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光是瑶华郡主,就连她爹丰亲王也亲自来见我了。
丰亲王一身紫袍,袍子上金线绣着的龙纹栩栩如生,颌下蓄着一把黑须,不怒而威。
“柳娘子,听说我王府里的花奴夫妇,成婚十来年还没有子嗣,饮了你调的汤,霎时间就有了身孕。
除了子嗣,你可有法子延年益寿?”
我屈身一拜:“王爷说笑了。
子嗣一事,尚可从人的三魂七魄上想些法子;但人的寿数却是天注定的,除了自身多行善积德,怕是没有什么法子可想。”
丰亲王的面上闪过一丝失落。
自古帝王中就不乏妄想能万寿无疆的,丰亲王是朝廷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也生了这样的妄念。
“也罢。
那郡主和郡马的子嗣,你可要多尽心了。”
我却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面露难色:“我仔细观察了郡主和郡马,两位贵人在子嗣上,恰巧都有些阻塞。
“郡马爷的幽精魂受阻,郡主的雀阴魄有滞。
这一魂一魄,都和人的子嗣繁育有关,一位受阻滞,已经有些棘手了。
眼下两位都不通,更是难上加难。”
我为难地搓手,看了一眼丰亲王。
他面色如墨,压着一口气就要发作:“怎么别人治得好,郡主郡马就治不好?
你再要推三阻四,本王就判你个妖言惑众,推出去斩了!”
啧啧啧,一言不合就给别人捏造罪名,丰亲王当真几十年如一日。
我慌得跪在地上:“王爷,不是我不尽心,实在是事情棘手。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我瞥一眼丰亲王,他正睁大眼睛等着我的下文。
“……若是能想法子寻来当今圣上饮酒的玉樽,且玉樽中有圣上的几滴血,我就有法子除了郡主郡马的阻滞。”
丰亲王大约以为我是要趁机要金银赏赐,不料我却说了这样一番话,不禁怒上加怒。
“胡言乱语!
天子饮酒的玉樽已经难得,更何况是精血!
你分明知道办不到,却故意讨要,以为这样本王就会饶了你吗?”
我等他泄了怒火,才静静道:“王爷,作用于人三魂七魄的虫儿,都必须精心培育而来。
眼下,我推断有一味起根虫,能清通郡主郡马的阻滞。
只是这种虫十分难得,若要培育,非得用天下至尊至贵的人的精血为底,且需放在天下至尊至贵的玉器中才能养成。
“这普天之下,最至尊至贵的自然就是当今天子了。”
我昂起头:“是以,并非是我胡言乱语。
若王爷能为我寻来这两样东西,我还治不好郡主郡马,就任凭王爷处置。”
丰亲王鼻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退下去后,我又当着瑶华郡主和沈珏的面,把这话又说了一遍。
自从我真治好了花奴夫妻,沈珏就对我信了个十全十。
丰亲王只有瑶华郡主一个女儿,对她如珠如宝。
沈珏一介寒士,虽然被侥幸点为探花郎,又靠着丰神俊朗的皮囊入了郡主的眼,但比起权势熏天的丰亲王府,根基还是太薄了。
所以和郡主成婚后,他入赘了王府,仕途从此坦荡,年纪轻轻,已官至礼部侍郎。