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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不说再见傅萧尧姜念安后续+完结

贰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6“念安,念安!”“阿生!”傅萧尧推开门,一间一间的检查。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我和孩子真的走了。连句告别都没有。傅萧尧坐在沙发上,心情很复杂。这不是他他最想要的安静吗?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怎么也宁静不了。还是说,其实在这短短的七天里。他已经习惯了我和孩子的存在。可他爱的,不是余呦呦吗?对,我喜欢的是余呦呦,只有余呦呦这样的女人才值得自己喜欢。姜念安,不过是个乡下的村姑罢了。一个村姑,罢了。傅萧尧说服了自己,回到卧室将自己的铺盖从衣柜里拿出来。我和孩子随军的第一天,傅萧尧就明确的告诉我。“姜念安,卧室让给你,但我们不可能同房。”“从前的铺盖我也收起来了,你带着孩子去买新的吧。”当时的我满心满眼沉浸在一家团圆的喜悦中,听不出来男人话语...

主角:傅萧尧姜念安   更新:2025-01-11 18: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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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萧尧姜念安的其他类型小说《离开不说再见傅萧尧姜念安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贰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6“念安,念安!”“阿生!”傅萧尧推开门,一间一间的检查。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我和孩子真的走了。连句告别都没有。傅萧尧坐在沙发上,心情很复杂。这不是他他最想要的安静吗?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怎么也宁静不了。还是说,其实在这短短的七天里。他已经习惯了我和孩子的存在。可他爱的,不是余呦呦吗?对,我喜欢的是余呦呦,只有余呦呦这样的女人才值得自己喜欢。姜念安,不过是个乡下的村姑罢了。一个村姑,罢了。傅萧尧说服了自己,回到卧室将自己的铺盖从衣柜里拿出来。我和孩子随军的第一天,傅萧尧就明确的告诉我。“姜念安,卧室让给你,但我们不可能同房。”“从前的铺盖我也收起来了,你带着孩子去买新的吧。”当时的我满心满眼沉浸在一家团圆的喜悦中,听不出来男人话语...

《离开不说再见傅萧尧姜念安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6“念安,念安!”

“阿生!”

傅萧尧推开门,一间一间的检查。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我和孩子真的走了。

连句告别都没有。

傅萧尧坐在沙发上,心情很复杂。

这不是他他最想要的安静吗?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怎么也宁静不了。

还是说,其实在这短短的七天里。

他已经习惯了我和孩子的存在。

可他爱的,不是余呦呦吗?

对,我喜欢的是余呦呦,只有余呦呦这样的女人才值得自己喜欢。

姜念安,不过是个乡下的村姑罢了。

一个村姑,罢了。

傅萧尧说服了自己,回到卧室将自己的铺盖从衣柜里拿出来。

我和孩子随军的第一天,傅萧尧就明确的告诉我。

“姜念安,卧室让给你,但我们不可能同房。”

“从前的铺盖我也收起来了,你带着孩子去买新的吧。”

当时的我满心满眼沉浸在一家团圆的喜悦中,听不出来男人话语里的嫌弃。

后来明白了,也不在乎了。

将铺盖放到床上,傅萧尧郑准被整理,鼻尖却闻到了一阵淡淡的皂角香。

带着曝晒后的阳光味道。

像极了家。

应该是有人帮他洗过了。

等傅萧尧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整张脸埋进了被子。

颓然地将被子丢在床上,傅萧尧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从军八年,傅萧尧上过战场、抢过险。

风里来雨里去。

这八年,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唯一的消遣也不过是文工团的同志来部队里表演。

诺大的礼堂里坐满了队友,交头接耳、大声叫好。

享受着人群热闹。

他以为,这是他最惬意的时候。

躺在床上,傅萧尧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到了天黑。

再次醒来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傅团长!

傅团长!”

“文工团的演出要开始了!

你在家吗?”

“傅团长!”

7傅萧尧坐起身,揉了揉眉心。

明明睡了一下午,可他还是打不起精神。

“傅团长,你在家吗?”

“文工团演出要开始了。”

文工团演出?

傅萧尧想起来了。

今晚是余呦呦演出的日子。

以往只要他没有任务,就会第一时间去礼堂等着。

今天,他却忘了。

简单洗了把脸,傅萧尧就推开门往礼堂走去。

等找到位置坐下,演出已经开始了。

边上的季团长见到他有些惊讶:“老傅啊,你怎么回事?

今天来这么晚。”

“也不怕错过余呦呦同志的演出。”

季团长和傅萧尧曾是一条战线的队友,自然也知道傅萧尧对余呦呦的喜欢。

此时见他姗姗来迟,忍不住打趣道。

傅萧尧一愣,却也没解释,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

季团长皱眉,心中奇怪。

从前每次他这么打趣,傅萧尧就算是不说话,也会忍不住勾起嘴角,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

可现在。

看着傅萧尧眉宇间掩藏不住的疲惫,季团长陡然生出了抹担心:“老傅,你怎么了?”

“难不成是你乡下来的那些亲戚,又闹你了?”

季团长皱眉,打抱不平道:“你说你也是,又不是多近的亲戚,带回家属院算什么事?”

“我看啊,你还是赶紧把他们打发走吧。

省得影响你和余呦呦同志交往。”

“要是你实在舍不下脸就跟我说,兄弟我帮你打法。”

季团长说得义愤填膺,傅萧尧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心虚。

我和傅萧尧是少年夫妻。

那年,他18岁。

我17。

只遥遥的一面,就订下了终生。

成亲半月,傅萧尧就参军了。

到了部队后,他遇见了来自全国各地的队友。

听他们讲了形形色色的故事,见识了人生的差距。

一开始,他也会在睡不着的夜晚,想着远方的家人。

想着那位新婚的妻子。

可后来,他获得奖章越来越多,在部队升得也越来越快。

也接触到了很多优秀的青年才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妻子不应该是这样。

应该像军队里的那些女兵一样,有事业、有目标,有自己的人生态度。

而不是一个只会干粗活的村姑。

随着他的职位越来越高,这种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到后来,他甚至觉得。

曾经娶我,只不过是年少无知,是我占了他的便宜。

而余呦呦不一样,她是文工团的台柱子。

人人都喜欢的漂亮女兵。

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站在他的身边。

怀着这样阴暗的心思,他瞒下了自己已婚的事实。

维持着单身人设,大张旗鼓地追求余呦呦。

他想,反正没有结婚证。

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

8“老傅?

老傅?”

见他发呆,季团长推了推他,提醒道:“余呦呦出来了,你快醒醒。”

傅萧尧这一推回过神来,连忙掩饰性的嗯了一声。

坐直身子,聚精会神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台上的节目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现在正是余呦呦扮演的琼花上场。

只见琼花身着一袭红衣红裤,乌黑的长发用红绳扎成了油亮的麻花辫。

随着余呦呦的翩然旋转,俏丽的身影不知映入了多少人的心底。

傅萧尧怔怔地看着舞台上的女人,身旁是不绝于耳的叫好声,但他却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人。

八年前,她也是穿着红衣红裤,麻花辫乖巧地垂在身前,脸上是少女羞涩的红晕。

她说:“傅阿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那时的他,似乎也是满眼惊艳。

一眼万年。

“好!”

“跳得好!”

热烈的掌声响彻了整个礼堂。

傅萧尧坐在人群中,却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欸,老傅,你要去哪儿啊?”

“节目还没结束呢,老傅。”

“老傅!”

季团长小声地叫喊声很快就被傅萧尧抛到了脑后。

他站起身,沉着脸不顾一切地离开了礼堂。

台上的余呦呦注意到这一幕,跳跃的舞步也乱了一瞬。

等再次稳定心神的时候,男人已经不见了。

自从两人互通心意后,这还是第一次。

余呦呦的眼神闪过一恼怒,很快又强打起精神,继续表演。

傅萧尧不知道余呦呦的表现,即使知道了,他也没有心思去想。

走出礼堂,傅萧尧颓然地靠在了墙壁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

直到此刻吞云吐雾,他才长长松了口气,像是再次活了过来。

礼堂的音乐声还在继续,傅萧尧只是短短回了一次头,就抬脚离开。

他想,他也有点想家了。

推开院门。

今晚的月光格外皎洁。

借着月光,傅萧尧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有些杂乱的菜地。

两块不大不小的地方。

一看就是常干农活的人开垦出来的,土地规划的很平整。

只是上面凌乱的几根小芽破坏了和谐。

放在口袋里的手又痒了。

傅萧尧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却在点开的时候又停下。

我和阿生都不喜欢烟味。

回家奔丧的时候,因为难过和烦躁,他常常坐在家里的老房子前一根又一根的抽烟。

我和阿生路过,都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他看得出来我们不喜欢,可他不想关心。

所以也从不忍耐。

傅萧尧叹了口气,将打火机塞回口袋。

喉咙好像更加干涩了。

9两天后的早晨,傅萧尧准时睁开眼。

明明还是和往日一样的作息,男人的眼下却是两片显眼的乌青。

又失眠了。

自从我和阿生走后,这时已经是他第三天失眠。

两天前他从礼堂中途离开后,他就一直休息不好。

中途余呦呦来过几次。

话里话外都是问他为什么不看完她的演出。

是不是觉得她跳的没有以前好了?

还是觉得看她的演出看腻了。

傅萧尧不敢告诉她。

其实她跳的和以前一样好,只是,他好像没有那么喜欢她了。

余呦呦闹了两天,见傅萧尧始终不肯哄她便生了气。

临走时还放下狠话:“除非你亲自来找我道歉,否则以后我都不想看到你了。”

想到这,男人觉得又头痛了。

起身带上昨晚收拾好的行李,他推开门走出了军区。

直到坐上火车的那一刻,傅萧尧还有些恍惚。

真的要回去吗?

回到那个曾经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

没错,傅萧尧是逃出来的。

傅家是外来户,不是姜家村土生土长的村民。

二十年前闹饥荒,傅父便带着一家人迁到了姜家村。

因为是外来户,又是独子。

从小傅萧尧的父母就对傅萧尧又着极强的控制欲。

整日盼着他出人头地,传宗接代。

不论傅萧尧做什么、看什么都要经过父母的同意,他受够了这个窒息的家庭,所以做梦都想要逃离。

可他走不了。

在那个处处都要介绍信的年代,没有父母点头,他永远都逃不了。

直到他十八岁那年,县里下来了人,说要征兵。

傅萧尧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可傅父傅母担心他不在家,没有人养老,死活不同意。

为了能离开,傅萧尧主动提出了成亲。

是的,从一开始,傅萧尧就打算好了。

在村子里娶一个善良听话的女孩,替他承担家里的责任,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

而他,跟着军队奔向自己的人生。

傅萧尧不敢承认,他对我和阿生表现出的厌恶外表下,掩藏更深的其实是……心虚。

色厉内荏,不外如是。

所以,尽管他知道我在乡下替他孝顺了父母八年。

知道我等了他八年。

知道我的善良、无私,知道我对他的真心。

他都不会认,也不敢认。

每次看到我和阿生,他都会想起自己的卑劣。

因为自己想要逃离,困住了一个无辜女孩的八年。

10下意识又想掏烟,却被对面女人的话打断。

“这位大哥,你能帮我接杯热水吗?”

女人的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怀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眼神有些疲惫。

傅萧尧愣了一下,立马点头答应。

接过热水,女人利落地从包里掏出一盒拆封了的麦乳精,冲好后小心地喂给怀里的婴儿。

有了吃的,婴儿的哭声也渐渐停息。

看着女人充满母性的动作,傅萧尧的心突然动了一下。

“他多大了?”

女人诧异地抬头,打量了一下傅萧尧的穿着后,脸上多了些热络。

“你是军人吧?

这次是休假回家吗?”

“我儿子五个月了。”

傅萧尧愕然,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军人?”

女人笑了笑,解释道:“我家那口子也是当兵的,你们当兵的呀,身上都股正气,一看就知道。”

“本来我带着儿子坐火车,我那口子还不放心,没想到刚好对面就坐了个军人,等下了车我就告诉他。”

女人说得爽朗,傅萧尧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儿子很可爱,我也有个儿……”傅萧尧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彷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随口而出。

“你说什么?”

女人没听清。

傅萧尧反应过来,眼神闪了闪:“没什么,你带着儿子是去探亲吗?”

女人笑了几声,脸上都是幸福:“什么探亲,我是去随军的。”

“随军?”

女人点头:“是啊,我和我家那口子去年年底结的婚。”

“原本一结婚我就要去随军的,但是我家那口子级别不高,没分到房子,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说到这里,女人的话里带上了些抱怨。

“我本来想着孩子还小,起码等周岁了再来。

可我家那口子偏不同意,说什么一家人就要团团圆圆,部队里的条件又好,不想让我一个人在乡下吃苦。”

“拗不过他,我就只能带着儿子立马就来了。”

女人叹了口气,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

傅萧尧张了张嘴,问道:“你丈夫不觉得乡下妻子丢人吗?”

女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鄙夷和不屑:“你说什么呢?

伟人都说了,人人平等。

现在是新社会,你一个当兵的怎么思想觉悟还这么低?”

“怎么,你瞧不起农村人?”

傅萧尧心神一震,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在部队里常听人说,有些人结了婚后会嫌弃乡下的妻子,不愿意让她随军。”

女人的脸色好了一点。

“鄙人我不知道,但我家那口子可不是这样的人。”

“其实一开始,我也担心自己给他丢脸。

村子里的那些知青就没几个看得上我们的。”

“不过……”女人低下头,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婴儿。

“不过我家那口子说他娶了我,就会一辈子对我好。

他说他是一家之主,也是乡下泥腿子出身,就算真有人看不起我,也是因为先看不起他。”

“他还说,他当兵不在家,家里家外都是我在忙,他亏欠了我太多,就算以后加倍对我好,也补不上。”

婴儿吃饱了,伸着小手揉眼睛。

女人温柔地拂开他的手,轻声唱着哄孩子的歌谣。

“小猫娃,睡觉吧。”

“老猫来了,我打它。”

……傅萧尧摒住了呼吸,眼前的人似乎也变成了我的样子。

我坐在老房子的大树下,搂着阿生,轻轻的哼唱:“小猫娃,快睡吧。”

“老猫来了,我打它。”

……11火车到站了。

对面的大姐在两站前就已经下车。

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傅萧尧透过车窗紧紧看着女人下车。

拥挤的人潮中。

一抹绿色格外显眼。

身材高大的男人笑着接过女人的行李,护着母子两人往外走。

傅萧尧似乎都能猜到他们的对话。

一个说:“路上安不安全,有没有出什么事?

我等你们很久了。”

一个说:“没事,我们回家吧。”

回家吧。

可他还有家吗?

到了县城,傅萧尧直接去了汽车站。

班车只能通到半路,剩下的都得靠腿走。

准备买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同村的姜庆。

“傅大哥!”

傅萧尧转过身,对上了来人的眼神。

“傅大哥,真是你啊。

你是休假了吗?

要不跟我一起回村吧。”

“刚好今天我开了村里的拖拉机。”

姜庆热情的招呼道。

傅萧尧一怔:“拖拉机?

村子里也有拖拉机了?”

姜庆笑了笑,颇为自豪地说:“那当然!

这可多亏了念安姐,要不念安姐,我们还申请不下来呢。”

傅萧尧愕然:“跟念安有什么关系?”

姜庆挠了挠头,不解地说:“念安姐去找你的时候没跟你说吗?”

“去年公社有了拖拉机名额,哪个村子都想要,公社,公社没办法,就说哪个村子的人先学会开拖拉机,就把名额先给谁。”

“别人都怕弄坏车,只有念安姐不怕,主动找到公社说要学。”

“现在,念安姐可是十里八乡唯一的女拖拉机手,还获得了公社表扬呢。

这台拖拉机就是念安姐为村子赢来的。”

“前段时间,念安姐还被公社点名去妇联工作呢,不过因为要跟你随军,念安姐就放弃了,公社那边还劝了好久嘞。

“不过好在念安姐前两天回来了,现在已经在公社上班了。”

傅萧尧愣了很久。

这真的是他记忆中那个害羞温柔的姜念安吗?

她不是个只知道下地干农活,只懂家长里短的村姑吗?

姜庆嘴里的那个聪明、能干的女人,真的是姜念安吗?

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无数个问号占据了傅萧尧的头脑。

“对了,傅大哥,念安姐为什么会回来啊?”

“随军不好吗?”

姜庆想到了什么,奇怪地问道。

傅萧尧张了张嘴,却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

他能怎么说呢?

说自己在部队里不肯承认姜念安和孩子的身份。

说他们被人当作打秋风的穷亲戚处处不招人待见吗?

他怎么说的出口,怎么敢说出口。

正在他觉得难堪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

“阿庆,我们该回村了。”

姜庆转过身,挥了挥手。

“好嘞,念安姐,你看谁回来了。”

傅萧尧在转过身,神色僵硬。

“念安。”

12我停住脚步,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你怎么回来了。”

大概是我的语气太过冰冷,姜庆有些尴尬。

“念安姐……”我笑了笑,让他先回拖拉机上等着。

等姜庆走远后,我看向傅萧尧:“聊聊?”

傅萧尧点头。

“聊聊。”

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我率先开口。

“你回来有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傅萧尧的眼里居然有了丝深情。

“念安,你跟我回去吧。”

我嗤笑一声:“回去?

继续做你的穷亲戚?”

“傅萧尧,你知不知道你这叫乱搞男女关系?”

“只要我一封举报信,你的团长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傅萧尧被我的话一刺,脸上露出愧疚:“念安,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不起你。

我i知道错了,你放心,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给你和儿子身份的。”

“什么时候?

一年?

两年?

还是又一个八年?”

我问道。

“不用那么久,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证很快就会处理好一切。”

傅萧尧眼神一亮,保证道。

我看着他,笑着开口:“好啊,你现在就打结婚报告。”

傅萧尧表情一僵,眼神黯淡,声音也变得干涩:“念安,你知道的,我需要时间……”我笑了笑,转身就走。

只丢下一句。

“你要是再敢来骚扰我和阿生,我一定举报你。”

傅萧尧脸色大变,嘴唇蠕动了几下。

最后还是没跟上来。

果然,自私自利才是他的本性。

天边,是艳丽的晚霞。

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17岁的少女。

她守在老房子前的大树下,盼啊盼,盼啊盼。

盼她的情郎平安顺遂。

盼她的情郎衣锦还乡。

后来,树下盼着的人变成了两个。

我不怕盼,真的。

我就怕,连盼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这次,是我自己不想再盼。

回家的路上,姜庆问我:“念安姐,傅大哥怎么不一起回村。”

我笑了笑,随意地解释道:“他临时有任务,就回去了。”

“那他这次要走多久?”

“不知道。”

也许下个月。

也许一辈子。

完本。


团长丈夫终于同意我随军,条件是不让儿子叫他爸爸。

我和团长丈夫隐婚八年,我在乡下伺候了他父母八年。

公婆去世后,我和儿子求他让我们随军。

他同意了,可要求却是:“到部队之后,你们只是我的乡下亲戚。”

后来,我带着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向来冷漠的男人却慌了神。

1“村长,之前公社说的那个妇联岗位,我想试试。”

村长诧异地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姜家妹子,你可想好了?

村里的条件和部队可没法比,你带着阿生随军不是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

除了丈夫心有所属,不让儿子叫他爸爸外。

都挺好的。

我看了眼墙上贴着的“军民一家亲”的海报,笑得心酸:“不太习惯,还是想回村子里。”

心疼电话费,村长也没再劝:“也好,反正这么多年也是你一个人带阿生,傅小子在不在都一样。”

“那你下周就回来吧,我带你去公社报到。”

谢过村长,我不太熟练地回到了临时的家。

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平房。

院子里是两块刚开垦好的的菜地,散乱着几株稀疏的菜苗。

到部队的第一天,我就向隔壁嫂子借了菜种。

忙活了一天才打理好菜地,种上了蔬菜,也种下了对未来的希望。

可晚上傅萧尧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把菜种挖了。

他说:“姜念安,我是没给你钱吗?”

“折腾菜地干什么,是嫌你身上的穷酸晦气还不够重吗?”

我有些无措地捏着围裙,试图解释:“我只是看其他人都种了,想着反正也没事,也能省下些菜钱……”傅萧尧皱眉,眼里的厌烦喷薄欲出:“不用,这里不是乡下,用不着你多此一举。”

“呦呦说的没错,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你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垂下头,所有的热情都在顷刻间消散。

只剩下满满的苦涩。

余呦呦是文工团的女兵,也是傅萧尧在部队里的白月光。

我只是他乡下的糟糠妻,当然不能跟她比。

那晚,我趁着儿子睡着,悄悄来到了院子里。

将菜种一一挖开,也挖断了对傅萧尧的期待。

思绪回笼,我掩饰好面上的难过,推开门进房。

阿生早就醒了。

此时正乖乖地坐在桌前吃早饭。

见到我,他眼神一亮:“娘,你回来啦。”

“我马上就吃完饭了,吃完饭就来帮娘干活。”

阿生是我和傅萧尧的孩子,今年已经七岁。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在乡下照料公婆的这些年,阿生一直很乖。

我笑了笑,替他整理好有些凌乱的领口。

“不用,娘不用你帮忙。”

“等吃完了饭,你就去和朋友们玩吧。”

听到这话,阿生的眼神霎时就黯淡了下来,眼眶也红了。

“娘,他们说我不要脸,赖在别人家不肯走,不愿意跟我玩。”

“娘,这不是我们的家吗?”

小小的人儿还不懂掩藏情绪,愣愣地看着我想要个答案。

鼻头一酸,眼泪比话语更快落下。

我张了张嘴,心脏像是被人丢在了苦水里反复浸泡。

阿生见我难过,连忙慌乱地张开小手将我抱住。

“阿生乖,娘你别哭,阿生不问了,阿生乖。”

我抱着儿子温热的身躯,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支撑。

“娘不哭,阿生,娘带你回家。

回我们的家。”

距离下周三还有十天。

我会处理好一切,带着我的阿生,回我们的家。

2距离去公社报道还有七天。

我打算去供销社挑几块布料,给儿子做两身新衣服。

这些年来,因为公婆身子不好,家里也没什么闲钱。

儿子七岁了,连一身不带补丁的衣服都没有。

部队里的供销社比镇上大得多,布料的花样也多。

我站在边上,认真地挑着布料。

刚决定好,身边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声:“傅大哥,你怎么又给我买雪花膏啊。”

“我都用不完了。”

余呦呦眨着眼睛,害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傅萧尧眼神柔和,语气和对我的冷漠截然相反:“用不完就放着,我想给你买。”

余呦呦捂住嘴唇,娇嗔道:“那不就浪费了。”

傅萧尧嘴角勾起,毫不在意地说:“给你的,就不算浪费。”

我站在边上,险些捏坏了手里的布料。

一盒雪花膏要一块五。

一斤大米才一毛四。

在村子里,只有下乡的女知青才用得起。

嫁给傅萧尧八年,我省吃俭用了八年。

他从未给我买过雪花膏,我也从不舍得给自己买。

只会在偶尔与女知青擦肩而过的时候,忍不住停下脚步,偷偷嗅一嗅空气里留存的香味。

以前,我从不羡慕别人。

现在,我只觉得自己可悲。

原来我和儿子的省吃俭用,是为了让傅萧尧留下钱讨好别的女人。

好不容易稳住情绪,身旁的一对壁人已经走了。

我回过头,只看到了两个越走越远的背影。

我站在阴暗处,像极了一只灰扑扑的老鼠。

售货大姐走过来问我:“你挑好要买哪块布了吗?”

我点点头,将手里的白布放下,拿起一块工农蓝布。

“我要这两块,多少钱?”

售货大姐咦了一声,有些惊讶:“工农蓝布可不便宜,一共一块一毛四,你想好了啊。”

我笑了笑,努力压下心里的酸楚。

原来就算我挑了供销社最贵的蓝布,也比不上一瓶简单的雪花膏。

晚上哄睡了儿子后,我便安静地坐在客厅缝制衣服。

距离离开没几天了,我得抓紧把衣服赶出来。

“你怎么还没睡?”

一道冷漠的男声突然惊醒了我。

懒得抬头,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马上降温了,想给阿生做件新衣服。”

傅萧尧走过来,见到我手上的蓝布后眉头一皱:“怎么买这么贵的布料?

孩子还小,穿什么不行?”

“我看别人家的孩子也没穿这么好。”

咬断针线,我换了个地方继续缝:“别人家是别人家,阿生是我的孩子,我就想给他做套好衣服。”

傅萧尧脸色一黑:“姜念安,不就是我不让儿子叫爸爸吗?”

“儿子都没意见,你在这阴阳怪气什么?”

走针的手顿住,我定定地看着布料,神情恍惚。

儿子没意见,是因为他懂事。

可什么时候,懂事就变成了遭受不公的理由?

也许是被我的沉默激怒。

傅萧尧突然伸手抢走了我手里的衣料。

针尖划过手掌,留下一道血痕,我也吸了口凉气。

傅萧尧神情一滞,脸上的怒火也转变成歉意。

他放下布料,半蹲在我的面前伸手:“手没事吧?

给我看看。”

我下意识一缩,大手落空。

傅萧尧震惊地看着我,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空中涌动。

此时,距离我和儿子离开,还有九天。

也,只剩下九天。

3“爸爸?”

儿子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我站起身,将赤着脚的儿子抱到床上。

“阿生,睡吧。”

儿子拉着我的手,什么也没问,只是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傅萧尧走进来,眼神复杂:“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轻轻拍着被子,声音很轻:“嗯。”

傅萧尧怔了一会儿,在我身边坐下,坚毅的脸庞也渐渐柔和。

“我不是说阿生不能穿好衣服,只是他还小,长得快,没必要浪费……”拍手的动作一顿,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给余呦呦买雪花膏就不浪费了吗?”

傅萧尧猛地站起身,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

“姜念安,你跟踪我!”

“我说你怎么今天阴阳怪气的,原来就是为了瓶雪花膏。”

“村姑就是村姑,什么都要斤斤计较。”

我转过头,讥笑了一声,准备说话。

余光却撇到了儿子颤抖的睫毛。

儿子在装睡。

一瞬间,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

“出去,我不想吵架。”

傅萧尧冷哼了一声,还是忍住心里的怒火,转身走了。

我靠在床头,忍住哽咽的冲动,小声哼唱着哄孩子的歌谣。

还有六天,娘一定带阿生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傅萧尧都没回家。

我也乐得清净,除了买些要带回村里的东西,就是专心为儿子做衣服。

距离报道还有三天,我终于做好了衣服。

儿子趴在我的膝头,眼神清澈:“娘,这衣服真好看。”

我笑着将他扶起,温柔地说道:“阿生喜欢就好,我的阿生终于要有自己的新衣服了。”

说着,我就将新衣服展开为他穿上。

儿子珍惜地摸着衣服,笑出了一颗虎牙:“娘,你对阿生真好,阿生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正说笑着,傅萧尧突然回家了,身后还跟着余呦呦。

见到我们母子,她的表情有些古怪。

余呦呦上前,笑着挽上傅萧尧的手臂。

“傅大哥,他们是谁啊?”

儿子抓着我的裤腿,期待地看向傅萧尧。

可男人却沉默了,脸上带着迟疑。

“乡下亲戚。”

短短四个字,就浇熄了儿子眼里所有的光。

我看着儿子失望的表情,心疼不已。

正要说话,却被一道童声打断。

“叔叔好。”

儿子强挤出一抹笑容,眼眶却红得刺眼。

小小的人儿懂事的让人心疼。

“娘,我们不打扰叔叔了。”

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梗住,我张了张嘴,却也只能挤出一个字。

“好。”

牵着儿子往外走,擦肩而过的瞬间傅萧尧拉住了我。

“等等。”

4我和儿子的识趣似乎没有让傅萧尧满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问道:“阿生……他刚刚叫我什么?”

我笑了笑,格外乖觉。

“叔叔啊,我们乡下人不好跟傅团长攀关系。”

傅萧尧看着我,眼神不断变幻,最后还是定格在一丝心虚:“今天我朋友来家里吃饭,你多做几个菜。”

家常般的话让余呦呦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我正想拒绝,却听到傅萧尧说:“今天辛苦你,晚上给你饭钱。”

拒绝的话停在嘴边,我同意了。

马上就要走了,能多赚份钱也是好的。

安置好儿子,我出门买菜。

回来时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喊。

“娘!”

理智瞬间崩塌,我猛地踹开门跑进去。

“阿生!

阿生!”

儿子躺在地上,崭新的衣服也布满了灰尘。

傅萧尧俯下身正要将他抱起。

“娘。”

见到我,儿子艰难地转过头,红着眼叫我。

心脏像是被张大手反复揉捏,疼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慌乱地将手里的菜丢掉,我撞开傅萧尧,跪着将儿子扶起。

“阿生,你怎么了?

你别吓娘。”

儿子抬起头,一道鼻血缓缓流下。

“娘,疼……”傅萧尧拧着双眉,眼里满是担忧,但他还是安慰道:“念安,你别着急,台阶不高,阿生不会有事的。”

我抬起头,死死地瞪着他:“怎么回事,阿生怎么会摔倒!”

傅萧尧的睫毛颤了颤,呼吸变得凝重。

“是……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他。”

余呦呦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声音却带着歉意:“嫂子,对不起啊,我真的不知道他站在我背后。”

“一转身,就不小心把他撞倒了。”

“傅大哥,你快给我证明,我不是故意的。”

我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傅萧尧,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傅萧尧被我的眼神一刺,心头猛然升起一抹不安。

“呦呦她……”余呦呦走到傅萧尧边上,牵上他的手:“傅大哥,你相信我对不对?”

傅萧尧蹙眉,头一次不敢回应她的话。

院子陷入诡异的沉默。

“娘,我疼……”儿子喊疼的话唤醒了我的理智。

我连忙心疼地将他抱起,往外走去。

“念安,等等,我送……傅大哥!”

余呦呦提高了声音,也让傅萧尧的脚步顿住。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动静,我离开的身影更加坚定。

距离离开还有三天,我已经彻底等不及。

5等医生检查完,我也彻底脱了力。

刚包扎完的儿子红着眼看向我,第一句话却是道歉:“娘,对不起,我把新衣服弄脏了。”

心口一刺,无边的悔意化作眼泪决堤而下:“对不起,阿生,对不起。”

“是娘不好,娘不该去买菜,是娘的错。”

儿子强忍着疼痛露出一个笑容,小声说:“娘,我想回家。”

我点点头:“好,我们回家。”

晚上,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问过医生后,我连夜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儿子去了火车站。

路过医院的时候,我看见了傅萧尧。

他提着一袋水果,急切地往医院大门走去,像是要找什么人。

眼里闪过一丝讽刺,我心疼地将儿子抱进怀里。

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

另一边,傅萧尧拉着不情不愿地余呦呦找到了护士。

“您好护士,我想找一个叫傅黎生的孩子。”

护士皱眉:“傅黎生?

他昨晚就出院回家了。”

“听他母亲说,好像是急着回老家。”

“砰!”

水果掉在了地上。

傅萧尧眼神一凝,转身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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