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琰总是为我着想,他会告诉他的母亲,我的身子弱,需要调养几年才能怀孕。
他妈妈下意识开口:都说了让她不要再干那份工作了。
整天泡在死人堆里,能有孩子就怪了。
她怕儿子跟她吵架,说完就溜了。
封琰见状安抚我,把我的手牵到他的唇边轻啄,温柔地告诉我生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他们无关。
结果现在他说,他的家里很想要一个孩子。
我是什么?
子宫的化身吗。
我觉得讽刺,说了今天见到他的第一句话。
滚。
封琰听后,脸色难看极了,他正欲开口,却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
电话接通后,封琰眉目舒展,低声和对面交谈着。
我没兴趣看他们你侬我侬,打开房门示意封琰滚出去。
他放下手机,还维持着的通话时的好心情。
宋芜,你好好安胎。
孩子的事我们之后再聊。
封琰走后,我又吐了好一阵。
手机又给我推送封琰和燕微微甜蜜出街的新闻。
所有人都开心极了,探讨着这对从前就饰演荧幕情侣的金童玉女。
他们郎才女貌,没有人会记得我。
我去上班,以往习惯了的气味莫名又让我翻江倒海。
我摸住肚子。
这个孩子,真的不能留了。
上司讥讽的话语传来:宋芜,愣着干嘛啊,不干活就滚。
我不适合职场,不会讨巧领导。
又因为面临的特殊人群总是沉默,所以我也不习惯和同事接触。
刚入职时,上司粗短的手总是处在一个暧昧的范围。
直到我明确告诉他,这样我会很不舒服,他谨慎的三角眼恶毒起来,从此没给我一句好话。
我不想呆在这了。
也许是因为疲惫,也许是因为孩子。
我提出了辞呈。
被驳回了,因为没提前三个月打报告。
但是我获得了一个不短的假期。
孩子必须在这个时候打掉。
临走时,我装走了几桶工作用的废水。
我一个人去医院做手术。
麻醉药让我变得晕乎乎的,一下子就陷入了朦胧的回忆。
我是个孤儿。
宋燃给我起名叫宋芜。
我和宋燃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是我生命中一切的代名词。
——他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爱人。
我们相差三岁,在孤儿院里面一起被欺负,又在反抗后一起挨院长妈妈的打。
最冷的冬天,宋燃在漆黑的夜里睁着明亮的眼,向我起誓。
妹,哥哥以后长大了,绝对会让你穿上波司登的。
我们会幸福的。
他保证。
两个小孩生活在人间是很难的。
他做了很多,从高中辍学,拼命也要让我上大学年少的时候,我看着破旧的他哭着说:我不要上学了。
我不喜欢上学,哥你去上学吧,我供你。
他听后啼笑皆非,拒绝了我。
别的孩子可以上学,我的公主也要收获一样光明的人生。
他说他的理想主义就是我。
麻药操控了我。
我似乎能感受到体内属于我和封琰的孩子正在挽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