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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女将的宠夫日常李顼永宁侯完结文

年年穗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从筠攥紧拳头,沉默许久才轻轻松开。他压下那些纷繁思绪,面上一丝异样也无,唯有眼睫轻轻颤动。“齐家枪确实厉害。当年齐老将军凭借一把长枪,横扫回纥千军,立下不世战功。”“齐中郎将得齐老将军真传,确实不可小觑。夫人此前可与齐家人交过手?”“没有,”魏昭明摇头,“我入伍的时候,镇守陇西的已不是齐家军。前些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倒也是凑巧,一次都没叫我遇见过。”沈从筠仔细想了想,还真叫他想到一个人。“我师父身边的武侍会耍齐家枪。她母亲是齐家外嫁娘子,但她因为身手不错也得过齐老将军几句指点。或许我们可以去拜访拜访她,请她与你切磋一二,让你切身体会齐家枪的招式。如何?”这话一出,魏昭明喜得直接扑过去,捧着沈从筠的脸叭叭亲上两口,一双眼眸晶晶亮恍如...

主角:李顼永宁侯   更新:2025-01-10 14: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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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顼永宁侯的其他类型小说《战神女将的宠夫日常李顼永宁侯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年年穗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从筠攥紧拳头,沉默许久才轻轻松开。他压下那些纷繁思绪,面上一丝异样也无,唯有眼睫轻轻颤动。“齐家枪确实厉害。当年齐老将军凭借一把长枪,横扫回纥千军,立下不世战功。”“齐中郎将得齐老将军真传,确实不可小觑。夫人此前可与齐家人交过手?”“没有,”魏昭明摇头,“我入伍的时候,镇守陇西的已不是齐家军。前些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倒也是凑巧,一次都没叫我遇见过。”沈从筠仔细想了想,还真叫他想到一个人。“我师父身边的武侍会耍齐家枪。她母亲是齐家外嫁娘子,但她因为身手不错也得过齐老将军几句指点。或许我们可以去拜访拜访她,请她与你切磋一二,让你切身体会齐家枪的招式。如何?”这话一出,魏昭明喜得直接扑过去,捧着沈从筠的脸叭叭亲上两口,一双眼眸晶晶亮恍如...

《战神女将的宠夫日常李顼永宁侯完结文》精彩片段


沈从筠攥紧拳头,沉默许久才轻轻松开。他压下那些纷繁思绪,面上一丝异样也无,唯有眼睫轻轻颤动。

“齐家枪确实厉害。当年齐老将军凭借一把长枪,横扫回纥千军,立下不世战功。”

“齐中郎将得齐老将军真传,确实不可小觑。夫人此前可与齐家人交过手?”

“没有,”魏昭明摇头,“我入伍的时候,镇守陇西的已不是齐家军。前些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倒也是凑巧,一次都没叫我遇见过。”

沈从筠仔细想了想,还真叫他想到一个人。

“我师父身边的武侍会耍齐家枪。她母亲是齐家外嫁娘子,但她因为身手不错也得过齐老将军几句指点。或许我们可以去拜访拜访她,请她与你切磋一二,让你切身体会齐家枪的招式。如何?”

这话一出,魏昭明喜得直接扑过去,捧着沈从筠的脸叭叭亲上两口,一双眼眸晶晶亮恍如明珠。

“我正发愁着呢!你可帮了我一大忙!多谢夫君!”

这热烈而直白的情绪瞬间冲淡沈从筠心底阴霾。他一手扶住魏昭明的身子,一手擦了擦有些湿润的面颊,嘴角不自觉轻微上扬。

“日后,昭昭能不能与我多说一些你的事?我想多了解你一些,也想能多帮你一点。”

他垂眸看她,眼底暗含期待。

“好。”魏昭明满口答应,“你也得记得之前答应过我的。”

沈从筠摸摸怀中之人的额顶,目光愈发温和柔软,“我记得的,不能瞒着你,一直记得。”

夫妻二人说定以后,便即刻出发前往栖霞寺。

待坐上马车,魏昭明才好奇问道:“你竟然还有师父啊?我都从未听你说起过,成婚那日好像也没见过他。他是和尚吗?”

“不是,”沈从筠摇头,“我幼时体弱,阿娘便送我到寺庙静养,希望佛祖能庇佑我一二。我就是那时候认识我师父的。”

“当时他还不是郑家家主,因为心向佛学便总是到栖霞寺小住。”

“有一日我在背书,他正好路过听到了,随口指点我两句。我觉得他学识渊博,便总请他指教。一来二去,他就收我为徒了。”

“郑家?”魏昭明觉得有些耳熟,“哪个郑家?”

“荥阳郑。”

荥阳郑氏的家主——

“你说郑洵……”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改了称呼,“师父,郑师父。”

“我认识他,当年灵州一战,他是监军,我和他见过。他现在不是中书令吗?你有这么大的靠山,你祖父还敢这么欺负你啊?”

沈从筠神态从容,似是不在意长辈的偏心,慢悠悠沏了一盏茶递给魏昭明。

“在侯府,身份地位使然,我不好越过二弟。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我有师父这件事。”

“都姓沈,有什么越得过越不过的?”

沈从筠失笑。

若这世间之人,都如她一般就好了。

他一点一点认真解释道:“勋爵世家,最注重宗法与血统。在侯府,我虽为长孙,却出自二房。待祖父祖母百年以后,我们这一房是要分出去的。”

“同样是姓沈,大伯为大宗,阿耶为小宗。传到我这一代,从礼法上来说,我其实已经是沈家的旁系子弟。只是因为父母在、不分家的规矩,我才与二弟同府而居。”

“一直以来,世家自恃高贵血统与百年积淀,从不屑与旁的家族通婚。我沈家虽有爵位,地位却远不及大姓门阀。大伯娘出身于关陇八大家之一的陈郡谢氏,子凭母贵,二弟便愈发得祖父看重。”


致和十五年冬,李顼率十万大军攻破长安,龙袍加身,荣登大宝,自此改国号为周,开平元年伊始。

新帝登基,满朝动荡。朝堂之上每日都有升官进爵之人,菜市口外每日亦有即刻问斩之囚。

翻年开春,李顼开始采取怀柔政策,连下三道赐婚圣旨,以期稳固朝纲、笼络旧臣。

圣旨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永宁侯府沈家更是因此闹翻了天。

“我不同意!我决不同意!我儿丰神俊朗、有逸群之才,怎能娶那乡下来的愚妇?”

永宁侯夫人神情激动,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新帝登基,不久便要开恩科,及第金榜必有我儿姓名!当初就是想等他考中进士再去卢侍中府上提亲,好为他的仕途铺出一条青云路,如今却是等来这么一个田舍奴?我决不允许!”

因为太过激动,永宁侯夫人甚至破了音。

二老爷耸着肩膀、揣着手,整个人缩在椅子上。

听闻此言,他掐着嗓子悄声模仿:“我决不允许——”而后又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圣上赐婚,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不成?”

却是不想满屋子的人都将这话听了个清楚。

上房刹那间死寂。

二夫人抬眼,悄悄打量老太爷和老太君的神色,拧眉推了推二老爷。

沈老太爷忍了再忍,实在没忍住,抄起一个杯子摔了过去,沉声斥道:“你给我滚出去!”

二老爷乐得自在,颠颠就往外走,自顾跑出去玩儿去了。

侯夫人被自己这小叔气了个仰倒,却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狠狠向二夫人戳眼刀子。

“二郎,此事,你怎么想?”沈老太爷将话头转向沈家的长房嫡子——沈从瑾。

沈从瑾长身玉立、面容清隽,倒是担得起他娘的一句丰神俊朗。

他拱了拱手,轻声道:“孙儿全凭阿翁做主。”

皇帝赐婚,哪怕是草莽出身的皇帝,也由不得他们轻易说不。

沈老太爷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被突然起身的侯夫人给打断。

他咽下话语,眉眼间多了几分不悦。

“陛下赐婚,圣旨上可没写明是我沈家的哪位郎君。长幼有序,大郎尚未成亲,怎好让我家二郎抢先?那田……那云麾将军,合该大郎娶进门才是!”

闻言,沈老太爷捋胡须的动作微顿,神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沈家大郎沈从筠安静坐着,哪怕话题牵扯到自己头上,也半声不吭。

可二夫人看这火烧到了自家身上,哪里还能坐得住,当即直起身子辩驳:

“当初赐婚的时候,陛下可是在大殿上说过的,说咱们沈家二郎淑人君子、才貌双绝,与那云麾将军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怎么就合该是我家大郎娶她?那不是欺君吗?”

“住口!”一听“欺君”二字,沈老太爷立即皱紧眉头,冷声呵斥。

二夫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悔得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亲娘啊,这话也好讲的?真是!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沈老太爷看了看意气风发的沈从瑾,又看了看坐在角落里明显清瘦沉闷不少的沈从筠,心中几乎立刻便有了决断。

从筠和从瑾比起来,唯占一个长字,无论是学识还是为人处世,都万万不及。

从瑾肩负着振兴侯府之责,那位大字不识的云麾将军虽有一时圣宠,却无底蕴丰厚的娘家支持,必然会成为他平步青云的障碍。

“长幼有序,你说得对,便为大郎操办婚事吧。”

“阿耶……”二夫人还欲再争取,却被沈从筠轻轻拉住袖子。

他笑了笑,朝着母亲摇头,没有说话。

待回到自家小院,二夫人才着急问道:

“大郎,这可如何是好?你身子骨这么弱,那云麾将军舞刀弄枪的,必然是个粗人,你怎么受得住啊大郎!”

不及沈从筠开口,二夫人便撒开儿子的手,急得在屋内团团转,边走还边碎碎念着:

“原先我都替你想好了,娶一个温柔的、贤惠的,能帮着你操办家里的琐事,还能陪你看看书、说说话,可结果……结果……”

“哎呀!”

二夫人愁得跺脚,双手直拍大腿。忽然间,她又想到什么,身子一转便往外去。

“不行,我得找你阿耶去,让他去找你阿翁阿婆哭一哭、闹一闹,说不得……”

“阿娘!”

沈从筠一直安静看着母亲在屋内踱步,终于伸出手将她给拉了回来。

“没用的阿娘。若是旁的事情,阿耶去求个情或许有用,但事关二弟和沈家前程,阿翁不会改主意的。”

二夫人呆在原地,眼神发愣,“真的……真的没办法了吗?”

“娶谁都是娶,我没事的,阿娘。”

二夫人动作一顿,而后哭着扑入沈从筠怀中,揽着他的肩放声大哭起来。

“天可怜见,我的儿啊!儿啊!这是要你的命啊筠儿!”

沈从筠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头疼。

……

和他一样头疼的,还有那位不受沈家待见的云麾将军——魏昭明。

“阿昭!阿昭!我不行了阿昭!我真不行了!”

高高在上的皇帝李顼此刻正狼狈地被人追着打。

守在殿外伺候的宫人离得远远的,皆是抬头望天装听不见。

我的个亲娘,这云麾将军可真虎啊,连皇帝都敢打?

了不得,了不得。

魏昭明不听不言,逮着机会揪住李顼的后衣领子,直接将人抡到地上,猛一拳头砸在他耳边。

沉闷的一声响,震得李顼心头一颤。

李顼直视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心底难得有些发虚。他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叫了一声:“阿昭?”

魏昭明看着他就来气,可又不能真把他怎么着,只得泄愤似的往他胫骨上踹了一脚。

李顼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勾起身子捂住自己的小腿,龇牙咧嘴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他偷摸去瞧魏昭明的脸色,猜她是气消得差不多了,便伸手喊道:“拉我一把啊!起不来了!”

魏昭明剜他一眼,握住他的手,胳膊一使劲儿,便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俩人并排坐着,一时没话说。

良久,李顼轻声说道:

“阿昭,我的心腹之中,适婚年纪的人并不多。文武联姻乃重中之重,永宁侯府更是我千挑万选选出来的。让旁人去,我不放心。”

魏昭明知道他这一路不简单,当上皇帝之后只会更难。

她沉默片刻,轻声回道:“我知道。我就是想撒撒气。”

因为我拿你当兄弟。

她瞟了李顼一眼,岔开了话题,“让我嫁进沈家可以,但我得带着我妹妹一起。”


原来还是个英雄救美、美娘报恩的故事。

魏昭明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夫人,你觉得我能考中吗?”

这话起得突兀,魏昭明只觉莫名。

但她想了想,道:“我没读过书,也不知道你学问怎么样。但你既然说要去考进士科,应该对自己还挺有把握。”

“不过嘛,”魏昭明话锋一变,脸上多了几分无所谓,“考中也好,考不中也罢。我养得起你就是了。再说了,又不是只能考一次,对吧?”

沈从筠愣了片刻,随即哑然失笑,“对,你说得没错。”

世人皆道“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像魏昭明这般一点儿也不柔情似水、还官居高位稳稳压过郎君一头的女娘,着实是不讨人欢喜的。

但这碗软饭,沈从筠倒也没吃出什么不情愿来。

他想了想,自己骨子里可能还是随了点他阿耶好吃懒做的天性。

“夫人,日后我教你读书认字吧?”

对于书这种东西,魏昭明向来退避三舍。

当年还在西北的时候,李顼就说过让魏昭明跟着他师父念书。魏昭明也努力试过,那是一个字也读不到心里去,最后捧着书趴在案几上不知道睡了多少个早晨。

李顼师父说了,她就没这根筋儿,朽木不可雕。

此刻听沈从筠这般说,她连忙摇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还扯出当年这桩往事,以期沈从筠能彻底打消念头。

沈从筠也不急着劝她,只问道:“夫人,那平日闲暇时候,你都喜欢做什么呢?”

“练武,喝酒,听书。”

以前不打仗的时候,她经常去听书消遣。一壶酒,一碟肉,再来一把瓜子儿,她能坐那儿听两三个时辰。

“那夫人可曾有过听书听不畅快之时?每每听到紧要之处,说书先生便一拍醒木,留下一句且听下回分解,直勾得人心痒难耐、立刻便想知道结局。”

这话可说进了魏昭明的心坎儿里。

沈从筠见她点头,脸上笑容更甚,接着说道:

“说书先生说的异闻传奇都来自于话本子。从前夫人不识字,便只能听先生说书,往往听一整日都听不到结局。”

“但若夫人自己识字,闲暇时刻翻看话本子,有时甚至能一日看完两三本,岂不快哉?”

魏昭明还好奇这人怎么突然提起书一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她狐疑地看了沈从筠一眼,眼中带了几分不可置信,“你竟不让我学知乎者也?”

“只要能叫夫人学会认字,不是知乎者也也没关系。”沈从筠含笑回道,“太傅曾教过夫人读书写字,夫人可能告诉我,你学到哪儿了?”

“天地……玄……黄?”魏昭明尾音上翘,试探性地看向沈从筠,眼中满是不确定。

沈从筠无奈扶额。

好吧,他知道了。

教妻之路,道阻且长啊。

很快便到了魏昭明和齐川穹相约比试枪法的日子。因为俩人赌约太大,这事儿倒在长安城内传了个遍。

先前二人比试刀、弓,魏、齐各胜一局,这第三局枪法直接决定成败输赢,便格外引人注目。

魏昭明到的时候,竟发现齐川穹的祖父齐老将军也来了。

白强用胳膊肘捅了捅魏昭明的背,小声说道:

“齐老将军在这儿,难不成是给他孙儿撑腰来了?这不是欺负人吗?哎,你说咱要不要去陛下那儿叫个人来撑撑场子?”

“脑子有病啊你?”魏昭明没忍住给了他一记眼刀子,“齐老将军在前朝那可是配享太庙的人,我不过是和齐川穹比试一场,他就来给孙儿撑腰,他那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兰馨苑。

“阿姊,你怎么来了呀?”

魏昭明笑了笑,只道:“今晚我陪阿净睡。”

“姊姊你真好!”魏净两眼放光,被褥一掀便跑下来抱住魏昭明,小脸贴在她腰侧使劲蹭。

姐妹俩相互抱着躺在床上,絮絮说着夜话。大部分时候都是魏净在说,魏昭明认真听着,偶尔会回应一两句。

话题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沈从筠头上。

“阿姊,姊婿今日都没带我看书呢。我去找婶娘,嬷嬷也说婶娘有事儿让我先回来。阿姊,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

“没有。”魏昭明矢口否认。

魏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幽幽叹出一口气,“好吧。”

屋里有一瞬沉默。

魏昭明忽然将魏净抱得更紧,将脸埋入她柔软发丝间,小声说道:“阿净,我想阿娘了。”

魏净愣了一下,伸出小手在她后背轻拍,“阿姊,你以前和我说过的,要是想阿耶阿娘了,就抬头看看天。我们要出去看阿娘吗?”

魏昭明闭眼,忍下眼眶中的那一点湿润,笑道:“算了。天色不早了,我们睡觉好吗?”

“好。”

魏昭明揽着那小小的、温热的一团,察觉到她呼吸愈发绵长后,渐渐睁开了眼。她盯着魏净那张肖似母亲的面庞,嘴角缓缓露出一丝苦笑。

她想的,从来都不是记忆里真实的那个人,而是在无数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夜晚,她所幻想出来的一个影子。

从这方面来说,她真的很羡慕沈从筠。

……

深夜,兰馨苑和郁离轩皆是安静下来,可瑞雪园中却是闹翻了天。

“你白日去哪儿了?我问你去哪儿了!”二夫人披头散发坐在床边,恶狠狠盯着缩坐在椅子上的二老爷。

二老爷揣着手没吱声。

“今儿个筠儿被带走,被老太爷按着在明镜堂罚跪、打板子,我问你这个做父亲的去哪儿了?你给我说话!”

二夫人看着一声不吭的二老爷,心头又是愤怒又是悲凉。她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眼中含泪,哑着嗓音诉苦质问。

“筠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么多年……我就他一个孩子,我看他看得比我眼珠子还重……”

“今儿一大清早,老太爷身边的人,就和流匪下山一样冲到我儿院子里,二话没说就把人押走了!”

“我一路哭着喊着跟过去,却被人拦在祠堂门口不准进去……我跪下来求他,我哭着求他,他充耳不闻!还让人把我拖回这儿关起来!”

二夫人仿佛又回到早间那绝望的时刻。

她拼命挣扎,却仍被仆妇架着身子逐渐远去。她眼前是沈从筠被人一杖一杖责打。她的儿子奄奄一息,却还笑着安慰她,没事儿。

她用尽浑身力气,好不容易挣脱桎梏往前跑了两步。可也仅仅只是两步,她又被身强力壮的仆妇抓了回去。

“我眼睁睁看着筠儿被打,我这个做娘的却什么也做不了!”二夫人颤着身子怒吼,“我让人去找你!到处找你!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她的心口就好似插入一把刀在左右拧搅,疼得她几乎喘不上来气。

“沈康年!我真的指望不上你!”

二老爷唇瓣微张,小声嗫嚅:“我……我不知道出事儿了……”

“你不知道不知道,你除了吃喝玩乐你还知道什么!筠儿今日要被你父亲活活打死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滚!滚!”

二夫人吼得声嘶力竭,因为太过用力,甚至开始干呕。

二老爷想伸手替她拍一拍,手掌停在半空片刻,而后又缩了回去。他没说话,沉默着离去。

二夫人隔着泪水望他背影,想听他开口,却又怕他开口。

从成婚那日起,她就知道他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可她对他依然抱有期望,尽管等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撑着二房。哪怕沈从筠日渐年长,可念及他身子弱,她这做母亲的便总是想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好在他娶到了魏昭明。

二夫人从前还嫌她性子硬,经此一遭后,却是万分庆幸。她想起今日魏昭明挺拔高挑的身影,酸楚心头多了几分慰藉。

她和从筠,从此有依靠了。

……

魏昭明和沈从筠新婚还不到半月,新娘子便在书房独宿了四五日,永宁侯府渐渐开始起了流言。

沈从筠原还想着魏昭明应当只是生气两日。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下了值便去书房,都没走回郁离轩一步,嘴上更是对他一句关心都没有。

沈从筠心里空落落的,就连二夫人都过来旁敲侧击好几回。

他趴在床上问道:“娘子又去书房了?”

含梅小声应了一声。

“郎君,要不然……您哄哄娘子吧?”采菊试探着建议,“那日听说您受了家法,娘子可着急了呢。”

“是啊郎君。”含梅也跟着应和,“没准娘子就盼着您去找她呢。”

沈从筠将脸埋在柔软被褥中,沉默半晌,终于闷声闷气地说道:“你们去请娘子过来,就说我有事儿找她。”

俩丫鬟闻言,皆是喜上眉梢,脆生生应了一声便迫不及待往书房走去。可真到了书房门口,俩人又开始你推我攘推脱起来。

“采菊,你去。”

“你推我干嘛呀?你自己去……”

“哎呀我不敢……你……”

“干什么呢?”

俩人正推搡着,冷不丁身后冒出来一句话,吓得俩人抖了下身子,立刻老实起来。

“娘子安。”

魏昭明也不难为她们,直截了当问道:“找我有事儿?”

“娘子,郎君说他有事儿找您,请您务必过去一趟呢。”

魏昭明不太想去,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传完话,俩人应该回去才是。可含梅却站在原地,绞着手指,面上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还有事?”魏昭明扬眉。

含梅犹豫不决,许久才一咬牙,将那些肺腑之言说了出来:“娘子,您待奴婢们这么好,那日我们却还欺瞒了您,是奴婢忘恩负义……”

魏昭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的。他待你们温和,却始终是你们主子。不用觉得对不住我。”

闻言,含梅和采菊皆是眼热。

她们娘子,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魏昭明挥挥手,语气平和,“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娘子。”


“但我今岁要科考,为了避嫌,这事儿便是阿昭的同僚刘将军在负责。”

“刘将军去处理旁的事儿了,日常巡逻这块,阿昭自然要多忙一些。”

二老爷看着自己这媳妇都不能睡个整觉,心里再次感叹这官儿也不好当啊。像他这种懒汉,果然还是更适合当纨绔!

二夫人发愁地叹出一口气,语带抱怨:“晚上不睡觉怎么行呢?伤精啊!她不是都做到将军了吗?守夜这种事情,不该让底下的人去做吗?”

“原先是说她一个月值一次夜就好了。但最近开恩科,各地举子皆往长安城来,趁乱生事儿的人便也多了起来。阿昭她不放心,想亲自多盯几晚。”

“哎——那让小厨房多炖点补精气的汤,可别把身子给熬垮了。”

“我知道的阿娘。”

“还有前两日,阿昭从宫里带回来那么多好东西,老太爷还有大房那边不送点东西过去,面子上说不过去。”

魏昭明心思不在内闱,这些事情倒不必二夫人提醒,沈从筠都已经替她办妥当了。

他知道魏昭明不乐意和他们来往,便从自己私库中挑了几样东西,以她的名义送到上房、大房那边去,彻底堵了他们的嘴。

二夫人见自家儿子这般妥帖,心里难说是个什么滋味,“这些事情,本不该你来操心的。”说着,她又叹出一口气。

沈从筠面色不变,只笑着劝道:“旁人家的媳妇,也没有如阿昭一般在外做将军的。既如此,我多操心操心家里的事也是应该的。”

二夫人又想起魏昭明孤身一人闯入明镜堂把沈从筠带回来的场面,心头熨帖。

“你说的对。世上之事,哪儿有样样好的?阿昭这样就很好了,是娘想错了。”

她顿了一下,又道:“等那搅家精来了,你万万不要与她掺和,一定守着阿昭过安生日子,知道吗?”

沈从筠见母亲又倒戈倒向了魏昭明,半是无奈半是安心道:“放心吧阿娘,我知道的。”

随着恩科考试临近,长安城内各路宵小蠢蠢欲动,金吾卫不得不加强巡逻强度。而刑部最近在办一桩命案,请求金吾卫协同追拿逃犯。加之还要准备大比武的事情,魏昭明简直忙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休沐一日,她赖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沈从筠的身子如今已经大好。

他早起便坐在书桌前温书,此刻见魏昭明躺在那里好似一摊不成型的面糊,不禁笑道:“我以为夫人精力旺盛,都不会感觉累的。”

魏昭明抱着被褥翻身,两眼耷拉,盯着他幽怨开口:“不用早晚应卯的人,不许幸灾乐祸。”

沈从筠失笑摇头,“早膳准备了胡麻粥,还有羊肉馒头和苦荬毕罗。你既不想起床,那我把早膳端到床上去?”

“算了,”魏昭明叹出一口气,胳膊肘一撑,整个人就坐了起来,“我还是起吧。今日还要练枪呢。”

沈从筠虽心疼她太过劳累,却什么也没说。

业精于勤荒于嬉,更何况她还是武将,没道理她想认认真真练武,他这个做夫君的还在后面拖她后腿。

魏昭明快速盥洗一番,而后坐下来大快朵颐地用起早膳。

沈从筠在旁边盯了两眼,果然不出他所料,一个苦荬毕罗也没吃。他无奈地放下书,走到案几前陪她一起用膳。

他执起筷子,夹了一块金灿灿的毕罗放到魏昭明碗中,和声道:“苦荬清热。你最近总值夜,肝火旺,正好吃点苦荬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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