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好像是死了。
拖到后面崖边,扔海里去。
我的大脑一片翁鸣。
崩溃,伴随着迟来的反应袭来时我昏厥了过去。
刺耳的警笛声在耳边响起。
吵的厉害。
有人在轻轻摇晃我。
头痛欲裂,费力睁开眼睛,宋之洲坚实的臂弯紧紧抱着我,一手抵在我滚烫的额头上,见我醒来,死死把我揽在他胸前。
恩恩没事了,哥哥在。
他语气里的焦灼那么明显,恍惚同上次他将我从黑暗中救赎出来时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我好像,再也得不到救赎了。
工厂里围上密密麻麻的警戒线,四处都是拿着对讲机的警察,勘察现场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各种声音混乱在一起,嘈杂无比。
意识陡然炸醒,我猛地抓住宋之洲的衣袖,白白,白白!
巨大的恐惧席卷着我,竟然不能完整的说出话,海…海边,快…快救…宋之洲揽在我后背的手一下一下的安抚着我,恩恩,冷静点。
我联系不上你,也联系不上周映白,打电话问了你们管家,他说周映白八点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离开。
我查了监控,你坐的那辆车车牌果然是空号,我就报了警,现在警察在打捞尸——我瞳孔剧烈收缩,什么尸体?
白白又没死,你们应该是救人,为什么说打捞尸体……?
宋之洲停顿了许久,将自己的外套披在衣衫不整的我身上。
他手指滑过我脖颈处的伤口时,狠狠蹙眉。
他看着我神情悲哀。
周映白他…他死了……你骗我!
我举起双手死命的捂住耳朵,推开宋之洲的怀抱,顾不得快散了架一样的身子,踉跄着向工厂后跑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所有人都在骗我!
宋之洲上前几步一把拦下我,深呼吸,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恩恩乖,先跟我回家。
双腿无力的跪倒在地,浑身的力气被情绪抽空,心底的绝望与恐惧交织成一股无法言喻的痛苦,我几近晕厥。
宋之洲揽着我,他的嘴张张合合,似在说着什么,我却什么也听不清。
我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白白他知道什么呀,他什么也不知道。
都是因为我他才只身赴险,白白丢了自己的命。
丢了那么美好又干净的一条命。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我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让灯光填满每个角落,直到黑暗没有一丝容身之地,然后一个人蜷缩在床上。
宋之洲来敲过一次门,我没有任何回应,他便不再打扰。
整个世界,又重归沉寂。
胸口沉重的无法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刺骨的痛。
不允许自己去想,去承认,去面对他的死。
那个曾经让我拼命抗拒的婚姻,不知何时起,已经在我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它侵入的无声无息,以致骤然抽离时,让我痛彻心扉。
又或许,早就变成了注定痴缠一生的执念。
十指深深陷入发隙间,我嘶吼着,却没有声音。
一拳拳,砸在被子上——摊开掌心,才发现上面还遗留着他脸颊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