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怀瑾睡得极不踏实,他像是被困在了团团迷雾中,芨儿的身影忽隐忽现。
可是每次当他想拉住她时,总是一场空。
他像是无头苍蝇般乱撞,却无论如何,走不出这团迷雾。
芨儿的身影显现,却渐行渐远。
他大喊着,“芨儿!芨儿!别走!别丢下我!”
然后他猛得惊醒,眼角的泪痕还在。
“王爷!”
熟悉的声音传来,虽不似芨儿之前那般欢快,但真真切切是那个他熟悉的声音。
他慌忙转过头去,对上一双含泪的杏眸,嘴角却挂着笑。
难道又是梦吗?
不要!
他伸出手胡乱的抓着,直到熟悉的触感传来,他定了定心神。
他的芨儿头上还缠着纱布,就坐在自己床边,眼泪扑簌簌地掉,面色苍白,可笑声却不时地冒出来。
他轻轻擦拭掉芨儿面庞的泪水,而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泣不成声。
他抱得那样紧,仿佛一松开手她就又会消失不见。
白芨也回以最热烈的拥抱。
她昏迷的时候意识时有时无,恍惚中她听见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听他在耳边絮絮叨叨,他从未说过那样多的话。
她再次醒来就不顾雪娘让她卧床休息的劝慰,执意来到王爷床边。
得知王爷日夜守着自己,她也希望王爷一睁眼就能看见完好的自己,让王爷安心。
她静静守在王爷床边,听见他睡梦中一直唤着自己的名字,看见他眼角流下的泪,心疼不已。
但她不忍心唤醒他,她知道他太累了。
她今日才知,王爷是喜欢她的,这让她心生欢喜。
拥抱过后,祁怀瑾双手捧着白芨的脸,上上下下的打量,“真的不是梦吗?芨儿!”
白芨用力地点头,“不是梦”。
祁怀瑾擦掉白芨脸上的泪水,“芨儿不哭,不是梦!不是梦!太好了!”
然后再次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喃喃道,“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白芨点头说,“好”。
……
祁怀瑾拉着白芨的手,来到白将军夫妇面前。
他忏悔道,“父亲、母亲,是我没照顾好芨儿,让她受伤了。是我的错!请父亲母亲责罚!”
白安转过头去,即使心中有气,看到他们如今的模样,又能说什么呢?
雪娘默默抹去眼角的泪道,“芨儿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日。不如……我们将芨儿带回去照顾一段时日吧?”
祁怀瑾听闻心头一震,心中纵然万般不舍,但想到自己没有护好芨儿,且雪娘精通医术,可以更好的照顾芨儿,自己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我不要!”白芨委屈巴巴地开口道。
“我要留在王府。”
话音落下,祁怀瑾心头的石头也骤然落地。
白安夫妇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雪娘叮嘱道,“若是芨儿留下来,需要按我开的药方服药,不许任何人干涉,也不许除紫苏以外的人插手。”
雪娘语气虽柔,态度却不容置疑。
祁怀瑾有些不解,但点头应下。
见女儿已经苏醒,他们夫妇二人也不便逗留,起身回了将军府。
祁怀瑾将白芨拥入怀中,片刻都不想再分开。
想起芨儿还需要多休养,他才依依不舍得将她塞回被窝。
见芨儿睡着,他面色阴沉来到书房。
对面彭炎和唐祺二人头垂得不能再垂,他们恨不能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
王妃遇袭的事查了几日,丝毫没有头绪。
临街的铺子也问了个遍,那群人莫名涌了出来,又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