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殷宁回来,我的心仍然惶恐地‘砰砰’跳着。
“怎么不开灯?”
他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模样,放下包坐到我身边。
“桑桑,怎么了?”
我有些怕,怕我今天那一巴掌会给殷宁带来麻烦,犹豫半晌才开口,“我今天遇到沈周了。”
他拿着水杯的手顿住了,放下手里的水杯看向我。
我垂着眼,“他说让我,让我……”不知怎么的,从前明明是无所谓的一句话,如今当着殷宁的面却怎么也说不出了。
他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自动补全了我的话,“他想让你跟他回去?”
“所以,你是想跟他回去吗?”
我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却看见殷宁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到楼梯口。
“我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你愿意走就跟他走,不用跟我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冷淡的声音,顿时愣住了,等我再回过神,他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他也觉得我是个没脸没皮不知羞耻的女人吗?
他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揪着发尾,心里莫名地发苦,像是被针揪着挑起,又乍然松手,难受的让我想要掉眼泪。
我回到房间抱着膝盖,看着手里的人鱼项链发呆。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态度,或者厌恶,或者鄙夷,或者冷漠,我向来都能死皮赖脸地一笑而过。
可是殷宁他不同,想到他会讨厌我,我就觉得很难过,难过到没法呼吸。
或许我应该找他道歉,跟他说清楚,可是他愿意相信我吗?
我还在纠结,突然听见外面‘咚’地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我打开门,殷宁无力地倚在墙边,脸色潮红,一双上翘的桃花眼此刻也泛着红。
我愣了片刻,这才想到他应该是病发了,急忙冲过去抱住他。
“殷宁,殷宁……”他看起来似乎很不好,无力地倒在我怀里,虚弱地喘息着。
我当即就要把尾巴变出来给他。
他拽着我的袖子,“去房间里,别在这儿。”
我尝试着扶起他,他半个身体都靠在我怀里,有点重,等到了房间,我一把把他扔到床上。
他躺在床上,难耐地扭动着身体,一双眼带着水雾,水汪汪地盯着我,“桑桑,桑桑,我想摸摸你的尾巴。”
“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又有几分可怜。
我放出尾巴来,他立刻把我蓬松软乎乎的大尾巴搂进怀里。
他的手热热的,还微微带着点汗湿,让我尾椎有一点战栗,又一次忍不住羞红了脸。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似乎看出了我不舒服善解人意地开口。
“桑桑,你再过来一点,不太够。”
此刻我半跪在床上,半个尾巴都在他怀里,听见他的话只好侧躺过去,他满足地从最上面的尾巴根摸到最下面的尾巴尖。
摸的我的脚趾都有些发颤。
好像有哪里不对,好像又没有哪里不对。
很快身后平静下来,我刚想把尾巴拽出来,却发现殷宁竟然睡着了。
他搂着我的尾巴,安静的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隐约打了一圈阴影。
看起来有点……乖。
这个场景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很多年前,我也这样和一个小人类睡在一起过。
天寒地冻的仓库里,他抱着我的尾巴,我们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他说,“桑桑,等我逃出这里,我一定带你过上好日子。”
可他骗了我,他是个骗子。
我怕吵醒他,也不好意思把尾巴拽出来,就那么看了他几眼,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