直到看着赵嬷嬷上了马车后,宁汐月才让人拉着驴板车,来到流放队伍的后方。

“王妃......!”

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一群人,见到宁汐月,忙不迭地从地上起来行礼。

“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

宁汐月虚扶了一把为首的中年男人,暗叹书里的一代贤相褚文成,只因直言进谏,就被新帝安了个罪名,判处举家流放。

最后的结局,也是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而褚家好不容易活着到达北地的亲眷,也熬不住苦寒和饥饿,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宁汐月不忍一代忠臣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给他们送来驴板车。虽然不如马车能遮风挡雨,可至少走不动了,也能上去代步休息一下。

褚文成眼睛一热,就要跪下谢恩。

“爹,您糊涂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您想陷王妃于不义吗?”褚文成的长子褚晏,在旁低声提醒道。

褚文成这才惊醒,现在是在流放的路上,他此举只会为王爷王妃招来祸端。

“......大恩大德,褚某无以为报。”褚文成在家眷中逡巡一圈,似乎急于找到能报恩的方法。

随后,他把目光落在了羞答答低着头的小女儿身上。

他灵光一闪,把小女儿叫到了宁汐月面前。

“这是小女褚年,虽年纪小些,倒也机灵懂事,王妃若不嫌弃,今后就让她为你端茶倒水,侍奉左右。”

宁汐月打量着褚年,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长相虽然稚气未脱,但眉眼标致,尤其一双大眼睛灵动无比,看着十分喜人。

她略一沉吟,也好。这样容貌出色的女孩子跟在她身边,或许会安全一些。

宁汐月没有忽略衙役们打量女眷时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见她点头,褚年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早在城门口,她就看到了宁汐月折断刁奴手臂的一幕,崇拜仰慕得紧。

没想到现在爹让她去侍奉王妃,这简直......

简直太好了!!

马车上,赵嬷嬷挑起车帘,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玹儿,你有没有觉得王妃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沈玹眸光一动。

就连奶娘都这样觉得。

好在赵嬷嬷没有期待沈玹回答什么,只是自言自语。

“我只希望这一路能和她相安无事,若是她真的变好,从前她做过的种种,我也既往不咎了。”

......

一刻钟后,流放队伍启程,沿着官道开始赶路。

看着沿途越来越荒僻的景色,众人叫苦连天。

沈老太太已经累得两步三喘,看着前面大房家的马车,想像着宁汐月他们是如何悠哉悠哉地在马车里看风景,吃糕点,不禁恨得牙痒痒。

“怎么不让马惊了,摔死你们!”

走在后面的陈明珠眸光一闪,仿佛得到了什么灵感。

正午时分,衙役下令原地休息,分发食物。

流放初期,大家手里都还有些银子,自然瞧不上衙役发的黑米面馍馍。

各家纷纷拿出早上在县城市集上买来的吃食,虽然在高温下已经有些变质,可赶了一上午的路,吃什么都是香的。

众人刚吃完午饭,衙役就催促着继续赶路。

沈瑞一路上都在嚷着脚疼,却不敢停下来,毕竟衙役的鞭子可不是好惹的。

林巧娘一直期盼能尽快走到下个城镇,再给沈瑞买一辆马车。

她向衙役询问还有多久到达下一个城镇,并说了要再购置马车的想法,遭到了衙役无情的嘲讽。

“别想了,你们是来流放还是来郊游的?流放队伍最多只能有两辆马车,其他人只能靠双脚走过去!”

林巧娘如遭雷击,“凭什么!”

衙役斜她一眼,十分不耐烦。

“再多几辆马车,那还像什么流放?再把声势搞大些,传进了京城皇上的耳朵里,你们这些人都要掉脑袋!”

林巧娘一阵阵绝望,都怪宁汐月这个贱人和她抢马车......




林巧娘狠狠地瞪向宁汐月,宁汐月一脸漠然,并不在意她的死活。

林巧娘原本以为,凭着自家的财力,总能在流放途中过得稍微舒适些,可如今这仅有的两辆马车,让她的希望彻底破灭。

夜晚,众人各自歇息。

林巧娘看着其他人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硬的饼子,自己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而宁汐月则默默地坐在一旁,安静地咀嚼着食物。

趁人不注意,从空间中拿出香喷喷的大肘子啃上一口。

白日走了一天,林巧娘脚底早已磨出了血泡,此时见宁汐月还有心情吃东西,而且吃的那么香,更是怒火中烧。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林巧娘冲上去,想要厮打宁汐月。

“有病吧。”宁汐月将大肘子收起来,毫不畏惧的回应。

眼看就要发生一场冲突,此时衙役上前,怒目圆瞪:“做什么,老实点。”

林巧娘害怕得罪衙役,顿时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退下。

一行人草草吃了些干硬的饼子后,便各自休息。

明早还得天不亮起来赶路,再过两月便入秋,到时越接近北地气候越寒冷。

衙役们得趁着入冬来临前赶到北地,否则到时在路上得冻死。

裹着外衣躺在草地上的陈明珠没有半点睡意,盯着马车所在的方向恨得牙痒痒。

可恶,她何时受过这种罪,本该在马车中照顾玹哥哥的人是她。

都是宁汐月这该死的贱人,抢走了她的玹哥哥。

只要一想到宁汐月在马车上吃好的睡好的,自己在这被蚊子叮咬,心里就不平衡。

眼珠子一转,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推了下沈秀兰,沈秀兰白日走了太久的路,早就累得提不起一点力气。

“怎么了?”

陈明珠凑近沈秀兰的耳边,压低声音低语了几句,沈秀兰猛然惊醒,来了精神。

“这真的能行吗,不会被发现吧。”

陈明珠冷笑:“我给你打掩护,大晚上都在睡觉,谁会发现,母亲,难道您要看着宁汐月嚣张的站在我们头上去吗?”

“难道您就不想给她一点教训?”

沈秀兰对宁汐月心里也有怨言,买了马车也不知道给家里人用,还送去给外人。

害得她今天的脚都磨出泡了,一动就疼。

想到今后还得走很长的路,她立马答应了。

沈秀兰和陈明珠两人猫着腰靠近宁汐月所在的马车。

沈秀兰拿出毒药瓶,偷偷的朝四周打量了一圈,见没人后,将瓶塞打开,朝马喝的水桶中倒去。

陈明珠则在不远处放风。

倏地,不知从哪里冲出了两个衙役,一人从身后扣住沈秀兰,一人踢翻了木桶。

“想投毒?找死。”

这一呵斥吓得沈秀兰一个激灵,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陈明珠躲在树后面不敢上前一步。

她分明没有发现有人上前,这两个衙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秀兰大叫冤枉:“官爷你们抓错人了啊,我只是来方便的,不是贼。”

动静将四周人惊醒,宁汐月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下车。

她看着面前的跪着的沈秀兰,一副吃惊的样子。

“大姑,你这是犯什么事了,你怎么在我马车这啊,不会是趁着夜色来偷我的马车吧。”

白日马车买来的时候,她提早有了防备,特意让衙役盯着些。

“这人偷偷摸摸的往木桶中放了东西。”

其中一名衙役从沈秀兰身上搜出了一白色瓷瓶,瓷瓶上标明了‘砒霜’两个字。





“难怪当初脱了衣服爬上玹儿的床,我就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做出这么下贱的事来,小贱人说不定被多少男人玩烂了,可怜我的玹儿......”

沈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担架上的沈玹,见他闭着眼睛对外界不闻不问,一副废人的样子,先是失望,而后又有些快意。

她的几个亲孙子平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沈家就只有沈玹最出挑,容貌本事样样都好,所以她一边享受着沈玹挣来的荣华富贵,一边又嫉恨沈玹压了自己几个亲孙一头。

宁汐月抬手把包裹扔飞,耐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偏偏侯府的丫鬟还不知死活地上前,声音尖利。

“宁汐月,老爷夫人好心给你送来棉鞋,你居然不知好歹!我今天就要替老爷夫人好好教训你!”

丫鬟抬起手,对着宁汐月的脸就扇了下去。

沈家人期待地等着宁汐月被扇成猪头。

一声沉闷的钝响,宁汐月被打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反倒是那丫鬟,只见宁汐月攥着丫鬟的胳膊,往外用力一折!

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彻城门口,“啊!好痛!贱人,我杀了你!”

丫鬟的手臂以极其怪异的角度朝外弯折,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搓了搓胳膊。

“我如今被流放,遭逢变故,性情大变,再敢对我出言不逊,我就彻底让你变成没有手的废人!”宁汐月眼神阴冷地警告。

丫鬟哆哆嗦嗦,看向宁汐月,恨不得撕了她,但一想到她的手段,还是流着眼泪鼻涕连滚带爬地回侯府告状去了。

宁汐月想起昨晚在侯府地库里收获的一叠卖身契。

如果还有回京的那一天,她一定把这刁奴发卖去冀州挖煤。

“好了,启程出发!”衙役看够了热闹,催促道。

一行人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城门,心头悲凉。

只有陈明珠,脸上非但没有不舍,还频繁走到沈玹的担架旁嘘寒问暖,似乎对这一路流放很是期待。

宁汐月眼底又有了沉思。

因为宁汐月的出手,沈家人安分了不少,再加上离京的愁绪,一路上所有人都闷头赶路。

但很快,就有人撑不住了。

“娘,我走不动了!我不走了,我要回京!”

沈家五房的儿子,也就是沈玹的表弟沈瑞,今年刚满十三,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平时出门都是宝马香车,前呼后拥,哪里受得了顶着大太阳走路,当即便闹了起来。

沈家五房的媳妇林巧娘心疼儿子,在包裹里掏出一块碎银,偷偷塞给衙役。

“官爷,您行行好,孩子还小,让我们歇一歇吧。”

衙役本想喝骂,这才走了多久就要歇,结果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分量不轻。

“那好吧,就歇一盏茶的工夫。”衙役哼了一声,把银子揣进兜里,喝水去了。

沈瑞还在发着脾气,“娘,我要回京!是表哥他意图谋反,又不是我要谋反,凭什么我要和他一起被流放!”

林巧娘脱下儿子的鞋,心疼地看着儿子的脚已经开始红肿,眼带恨意地看向沈玹。

但沈玹积威已久,虽然他如今躺在担架上像个废人,她也不敢轻易招惹,只好又把恨恨的目光转向宁汐月。

“......你表哥没有意图谋反,我们沈家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个灾星!”

宁汐月抬了抬眼皮,林巧娘的目光就定在她身上,和指名道姓地骂她没什么区别。

她懒得理会,来到沈玹身边,指尖掐着药丸,塞进沈玹口中。

“今日的抑毒丸。”

沈玹睁开眼,看着一脸冷漠的宁汐月,虽然她容貌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之前的宁汐月。

他默默地吞咽,一旁的赵嬷嬷急切地凑上前。

“玹儿,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些?”

沈玹不得不承认,宁汐月的药很有效,只是他不知道,连鬼医都无能为力的西域奇毒,她怎么会有能控制的药物。

而且......他总觉得,她应该是能解这毒的,只不过,她不愿意。

沈玹看向赵嬷嬷,眼底情绪艰涩。

“奶娘,趁现在离京不远,你回去吧!这一路凶险莫测,你又有腿疾......”

赵嬷嬷是沈玹的奶娘,并非沈家人,所以没有被牵连流放,但她却执意要跟着同行。

“玹儿,你娘亲在生你之后就走了,这些年你将我当成你的亲娘,我又何尝不把你当成我的亲骨肉......奶娘绝不相信你会谋反,这一路,奶娘陪你一起走!”

书里,这位沈玹的奶娘是在流放的路上病逝的,得的还是让人生不如死的不治之症,附骨疽。

宁汐月喝着水袋里的水,慢慢地打算。

要不要出手救她呢?

附骨疽在古代是不治的绝症,在现代,却是只需要一个手术就能治愈的骨髓炎。

一盏茶的工夫很快过去。

沈瑞嚷嚷着还没歇够,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衙役也没了好脸色,挥起鞭子就抽了过去!

一鞭子下去,立刻皮开肉绽见了血,沈瑞惨叫连连,又生怕第二鞭会抽下来,顾不上擦眼泪鼻涕就立刻爬了起来。

林巧娘看着儿子挨打,心如刀绞,咬了咬牙,从包裹里拿出一张银票,走过去。

“官爷,我这孩子是个没出过远门的,这一路流放三千里都要靠双脚走过去,怎么吃得消啊!您看看......”

衙役接过银票,低头看了看,显然数额让他十分满意。

“这样吧,等到了前面的县,你们自行采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林巧娘一怔,随后狂喜地点头,听明白了暗示。

沈老太太在旁听着,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一行人继续赶路,因为有了挨鞭子的前车之鉴,也没人敢再偷懒放赖了。

宁汐月看着担架上的沈玹,烈日灼灼,他腿上的伤口因为高温和汗液,已经开始往外渗黄水。

还有一旁走路的赵嬷嬷,表情隐忍,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

看来她的确得了骨髓炎,这病早期还好,越往后,越是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宁汐月收回目光,已经有了决定。




宁汐月见沈玹竟然害羞了,更想看看他这张冷冰冰的脸上还会不会有别的表情,便起了调戏的心思。

“自然是看我家王爷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沈玹没料到宁汐月说话如此直白,脸瞬间涨红成猪肝色,不知是羞还是恼的。

他侧开了头,从鼻子中轻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宁汐月。

宁汐月觉得没意思,正好赵嬷嬷端着盆过来帮沈玹擦脸,她便下了马车走走。

马车的速度要快些,原本落在后头的陈明珠却追了上来。

她想靠近宁汐月,被眼尖的衙役拦下呵斥。

“做什么?”

陈明珠抿唇,怯生生的说道:“我找表嫂,麻烦官爷让我过去吧,我就跟表嫂说两句话。”

这些衙役防贼似的防着她,真是气死她了。

等她得势的那天,她定要把这些衙役都送去挖一辈子的矿。

宁汐月听到动静,朝陈明珠的方向看了一眼,对衙役使了个眼色后, 衙役放行。

“找我有事?还是说你心里过意不去,特意给我赔钱?”

说着,宁汐月伸出修长的手:“看在同行的份上,给我一百两就行了。”

“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陈明珠气得浑身咬牙切齿。

她一个月的月银都只有三两银钱,宁汐月怎么敢如此大开口。

宁汐月挑眉:“怎么,没钱?没钱装什么大小姐。”

“宁汐月你别太过分了,你昨晚分明就是故意的,我母亲被你害得浑身是伤,你目中无长辈,你该死。”

宁汐月不耐烦的眯起了凤眸,眼底闪过寒意。

她抬手毫不客气的给了陈明珠一巴掌,十分嫌弃的甩甩手。

从丫鬟抱春手中接过手帕,仔细的擦拭方才动手打人的手掌。

陈明珠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宁汐月,当即眼泪如珠串一样簌簌落下,好不可怜。

她故意哭得大声:“表嫂,我不过是想向你讨要些治疗外伤的药,你不想给我大可直说,何必如此羞辱我。”

“逃荒路上大家都是一体的,只有你一个人特立独行买了马车,一路上置购用品,吃的喝的用的买了一大堆,却不肯分我们一点。”

“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一个个徒步病倒,不肯出手帮忙吗?”

陈明珠的一番话,将宁汐月架在道德制高点上。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沈家其他几房,以及其他流放的一些人家对宁汐月都有了意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游玩的,恐怕游玩的都准备的没有她充足。”

“她倒是会享福,可就苦了我们咯,两架马车的名额都被她霸占了,我们只有在路上徒步走死的份了。”

宁汐月环视四周,一一扫过沈家那几房身上,方才叫嚷最欢的便是沈家四房。

她上前直接给了沈康一个擒拿后空翻,将人摔在地上,脚死死地踩在对方的后背上。

四周的人吓得连忙倒退几步,生怕这位姑奶奶将火发在他们身上。

宁汐月扬声道:“我买马车是给我夫君用的,更何况我的马车是过了明路的,谁不服大可以找几个官爷。”





衙役面色越发恼怒,光是这两天,这陈明珠一家就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

随即呵斥:“人证物证俱在,按照朝廷法律,在流放途中谋害他人,应执行鞭刑。”

衙役抽出绑在后背上的鞭子,凛冽的朝地上一抽,随着破空一声响,灰尘卷起。

陈明珠吓得扑进了沈秀兰的怀中:“啊!”

沈秀兰的身子发抖,这鞭子要是抽到身上,怕是破开肉绽啊。

“官爷,我女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您绕过她这次吧,我给您磕头,我把我身上的银钱都给官爷。”

她带来的不过几百两银子,购置路上用的东西和吃食就花了不少,如今身上也不过只剩下一百两银子。

她双手捧着银票递上,衙役接过后嫌弃的踹进了兜中。

衙役又挥了下鞭子,沈秀兰又是一哆嗦。

“当面贿赂官差,罪加一等,一共十鞭,再啰嗦再加十鞭。”

沈秀兰都快哭了,紧紧的抱着女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看到女儿还受伤的脚,咬牙护在女儿身前。

“官爷,我替我女儿受这十鞭,求官爷放过我女儿吧,她身体从小柔弱,这十鞭子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衙役朝宁汐月看去,宁汐月心想这陈明珠人品不咋样,倒是有个好母亲。

宁汐月不想插手,直接走了。

衙役见此,便知道这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了。

衙役想了想,十鞭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人命,这对母女能够拿出一百两,身上定然还有剩余的银钱。

不如先留她们一条命,以后再慢慢的压榨。

“看在你护女的份上,这样,你们母女一人五鞭子。”

陈明珠紧咬着唇,目光投向马车的方向,她想让玹哥哥帮自己,可那宁汐月就是个母老虎。

想到宁汐月的手段,她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随着五鞭子落下,宁汐月直接晕了过去。

倒是沈秀兰的情况还好一些,至少还能保持清醒,不过一动浑身就疼。

衙役拿着鞭子指向沈家几房。





从早走到晚,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途经的第一个县城。

众人早就累得叫苦连天,沈瑞更是吵着要吃馆子,住酒楼。

“你以为你们是来当大爷的?”

衙役冷笑一声,衙役们住大通铺,他们这些犯人就只能住柴房。

最后还是沈老太太做主,又给衙役塞了些银子,才让衙役也给他们开了间大通铺。

衙役们在楼下要了一桌好酒好菜,互相招呼着吃喝。

沈家人则是在大通铺房里,各自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就着白开水往下咽。

陈明珠从自家的包袱里拿出一根火腿,眼神火热地走到沈玹身边,声音娇媚。

“玹哥哥,你好些了吗?我给你拿了一根火腿......”

沈老太太眯缝着眼睛,看着陈明珠这个外孙女,冷哼一声。

这赔钱的小蹄子,火腿这么金贵的肉食居然不拿来孝敬她这个外祖母,而是给外人送去了,偏生还是这外人还是连累她们一家子的罪魁祸首!

沈玹正吃着赵嬷嬷包袱里的煎饼,即使落魄到这个份上,他吃东西的动作依然斯文缓慢,完全不似沈家其他人,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陈明珠被迷得七荤八素,忍不住离他更近,都快要把饱满的胸脯贴到沈玹身上。

沈玹眼中泛起冷淡和疏离,不着痕迹地退了退身子。

“不用了,我连累各位亲人离京流放,已是家族的罪人,表妹还是自己吃吧。”

陈明珠脸上闪过失望,但一想到她还有一路的时间可以陪着沈玹共患难,嘴角不禁又有了笑意。

沈老太太见沈玹拒绝,生怕沈玹反悔,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那火腿,眼中闪过垂涎。

中午她吃的是干巴又寡淡的馕,这会儿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馋肉得紧。

宁汐月冷眼旁观,看到沈玹眼底深藏的痛苦与歉疚。

看来,他还没有认清他这些所谓家人的真面目,那她不妨助推一把,让沈玹看个清楚明白!

宁汐月上前,掀开沈玹的裤腿,将他一双血肉淋漓、渗着黄水的腿伤暴露在众人面前。

“夫君,你的伤势恶化了,需要立即看大夫!”宁汐月悲痛道。

沈家人瞧着那双腿,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的脚,原本她们还指望沈玹能够带领沈家翻身,没想到他真成了废人!

门外有衙役路过,宁汐月立刻将他带了进来。

“官爷,我夫君的伤需要请大夫,您看......”

衙役瞥了一眼沈玹的腿,曾经一代战神沈玹,如今想要活命还得仰仗他的鼻息,他不禁得意起来。

“请大夫,行啊,银子呢?”

宁汐月回头,看向沈家众人,眼神诚恳。

“我目前囊中羞涩,还请各位叔婶凑些银子给夫君请大夫吧!”

沈家人目光躲闪,就连陈明珠都低头假装收拾着包袱。

她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如果她现在把银子掏出来,那功劳不就都成了宁汐月的了?她才不想为宁汐月做嫁衣!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沈玹的眼睛从一开始的愕然,再到坠落,下沉......

直到完全失望。

还是沈老太太出声打破宁静。

“银子,哪还有银子!沈家被抄得连根毛都不剩,哪有什么请大夫的银子!再说了,不就是点皮肉伤,问店家要点药酒擦一擦就是了,瑞儿的脚磨得都是血泡,也没说请大夫!属你们大房家的最矫情!”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狭长的眸子逐一扫过房间里的每个人,沈家人开始还躲着他的目光,后来干脆抬起头,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

这就是一直以来,他尊敬重视的家人。他封王时,沈家人说一家人就应该同住,于是王府便挤下了五房人。

他被废黜,他们一个个立刻换了嘴脸,满脸的嫌弃,不耐烦,甚至还有被牵连流放的仇恨。

赵嬷嬷坐在沈玹身边,脸上的愤怒和难过让她恨不得和这些道貌岸然的小人拼命。

沈玹得势时,她们伏低做小,沈玹一旦失势,她们就立刻懒得伪装了。

“老夫人,玹儿毕竟是您的孙子啊!”赵嬷嬷抹泪,咬着牙说道。

沈老太太一脸漠然。

“沈玹并非我亲孙,大房的沈云重乃是顾氏所出,他爹都不是我的孩儿,沈玹又怎么会是我的孙子?”

宁汐月冷呵一声,看见了沈玹眼里的失望,痛苦,最后逐渐恢复成冷漠。

衙役看着这一出亲人反目的戏码,在流放路上也算屡见不鲜了,啧啧感叹几声,扭头下楼接着喝酒吃肉去了。

宁汐月看着一屋子的沈家人,淡声。

“既然老太太不认沈玹这个孙子,诸位也不认沈玹这个子侄,那不如我们今日正式割席分家,今后无论祸福,我们绝不攀扯,希望各位也别怪我们夫妻二人——不认你们这些长辈。”

沈玹的心,猝不及防被什么敲动了一下,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宁汐月。

这个曾经他最厌恶的女人。

可现在,众叛亲离,只有她站在他的身边。

“快要死的人了,说起狠话来倒是唬人。”林巧娘在一旁冷嘲热讽。

沈老太太也是冷哼,要是沈玹还和以前一样身强体壮,她肯定会死死扒着沈玹不放,指望着沈玹带沈家翻身,但如今沈玹这伤势,看着也活不了几天了,分家对她来说简直求之不得。

免得沈玹死了之后,宁汐月这小贱人来哭丧讨要棺材钱。

“那先说好,你们大房家的分出去,这一路你们的吃食衣被都要你们自己想办法!分家就是各过各的,可别到时候又找我们要东要西。”沈老太太生怕宁汐月反悔。

宁汐月冷冷勾唇。

“我自然不会找你们要,同样的,今后我们大房家的东西,就算是丢掉了不要,你们也休想占到半点便宜。”

沈老太太还没等开口,沈秀兰就尖酸地笑了一声。

“你们不要的东西?是那双破鞋吗?我们可没有某些人的特殊癖好,喜欢捡破鞋穿!”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沈玹。




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宁汐月问道:“你饿了吗?”

沈玹笑着点了下头,他确实是有些饿了。

正准备叫墨影的时候,却看到宁汐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份饭。

盒饭中白花花的大米饭颗颗饱满,粒粒分明,尤其是那红烧肉更是色泽诱人。

“红烧肉盖饭,给你。”

宁汐月也不顾沈玹什么反应,直接将盒饭塞到他的手中,还贴心的给了他一次性的筷子。

然后她又掏出了一份红烧肉盖饭,自顾自的打开盖子开始食用。

诱人的米饭香味和肉香让人口齿生津。

沈玹也不管这饭是宁汐月从哪弄来的,学着她的样子将一次性筷子从中间掰开,然后开始食用。

咬上一口,软糯的口感瞬间在齿间散开,肉香四溢,丝毫不觉油腻。

细细咀嚼,还能品味到葱姜蒜在其中若隐若现的辛香,以及黄酒的醇厚香气。

再配上大白米饭的清香,汤汁裹着米饭入口,味道绝配。

沈玹吃相优雅,但下快的速度却比往日快了很多。

宁汐月递给沈玹一瓶矿泉水。

“看你吃这么快,别噎死了。”

沈玹有些面热,目光落在眼前的水瓶上时,眼底都是亮光。

他目光炙热的盯着宁汐月:“这水你还有多少?”

宁汐月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故意吊他胃口。

“这个嘛,看我心情。”

沈玹接过水喝了一口,味道竟和山泉一样甘甜。

心里更加确定,宁汐月一定还有水源。

如此,他之前担心的水源问题便解决了,只要有宁汐月在,这一路上他们的吃食便能够得到保证。

他真的很好奇,宁汐月的衣袖中到底有什么乾坤。

甚至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期待。

抱春在外头询问:“王妃,官爷说在前面休息,您想吃些什么我去做。”

宁汐月已经饱了,想到抱春和迎夏还饿着肚子,便有些心疼。

她从空间拿出一个筐子,筐子中装着肉菜和一些姜蒜等佐料。

随后将筐子递给抱春。

“我和王爷吃过了,这些你拿过去和迎春做些自己爱吃的。”

迎春看着满当的食材,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

她不是傻子,之前王妃拿出大米和那些肉卷的时候她便怀疑了。

此时王妃又从马车中拿出这些食材,王妃怕不是身后有神仙相助。

迎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并暗自发誓要替王妃保住这个秘密。

墨影则一头雾水,小声嘀咕:“奇怪,马车上何时装了这么多食材了?”

抱春和迎夏简单的煮了点肉粥,然后往肉粥里又加了点蔬菜。

墨影和苏烈吃的头也不抬,一口气干了三大碗才停下。

至于李翠莲和沈朝阳则死活不肯再跟他们一块吃饭,而是自己到一旁啃着干粮。

他们跟着沈玹和宁汐月后,沈家人都不敢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已经很感激了。

哪里还能再吃宁汐月和沈玹带来的食材,这路还长,能节省一点便省一点。

休息片刻后,便继续赶路。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停下,此时众人已是饥肠辘辘。

迎春来到马车前:“王妃,您和王爷饿了吗?”

不怪她这样问,而是因为刚才赶路的时候,她竟闻到马车中有肉香。

马车中传出宁汐月的声音:“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吧。”

迎夏懂了,识相的退下。

墨影则一脸懵,叫住了迎夏:“王爷和王妃偷偷背着我们吃大餐,我都闻到了。”

天知道他闻了一路的肉香,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不该问的你别问。”迎夏瞪了他一眼,警告。

墨影傻笑着揉着脑袋:“我这不是好奇嘛,你有没有发现,王爷好像比刚流放那会胖了些,王爷脸上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宁汐月下了马车透气,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

她见抱春在忙活做饭,上前看了一眼,见她在煮粥,一脸无奈。

“不是让你们做点好吃的吗,怎么又喝粥,喝粥能顶饱?”

抱春怀疑的看了看锅中的肉粥。

“王妃,能吃上肉粥已经很好啦。”

比起别人在啃干粮,她都觉得自己吃的是不是有些太奢侈了。

宁汐月看这两个丫鬟瘦巴巴的,一脸不忍。

还是得她亲自出马。

“这天气,那些肉再不吃都坏了。”

她给了大概五斤的五花肉,结果三分之一都没吃完。

抱春解释:“剩下的肉奴婢已经用盐腌起来了,到时候做成腊肉,放的时间便能长一些。”

“只是,水剩的不多了......”

宁汐月拧眉,差点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她趁着大家都在用饭的时候,悄然挪到放水桶的板车旁,打开盖子,将几个水桶灌满水。

这些水足够大家用上半个月了。

夜晚的温度比起白日要凉快一些,但荒郊野外的虫蚁不少。

宁汐月将两瓶驱蚊花露水递给迎春和抱夏。

标签已经被她撕了,不会让人看出什么。

“这是驱蚊用的,你们喷在身上就不会有蚊虫来叮咬。”

两个小丫鬟拿着花露水瓶子很是稀奇,她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式的瓶子。

尤其是只需要轻轻一按,便能喷出水雾。

“阿嚏!”味道有些刺鼻,抱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迎夏往脸上和身上都喷了些,等了一会后惊喜道:“真的没有蚊虫叮咬我,这东西好神奇。”

墨影和苏烈也有份,墨影差点都要感动哭了。

身为王爷的心腹,他经常要去执行各种任务,最痛苦的就是夏季,在外头避免不了被蚊虫叮咬。

每一次他都会被叮一身的包,痛苦不已。

他们睡得是舒服了,但沈家三房四房五房那边却是一阵闹腾。

“该死的蚊子,我受不了,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赵如玉的脸上被叮了好几个包,挠得脸又红又肿。

何锦绣则一直在低声抽泣:“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怕是还没到北地,就死在路上了。”

老太太气恼的给了何锦绣一巴掌,怒斥。

“你想死别拉上我们,说些什么晦气话。”

老太太精神并不太好,耸搭着眼睛扫过几个儿子儿媳,恨铁不成钢。

沈康凑到老太太身边,盯着马车的方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母亲,不如我们想办法将他们直接杀了,到时候马车不就是我们的了。”




沈玹狐疑打量着眼前的物件。

他从未听闻过望远镜这种东西,难道是从西域那边弄来的?

思及此,他不由来了兴趣。

从宁汐月的手中接过望远镜后,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放在眼前。

猝不及防的看到放大的眼睛珠子,吓了他一跳,望远镜差点从手中滑落。

宁汐月毫不掩饰的嘲笑,笑得肚子疼。

她方才不过是想逗逗他,没想到将人吓成这样。

眼看他生气了,她连忙收敛了笑。

“这东西要看远处,这马车就这么大,有什么可看的。”

她贴心的掀开了车帘,示意他将望远镜往外面瞧。

沈玹见她说的这么神奇,暂时原谅她方才的无礼。

他慢慢地将望远镜放在眼前,随后便看到了让他此生震撼的一幕。

几只鸟儿在树枝上蹦蹦跳跳的影子清晰映入眼帘,甚至连鸟儿身上的羽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往左边移动,然后便看到一条溪流,几个人在河边打水,捉鱼。

放下望远镜,眼前哪还有什么鸟儿和溪流以及人影。

只有望不到尽头的路。

他握着望远镜的手在颤抖,激动地无法言语。

倘若这东西能用到战场上,那边能提前看到敌人所在位置,提前做好战争规划,避免无数战士的伤亡。

他极力抑制激动的心情,炙热的双眸紧盯着宁汐月。

“这东西能卖给我吗,无论多少钱都成。”

宁汐月见他忽然这么激动,想想便明白了是因为什么原因了。

想必这时代还没有望远镜,沈玹觉得是宝贝也正常。

不过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小物件而已,空间里还多着呢。

她有屯东西的癖好,为了多屯点东西,无论是什么她都往空间塞。

望远镜她空间没有几千个也有几百个了。

“送你了。”

沈玹愣住了,诧异道:“这东西如此珍贵,你舍得送我?”

宁汐月撇嘴,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啊掏,古代人穿的衣服有个好处,可以随便塞很多东西。

她掏出一个望远镜,在沈玹面前晃了晃。

“我还有,那个就送你玩了。”

说着,她拿着望远镜开始观察起外面的情况。

沈玹一双黑眸注视着她的侧影,眼底的情绪复杂,但更多的是探究。

他的这位王妃,似乎越来越神秘了。

歇息时间结束,开始继续赶路。

马车不急不慢的前行,跟在后方的陈明珠扶着沈秀兰,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马车。

待到马车经过放瓷片的位置时,陈明珠的嘴角上扬。

马上就要好戏看了。

此时的马车上,宁汐月不动声色的将地上的瓷片收入空间,马车平稳驶过。

她悠哉的哼着小调:“我有一头小毛驴,从来也不骑......”

沈玹抬眸瞥了她一眼,这小调他从未听过,但还挺好听。

宁汐月发觉他的目光,朝他扬了扬下巴。

“请你看一场戏,看不?”

沈玹点了点头,也想看看她在打什么哑谜。

话落,一道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响起,惊扰了马屁和人群。

“吁......”马夫紧急停下马车,对车中道:“王爷,王妃,好像有人受伤了。”

宁汐月勾唇:“好戏开场了,你在马车等我,我去看热闹。”

外头,陈明珠瘫坐在地上抱着左腿,脚底下正漫出鲜红的血迹。

“我的脚。”

沈秀兰吓得脸色煞白,小心翼翼的去检查女儿脚底的情况。

这一看吓得她唇都在哆嗦。

“天杀的,谁这么缺德往地上扔碎瓷片,我的明珠啊。”

听到碎瓷片时,陈明珠从疼痛中回过神,盯着地上的血迹,这才看清楚地上还有几片瓷片。

瓷片上印着莲花花纹,这是她打碎的碗。

“啊!”

她吓得后退,却扯到了脚底的伤口,疼得她五官扭曲。

“怎么回事。”

受伤的应该是宁汐月才是,这些碎掉的瓷片怎么会在这。

“哟,伤得不轻啊,这伤口得赶紧处理啊,不然得了破伤风是要死人的。”宁汐月闲庭阔步走来,毫不掩饰的奚落。

陈明珠猛然抬头,看到安然无恙的宁汐月,更是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你......”

“你什么你,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对我就是这个态度?”

宁汐月朝看热闹的沈老太太和三房四房的人。

“你们平时不总嚷嚷着都是一家人要团结互助吗?陈明珠受伤了,你们怎么不施舍点你们的好心了?”

四房的人才被宁汐月教训过,此时哪敢冒头,赶紧缩着脖子当透明人。

三房何锦绣看不惯宁汐月的嚣张,阴阳怪气道:“谁知道陈明珠的脚到底是怎么伤的,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陈明珠顺坡下驴,立刻以可怜博取大家的同情。

“表嫂我错了,我不该忤逆你,你教训我,我没有怨言,求你放过我母亲,她是放心不下我才陪我来的,只要放过我母亲,你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这一番话,相当于是直接将罪名安在宁汐月身上了。

陈明珠就不相信,她都这么说了,这些衙役还能偏帮宁汐月不成。

宁汐月就知道陈明珠会倒打一耙,幸好她提早做了准备。

她上前一把拽住陈明珠的丫鬟,丫鬟吓得大叫,被宁汐月一记冷眼扫过。

“再叫就挖了你的眼睛。”

丫鬟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

“你说,这瓷片是谁的?”她压低声音道,“最好老实交代,你偷偷将瓷片扔在我马车的必经之道上,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丫鬟双腿发软跪下磕头,她不说也是死,说了也是死。

干脆豁出去了。

“奴婢该死,这碗是小姐打碎了让我扔去路上......扎王妃的马车。”

丫鬟话落,沈秀兰冲了过来:“吃里扒外的贱骨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污蔑我女儿。”

宁汐月扣住沈秀兰手腕,衙役上前按住沈秀兰。

宁汐月看向丫鬟:“你可有证据证明这碗是你家小姐的?”

丫鬟忙不迭从一旁拿来了包袱,将包袱打开,里面都是一些精心包裹好的碗筷和盘子。

“小姐平时吃饭用的碗和盘子都在这,我真的没撒谎,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将瓷片拿来对比。”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清楚,那些碎瓷片和包袱中放着的碗是同样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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